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学时光（年味）

　　年节前的周六一早，陆野的姑姑来看奶奶，手腕上戴着老叔送她的那块手表。

　　看着那块手表，陆野有种预感，问题就出在今天，老叔和安红今天会来。

　　离中午饭点不远时，陆野找了个机会，把姑姑的手表借了过来。

　　“这表真好看！”

　　“那是，你老叔买的最新款。”

　　“摘下来借我看看呗。”

　　就这样，手表落到了陆野的手里。

　　陆野接过手表没一会的功夫，屋外便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奶奶问。

　　“妈，是我，陆福。”

　　随着房门打开，陆福带着安红进了屋。

　　“来之前也不打声招呼。还买什么东西，下次人过来就行了，什么都不用买。”

　　“阿姨，没买啥，下车路过正好看见。”

　　骗鬼呢？陆野心想。

　　父辈那哥仨啥德行自己和奶奶能不知道，出门招手就打车，咋路过的水果摊？

　　奶奶常说他哥仨有俩臭钱找不着北，也不知道坐小客，省点钱。

　　九几年的时候打车一般不走表，上车先讲价，山站市当时的起步价是五元，这哥仨去的地方一般打车要十元往上。

　　遇上好讲价的给十元，遇上不好讲的，下车，换一辆接着讲价，如果赶上这哥仨不爱折腾了就给他十五，心情好了偶尔给二十，下车前说句“不用找了”，感觉特神气，陆野觉得这年头的人都有点二。

　　奶奶把老叔和安红迎进屋，寒暄了几句就去了厨房。

　　“咱俩就是过来看看。阿姨您别忙活了。”

　　听到这句陆野才想起来安红不会烧菜这件事。

　　“没做啥，就是几个家常菜，你歇会儿，这儿不用你。”

　　奶奶炒了几个菜，虽然之前没什么准备，但也比平时的饭菜丰盛了不少，毕竟是未来的儿媳妇来了。

　　大家上了桌，吃上饭的时候，陆野眼神一转，计上心头。

　　“安红阿姨，您的手表真好看。”

　　“那是，新款。”看这回答，这个年代的人就没点创意。

　　“我老叔送你的吧？”

　　“对啊！你怎么知道？”

　　陆野不做回答，而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像我老叔这样的好男人不多咯！”

　　“老叔给安红阿姨买的手表是白色的，白色是代表纯洁的颜色，说明阿姨在老叔心里是圣洁无瑕的。”

　　陆野说的自己都快吐了，没办法，这年头女人就吃这套。

　　“老叔给老姑买的手表是粉色的，说明在老叔的心里，姑姑依然是个孩子。”听到这里安红明显有点不悦。

　　“老叔在热恋中都没忘记给妹妹带礼物，将来也一定不会因为有了孩子而忽视了老婆。”

　　见奶奶要说自己没大没小，安红已经开始脸红，陆野赶忙话风一转，看向老叔陆福。

　　“老叔！你给安红阿姨买定情信物了吗？可别想蒙混过关啊！定情信物得买贵的，便于长期保存那种，还得是你们之间的唯一。”

　　安红用期待的眼神望向陆福。

　　“买买买，一定买！你小子整天一套一套的。”老叔笑着道。

　　......

　　由于陆野的嘴甜，所以这顿饭大伙吃的格外开心。

　　今天安红对陆野的印象很好，感觉陆野这孩子特对脾气，特懂自己。

　　安红的这份好印象日后给陆野带来了一份大礼，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送走了老叔和安红后，陆野从兜里掏出粉色手表还给了老姑。

　　这一刻，陆静突然觉得事情好像有些耐人寻味了起来。

　　今天自己这块手表一直在陆野那，饭桌上陆野又说了那些话，陆野的姑姑虽然不是什么心思细腻的人，但在接过手表的瞬间还是感觉出了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陆静虽有心找陆野解惑，但也不好追着一个小孩子深问，想想只能作罢，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精明的奶奶看出了陆野的用意，倍感欣慰。

　　等姑姑也走了以后，奶奶进屋给陆野送了瓶桃罐头，还说了些孙子长大了，今天有心了，比那几个大人都强之类的话。

　　陆福和安红这事陆野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如果还是不成再想办法吧，娶不娶安红倒是次要的，只要别娶大烟鬼就行。

　　陆野上辈子，安红因为手表的事情和老叔闹分手，所以过年的时候就没来奶奶家。

　　陆野今天的这顿操作有没有效果，看看过年安红来不来串门就知道了。

　　转眼就到了94年2月，还有一周左右就过年了，陆野家的鞋厂已经放假，陆野的父母也回来住了。

　　晚上陆野一家三口睡在一张床上，上辈子能和父母住一起，陆野是很开心的，但重生后的陆野总觉得和爸妈睡一张床有点别扭。

　　上辈子自己是真小孩，啥都不懂，可现在...

　　第二天，陆野以床有点小为由，搬去了爷爷奶奶房间睡。

　　为此奶奶还高兴的给陆野开了瓶罐头，奶奶觉得自己没白带陆野，陆野还是跟奶奶亲。

　　看到奶奶的反应，陆野想起自己上辈子的时候奶奶有时会生闷气，现在想来，陆野似乎懂了。

　　女人心啊，无论多大年纪都是难以琢磨的。

　　......

　　  2月9日，今儿个就是大年三十儿了，实际是阴历二十九，这个月阴历没有三十，二十九之后就是正月初一。

　　爷爷奶奶的亲戚基本都在老家，在山站市这面的就只有一个奶奶的表妹，陆野得叫姑奶，陆野姑奶的年纪还没陆野的父母大，就是辈儿大。

　　所以陆野有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姑姑，听奶奶说，如果回到老家，比陆野大一辈的小孩还有很多。

　　一大清早，大爷带着大娘和两个孩子第一个到的奶奶家。

　　大爷家有两个孩子，老大是女孩，名叫陆芳，比陆野大一岁多。

　　老二是男孩，名叫陆战，比陆野小一岁，但由于陆野上学晚，所以陆战和陆野都在上小学一年级。

　　如果老叔争气，再生个男孩，就叫陆军，这三个名字是陆野的奶奶起的，三个孩子的名字连起来就是野战军，也不知道奶奶哪来的灵感！

　　陆野对此早已是无力吐槽了，没出生就定下的事，任你重生几次，户口本第一次也是这样给你写！

　　就算将来改了名，那这三个名字哥仨也是叫过的，何况长辈肯定是不会同意哥仨改名字的，就算将来自己改了，老人还是叫哥仨陆野、陆战、陆军，你说能咋办？

　　比起三代的名字，二代还算靠谱，大爷叫陆安、老二叫陆康、老三叫陆福，老四叫陆静。

　　这四个名字其实没什么讲究，安就是平安，康就是健康，福就不用多说了，至于静，因为是唯一的女孩，奶奶希望姑姑能文静些，就这么简单。

　　第二个到的是老姑，因为还没出嫁，所以大年三十儿还是在奶奶家过。

　　老姑现在还在上大专，明年才毕业，平时住校，过年住奶奶家，过年这几天陆野和爷爷、爸爸一个屋睡，姑姑和奶奶、妈妈一个屋睡。

　　第三个到的是老叔，和上辈子不同，这次老叔是带着安红来的。

　　最后到的是带着陆野小姑子的姑奶和姑爷。

　　上辈子陆野并没觉得这样的年有什么特别，但重生后的陆野明白这样的年味是多么的难得。

　　数一数，算上陆野，这个年三十儿奶奶家一共有十五个人一起过年，房子虽然只有五十多平米，但这热闹劲却是二十几年后所没有的。

　　上午的时候，老叔带着陆野和陆战去了鞭炮摊，虽然之前家里买了鞭炮，但买的都是大地红、二提脚、闪光雷之类的，这些鞭炮是不会让小孩子自己放的，知道孩子们也想放鞭炮，老叔带着小哥俩来市场买些小鞭。

　　放鞭炮这件事陆野还是挺怀念的，上辈子，陆野二十几岁开始就没放过鞭，那时陆野的亲人开始陆续离开，按照习俗，亲人离世，三年不能放鞭，就算没有习俗，心情悲伤的陆野也没什么心思放鞭。

　　三十多岁后，陆野的亲人不是与世长辞就是去了其他地方发展，还和陆野在同一城市的已然不多。年已不是那个年了，陆野也就更没什么心思放鞭了。

　　后世的独生子女家庭，过年两口子看看两边的父母，感觉和周末差不多，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区别，大概就是平时早睡的父母们会跟着一起熬夜吧。

　　这些都是陆野前几年的感慨，当下的陆野并没有想这些，毕竟已经是陆野重生后过的第九个大年了，陆野此刻正像个真正的孩子一样在鞭炮摊上挑挑拣拣。

　　窜天猴和魔术弹是必买的，这个是经典组合，魔术弹放完剩下的纸筒可以用来放窜天猴，把窜天猴插在纸筒里，点燃后用手举起纸筒，窜天猴会从纸筒里往外窜，垂直冲天还是四十五度角发射完全随心，只要还没窜，角度就还可以调整。

　　魔术弹的纸筒除了可以放窜天猴还可以放大地红，把大地红拆开，拆成一个个单独的小鞭炮，然后把单个小鞭炮插在纸筒里，一手拿纸筒，一手拿根香，点火，伸直拿纸筒的手臂，“砰”的一声，鞭炮爆炸，这种玩法会损坏纸筒，放一些鞭炮后纸筒就会炸没半节。

　　除了这两样，陆野还挑了小烟花、小蜜蜂、导火索、呲花、划炮和摔炮。

　　陆野可没和自己的老叔客气，陆野费尽心思改变老叔的悲惨命运，买鞭炮这点小事连利息都算不上。

　　魔术弹和小烟花是晚上放的，小蜜蜂和呲花也是晚上放的，三十儿白天可以放划炮和导火索，窜天猴留到初一放完魔术弹再放，其实闪光雷陆野也可以放，但估计家长是不会同意陆野自己放闪光雷的。

　　摔炮是给姐姐和小姑买的，小女孩玩点摔炮就好，鞭炮什么的还是太危险了。

　　回家的路上，陆战随手放了几个划炮，这时已经接近午饭时间，楼群间到处都是鞭炮声，种类繁多，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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