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嫌疑人竟是我自己

“在那个年代，天辰明心阁内，有一名青年才俊，为振兴宗门，一心追求力量。”朱阁主说到此处，不免扼腕叹息，“奈何不慎被力量所迷惑，成了被力量所奴役的恶魔，在那种情况下，他自创了多门武学，且都是为追求力量不惜牺牲自身或他人的邪恶武学，包括但不限剑术，他将这些武学汇编成一本书，而那本书在双神大战打响之前就被保存在天辰明心阁的密室当中，被我们称之为禁书，除阁主外，他人无权翻阅。”

陈千紫若有所思，“田昊雄就是因为翻阅了禁书，所以被天辰明心阁驱逐的？”

“不。”朱阁主摇摇头，“我们并未驱逐他，而是想给予他正确的引导，劝其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可惜他不听劝解，拒绝我们的帮助，在打伤了一众门人后扬长而去，我本有机会阻止他，只可惜……终究是下不了手。”

寒莎：“这么说，您之前说的血契，也是出自那本书？”

朱阁主点点头：“血契，是契约的一种，只要施术者一个念头，就能在瞬间要了中术者的性命。”

“给自己的徒弟下了如此狠毒的血契，只是为了封住他的口。”柳栋摇头叹息，“苍岚，虽然这么说有些冒犯，但你师兄屑的程度不在宋暇之下啊。”

顾苍岚认可地点了点头。

“但是，为了不让刀鬼说出秘密，宁可狠下心来杀了他，说明刀鬼之前帮他办的事绝对非同凡响。”陈千紫面色凝重，陷入沉思，“可到底是什么事呢？我跟踪刀鬼也有段时间了，至今不清楚他每晚在城里闲逛究竟是为了什么。”

寒莎若有所思，“会不会是那本禁书上记载的某种武学的前置条件呢？”

“可是我们并不清楚那本书里究竟记载了些什么武学。”陈千紫说着，视线掠向一旁的顾苍岚，“苍岚，你知道吗？”

顾苍岚摇摇头，“我没看过那本书。”

“换言之，知晓禁书内容的，就只有田昊雄跟书的创始人了吧。”婴北宫托着腮帮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朱阁主，“所以，朱阁主，那本书的创始人现在怎么样了呢？”

所有人的视线复又集中在了朱阁主的身上。

朱阁主轻咳两声，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他现在……是天辰明心阁的阁主。”

众人：“……”

朱阁主被盯得浑身不自在，眼神飘忽，略微有些心虚，“这个……谁还没个年轻懵懂的时候呢，你们说是吧，当年的我都可以迷途知返，我相信昊雄一定也可以的！”

敢情你才是罪魁祸首啊！

“他会不会迷途知返这事暂且不论。”陈千紫道：“当务之急是知晓他的目的，找出他并阻止他，既然他恰好在刀鬼即将暴露秘密时发动了血契，就说明当时他就在附近，此刻也必定藏身于蓝天市内的某处，朱阁主，你既然是禁书的作者，那么你一定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朱阁主欲言又止，明显是在犹豫。

陈千紫眼神深邃，尽管朱阁主于她而言是前辈中的前辈，但为了案件能够水落石出，必要的话，她不介意以下犯上。

婴北宫一眼就看穿了自家女儿的想法，托着下巴笑脸盈盈地说道：“别急，我相信朱阁主一定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看似安慰所有人，实则是在劝告陈千紫不要轻举妄动。

朱阁主酝酿了一会儿，正待说些什么，却被顾苍岚抢先了。

顾苍岚：“师父，既然书是你写的，那么书里的武学你全都会喽？”

朱阁主点点头，有些莫名，“当然，这怎么了吗？”

顾苍岚：“那刀鬼的师父也有可能是你啊。”

朱阁主：“……”

众人：“……”

顾苍岚见众人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复又开口说道：“当时师父你就在附近不是吗？刀鬼一死你就出现了。”

“这……”陈千紫眼神微有些古怪，慎重地瞥了眼一脸呆滞的朱阁主，“貌似也说得通。”

“天地良心！”朱阁主一声哀嚎，捂着胸口一脸悲痛，“我这是什么命啊！一大把年纪了还要被爱徒背刺，苍岚啊！师父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

顾苍岚：“是你说的你以前也犯过错啊。”

朱阁主：“……”

寒莎走到顾苍岚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忍不住对他竖了竖大拇指，“你真是你师父的好徒弟啊。”

顾苍岚还真就点头承认了，“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寒莎：“……你怎么听出来我是在夸你的？”

顾苍岚疑惑地歪了下脑袋，“难道不是吗？”

“哈哈哈哈。”婴北宫是当中笑的最欢快的，毕竟她是这里唯一不需要顾忌朱阁主高辈分的，“朱阁主，你还是赶紧想想怎么跟他们解释吧，这群年轻人可没有你想的那么温柔哦，万一你要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们真能把你当场拿下。”

朱阁主苦着一张脸，瞥了眼身后的陈千紫，以及靠墙而站的寒莎及爱徒，确信婴北宫的话是真的，无奈叹气过后，仔细思考了一下，徒然一惊，“呦呵！我好像真的嫌疑很大哦。”

顾苍岚如实点头：“是的。”

婴北宫嗤笑一声：“你才发现啊。”

朱阁主轻抚胡子，思索片刻，无奈摊了摊手，“很不幸，我拿不出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因此，你们可以怀疑我，但我会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在这件事解决之前，我会一直待在此处。”

柳栋闻言有些不肯了，奈何不太好当面拂了大前辈的面子，只得拐着弯暗示道：“这个，朱阁主，你可能有些误会，我们这不是执法机关，只是个餐厅而已，你留在这里无济于事，蓝天市有针对特异者设立的专业的执法机关，陈小姐你说是吧？”

陈千紫：“朱阁主就留在此处，我觉得挺好的。”

柳栋：“……”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们餐厅什么时候成麻烦人员收容所了？虽然事实就是如此。

“聊回刚刚的话题。”婴北宫轻咳两声，将话题拉回正轨，“朱阁主，你那个狠心的大徒弟究竟想要做什么，你可有眉目？”

出乎众人的意料，朱阁主在苦笑一声过后，居然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怎么会。”寒莎急性子一上来，可不管对方是不是大前辈，当即出声质问道：“不是你说的禁书是你写的，里面的武学你全都会吗？现在你徒弟利用禁书的内容到处作恶，你居然说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朱阁主一脸无奈，“我确实熟知禁书的内容，但我想不通昊雄想做什么也是事实，或许在这几千年间，他将禁书内的某种武学进行了改良，改到连我都认不出来，也不是没可能啊。”

陈千紫听了不免一阵苦恼，“难道非得等到对方动手了我们才能做出反应吗？”

“其实不然。”朱阁主轻咳两声，摇头晃脑道：“所谓万变不离其宗，给我点时间，或许我能有所发现。”

陈千紫略微思索，勉强挤出一抹笑容，“那就劳烦朱阁主了。”

朱阁主微笑示意，转而看向一旁的柳栋，“柳店长，老夫恐怕要在贵餐厅叨扰几日，还望理解。”

“无妨无妨。”柳栋笑着摆摆手，尽管那笑容怎么看都十分勉强，奈何人家老前辈都如此低声下气地开口了，他又如何拉下脸去拒绝呢，“反正我们楼上空房间多的是，苍岚啊，给你师父准备一个房间去。”

婴北宫忽在此时举起手，“我也要我也要，柳店长，我也打扰几日，没关系吧？”


柳栋笑容微微抽搐，“当然，没问题。”

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这还如何是好？

陈千紫走到自家母亲身边，低声说道：“你凑什么热闹？住我那不就是了？”

“明显住在这里比较有趣嘛，能第一时间掌握信息。”婴北宫脸上跃动着期待，“再说了，你接下来要去调查田昊雄吧？朱阁主不是嫌疑人吗？我留在这里，可以帮你盯着他啊。”

陈千紫双眼微眯，面露狐疑，“可我怎么总感觉你目的不单纯呢？”

婴北宫闻言佯怒道：“怎么？你不相信妈妈？”

陈千紫眼见婴北宫又要发脾气，生怕先前的闹剧重演，无奈连声答应：“我怎么会不相信妈呢，妈的决定永远都是正确的，柳店长，麻烦您了。”

柳栋苦笑着点点头，“小事，苍岚啊，再多准备一个房间。”

顾苍岚点点头，径自迈步离去。

“老夫跟去看看。”朱阁主紧跟着起身，微笑着冲众人点头示意，而后迈步跟上先一步离去的顾苍岚。

陈千紫秀眉微蹙，正待迈步跟上去，却被身边的婴北宫拉住了。

陈千紫顿感莫名，“妈，你拉我做什么？”

“你跟上去做什么？”未曾想婴北宫反将一军，“人家师徒久别重逢，必定有很多话要讲，你个外人就别去凑热闹了。”

陈千紫：“我就不信你没看出来他们是想讲跟这次案件有关的讯息，但又不想被我们听到。”

“就算真是如此，那又如何呢？”婴北宫摊摊手，“我相信老朱，你们也同样信任顾苍岚，不是吗？”

柳栋轻笑一声，喝了口茶，悠悠然说道：“餐厅的店长虽然是我，但我却能如此断言，没有顾苍岚，就没有怪物餐厅。”

龙十一：“没办法，谁让你太没用了呢。”

柳栋：“你可以滚了。”

“嘶……”就在此时，寒莎突然出声，“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陈千紫淡定地瞥了她一眼，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你能看出什么来？”

寒莎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抱歉，我还真看出点东西来。”

“哦？”陈千紫显然是不信的，“说说看啊，你看出什么来了？”

“之前，第一个意识到刀鬼身死的，不是苍，苍，顾苍岚嘛。”寒莎踌躇了半晌还是没能直呼其名，深吸一口气后接着说道：“当时我们两个可都没有看出来，另外，朱阁主也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这说明什么？”

陈千紫不是蠢人，不过眨眼功夫便脱口而出，“说明顾苍岚也知道血契的事情！”

“可他先前分明说，他没看过禁书，他对禁书一无所知。”寒莎目光如炬：“这难道不是前后矛盾了吗？”

几秒钟前才落座的陈千紫啪的一下又站了起来，“我去找他问清楚！”

“你怎么想到一出是一出呢？”婴北宫一伸手，又将她拉了回来，“这件事重要与否暂且不论，你就这么直白地冲过去，指望人家跟你讲实话？”

陈千紫稍微冷静下来之后，仔细一想确实如此，着实是被顾苍岚忠厚的外表蒙蔽了双眼，未曾想他的心机也如此之深。

正面出击的话，必定得不到想要的答案，那该如何是好呢？

陈千紫陷入思索。

见着自家女儿终于安分下来，婴北宫满心疲惫地叹了口气，忍不住摇了摇头，视线掠向面前脸色如故的柳栋跟龙十一，“你们……看上去一点都不担心呢。”

“担心什么？”龙十一耸耸肩，不以为意，“从来都是苍岚哥担心我们，他哪里需要我们担心啊。”

柳栋点头表示认同。

“那……”婴北宫双眼微眯，“也不会怀疑他吗？他刚刚可也是对你们说了谎哦。”

“切，这算什么。”龙十一一脸自豪地竖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整个餐厅值得怀疑的人只有我跟顾苍生。”

婴北宫：“……”

柳栋：“你挺有自知之明啊。”

“那还用说，自我定位一向很准确。”龙十一说着，双手背在脑后，笑着说道：“至于苍岚哥对我们说谎这件事，人非圣贤，苍岚哥也是人，是人就会说谎，这有什么奇怪的，但我坚信苍岚哥不会做出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事，说谎肯定是有难言之隐，店长你说对吧？”

柳栋：“你不要每次把话都讲完了才把话语权抛给我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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