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上天
“咋的？不敢相信？”陈浩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们餐厅啊，藏的最深的就是这俩人了，你以为天宫教廷是忌惮你们餐厅吗？不是的，他们只是忌惮……”
“嗯哼。”一声轻咳传来，听这低沉的嗓音应当是吴蓝雯。
陈浩撇了撇嘴，不再多言。
倒是李大凡再次发出好奇的提问，“为什么相差一千多岁，苍岚他们看着跟陈警官您岁数差不多呢？”
“的确，就算得到了神灵的恩惠拥有了悠长的寿命，面容还是会不受控制地衰老，只是衰老的速度明显减缓了而已，吴蓝雯吴前辈就是很好的一个例子。”陈浩道：“若想面容不衰老，无非两种方法，第一个，体质特殊，这个是先天的，可遇不可求，我认识的只有两个人。”
李大凡：“谁啊？”
陈浩：“姜卿卿，还有我姐。”
李大凡嘴角微抽，“卿卿姐也是啊。”
陈浩：“她跟我差不了多少，比我小二十多岁来着。”
李大凡：“那第二种方法呢？”
“驻颜药啊。”陈浩摊了摊手：“算是比较稀有的一种药材了，会炼制这种药的全天下找不出三个，好在我奶奶就是其中之一，我就是因为吃了驻颜丹才能一直维持这个面容的。”
李大凡轻抚下巴若有所思，“这个药，普通人也能吃吗？”
“可以，但是绝对不会有这种药流入普通人社会的。”陈浩道：“天宫教廷对药物的监管比对你们这些危险人物的监管还要严厉，要不然表层世界还不乱套了。”
李大凡：“那你觉得苍生哥吃过这个药吗？”
“肯定吃过啊，要不然怎么活了这么久还这么年轻。”陈浩双手背在脑后。
“那那位吴老前辈呢？”李大凡复又问道：“他不是天宫教廷的审判长吗？位高权重，连一粒药都弄不到吗？”
“那倒不是，吴老有很多机会可以拿到驻颜药，但是他没有，该说他对面容没什么要求呢，顺应生命的进程呢，还是想作为审判长保持威严的气场呢，具体我就不清楚了。”陈浩道：“天宫教廷所有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中，能保持容颜跟不能保持容颜的，大概五五分成吧，”
李大凡了然点头。
忽在此时，震荡感消失了。
“哦呦，聊着聊着就到了。”陈浩悠悠起身，弯着腰走出轿子，才刚伸了个懒腰，就被迎面而来的雪花扑了一脸。
这已经不能叫雪花了，完全就是雪堆啊。
一旁的张珲马不停蹄地发出嘲笑。
陈浩也懒得跟他抬杆，抬手一挥，在身边布下一层透明的墙壁，至此，空中飞舞的雪再也无法进入其周身二十厘米。
不仅如此，陈浩深知李大凡还无法活用邪神之力，很是贴心地帮他也弄了个阻拦白雪的屏障。
离开轿子的李大凡不由朝其投去感激的视线，“陈警官，你这次跟着一起过来，该不会是想着在路上照料我吧？”
陈浩略微一愣，随后抬手摸了摸鼻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我只是觉得你貌似一点都不高兴的样子，看着不太像是要回家。”李大凡挤出一抹愧疚的笑意，“是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陈浩讪讪一笑，来到李大凡的身边，拍了拍后者的肩膀，“没什么，我算是比较看好你吧，柳栋不在，就只能是我来引导你了。”
李大凡略微一愣，“引导？”
“是，与其说我是来关照你的，不如说我是来引导你的，”陈浩笑道：“尽管现在还看不到最后的结局，但即便真的要死，也得死的明明白白，你说是吧？”
李大凡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说的也是。”
“嗯哼。”一旁忽的传来一声轻咳，二人转过头去，就见到阴沉着脸的张珲一脸不善地看着他们，“你们当我不存在吗？我就知道你跟着过来肯定别有用心，你根本不是要回家，说！你到底有什么企图？莫不是跟怪物餐厅的那群人同流合污，想要里应外合，半路劫人吧！”
“哇塞塞。”陈浩轻轻鼓了鼓掌，“张队长好丰富的想象力啊，在下自愧不如，试问，我若是想配合他们劫人的话，为何刚刚在半山腰的时候不动手呢？马上就要进入神谕之地了，怎么想都是在半山腰动手成功率更大吧。”陈浩笑着反问道。
张珲冷哼一声，“我可不想揣摩你们这些人的心思，谁知道你们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吴前辈，我建议先把陈浩控制起来，李大凡的押送任务可是优先级最高的。”
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吴蓝雯闻言，淡淡地瞥了一眼陈浩，淡淡地说道：“无所谓。”
张珲登时张大了嘴巴，“啊？”
陈浩嗤笑一声，“吴老跟你这种货色可不一样，人家很清楚往后会发生什么，所以，给予李大凡一定的引导，是必要的，吴老我说的对吧。”
吴蓝雯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似是嫌他说的太多了，“既然你这么主动，这个任务就交给你好了，反正你也很闲。”
陈浩摊了摊手，“乐意至极啊。”
“那个……”当事人李大凡仍是一头雾水，“我还是不太明白你们在说什么哎。”
“没事，你不需要理解，到时候自然就明白了。”陈浩笑道：“你现在只需要把我当成一个向导，有什么疑惑都可以问我。”
李大凡；“那我现在就有一个疑问。”
陈浩：“请讲。”
李大凡：“咱们现在要到哪里去？”
“就在这等啊。”陈浩道：“等车来。”
“啊？”李大凡愣愣地问道：“等车？在这里？”
“对啊，前往神谕之地的公车。”陈浩打了个哈哈，“只有特异者看得见，只有特异者上得去，完全免费，一个小时一班，下一班马上就来了。”
“完全免费？”李大凡：“岂不是说只要是个特异者就能去到那个什么神谕之地，那些个穷凶极恶的人也可以？”
“可以啊，神谕之地接受一切外来之客，但是……”陈浩嘿嘿一笑，“想来容易，想走就不是那么容易了，神谕之地内，遍地都是实力非凡的特异者，多数都是隶属于天宫教廷以及各大古势力的，我陈家也是古势力之一，若是有人敢在神谕之地内闹事，他们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李大凡了然点头，“原来如此。”
陈浩：“喏，来了。”
李大凡凝目朝着陈浩面向的方向看去，就见到，在漫天飘舞的白雪中，一道黑影渐行渐近，离得近了才猛然看清，那居然真的是一辆公交车，一辆行驶在空中的公交车。
天宫教廷的五人仿佛提前约定好了似的，不约而同地抬起手戴上了大袍的兜帽。五人呈包围之势将李大凡围在正中央，苦逼的陈浩直接被挤了出去。
公交车在山顶上悠悠停下，七人迈着几乎同步的脚步走了过去。
车门自动打开，没有人下车，七人分做三批先后上车，与李大凡一起上车的自然是实力最强的吴蓝雯。
车内空无一人，唯有一个背对着众人的司机。
想来也是，全天下就这么一个站点，除了他们没有一人下车也没有一人上车的话，车上自然是空无一人了。
李大凡就跟个好奇宝宝似的，左看看右看看，跟司机对上眼的时候还不忘礼貌地问了声好。
司机是个中年大叔，李大凡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压迫感，显然也是一名实力非凡的特异者。
司机大叔打量了几眼李大凡之后，笑着说道：“老吴，这次这个挺懂事啊，犯什么大罪了？”
吴蓝雯施施然坐在李大凡的身边，面色肃然平静地说道：“开你的车就是了，过段时间教廷审判团会向外公开的。”
“哦？公开处刑吗？孩子你有点惨啊。”司机大叔笑着摇摇头，挂挡起步，“年纪轻轻的，怎么就不知道珍惜自己的生命呢。”
李大凡讪讪一笑，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回应，为掩饰心中的尴尬，只得转头看向窗外，企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事实证明，他的注意力还真的被转移走了。
向上穿过云层，周围的光线倏地变的很是明亮，意外的是这明亮的光线毫不刺眼，甚至带着一股淡淡的暖意。
一抹巨影骤然映入眼帘，吓得李大凡不由浑身抖了一抖，定睛一瞧才发现，天地间居然屹立着一根硕大的石柱，石柱高不见顶，下端坐落在先前他们等车的山峰上，那温润明亮的光芒正是石柱本身发出，此刻他们正沿着石柱蜿蜒向上。
李大凡有些疑惑，先前在山峰上的时候，他分明没看见这根石柱啊，不如说这石柱未免太过震撼太过显眼，平日里怎么就没人发现呢？
坐在李大凡对面的陈浩看着李大凡的脸色，准确地猜到了其心中的疑惑，笑着开口解释道：“这是天之柱。”
“好中二的名字。”李大凡先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继而轻咳两声，一秒严肃，“具体有什么说法呢？”
陈浩靠在椅子上，似乎对这个话题不是很感兴趣，“顾名思义，连接天与地的柱子，民间传说连接着神界与人间，实际上只是连接着神谕之地跟人间而已。”
“你可以把这个世界的真貌想象成是一个金字塔，人间在最底层，中间是神谕之地，最顶层便是神界。”
李大凡道：“也就是说，想去神界的话，必须先经过神谕之地，对吗？”
陈浩摇了摇头，“去不了的。”
李大凡眨了眨迷惑的双眼，“为什么？”
“为什么自古以来对神界的描述少得可怜？因为根本就没有人去过神界。”陈浩冷笑一声：“自诩福泽万物护佑人间的神灵，却将凡人拒之门外，可偏偏还有这么多人信仰神灵，甘愿成为神灵的使者，不觉得很讽刺吗？我觉得，比起神灵的使者这个称谓，神灵的仆人不是更贴切吗？”
李大凡已经开始为陈浩担心了。
因为，就在他说完这番话之后，天宫教廷的五人，包括吴蓝雯在内，全部以一种愤怒的眼神瞪着他。
毕竟，按照陈浩的说法，他们五人都是所谓神灵的仆人。
陈浩本人却是浑不在意，大有一种有种你弄死我啊的气势。
“陈浩，刚才的话，我可不能当做没听见。”饶是一直以来脾气都算蛮好的吴蓝雯都忍不住放狠话了，“要是再让我听到一次，就算是当着你爷爷的面，我也要给你点颜色瞧瞧。”
陈浩耸了耸肩，并未做出正面回应。
“你小子，是叫陈浩吧，陈家的第三世代长子。”司机大叔笑着说道：“你小子还真是敢说啊，我听说过你的事情，就是因为在大人物面前说了不该说的话所以被天宫教廷开除了吧？哎呀，所以说年轻人年轻气盛啊，就你刚刚这番话，没给你定罪算是很不错了。”
陈浩双手环胸闭着眼睛一言不发，但是李大凡隐隐约约听到了一声冷哼。
车内一片寂静，气氛略微有些尴尬，李大凡只知道他们一直在上升，也不知道上升了究竟多高，只听到十几分钟后，司机大叔忽然来了一句：“就要到喽。”
俨然有些昏昏欲睡的李大凡登时来了精神，转头看向窗外，入目依旧是那根散发着白光的石柱，只是此刻，石柱的最顶端就在他们的头顶，清晰可见。
一眼望去就是一片纯白，看着像是一整块白玉，又像是一块巨大的牛奶糖。
“神谕之地的入口，就像普通人看不见天之柱一样，即便是能抵达这种高度，他们看不见也触摸不到，当然也无法通过入口。”沉默至今的陈浩再度开口，“入口针对特异者覆盖有强力的排斥结界，唯有天宫教廷认证的特殊车辆可以通过，包括但不只有我们现在乘坐的这辆公交车，神谕之地的原住民一般都拥有自己的特殊车辆，方便来往于神谕之地与表里世界之间，外来者就只能通过这辆公交车了，当然也有不少人会盗抢原住民的特殊车辆。”
李大凡恍然点头，“这样啊。”
也就是此时，一行人乘坐的公交车一头扎入了入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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