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鸡肉味，嘎嘣脆
裘星：“所以，这货到底是谁啊？”
“这个……”李大凡犹豫了一下，正打算全盘托出，忽从河岸边传来一声尖叫，瞬间将周遭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其中也包括李大凡四人。
裘愿旋即也是一声尖叫，整个人蜷缩着躲到了裘星身后，一张小脸登时通红无比。
何语婷好不到哪里去，虽然佯装镇定，但是任谁都能看出她内心的动摇，肢体上明显的僵硬，小脸通红，眼神四下飘忽，显然是不太清楚这种时候应该摆出何种神态才好。
裘星就比较直接了，全身上下没有展露出一丝跟羞涩有关的元素，额上青筋一跳，脸色阴沉无比，嘴角扯了扯，很是低沉地道出一句：“果然，男人都是垃圾，这种垃圾就应该早早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才对。”
李大凡浑身打了个寒颤，带着满满的敬畏默默地与裘星拉开了一点距离。
却见，在河岸边，前一秒还呆愣行走的乞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自己剥了个精光，随后开始原地手舞足蹈，嘴中亦是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怪叫。
俨然一副变态加疯子的表现，再加上他的舞蹈动作时常伴有原地转圈圈，直接导致四面八方的人全部看的一清二楚。
家长们如避蛇蝎，带着自己的孩子慌慌张张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另外一部分人已然掏出手机，有拍照的，也有报警的。
李大凡算是其中的一个异类的，此刻他心里更多的是疑惑。
毫无疑问，这货就是当初自己在怪物餐厅外遇见的那个乞丐，虽说是个乞丐，但是就当时的对话跟表现来看，这货应当十分理智才对，现在怎么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等不雅的行为。
忽的，李大凡脑海之中灵光一闪，想起了前不久胡苗苗告诫自己的一句话。
“根据我的初步观察，这家餐厅很危险。”
如果说，这个乞丐是在离开怪物餐厅之后变成这样的话。
李大凡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那个，我想下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我，额，要不你们先去逛街吧，我等会儿再去找你们。”
裘星不由分说地挥了挥拳头，“不用，你是看不下去了，要去揍这个家伙吧，我跟你一块去，我早就看不下去了。”
李大凡：“……”
裘愿：“这个，要不还是不要去了吧。”
裘星：“愿愿你可以不用去的，你跟语婷在这里等我们好了。”
何语婷：“后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趁机支开我们好溜之大吉对不对？我告诉你，别想了，今天拎包这活你干定了，我说的，我跟你一起下去，以防你跑路。”
裘愿：“呜呜，那，那我也一起去，我才不要一个人留在这里呢。”
何语婷：“你看看，都是你，这种时候了还想着凑热闹，要是给裘愿姐留下了什么心理阴影，你可得负全责！”
“……”李大凡：“我也没让你们跟着一起去啊，我不是说了我一个人去的吗？”
“好了好了，别争了。”裘星无奈叹气道：“语婷你陪着小愿留在这里，这种场合还是交给我这个做姐姐的吧，小愿不适合，有我盯着，你也不用担心大凡会趁机跑路。”
何语婷心想自己同样不想太过于靠近那种恶心的家伙，权衡利弊之后干脆地点了点头，“行，你俩小心点啊，万一那变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只管打就是了，反正有店长跟陈浩警官给咱们擦屁股。”
李大凡：“……”
敢情你们跟陈浩警官如此熟络就是因为他经常帮你们擦屁股啊。
李大凡跟裘愿沿着大桥边缘的阶梯走到了河岸边，一步一步朝着癫狂中的乞丐走去，这一瞬俩人的背影就仿佛出征的英雄一般，就是少了点BGM。
不少举着手机的人复又咔咔咔拍下了这震撼眼球的一幕，心想着回去终于可以发个吸引眼球的帖子了，标题就叫：深夜的都市街头，男女英豪恶战乞丐流氓。
李大凡跟裘星尚且不知自己即将成为他人的日常消遣素材，二人此刻一个带着疑惑，一个带着愤怒，气势汹汹地来到了舞蹈中的乞丐面前。
乞丐并未意识到二人的到来，依旧自顾自手舞足蹈，脸上带着略显呆滞的陶醉，配合上当前的动作与形象，不禁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李大凡就有这种感觉，顿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之后，颤巍巍地开口问道：“这位，大哥，你还认得我吗？”
裘星满是讶异地看了李大凡一眼，敬畏地退了一小步，“大凡，你居然认识这种变态？”
“不是，裘星姐你别误会，我也就跟他见过一次而已。”李大凡赶忙解释，“你仔细辨认一下，你应该也见过他才对。”
“啥？！”裘星姐惊了，“大凡啊，你裘星姐我虽然平日里对你算不上多好，但也没有对你不好吧，你可不能冤枉我，我一个黄花大闺女，名声很重要的。”
李大凡：“……你能稍微正经一点就算对我很好了。”
裘星讪讪一笑，终于不再开玩笑，转头盯着乞丐的面容片刻之后，轻咦一声，“是有点眼熟哦，好像在哪见过。”
“我来餐厅的第一天，碰巧在门外遇见了这家伙。”李大凡道：“之后他跟我一起进的餐厅，当时是你跟裘愿姐招待的我们，这下想起来了？”
“哦，我记起来了，是有印象，印象还蛮深的。”裘星说到此处不免有些咬牙切齿，“这货当时非要坐在雪竹边上那一桌来着，吃饭过程中还不断言语骚扰雪竹，之后我实在忍不了了，就不顾龙十一的阻拦把他丢出去了。”
“还，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啊。”李大凡嘴角微抽，当时他正在店长办公室里跟店长交流，所以才不知道，难怪自己后来出来的时候没看到乞丐，原来是被裘星丢出去了啊。
不过……只是单纯地被赶出餐厅，应该不至于变成这样的痴呆吧，这货的心理素质没有差到这般田地吧。
“应该就是这货不错，但是，这货怎么感觉跟之前不太一样了呢？”裘星这时候也发现了问题的关键，“貌似变傻了不少啊。”
李大凡：“不是变傻了不少，是真的变傻了。”
“是吗？前后才没几天吧？怎么会这样？”裘星：“不会是因为我把他丢出去的缘故吧？这也太脆弱了吧？”
看着裘星脸上真切的疑惑神情，李大凡暂且打消了心中的怀疑。
应该跟怪物餐厅没有关系，自己还真是越来越疑神疑鬼了，先前餐桌的提问几乎已经可以确定这伙人跟里面的世界没有关系了，自己怎么会因为胡苗苗的一句话而怀疑他们呢。
可是，如果不是他们的话，这个乞丐又为什么会在短短的几天之内从一个理智的乞丐变成痴呆的乞丐呢？
“话说你到底是下来干什么的？”裘星问道：“已经有人报警了，很快就有人管了，你也不想是想要下来揍他的样子。”
李大凡汗了一下，他总不能告诉裘星自己刚刚对他们产生了怀疑所以下来求证一下吧。
“那个……”疯狂头脑风暴正打算开口胡扯的李大凡愣了一愣，因为他看见了远方飞速蔓延而来的黑暗。
黑暗来势汹汹，根本不给李大凡反应的时间，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五感被剥夺，再一次身陷无边黑暗之中。
李大凡一脸无奈地站在黑暗之中，这一刻，他有些怀疑自己的智商了。
比起搜集里面的信息，毫无意义地去怀疑餐厅的人，研究如何凭借自己的力量破解这黑暗招数难道不应该是优先级最高的事务吗？
只是不知道裘星姐怎么样了，该不会跟自己一起陷入这片黑暗了吧？还有大桥上的何语婷跟裘愿，在他们眼中，自己此刻是怎样的一种状态呢？
摇了摇头，李大凡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脸。
别再胡思乱想了，自身都难保，还在这里担心别人呢，先想办法脱困吧。
深吸一口气，李大凡缓缓抬起右手，在这一瞬间，整个人的气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尽管眼睛不能视物，但是李大凡清楚得很，得益于那股突然降临在自己身上的强大力量，此刻他的右臂定然已经发生了变化。
上一次侥幸有胡苗苗路过出手相助，那这一次呢？下一次呢？
不能一直这样坐以待毙，虽然不清楚自己的力量能做到何种地步，但是，不去做的话，就什么都不会改变。
握紧拳头，李大凡怒目圆睁，左脚高抬，朝前重重一跺。
忽在此时，光芒乍现，黑暗再一次被熟悉的利刃斩成两半。
又是好熟悉的一幕啊。
蓄势待发的李大凡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吐出一口气，浑身一阵癫痫般的抖动，这就相当于抡锤的时候突然喊停，差点犯病。
要不要这样？是想玩死我。
然而，还没等李大凡多吐槽几句，自那撕裂黑暗的光芒之中，一条大长腿骤然显现，一记干脆利落的鞭腿，李大凡一个躲闪不及，肚子被精准命中。
一声惨呼，李大凡向后倒在地上，捂着肚子蜷缩成团，一张脸涨得铁青。
这一脚，还真的是毫不留情啊。
艰难地抬起头，李大凡第一眼看见的是面色阴沉的裘星跟站在裘星身边一脸不知所措的胡苗苗。
胡苗苗的出现他早已猜到，刚刚那道利刃明显就是她的手笔，只是看二人当前的神态，给了自己一脚的应当不是她。
也就是说……
捂着肚子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李大凡一脸无辜地看着裘星，“裘星姐你踹我干什么？”
裘星一瞪眼，“你先踩的我，你还有理了？！”
“我踩你？”李大凡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眼裘星的鞋子，根据其上乌黑的鞋印跟鞋印的图案来看，毫无疑问就是自己的杰作。
是了，应当是之前身陷黑暗之中，自己为了铆足气势向前踏的那一大步，因为没有触感，所以并未察觉到那一脚恰好踩到了裘星的脚，貌似自己是用了很大劲，也难怪裘星会有这么大反应。
不过，既然裘星能感觉到自己踩到她的脚，说明她没有跟自己一样陷入黑暗喽？
敢情这还是个指向性技能？
可胡苗苗又是怎么做到在不被裘星跟周遭人发现的前提下破开黑暗救出自己的呢？
尽管心中有成堆的疑问，但是李大凡清楚自己现在首先该做的是跟裘星道歉。
“对不起啊，裘星姐。”李大凡满含歉意地笑了笑，“我之前走神了，一个没注意。”
“走神？走神能使那么大的劲去踩别人的脚？”裘星一脸的不相信，“大凡你确定你不是在针对我？”
“真不是，你看，那么，咱们小的时候不是经常幻想自己是某部热血动漫的主人公，然后根据臆想的情境模拟各种打斗动作吗？”急中生智的李大凡一咬牙，“其实我现在还有那种习惯。”
裘星跟胡苗苗的眼神登时变的很是诡异。
裘星上前一步，拍了拍李大凡的肩膀，叹息道：“是这样的话，我就原谅你了，大凡啊，千万不能放弃治疗啊。”
李大凡：“好的好的。”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胡苗苗亦是学着裘星拍了拍李大凡的肩膀，“大凡啊，没想到你还有这种习惯啊。”
李大凡：“你有资格说我吗？”
长叹一口气，李大凡很是心累地拍掉胡苗苗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没好气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哦，我遛狗来着，听说这里有个变态，就带着我家狗子过来执行正义，没曾想遇上你们了。”胡苗苗示意了下手中的绳子，绳子另一端，一只柴犬正对着李大凡吐舌头。
李大凡：“……”
你家狗子跟着你也是挺累的。
几分钟后，警察赶到，将发疯的乞丐带走了，李大凡等人接着散步，与之前相比多了个胡苗苗……还有一条狗。
胆小的裘愿似乎连狗狗都不太敢接近，拉着裘星离得远远的，倒是何语婷极为热情，胡苗苗的柴犬同样愿意同何语婷互动，几番逗弄与肢体语言的交流过后，彼此之间已然熟络了起来，因为这个，对胡苗苗的态度貌似也好了不少。
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吧。
“这狗叫什么名字啊？”何语婷蹲在地上一边抚摸着柴犬的毛发一边问道。
胡苗苗：“它叫窝头。”
“窝头啊，好可爱的名字啊。”何语婷两眼小星星，越摸越来劲，窝头很是配合地仰着头，眼睛都眯起来了，貌似很舒服的样子。
李大凡看着这一幕，忍不住露出几分笑意，“前辈很喜欢狗狗啊。”
“错。”何语婷伸出一根指头左右摇了摇，“我不是喜欢狗狗，我是喜欢所有的动物。”
“呵。”李大凡：“不见得吧，那些小昆虫，冷血动物什么的，你不害怕吗？”
“大凡，我可以作证，语婷这话是真的。”裘星道：“她以前还养了一只蝎子来着。”
李大凡惊了，
何语婷微微扬起下巴，貌似很自豪的样子。
李大凡：“以前养过？为什么后来不养了呢？”
何语婷即刻低下头，整个人的情绪瞬间低迷了下去，逗弄狗狗的兴致似乎也不是很高了。
情绪上的剧烈变化让人有些预料不及，很难想象究竟发生了什么能导致这样的变化。
“哦，那只蝎子后来被龙十一烤了吃了，”裘星：“鸡肉味，嘎嘣脆。”
裘愿：“语婷因为这件事一个月没跟龙十一讲话呢。”
李大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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