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长江后浪推前浪

面对何语婷的怒火，就坐在她身边的李大凡缩了缩脖子，筷子也放下了，竭尽全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因为他深知这时候强出头只会加深何语婷的怒火，使得情况更加复杂。

然而，他不出头不代表没人替他出头，比如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某两人。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顾苍生嗤笑一声，道：“大凡的努力大家有目共睹，就连岚岚都说他这些年进步神速，后来居上不是很正常嘛，你敢说大凡平日里修炼不刻苦吗？”

何语婷看了眼身边的李大凡，不知怎的怒火收敛了不少，冷哼一声，微有些不服气地说道：“修炼刻苦又怎么样？我平日里修炼也很刻苦啊！”

“你刻苦个屁。”龙十一一点情面不给，当场拆台，“一有空就玩手机，你怕不是在梦里修炼的吧。”

“……”何语婷一时理亏，但仍不罢休，噘着嘴道：“不是都说特异者的实力强弱跟修炼是否刻苦关系不大吗？朱阁主你说呢？”

“确实关系不大，老朽也好些年没修炼了，实力反而精进了不少。”朱阁主笑脸盈盈地看着李大凡，“但是大凡小兄弟，比较特殊，身为邪神纷乱者，且与邪神之力的契合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百分之九十八，这已是能让他一生受用的大机缘了，在这种前提下，努力修炼所能带来的回报，可谓是比当今世上所有的特异者都要丰厚。”

婴北宫亦是略微颔首表示认同朱阁主的这番言论，同时开口问道：“那你说他实力上下波动严重又是怎么回事？”

李大凡闻言抬起头来，实则这也是他想跟朱阁主请教的问题，毕竟……他也清楚自己有这个毛病。

“他不缺少机缘，更不缺少努力，唯独缺少……”朱阁主一字一顿地说道：“一个契机。”

“契机？”李大凡面露不解。

“你的心、信念以及意志，都不曾坚定，我甚至可以断言，成为特异者直到现在，你还没有经历过一场真正的战斗。”朱阁主伸出一根手指头，“因此造就了你实力波动太大的弊端，为此，你需要一个契机，一个改变的契机，有可能是一场战斗，也可能是转瞬即逝的一个念头，亦或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小改变。”

李大凡勉强听懂，然而听懂了反而更加疑惑，“那这个契机会在何时出现呢？”

“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没人知道。”朱阁主微笑道：“但是不必心急，等它出现时，你自然会明白的。”

李大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多谢朱阁主指点。”

“下一个到我了吧？”裘星愿眼巴巴地盯着朱阁主，“朱阁主，你看我在哪个阶级？”

朱阁主扭头看向裘星愿，不一会儿功夫已是满眼惊叹，“一品上阶，当世所有特异者，可入前十，不仅如此，我能感受到你体内蕴含的庞大潜力，假以时日，超越巅峰，不在话下。”

裘星愿被说的喜开颜笑，“跟我想的一样，不愧是我，额，单纯地只是好奇啊，冒昧一问，朱阁主您自己的实力大概在什么水平呢？”


朱阁主轻抚胡子，一点不在意裘星愿突然提出的这个问题，直截了当地说道：“一品中阶，与裘小姐还是有段距离的。”

裘星愿更是满意了，“不错不错，额，谈谈其他人吧，就不用接着夸我了，我怕某些人心里不平衡。”

“什么嘴脸啊？”龙十一嗤之以鼻，继而挺了挺胸膛，露出自信的笑容，“朱阁主，您看我呢？”

朱阁主盯着他不到三秒，便开口说道：“一品中阶，与老朽在伯仲之间。”

龙十一嘴角抽了抽，脸上笑容微有些挂不住，但还是强撑着甩了下头发，试图找回场子，“是不是也是潜力无穷，前途不可限量？”

朱阁主沉默了。

有些时候，沉默也是很好的回答。

龙十一脸上笑容逐渐消失，“没，没啥潜力吗？”

朱阁主仍是沉默不语，不过，在沉默的同时，还是老实地点了点头。

“……”龙十一如遭雷击，登时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缩回了自己的座位。

“哈哈哈哈。”与其截然相反的，裘星愿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没事，看在你是我男朋友的份上，以后我会保护你的，你不用变强也没关系。”

龙十一一脸幽怨，“你很吵哎。”

就在此时，雷神忽然自莫青春身后现身，笑着说道：“老头，有两把刷子嘛，那你看看我徒弟咋样？”

“哦哦，想必这位就是神界的雷神大人吧，老朽这厢有礼了。”朱阁主先是起身冲着雷神行了一礼，而后才将视线投向雷神身前的莫青春，“至于令徒……初次见面时，我记得只有一品下阶，至于现在……毫无疑问是一品上阶，如此短的时间内连跳两阶，想来是得了战魂洗礼的好处，莫小友应当已经经历过战魂洗礼的副作用了。”

莫青春点头道：“确实。”

裘星愿又拍了拍龙十一的肩膀，“连青春都超过你了，人家还有上升空间，你就……”

龙十一：“……你不幸灾乐祸能死？”

裘星愿及时转移话题，“话说这跟战魂洗礼的副作用有什么关系？青春当时确实是睡了很长时间啦，难不成睡觉也能变强？”

一句话又让莫青春回忆起了那段不堪的过往，以手掩面叹息不已。

“副作用的内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所有战魂师在经历过战魂洗礼的副作用后，实力都会有一次质的飞跃，无一例外。”朱阁主笑道：“我料想莫小友应当也不例外。”

莫青春扯了扯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容，“那次睡醒，确实强了不少。”

“不过这方法只有战魂师管用吧？而且一辈子只有一次。”柳平平摊摊手，“反正跟我没关系。”

何语婷：“为啥跟你没关系啊？你也可以去找个战魂啊。”

面对这个问题，柳栋开口替柳平平解释了，“他体内已经有天使神力了，再去吸收战魂的话，不保证两股力量会发生冲突，致使走火入魔，这边建议不作死就不会死。”

“哦？难怪，我总感觉平平小友体内有股熟悉的力量，原来是天使神力啊。”朱阁主豁然开朗，“几千年前天使之神造访天辰明心阁时，我还曾感受过这股力量，想来是时间久远有些忘记了，以至于第一眼没有认出来，本来还想着平平小友的实力大致在二品下阶，加上这股天使神力，起码二品上阶。”

以跑路出名的柳平平都超越了自己，何语婷撇了撇嘴，又有些不爽了，好在这次没有当场爆发。

“至于柳店长……”朱阁主视线掠向柳栋，给了一个很中肯的评价，“一品下阶。”

柳栋点头微笑，不知是对这个结果很满意还是根本就不在意。

至此，怪物餐厅全员的实力都经过了朱阁主的点评。

“等会儿。”龙十一忽然出声，冲着一旁的顾苍岚努了努嘴，“还没说苍岚哥呢。”

“哦，苍岚啊。”朱阁主笑了笑，字正腔圆，吐字清晰：“不知道。”

众人：“……”

婴北宫：“不知道是啥意思啊？”

“俗话说得好，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朱阁主摊了摊手，“苍岚的实力已经超越我的认识了，所以我无法判断他的实力处在什么水平。”

一番话，虽在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毕竟，顾苍岚的强大，有目共睹。

这个话题本该到此告一段落，然而某人偏偏兴致上来了，不想就这么结束。

这个人意外的却是从始至终没什么参与感的婴北宫。

“那我家千紫呢？”婴北宫笑着说道：“老朱你见过我女儿，你觉得她是什么水平？”

“毫无疑问是一品上阶。”朱阁主不假思索地说道：“何况她的战魂洗礼尚未出现副作用，未来会强到何等地步，连我也无法判断。”

婴北宫喜上眉梢，任谁遇见别人夸赞自己的儿女，都会感到无与伦比的喜悦感，她自然也不例外。姜卿卿若有所思，“陈小姐接受战魂洗礼有好长时间了吧，到现在都还没出现副作用吗？”

朱阁主：“至少，我听她本人说是没有的。”

婴北宫点头附和：“她确实还没出现副作用，我上次见她的时候还问她了。”

朱阁主道：“千紫接受战魂洗礼至今，已有数百年了，这么长时间内还没出现副作用，这在历史上，也是闻所未闻的。”

“为啥呢？”何语婷道：“该不会她就不会出现副作用吧？”

“不会的。”朱阁主摇摇头，道：“依我看，恐怕是……厚积薄发，变相地说明了千紫小姐的资质确实是世所罕见。”

顾苍岚：“意思是，等她出现副作用的时候，在副作用过后，她的实力，会有一次质的飞跃？”

朱阁主点点头，“大概率是的，就是不知道她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副作用，有关这一点，婴小姐你可得多上心，逾越了百年之久的副作用，会发生什么，没有人知道。”

婴北宫秀眉微蹙，“这倒是我疏忽了，多谢朱阁主提醒，从今天起，我就陪在我家小千紫身边了。”

顾苍生心中窃喜，他比这里的谁都清楚有母亲陪在身边的陈千紫是个什么状态。

哎呀，想到此处，仿佛能看见陈千紫那萎靡不振的脸呢。

顾苍生正开心到此处，忽然听见婴北宫来了一句：“那小苍生呢？”

熟知婴北宫近期苦恼的柳栋顿时就明悟了，故意挑起陈千紫的事就是为了把话题转到顾苍生哪儿去。

“我？”顾苍生不由一愣，而后讪笑着说道：“婴阿姨，您是不是……不胜酒力啊，我就是个普通人，有什么好看的？”

“对啊，他就是个普通人。”顾苍岚跟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朱阁主还真就顺着婴北宫的话，转过头细细地打量了下身边的顾苍生，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专注，半晌过后，幽幽说道：“从苍生兄弟身上……确实什么都没感受到，的确是个普通人。”

顾苍生耸耸肩，表示丝毫不慌，“我说什么来着。”

朱阁主：“但是……”

满心遗憾的婴北宫徒然听见但是两个字，双眼一亮，目光如炬掠向朱阁主，期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不知是错觉，还是确有其事。”朱阁主轻抚下巴，眉毛都快皱到一块去了，端详的视线不住地在顾苍生脸上扫视，“从第一次见面时就有这种感觉了，苍生小友……给我一种很眼熟的感觉。”

“不敢不敢。”顾苍生讪笑着摆摆手，“咱俩今天就是第一次见面，此前从未见过，何来眼熟之说啊。”

“啧，也对。”朱阁主飒然一笑，当即将此事抛之脑后，“应该是错觉，咱俩此前从未见过，怎会眼熟呢？”

这个话题就此带过，然而总有有心之人默默地记下了这个小插曲，比如婴北宫。

话题继续，下一个讨论的人物是寒莎，提出者是姜卿卿。

朱阁主认真地思考了一切，谨慎地问道：“寒莎是谁？！”

众人：“……”

顾苍岚十分贴心地为自家师父解惑，“就是在河边见面的时候，除我跟陈千紫以外的那个女孩子。”

“哦！是她啊。”朱阁主总算是想起来了，讪讪一笑，而后略微思索，悠悠说道：“她的情况……同样很特殊，可以感受到她体内有一股本不属于她的力量，类似大凡小友跟平平小友，但是，她在力量的掌控方面，比你们二人做的都要好，都要完备，现在她体内的那股力量，几乎都已为她所用，由于我不清楚那股力量的真面目，所以，难以判断她的实力上限在哪里，但是……就算不动用那股力量，保底也有一品中阶的水准。”

“那雷鹤呢？”

“同样，一品中阶。”

“宋暇？”

“一品下阶。”

“你另一个徒弟田昊雄呢？”

“这……我也几千年没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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