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有些事情一次都不能原谅

柳思看到手机里已经有百分之十几的电，就拿走手机，擦干净脸上的的泪迹，从任然办公室大大方方地走出去了。
  任然公司的员工有些没有见过老板娘的，都以为唐晓庐是老板娘，每次唐晓庐过来都很招摇，一身名牌，开的又是名车，员工之间也不是没有过任然凤凰男上位的传说。直到今日，他们才看到真正的老板娘出现，但也可能是最后一次出现。
  并没有歇斯底里的争吵，没有薅头发的武斗，什么也没有发生，外面的员工甚至没怎么听到柳思说话，她就要走了。
  任然一路跟出来，想送她，想跟柳思解释，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柳思看他这副样子，居然有些心软：“我们现在离婚，是在我们感情最好的时候，以后想起来，都能留些好的回忆。当真闹到撕破脸的地步，大家都难堪。你别出来了，办公室里还有人在等着你。”柳思说的自然是在办公室里跳脚的唐晓庐。
  果然唐晓庐跟了出来，缠住了任然，柳思趁机下楼，到任然办公室楼下打了个车，回头望了一眼任然的公司，这个他耗尽心血经营的地方。这个男人，自己当年确实未曾看错，名校毕业，短短几年，就有一家在本市小有名气的公司，身材还维持得这么好，但这一切都跟自己无关了。
  在回办公室的出租车上，柳思从自己包的夹层里取出一个小型自带充电线的移动电源，职场打拼这些年，又岂容自己失去联络。
  再从包里取出粉饼，在刚才流过泪的地方淡淡扑上一层粉，又补了一下口红，看到自己的妆容已经完美了，才收起粉饼和口红，并且想到今天回家可以出一个“职场丽人如何快速补妆”的视频。
  在出租车上，柳思收到姚忆楠的微信；“思思，我今天晚上六点左右到你家去接图图。”
  接到微信的柳思的震惊程度远超看到唐晓庐坐在任然大腿上的震惊程度，后者她在脑海中反复排练过好多回，前者是真的毫无预兆，甚至连图图都没跟自己提过，应该是图图也不知道的程度。
  “你回来了？这么突然，哪个机场，需要我去接你吗？”柳思在微信里打着字，她的手已经比昨天好了很多了。
  “你和图图晚上在哪里？”忆楠并没有回复柳思的那些问题，问了其它的。
  “我和图图在自己的房子，就是我婚前买的那套房子。”柳思如实回复了信息。
  “好的，我要上飞机关机了，晚上我到你家来找你，你不用来机场。”姚忆楠的微信回复很快就到了。
  “好的，我跟图图晚上在家等你。”柳思一边回复微信，一边觉得奇怪。在任然那儿折腾了一场，现在是下午一点，姚忆楠说她晚上六点左右到家接图图，但是这么几个小时，飞机根本不可能从美国飞到大陆，而且还要从机场转到家。
  带着诸多的疑惑，柳思回到办公室继续下午的上班，这一下午的工作效率依然是很高，周围人都没有发觉柳思有任何的异样，似乎从未发生过任何事情，柳思就是中午出去跟客户吃了个饭而已。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是一天中大家工作最轻松的时候，要紧的事情大都已经完成，办公室的人也开始聊些八卦。
  跟柳思工位不远的一个刚大学毕业来工作的女孩子邵筱忽然说了一句：“你们看今天的微博热搜了吗？有个知名娱记说某女明星今晚从国外回来跟出轨丈夫谈离婚，你们知道是谁吗？今天一直挂在微博热搜上。”
  “现在的娱乐新闻也太没看头了，动不动就让大家猜，最后爆出来的都是不知名的十八线小明星，谁猜得到。当年的‘周一见’带坏了娱乐圈风气，动不动就预告，但经验告诉我啊，真的大新闻都不需要预告，都是直给。”办公室的李凤琴女士搭了个话。
  李凤琴是他们办公室里年纪最长的，但是平时待人接物倒是很有尺度，做事情也勤快，虽然很多年在职位上并没有上升，但是也大家的喜欢，同事们都叫她“凤琴姐”，颇有年代感的称呼。
  柳思平日里也并不十分关心娱乐新闻，以前姚忆楠还未退出娱乐圈的时候倒是很关心的，后来姚忆楠不在娱乐圈后，就关注得少了。忽然她想到，“女明星”、“今晚回国”、“谈离婚”这几个关键词不都跟姚忆楠吻合吗？难道是忆楠？她退圈这么好几年了还有娱记关注她吗？
  一下午，任然给柳思发了很多微信，她一条都没有回。
  四点半的时候，柳思就收拾下班回家了，回家路上正好接上庄图，庄图正常是下午三点五十放学，但是学校为了照顾上班族，开设了托班，家长下班晚的可以让学生留着教室里写作业直到家长来接。
  忆楠出国看病后，柳思也不能不工作，所以一般都是五点左右来接庄图下班，这半年时间，她也几乎没有什么跟同事之间的晚间社交活动。
  接了图图后，柳思这一天累惨了，在路上跟图图说：“图图，阿姨今天上班太累了，晚上我们能不能再点一次外卖，我保证明天给你做饭好吗？”

  “好呀，偶尔吃吃外卖也挺好吃的，我没关系的，思思阿姨你怎么方便怎么来，我一点也不挑食的。”庄图的懂事总是让人心疼。
  “图图，你知道今天晚上你妈妈回来吗？你爸爸最近有联系过你吗？”
  “妈妈要回来吗？我怎么不知道。爸爸已经一个多月没打电话给我了，我打给他都说在忙。”庄图在回答的时候不知所措地低头玩着书包的带子，对于其他同龄孩子而言及其普通的问题，在庄图这儿居然是有些难以企口的事情。“思思阿姨，你的手好了吗？还疼吗？”
  “思思阿姨手不疼了，晚上你写完作业还是睡觉吧，如果妈妈来的话，我来叫你。”
  到家门口的时候，庄图先看到蹲在家门口的任然，叫了一声：“任叔叔，你怎么不进去？”
  其实是柳思在昨天晚上把密码锁里任然的指纹删除了，并且改了密码，所以任然现在并不能随意进出柳思的房子，这大概就是女生婚前买房的底气吧。
  柳思并不想让图图看到她跟任然之间的争吵，就让任然也进屋了。但她始终不想搭理任然，跟图图一起点了个外卖，但稍微多点了一点菜，柳思内心还是很有善意的，她终究不想看到任然饿肚子。
  外卖到的时候，图图还是很懂事地帮忙摆盘，还招呼任然一起吃饭：“任叔叔，你好久没来看我们了，最近很忙吗？思思阿姨手受伤了，你要好好照顾她。”
  任然、柳思和庄图一起围坐在餐桌周围吃饭，只有图图一个人在说话，说他白天上课遇到的事情，说他今天跟小朋友之间的趣事，这么小的年纪已经知道察言观色，知道今晚的饭局，他如果不说话，那么就冷到冰点了。
  吃完后，柳思招呼庄图稍微在客厅走走，去露台浇浇花消消食，然后写作业，小小的孩子，最喜欢浇花，看着跟他一般小的花草渐渐长大。
  柳思自己要收拾碗筷的时候，被任然拦住了：“你的手刚好，不要干这些活了，我来弄吧。你也真是的，本来都是外卖了，就着外卖盒子吃一下就行了，省得还要洗碗了。”
  “我这个人有自己的底线，有些底线破不了，一旦破了就不是我了，比如家里吃饭就要有好看的碗碟，比方我可以原谅你的所有的缺点，唯独不能原谅出轨。”柳思把“出轨”两个字说得很小声是，生怕图图听到，但她确定任然是能听到的。一行泪终究是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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