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处置

秦落夕脸色阴沉，一掌拍在桌案上，怒道：“好一个秦落霞！朕念及姐妹之情，对她百般容忍，她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她这是要做什么？难道也想效仿那些乱臣贼子，谋朝篡位吗？”
顾风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慰道：“落夕，你先冷静一下，事情或许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长公主或许只是想利用刘公公，为秦宇求情，并没有谋反之心。”
“但愿如此。”秦落夕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此事绝不能掉以轻心。风，你立刻传唤澈儿，朕要亲自问问他，刘公公都对他说了些什么。”
片刻之后，秦澈来到御书房，见到父母一脸严肃，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澈儿，你告诉母皇，刘公公都对你说了些什么？”秦落夕语气温和，但眼神却异常锐利。
秦澈不敢隐瞒，将刘公公如何劝说他降低关税，如何夸赞他聪慧过人，如何暗示他将来可以成为一代明君等等，事无巨细地说了出来。
听完秦澈的叙述，秦落夕和顾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担忧。
“来人！将刘公公拿下，押入天牢！”秦落夕怒喝道。
御书房内，气氛骤然凝固。
秦澈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想要开口求情，却又不敢。
顾风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知道秦落夕此刻的愤怒，也知道她心中的担忧。刘公公潜伏在澈儿身边，日夜灌输着歪理邪说，其用心之险恶，令人不寒而栗。
“母皇……”秦澈终于鼓起勇气，跪倒在地，“刘公公虽然有错，但罪不至死啊！儿臣恳请母皇饶他一命！”
秦落夕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语气依旧坚定：“澈儿，你年纪尚小，不懂得人心的险恶。刘公公看似忠心，实则包藏祸心，若不严惩，后患无穷！”
“母皇，刘公公对儿臣一向恭敬，从未有过不轨之举……”秦澈还想再辩解，却被秦落夕打断。
“住口！你被他蒙蔽了双眼，看不清他的真面目！”秦落夕怒喝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来人！将刘公公押下去，五马分尸！”
“五马分尸？！”秦澈惊呼一声，脸色更加苍白。他虽然年幼，但也知道五马分尸是何等残酷的刑罚。
“母皇，万万不可啊！”秦澈拼命磕头，额头鲜血直流，“刘公公伺候儿臣多年，就算有错，也不该如此重罚啊！”
秦落夕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她知道，澈儿对刘公公有感情，但她更知道，她必须做出这个决定，才能保护澈儿，保护大秦的江山。
“澈儿，你必须亲眼看着，看着他是如何被处死的！”秦落夕睁开双眼，目光如刀，“只有这样，你才能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忠诚，什么是真正的背叛！”
秦澈浑身颤抖，泪流满面，却不敢再求情。他知道，母皇的决定，无人可以更改。
东宫内，刘公公被侍卫拖了出来，他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却不敢反抗。
行刑场上，五匹骏马被绑在刘公公的四肢和脖子上。随着一声令下，五匹骏马同时发力，将刘公公的身体撕裂成五块。
鲜血飞溅，染红了地面。
秦澈站在一旁，亲眼目睹了这残酷的一幕，他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却不敢闭上眼睛。
顾风站在秦落夕身后，轻轻地握住她的手，他知道，她此刻的内心，比任何人都要痛苦。
夕阳西下，血染黄沙。
夜幕低垂，太子寝宫内烛火摇曳，映照在秦澈苍白的脸上，更显得他眼神空洞，毫无生气。
他蜷缩在床榻之上，锦被裹身，却依旧止不住地颤抖。
“父侯…父侯…”他低声呢喃，声音颤抖，如同受惊的小兽。
顾风坐在床边，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试图安抚他。“澈儿，没事了，父侯在这里。”
秦澈猛地抓住顾风的手，力道大得惊人，指甲几乎要嵌进顾风的肉里。“父侯，刘公公…刘公公…”他语不成句，眼中满是惊恐。
顾风心中一痛，他知道，今日的行刑对澈儿的冲击太大。五马分尸，那血腥残酷的场面，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无疑是一场噩梦。
“澈儿，刘公公做了错事，他必须受到惩罚。”顾风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解释，“他背叛了大秦，背叛了陛下，也背叛了你。”
“可是…可是…”秦澈的眼泪夺眶而出，“刘公公…他…他给我讲故事…教我写字…”
顾风沉默了，他知道，刘公公的陪伴，对于澈儿来说，或许是一种慰藉。但这慰藉的背后，却是深不见底的阴谋。
“澈儿，有些人，表面上对你很好，但实际上却包藏祸心。”顾风紧紧地握住澈儿的手，“你要学会分辨是非，不要被表象所迷惑。”
秦澈依旧哭泣不止，他无法理解，曾经对他嘘寒问暖的刘公公，怎么会是坏人？那撕裂的躯体，飞溅的鲜血，一遍遍地在他脑海中回放，让他不寒而栗。
“父侯，我害怕…”秦澈紧紧地抱着顾风，仿佛要将自己融入他的怀抱中。
顾风将澈儿搂在怀里，心中充满了无奈和心疼。
“别怕，澈儿，父侯会一直保护你。”顾风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如同黑夜中的一盏明灯，为迷茫的澈儿指引方向。
······
“澈儿还小，不懂事……”秦落夕揉着眉心，疲惫地靠在龙椅上，凤袍上的金丝凤凰仿佛也失去了光彩。
“可他毕竟亲眼目睹了刘公公的行刑，落霞……”顾风顿了顿，沉声道，“落霞安插刘公公在澈儿身边，其心可诛！”
“朕知道。”秦落夕猛地站起身，在金碧辉煌的大殿内来回踱步，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愤怒，“朕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可她是朕的姐姐……”
“血浓于水，陛下仁慈。”顾风语气平静，却暗藏锋芒，“但落霞包藏祸心，绝非善类。今日她能安插宦官，明日就能……”
“朕明白！”秦落夕打断顾风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绝，“可朕该如何处置她？将她囚禁？赐死？哪一个朕都做不到！”
“陛下，妇人之仁，只会养虎为患。”顾风上前一步，直视着秦落夕的双眼，“落霞一日不除，澈儿，乃至大秦，都会处于危险之中。”
秦落夕沉默了，她明白顾风的话，可让她对自己的亲姐姐痛下杀手，她实在难以做到。
“陛下，您还记得先帝临终前的嘱托吗？”顾风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一记重锤敲击在秦落夕的心上。
秦落夕浑身一震，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先帝临终前，曾紧紧握着她的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护我大秦江山，护我子民安康。”
“先帝将大秦托付于你，你便是大秦的守护神。”顾风的声音掷地有声，“为了大秦的江山社稷，为了澈儿的未来，你必须做出决断！”
秦落夕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挣扎。她缓缓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
“朕…朕该如何做？”她的声音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顾风走到她身后，轻轻地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陛下，您是女帝，您是天命所归，您必须拥有帝王的决断和魄力。”
秦落夕闭上眼睛，两行清泪顺着面颊滑落。
“传朕旨意，幽禁长公主秦落霞于冷宫，终身不得出！”秦落夕的声音虽然颤抖，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顾风心中微微一叹，他知道，这已经是秦落夕所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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