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自由飞翔派

凌晨三点多。

裘愿站在一处公交站牌，看着马路对面高大的楼房及上头星辰集团四个大字，捏了捏拳头，以此来为自己打气。

“龙大哥在用他的方式帮助姐姐，我也不能落后，难得大家为我争取了假期，一定要好好珍惜，既然姐姐不告诉我，那我就自己去查。”

语毕，裘愿的身形消失在了空气当中，这一招在之前跟裘星交手的时候，两人实则都使用过，原理很简单，就是透过光线的折射使得身体透明化而已。

裘愿本想大摇大摆地从大门走进去，所幸她心思细腻，走至门前还停下脚步观察了一下，不然也发现不了，星辰集团的大门居然还搭载了红外线勘察装置。

裘愿提高警惕，轻松跃过大门，迈步走进了星辰集团的大厦，然后……直奔电梯而去。

监控室内正在打哈欠的员工就看到一楼的电梯门忽然开了，屏幕显示电梯里一个人都没有，电梯的按键却自己亮了。

该员工霎时瞪大了双眼，只觉一股寒气自后脊梁升起，有些慌乱地拿起面前桌子上的对讲机，正打算喊保安前去一探究竟，忽有剧痛自后颈传来，两眼一黑，当场失去了意识。

“哼。”自他身后，传来一声冷哼，灵动的双眼落在屏幕中空无一人的电梯内部，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果然来了，还真是……久等了呢。”

乘坐电梯来到二楼的裘愿尚且没有发现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之处，花费了近三十分钟将整个二楼地毯式搜索一番，没有丝毫收获之后，回到电梯门前陷入了沉思。

这座大楼一共十六层，照自己这个效率，把这十六层全部调查完，八个小时都过去了，到时候楼里面人也多起来了，行动必定会遭到限制，更别说万一遇上裘星跟小洁，自己的伪装瞬间就会被识破，届时就是请君入瓮，自投罗网了。

裘愿回到电梯内，看着上头的一排按键陷入沉思。

姐姐跟小洁的事有关星辰计划，而且很可能是星辰计划最核心的部分，这一部分必定是普通员工所接触不到的，如果现在在这里的是龙大哥的话，他会选择……

裘愿眼中精光一闪，快速伸出手，按下了代表着地下一层的按键。

不多时，电梯来到地下一层，门开，裘愿小心谨慎地走了出去，入目多是漆黑，唯有一些还在运作的机械散发出蒙蒙的光亮。

裘愿当然是不可能去开灯的，她还不至于这点常识都没有……虽然本来就没有什么常识。

双眼蒙上淡淡的银光，裘愿眨眼间便将眼前的情景尽收眼底。

一个开阔的房间，一堆精密的机器……这就是所能理解的全部了，至于这些机器是做什么用的，原谅她真的看不明白，只是……

“我貌似找对了……但是……”裘在此时意识到了，“我是来干什么的呢？找对了我也看不懂啊……”

再一次，裘愿对自己的智商产生了怀疑。

忽在此时，铿锵声传来，位于裘愿右侧的墙壁上打开了一扇暗门，柔和的灯光自其中传出。

裘愿被突如其来的响声吓得浑身一抖，忙不迭地躲到一个机器后面。

躲好之后她才想起，不对啊，自己不是透明化了吗？为什么还要躲呢？

脚步声渐行渐近，裘愿探出脑袋朝暗门方向看了一眼，又飞速将脑袋缩了回去，拍拍胸脯心有余悸。

还好，还好自己躲起来了，不然就被抓个现行了。

从暗门内走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裘星跟小洁。

这其中，裘星有很大概率识破自己的透明化，至于小洁……从她之前一击把自己打至重伤的水平来看，怕不是一眼就能识破自己的伪装。

“今天就到这吧，你的进步很显著，不日就能熟练运用这股力量了。”裘星轻揉太阳穴，静默片刻没有得到回应，扭头瞧见小洁呆滞的面容，忍不住长叹一声，伸出手轻轻抚摸小洁的脸庞，“你也不过是个被利用的可怜人，自小父母双亡，还遇到了余让这个人渣，神智都被摧残地不成样子了，究其原因，都是因为我给了余让星辰之力。”

“按理说，我应该想方设法解救你于水火，但是……”

裘星抬起的手缓缓放下，双手攥成拳头，轻咬红唇，娇躯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不是对余让的愤怒，而是对自己的愤怒，“很遗憾我做不到，我非但无法解救你，还得要利用你，真的是非常非常非常抱歉，若有来世，我愿用一生来补偿这份罪孽。”

说完这番话，裘星头也不回地迈步离去，似是在逃离自己的罪孽，又似是在表明自己的决意。

依旧面色呆滞的小洁站在原地片刻，转身走到房间的角落蹲下，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窝在黑暗当中。

裘愿这会儿才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看着黑暗角落中的小洁，面露不忍。

她了解裘星，自然也清楚裘星方才的话绝对是真情流露，虽然她不清楚前因后果，但是现在有一点已经很明了了。

无论是裘星，还是小洁，都是余让的工具，为了达到某个目的，余让利用了她们，甚至不惜用残酷的手段摧毁了小洁的心智，此等惨绝人寰之举，着实令人不齿。

裘愿眼中寒光一闪，尽管不清楚余让想做什么，也不知道裘星想做什么，但现在自己想做的事情已经很明显了。

套用顾苍生以前说过的话，要想破坏一个小团体当中的人际关系，只要破坏掉最关键的那个人就行了。

在裘星、余让及小洁这三人的关系当中，占主导地位的，显然是余让。

既如此……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干掉余让。

为此，在短短的几分钟内，裘愿设计了一个十分严谨的计划，具体表现为……在星辰集团的大门前蹲点，我就不相信余让上班不走大门。

于是乎裘愿就保持透明化的状态在星辰集团的大门前找了个台阶坐了下来，开始了她的蹲点大业。

从人烟稀少到络绎不绝再到人烟稀少，裘愿的心态也发生了变化，她甚至不惜用上了能力强化自己的视力神经，绝不会有漏看错看的可能。

但就是没有发现余让。

时间已经指向了早上的九点半，裘愿落寞地坐在台阶上，顶着愈发灿烂的阳光，默默地起身，默默地走到阴暗无人的角落，默默地解除了透明化状态，默默地掏出了手机，默默地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愿儿啊！”手机内传来龙十一的大嗓门，“正巧我想打电话给你呢，你到哪里去了啊？”

心累加身累的裘愿语气当中没有丝毫波动，“这个暂且不论，龙大哥你能帮我个忙吗？”

龙十一：“说啊。”

裘愿：“跟我姐姐有关。”

龙十一的大嗓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龙十一的轻声细语，“你说啊。”

前后的反差使得裘愿几乎可以确定，柳栋必然就在龙十一的身边。

裘愿：“你能帮我查查余让的日常行程吗？我想知道他这个时间人会在哪里？”

龙十一：“哦！你想知道洋葱跟山药能不能一起吃是吧，没问题，我马上帮你查，等会儿发你手机里给你啊。”

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裘愿却知晓龙十一此番用意，放心地道了声再见，挂断了电话。

果不其然，不出十分钟，裘愿就收到了龙十一发来的消息，正是往后一周余让的工作行程。

至于龙十一是怎么查到这个的，暂且不论。

打开龙十一发给自己的文件，第一行字映入眼帘，裘愿眼角当即就是狠狠一抽。

为推广星辰计划全球行动，出差一周举行巡游活动，具体安排如下……

裘愿以手掩面，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来得巧不如来得早吗？

按照文件上的内容，余让的出差恰巧是从今天早上开始的，他早上应当直接去机场了。

就在裘愿有些气馁之时，忽有一道灵光自脑海当中掠过，刹那间，腰板也挺直了，神情也舒缓了，就连空气闻着都像是甜的。

所谓柳暗花明又一村，莫过于此。

就在刚刚，裘愿想到了，既然余让出差了，就说明无论裘星还是小洁都不在他的身边，也就是说……自己若是趁他出差的时候下手，绝对不会遭到裘星及小洁的阻拦，岂不是手到擒来？

裘愿赶忙低下头看手机，就余让往后一周的安排细细地研究了一下，这其中，巡游的所有城市当中，距离蓝天市最近的是返程中路过的珩霞市，时间是五天后。

裘愿二话不说，快速用手机给自己订了一张去珩霞市的车票，做完这一切后顿感心情舒畅，想着是该跟餐厅的众人打个招呼，于是便拨通了姜卿卿的号码。

“喂？”电话没多久就接通了，餐厅现在正好是空闲时间，不然裘愿也不会打这个电话，“愿愿？怎么了吗？”

“卿卿姐。”裘愿正想说些什么，忽的听到手机那头传来一阵嘈杂，忍不住多问了一嘴，“卿卿姐，餐厅里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什么这么吵啊？”

“哦，是雷鹤，因为我们把不贫高僧推给他的关系，找我们理论来了。”姜卿卿轻描淡写地说道：“说是早上睡醒看到床边有个光头吓坏了，要我们赔偿他的精神损失。”

“……”裘愿：“不，不，不会有事吧？”

“没事啦。”姜卿卿语气满满的自信，“店长，苍生跟十一都在，不说白给，他没倒贴我们介绍费就很不错了。”

裘愿仔细地听着，隐隐约约从嘈杂声中听到了诸如介绍费之类的词汇，就明白龙十一跟顾苍生必定开始在所谓的介绍费上做文章了，势必要坑雷鹤一顿。

这貌似……真的不需要担心呢。

苍岚哥曾经说过一句话，这个世界上能够坑到顾苍生跟龙十一的，只有顾苍生跟龙十一。

眼见这个话题没有讨论的必要了，姜卿卿在这个时候切入正题，“话说，愿愿，你有什么事吗？”

“哦，对，我等会儿要去别的城市办点事情，你们晚上不用给我留门了，也不用担心我的，我大概一周左右就回来了。”裘愿表明了自己打这个电话的目的。

“这样啊。”姜卿卿语气当中微有些担忧，但没有很明显地表露出来，“我就不问你干什么去了，你自己小心一点啊。”

“好的，谢谢卿卿姐关心。”挂断电话，裘愿深吸一口气，正打算打车去动车站，忽然意识到了些什么，眉头一挑，“珩霞市，珩霞市……怎么好像在哪儿听过？”

——

四天后，珩霞市。

李大凡又一次起了个大早，当然不是自愿的，是被何语婷强行拉起来的。

“后辈！后辈！起床了起床了！”肆无忌惮闯入李大凡房间的何语婷对着床上的李大凡就是一套组合拳，“快点快点！我们今天还有安排的呢！”

龙十一猜的一点不错，没心没肺的何语婷同学对柳平平及唐樱半途被遣回一事……丝毫没有多想，甚至于高昂的兴致没有受到半分影响。

李大凡抬起头，睁开惺忪的睡眼，“前辈，我很欣慰啊，你早起这个好习惯要是以后都能保持下去就好了。”

“咋滴？一大早起来就阴阳怪气的，你是要上天啊？”何语婷也不忌讳，拍了拍李大凡光滑的后背，没好气地说道：“赶紧洗漱去了，我跟溪溪都准备好了，你一个大男人好意思让两个大美女等你啊？！”

“我起来是没问题，但能劳烦前辈你先出去吗？”李大凡将头埋在枕头里，“我会不好意思的。”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何语婷朝其投去鄙夷的视线，“你真以为我稀得看你啊。”

李大凡：“前辈你可能不知道。”

何语婷：“我不知道啥啊？”

李大凡：“我是自由派的。”

何语婷稍稍一愣，“什么自由派？”

李大凡：“又名自由飞翔派。”

“啊？”何语婷面露迷惑，稍加思考过后，悟了，“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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