第一百二十章 你什么都不用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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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什么事王启会亲自拦夏府的马车,昧妮不假思索地问道:“怎么了?”
王启低头,避免与她对上视线,沉默不语,等着画琛的安排。
她的身后一空,车厢内空荡荡的,马车外,画琛骤然出现在了她的视线内。
“异妖事,等我来找你。”他淡然道,墨色长衣矜贵公子。
瞧着正经,可他的眼神放在她的耳垂上几秒,又移到了她的后腰。
昧妮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脸色发烫。不该这么早告诉他媚骨的事,就算他不会对她做什么……
就算他现在还不会对她做什么。
她趴在窗子前让他过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摸他的头,她拍拍他的肩膀:“去吧。”
瞬移她现在做不到,她这才发现她还不知道他提升到何种境界了,既然比她厉害这么多,她懒得过问了:“你慢慢处理,不着急。”
画琛含笑点头,像是舍不得旖旎的氛围,多看了她一会儿才走。
得知看戏的对象是右丞,人群更不愿散开,安安静静地看戏,喧闹的街道没有任何人开口。
等到他离去,人们才各做各的事,恢复了原本的热闹。
昧妮打道回府,回到夏家才注意春熙一直跟在她身后。
在金珍楼吃饭,她把丫鬟一直扔在马车边了。
懂事,今天一整天没给她添麻烦,她把夏夫人今日递给她的银子全部递给了春熙:“日后不用再跟着我。”
她回到荔香院,布下障碍,开始修炼。
当初她比画琛强了不知多少,闭关几年后,按道理她才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所以说,他到底是怎么修炼的!
以前就喜欢对着她温柔笑着的小不点,现在温柔中夹杂着暧昧。
今后他要做什么,她怎么能没有反抗的能力,她默默地冷哼一声。
修炼起来的时间过得很快,她强迫自己在第二天早上的饭点醒了过来,所幸夏夫人没有提出想与她一起用膳。
连着五天,皆是如此。
比起闭关的那些年,五天根本不算什么。
晚上画琛会按时用古铜镜与她说会儿话,这次的异妖事处理起来很麻烦。
每当她想问到底是什么事,他总是三言两语就带过去了。
最后他总是会念着想她,缠着对她耳鬓厮磨说着情话,一日比一日露骨,往往她会先掐断连线,不是害羞,只是叹息自己养得白白净净的小男孩不是她认知中的那样,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了想要吃掉她的男人。
得知她在修炼,他笑着鼓励,收敛了很多,不会缠着她说很久的话。
第二天的午时,她掐点停止修炼,一向准时给她送餐的丫鬟却迟迟不来。
自从上次春熙跟了她一次,夏夫人便安排她服侍她的日常起居。
她在院中等了一会儿,迟迟不见人来。
人不来,她没法继续修炼,干脆去了膳厅,和夏夫人一起用膳。
膳厅空无一人,这个时辰夏夫人都会在这儿用膳,夏夫人是大家闺秀出身,时间观念很强。
此刻膳厅外一丫鬟穿着粉衣匆匆走过,从外形看像是春熙:“等一下。”
春熙停止脚步,昧妮认了脸,果然是她,她惊讶道:“苏小姐,你怎么在这儿?”她连忙捂住嘴,发现自己失言。
上次春熙跟着她出门,她就知道这是个死心眼的丫鬟,担心她嫌她,于是一整天连口水也不讨,任凭嘴唇干裂。
“舅母怎么没来这里用午膳?”
春熙愣了一秒,急忙道:“哎呀,我忘记给您送午膳了,您罚我吧!”她欲哭无泪。
昧妮不甚在意,这是刚想起来:“没事。”
春熙惴惴不安:“夏夫人在……”她想了一会儿:“好像在房间,我听小离说她今日一直没出来。”
小离是伺候夏夫人的贴身丫鬟,春熙自从“跟”着她后,不清楚夏夫人的行踪是正常的。
一整日不出房门,难不成病了?
她问了一问,春熙连忙摆手:“没有,夫人的身子很好,想必是府上出了事,她心情不佳,所以才不想出门。”
“出事,什么事?”
“苏小姐不知道吗,奴婢,奴婢也不清楚,好像和夏公子有关系。”她尽力回答。
昧妮朝着夏夫人的房间走,对着身后的春熙吩咐道:“去准备午膳,直接送到舅母房中。”
若是一整日呆在房内,她补充道:“再准备一份白粥。”
膳厅离夏夫人的房间并不远,只需要穿过府上的花园,水池中的鱼正欢快地跳跃着,昧妮站着看了一会儿。
不知是什么品种,鱼鳞很漂亮,与池水的漆黑岩壁相衬,里面的泥土不多,娇贵的品种,不喜欢这些尘埃里的东西,厚实的荷叶它们很喜欢,跳上去后扑腾着下来,把身上的水迹留在上面,凝结成一颗颗水珠。
夏季过去了大半,时节盛开的花儿,在最后关头展示自己娇美,烈阳往下移动,焦热地面烘烤出来的淡淡糊味,引变成花香。
夏夫人的房间门敞开着,她心神不定地走来走去,丝毫没有注意到昧妮在房外站着。
昧妮观察了一阵,轻声喊道:“舅母。”
她这才回头惊觉:“薇薇,你怎么过来了?”她收起了担忧的神情。
昧妮尽收眼底:“好久没一起用膳了,想念舅母了,叫丫鬟送了午膳来。”她不过修炼了几天,这是出了什么事?
夏夫人看了她一阵,招手让她坐下,疼惜道:“你啊,嘴最甜,知道心疼舅母,不像瑞力,整天让人不省心,既然叫了,不麻烦去膳厅,就在房中吃。”
夏夫人竟然主动提起了,她佯装好奇:“堂哥怎么了,惹得舅母生气?”
原来是夏瑞力出事了,她一开始还以为是夏渠。
按道理说,他的性子比起夏渠沉稳。
“他在皇宫当差,出了岔子,弄丢了一件皇宫中的东西。”夏夫人轻微摇头,忧虑道,“你也知道,就算是件小玩意儿也是皇宫中的,他刚当值不久,就出了这件事,算了,不说这些。”
“丢的是什么?”如果是小玩意儿,夏夫人不会是这样的态度。
这会儿饭菜刚好送来了,夏夫人不想让她跟着忧虑,她执意要问,夏夫人眉头一皱:“是皇者的匕首。”
之后夏夫人不肯再多说,她本想用幻术,还是作罢。
夏夫人待她真心,就算是对苏薇,这些手段也不能用在她身上。
她吃完饭慢步走着,比来时还要慢许多,如果是皇者的物件,难怪夏夫人会忧心。
人族主位,一直是皇者坐着,他们的血脉也有纯净之分。
皇者的血液中流有金色的血液,每一代孕育的子嗣中,都会任由血脉最纯的人成为下一任皇者,他们或许不是人族中最强的,但这是恒古以来不成文的规矩。
夏瑞力的事情可大可小,全看皇者的态度。
她不知道匕首的特性,总不能胡乱进皇宫帮忙找。
……
她推开院门,院子的西边墙上有人注视着她,娇喝一声:“谁!”
来人被发现,隐藏身形,迅速离开了。
昧妮跟了上去,那人翻出夏府,进了街道,踪迹和气味全然消失不见。
想当着她的面跑?
她翻出追踪符,回到刚刚那人呆着的墙头,把残留的气息沾染在上面,随后咬破自己的手指,鲜红血液往上滴了一滴,符咒上面的字迹变得深红。
追踪符消散至灰烬,那人的气息变得浓烈。
昧妮再次出了夏府追赶。
到了傍晚,那人没有甩掉她,直接出了皇城。
她在烂泥地里找到了那人的尸体,穿着黑衣,蒙着面罩,自己抹了脖子,鲜血浸染一地,血腥味和泥腥味混合。
自尽了,这是谁的人?
黑衣人最多在墙头看了一眼她的模样,况且她现在还用着苏薇的脸。
她什么都没暴露,她抓到他,也不会立即要了他的命。
她翻找了一下,他身上什么都没有,也没有能代表身份的东西。
无功而返,她离开后的半个时辰,又有人来到了黑衣人的尸体旁边。
那人刨开了黑衣人的肚子,动作麻利,血溅到他的眼中,他只是眨了眨眼,找到了一粒妖丹。
他召来了一只乌鸦,在它耳边附语:“主子,十二的肚子里发现了妖丹。”
妖乌展翅往皇城中飞去,漆黑的身影与夜色融为一体,没有任何人发现它的存在。
它停在了一人的肩头,重复了一遍那人说的话。
他眼中迸发出奇异的光:“还需要再探查一番。”
……
昧妮回到夏府,画琛已经联系过她了,她往古铜镜上覆盖了妖气,那边很快有了反应。
英挺剑眉般的俊脸出现在光洁的镜面中,性感的嘴唇微张:“今日忘了时辰?”
人都死了,黑衣人的事情不必告诉他让他平白担心:“想我了?”
他放软柔语气:“很想。”
“异妖事还要多久处理完,想我怎么不来见我?”她瞎扯道,知道他会转移话题。
“明日我叫王启给你送酒来。”
昧妮眼前一亮,这几日光顾着修炼,忘了这般人间美味:“再加一只你做的烧鸡。”
“好。”他淡笑道,“夏瑞力的事情我听说了,我会帮他处理,你不用做什么。”
黑衣人的出现打乱了她的思路,她一时半会儿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她点头应承,头发已经散开了,她用手指缠了缠:“有了你好像省事很多,你什么都解决了我做什么?”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他幽暗的瞳孔深了深:“你什么都不用做。”
所有的一切,他会解决。
联系断开,他正身处皇宫中,皇太明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镜面的光熄灭了,她才悠然地走了过来,看着带着温柔笑意的画琛变了脸色,冷淡到她认为自己看错了。
画琛出师时,两人一道离开尘芥海域,那时的他,还会对着她笑,只是带着距离感。
他是从什么时候变得对人待物这般冷漠了?皇太明想不通。
妖雀出现在画琛的肩膀上,他写好内容让妖雀去送信。
王启忙得都快疯了,摊开信一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现在公子还有时间做鸡?
第二日他发现自己错了,公子不但做了烧鸡,还做了七八道菜。
他苦哈哈地当着苦力,还得在昧妮面前演戏。
“他现在在干什么?”
“皇城外又出了一件异妖事,需要公子处理。”
昧妮叹了口气:“叫他注意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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