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想买个院子

第二天一早，沈家明和沈云笙商量了一些细节。
  沈云笙就出门去找村里村长夫人高奶奶，给了五百文钱当报酬，请她接下来一个月每天去沈家帮着做饭，“高奶奶，我和郁大哥需要出门一趟去接娘亲和妹妹回家，一个月内肯定能回来，但是我爹爹腿伤还没好，小洛年纪又小，只能麻烦您帮忙。”
  古代结婚早，高奶奶早已当祖母，年纪也才四十六岁。
  她年轻时上敬公婆，下友妯娌，老了分家时对待小辈不偏不倚，“阿笙，给钱就太见外了，不就是做个饭吗，不占什么工夫呢。”
  在村里从没占过别人便宜，为人爽利，行事大气，是村里公认的品行高洁之人。
  把做饭的差事交给她，沈云笙很放心，把银钱往前推了推，“高奶奶，话不能这样说，我家是一日三餐，每次做饭至少两个菜，可是辛苦活。”
  沈家是外来户，却为人谦和，从没和谁红过脸，高奶奶帮他家做事也放心，两人都很满意，“哎哟，几年不见，阿笙都长成小大人了，那高奶奶也不跟你客气，攒点钱给你小泉叔娶媳妇，你放心，做饭我最在行。”
  做饭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沈云笙休整了一天，几人仔细商讨些细节，确认万无一失就早早休息。
  寒露不算冷，霜降变了天。
  次日不亮，沈云笙和郁亮就穿的厚厚实实，带着干粮启程了。
  两人先雇了牛车坐到青山镇，然后买两辆板车，几个打包粮食的布袋，三个水囊，一小包盐。
  等赶到山里房子差不多立冬了，那里没什么保暖衣物，所以沈云笙还给娘亲和弟弟妹妹们每人买了一套棉衣棉鞋。
  又去早餐店买了二十几个大肉包子，央着店家帮忙给水囊灌满了水，一人推着一辆板车就进了山林。
  破家值万贯，加上今年因为小洛囤了很多物资，都得想办法拿回来。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
  楚倾洛在沈家就无所事事的很，每天只用早上帮沈父打水洗漱就行，其他事都不让她个三头身小娃娃操心。
  第一天
  楚倾洛先把沈家大致转悠了一圈。
  高奶奶说沈家是村里为数不多的青砖大瓦房，坐北朝南。
  正屋一排三间大屋子，一间堂屋，两间卧室，西边三间厢房，里面只放了一张床和衣柜，看样子也是要做卧室的，东边是厨房和柴房。
  院子和屋里都铺了青石板，看着颇为干净亮堂。
  柴房和院墙之间靠近柴房一边搭了个棚子，底下挖了一口井。
  水井旁边位置种了一棵樱桃树，树枝和柴房窗棂之间绑了根绳子，上面晾着楚倾洛几人的衣服，都是勤劳的郁亮大哥走之前洗的。
  三间西厢房中间窗户下种了一个葡萄树，搭在二米高的木架子上，架子下是一张石桌，四周摆了几张竹椅，夏天葡萄藤郁郁葱葱的，在院子里吃饭也不会热。
  通往后院的路在正屋和西院墙之间。后院里靠近后门的地方栽了一棵杏树，还搭了茅房和鸡窝，其他地方都是菜地。
  沈家明两人回来了十几天，郁亮沉默寡言却干活敞亮，不仅把屋里屋外打理的井井有条，还备了整整一柴房的柴火。
  高奶奶也是个勤快人，除了做饭，每天还会帮忙把家里卫生打扫干净，衣服也会顺手洗了，不过沈家明的里衣是自己洗的，他是不好意思让村长夫人帮忙洗这么私密的衣服。
  闲来无事的楚倾洛每天早上扎完马步，吃过早餐就四处溜达，沈家溜达完了就去村外溜达。
  清水村依山傍水，安逸祥和，离镇子和县城都不远，是个有一百多户的大村，以前村子里还有学堂。
  不过教书的老秀才早就在灾荒初就被儿孙接到了县城颐养天年了。
  现在村里妇孺老弱居多，一场战争带来不仅是国土争端，也是成千上万个家庭的悲剧，更何况战争前他们还经历了灾荒。
  目前去参加兵役活着回来的人不足三成，村口每天都有人去等着盼着，祈祷等来未归人，而不是冰凉的抚恤金。
  楚倾洛心里也不好受，“感谢大华国的强大，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给每个公民安全安逸的生活。”
  这天早上，楚倾洛照常迈着小短腿闲逛，见到村里另外的青砖大瓦房。
  一座是学堂，院外还有很多孩子扒着门缝往里好奇张望。
  一座是祠堂，与学堂比邻而建，庄严肃穆，却无人敢去造次。
  还有一座也在村尾，就在沈家隔壁，不过这边有点偏，离着后山近，平常没什么人来。
  人们进山都选清水河那边的路线，那边物产更丰富些。
  院子挺大，楚倾洛围着沈家隔壁这间转了一圈就气喘吁吁了。
  院墙有一米八高，和沈家青砖围的不同，这家是用石头砌墙围着的，但是看着也很平整。
  透过门缝看进去，里面房间不多，只有三间正屋，一间厨房，都保存的挺好，看得出来建造的时候很用心。
  听说这房子主家姓张，唯一的儿子去县里做生意，发家后就把老两口接走养老，房子在村里托给村长租出去或者卖了。

  不过这年头宅基地不稀罕，有钱自己盖砖瓦房就行，何必花钱买别人家旧的，盖不起的也没钱买，所以就一直闲置着。
  楚倾洛可耻的心动了，等周婶他们回来肯定能发现自己是女孩子，那不出意外是要和嘉嘉睡在一起的。
  可自己是有秘密的人，嘉嘉小时候还好忽悠，长大了可怎么办？
  而且幼崽觉多，在空间里有更多时间睡觉，所以有私人空间势在必行，房子就在沈家隔壁，互相走动也方便。
  事不宜迟，楚倾洛越看越满意，“哒哒哒”跑回了沈家，问正在看书的沈父隔壁房子多少钱卖？
  沈家明从书中抬起头，“咋了，小洛宝，叔叔家这八间青砖大瓦房不比隔壁威风呀？”
  洛洛眼睛一眨，迅速漫起了水雾：“叔叔，我想买下来等哥哥。”
  沈家明闻言摸了摸楚倾洛的小脑袋，不忍心说那孩子这么久没消息，可能再也回不来了：“乖孩子，那个房子地基不小，院子里还有一口井，除了房间少没啥缺点，也够你和哥哥住了。
  叔叔刚到这里安家的时候问过村长，买的话主家要二十五两银子，你要是喜欢，叔叔就买下来送给你，等找到你哥哥你俩住？”
  沈家明不缺钱，当兵五年军饷和奖励就存了十两银子，救贵人又得了二百两赏钱。
  家里还有五亩旱地，五亩水田，这几年沈家没人在，村长做主租给了家里困难的田老头家种。
  田老头实诚，每年都把租金留着，这几年也有八两银子。
  沈家明一回来田老头就赶紧把钱送过来，还重新签订了租种契书。
  不过沈家也要种地，就只把五亩水田租了出去，每年给税后的三成粮食当租金就行。
  听阿笙说小洛帮家里良多，送套小房子不在话下。
  楚倾洛怎么可能让沈家出钱，虽然现银自己只有六两，可自己有人参灵芝呀。
  着急忙慌迈着小短腿进了自己住的左侧正屋，出来时手里就小心翼翼捧着四朵大人巴掌大的紫灵芝。
  把四朵紫灵芝都递给沈父，皱着小眉头道：“沈叔叔，婶婶给我提供庇护之所，给我吃喝，教我医术，还给治脸上的伤疤。
  小洛无以为报，这几朵灵芝，两朵送给婶婶，一朵送给阿笙哥哥，是教我武功的学费，一朵麻烦叔叔帮我卖掉，得了银子买隔壁的房子。”说完楚倾洛给沈父深深鞠了一躬。
  小小人儿眨巴着葡萄般的天真大眼睛，一本正经操着小奶音鞠躬道谢真是萌化了沈家明一颗老父亲的心，仿佛拒绝她就是十恶不赦，天理不容。
  “好孩子，你的心意我知道了。你婶婶是医痴，这好药我不能帮她拒绝。但是你阿笙哥哥这棵叔叔不能收，听阿笙说，你教了家里认了好多山货，尤其还有一个叫土豆的粮食，也是帮了家里大忙。
  那个土豆如果果真如你所说，叔叔就帮你报给贵人，得了赏赐你就存着，日子也不会难过，好不好？”
  楚倾洛急了，咋还有送礼送不出去的呢？
  沈家明却不给倾洛拒绝的机会，把两株小一些的灵芝在家里藏好，另外两株包好，就拄着拐杖单腿蹦出了门，去村里雇了辆牛车就带着楚倾洛去县里。
  山岳县是通州第二大县，古朴的城墙给人一股岁月沉淀的肃穆之感，城里有四条宽阔的大街。
  经济恢复后还是比较繁华的，肉眼可见街道上各种做小生意的都有。
  到了山岳县，一行人先去最大的药堂安仁堂检查了沈家明伤腿的恢复情况，胡子花白的老大夫检查后，“这腿恢复的很好，药膏坚持敷，多吃点补身体的东西，静心养。”
  沈家明点点头就拄着拐杖和掌柜去后堂神神秘秘地把灵芝卖了，因着灵芝个大新鲜年份好，两株卖了一百两银子。
  从医馆出来时间不早，三人去面馆饱餐一顿，车夫吃的忐忑又满足，吃这么多不会不给车钱吧？
  吃饱喝足三人坐着马车就去找了沈家隔壁砖瓦房主家张家买了房子，沈家明尴尬，“这张家说是在县里做生意，但我不知道地方在哪儿。”
  车夫眼睛一转，“沈大哥，你们刚回来不知道情况，我知道张家在哪，你们坐稳了，咱这就出发。”
  张家听到是买房子的，也很爽快，银货两讫，沈家明拿到地契和钥匙就告辞离开了。
  白契需要去县衙换成红契备案，换成红契虽然以后需要交税银，不过却受官方保护。
  三人再次上牛车去了县衙，因着有贵人的交代，县令亲自接待了沈家明。
  年轻的车夫在县衙门口抖着腿，不敢进去，“今天忒刺激，吃了两大碗肉丝面，还要来县衙办事，沈大哥一看就是干大事的，进县衙都面不改色的。”至于同样淡定走进去的楚倾洛，他认定为孩子小不懂事，坚决不承认自己还不如一个孩子。
  朝中有人好办事，师爷很快就把楚倾城和楚倾洛的户籍和路引办好，户籍落在清水村。
  不过楚倾城备案了失踪，楚倾洛性别写的女。

  房子的白契也帮忙换成红契，房主写的是楚倾洛。
  虽然上面有人，不过沈家明还是千恩万谢，悄悄塞给县令十两银子才告辞离开了。
  李县令是新调来的，感叹果然能入贵人眼的都是会办事的，自己还有的学呢！
  楚倾洛拿到户籍本和契书也是喜不自禁，从前往后自己不再是黑户，也是正宗古代大靖朝人，盖了章的那种。
  “等我年纪再大点再买辆马车，那自己也是有车有房的小富婆一枚。”
  沈家明哈哈大笑，“小洛的梦想原来是当富婆，真是志向远大！”
  眼瞅着牛车要往城外走，羞涩的楚倾洛赶紧拦住，心里非常懊恼，怎么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呢？
  面上却不显，“叔叔，我还想买点东西，麻烦拐回去。”
  人情都是越用越薄的，沈叔叔这么帮自己，她不能没有表示。
  车夫看沈家明没有反对，立马调转车头，“好嘞，小洛，咱先去哪儿？”
  楚倾洛先让赶牛车的伯伯驶到一家布店，买了二十斤棉花，五匹棉布，纯白，纯蓝，纯黑，嫩绿，粉色带碎花的各一匹。
  又买了两套适合自己身量的棉衣棉鞋，一套大红一套浅绿，老板娘虽然疑惑一个小娃娃买这么多，不过还是送了三张手帕给她。
  一共花了八两银子。
  买完这些彻底激起了楚倾洛的购物欲。
  上了牛车指挥“司机”转战糕点铺子，买了两封这个时代的特色糕点。
  花了二两银子，啧，真贵！
  然后是银楼，给周婶挑了一根精致银簪，给自己和嘉嘉各买了一对带着银铃铛的红色头绳。
  花了二两银子，值！
  大靖朝是个神奇的朝代，大中华宋朝发明的酱油，流行的猪肉这里都有卖，不过价格略贵。
  明朝才传入大中华的红薯，这里已经流行种了一百多年，就连土豆也能在山林发现它的踪影。
  所以大靖朝的饮食文化还算丰富，煎炸烹炒，都有其特色菜，不过比起倾洛吃过的美食也是九牛一毛了。
  楚倾洛又跑去隔壁的杂货店，买了50斤大米，50斤白面，3斤豆油，5斤粗盐，1斤红糖，1斤芝麻油，1斤花生油，酱油和白醋1斤装各一罐，糯米，绿豆，红豆，小米，花生，玉米面，红薯粉也各称了10斤。
  猪板油5斤，排骨5斤，五花肉20斤。
  铁器登记了就可以买，所以拿着新鲜出炉的户籍，楚倾洛挑了一套锄头镰刀，水缸两个，锅碗瓢盆两套，竹筷瓷勺、筐子背篓各五套，腌菜坛子五个。
  花了十两银子。
  最后又去书肆让沈叔帮忙买了一套最便宜的笔墨纸砚，两本山水游记，还称了一捆草纸，用来解决个人问题。
  空间的卫生纸自己也不敢拿出来用，每次上大号都是考验。
  果然读书难，就这几样就花了楚倾洛六两银子。
  回去看看手机抖音上下载的小视频里有没有造纸的，要是有的话以后自己的用纸就自己做。
  牛车“司机”跟在楚倾洛身后搬来搬去看的直咋舌，沈家明却是抓住机会紧紧搂着楚倾洛，催促车夫赶紧走。
  乖乖，再不拦着得把刚得的银子花光才算完吧？
  养女孩子这么花钱的吗？想到嘉嘉，沈家明突然觉得家里的二百两银子不香了。
  楚倾洛一脸懵逼看着牛车叔叔愣是把牛车赶出了马车的即视感。
  要是知道沈叔这么想自己，一定会大呼冤枉，自己买的都是生活必需品好吧。
  牛车一路“绝尘而去”，迅速离开了山岳县，让盯着他们的小偷小摸都没有反应过来，到手的肥羊就这么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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