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4|10.7|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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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她很有“识人之明”——她睡在床的右边,白就拼命地往床的左边挪,几乎是挂在床沿上睡了一晚上。嗯,夜里还两次滚到了地上,也是悲催。
如果不是能够清楚地感知到他的情绪,凌晓几乎以为自己被讨厌了。
第二天清晨,白的黑眼圈相当明显,且间歇性精神恍惚。为此,派玛差点没揪断头发——主人的身体素质辣么好,现在居然变成了这样,这个人类女人到底是多么……不过从这方面来看,她也算是天赋异禀,怪不得主人会带她回来——就这样,他顺利地以这种奇葩的理由说服了自己,并且暗自思考要不要摆脱她“训练”下他名下的女性人类们。咳咳,想想而已,想想又不要钱。
还有件事也让派玛很头疼,那就是昨天白直接离席的事已经在全城传开了,这让他的风评瞬间变差。虽说这并不会导致白的地位下降,但是,派玛并不希望自己的主人被孤立。于是他暗示白可以稍微解释下这件事,比如说“刚从人类那边回来不习惯全人席”之类的说明。
白无视了派玛的劝谏,即使他知道对方是好心,但是,他依旧没有办法也不愿意去和那群人交流。
但是,他的行为也并非只赢得了排斥,或者说恰恰相反,也赢得了某些人的关注与支持。
派玛在劝说无果的情况下,接下来的两三天里就开始力劝白去领取所——一方面和别人不一样也就算了,要是各个方面都和别人不一样,那是妥妥悲剧的节奏啊。毕竟这是市政府直接下达的法令,其余回归的半虫人也相继都去领人了。
白虽说的确不太想去,但也觉得不得不去。现在想来,他那天晚上处理事情的确太不谨慎了。毫无预兆地离开也就算了,糟糕的是他还极为明显地表现出了对她的关注态度。这很容易让其他人觉得她对他造成了过大的影响,也极容易酿成“丑闻”。在这里,一个人占有杀死甚至食用人类都不是事,但如果谁站出来说“我爱上一个人类”,那就是丢人现眼。毕竟,谁都可以宠爱猫狗,又有几个人会爱上猫狗呢?
从派玛口中,他得知从前就出现过这样的二级女性半虫人,她深爱上一位人类男性并且当众宣布要和他共度终生。最终,她被全城的绝大多数半虫人排斥,并且被迫接受了制裁——短期□□。而她爱上的那位人类男性也被当着她的面处死,市政府补偿性地无偿给予了她三个“全新”的人类男性。不过这位半虫人很快就自尽了。
时过境迁,如今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她的名字,只记得这桩“有名的丑闻”。
在那之后的这些年里,即使有人存在着与她同样的想法,却也再不敢轻易越雷池半步。有些事,可以做,却绝不能说出来。
白倒是并不介意成为新的丑闻主角,但是,他不希望她也和那位人类男性一样惨遭厄运。所以无论如何,都是要去一趟的。他原本并不想带凌晓去,因为他虽说没有去领过人类,却也大致能猜到那里的情况不会太好。之前的晚宴上已经发生了那样的事……他不希望她对于自己的种族印象持续降低。
可惜,比起倔强固执来,他永远都不是她的对手。
凌晓之所以去领取所,当然不是为了满足好奇心,她只是觉得自己有必要了解下……这里人类的现状。
于是又是三人出门。
派玛在“劝说成功”后,整个人的精神都抖擞了,又因为知道自家主人从来没有领取过人类,所以他滔滔不绝地开始传授经验。最后总结——反正一次能领六个呢,就算拼运气也能碰到个把合心的,所以经验不记也没关系。
白扶额。
凌晓也差点扶额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然并卵”吧?
因为提前预约过而白又是一等居民的缘故,才刚到领取所,工作人员就已经在门口等待了。之前白“失礼于人”的事情虽然传开,却也只是在固定范围的小圈子内传开,领取所的头儿也许知道,但下面的工作人员却绝不可能知道。就算知道,他们也绝不敢有所怠慢,大神打架从来就是小鬼遭殃,不躲远点还拼命往里面凑,是傻子才做的事情。
谢绝了工作人员“先休息一会”的提议后,几人被引领着走过了一条银色的全金属通道,最终到达了所谓的“贵宾间”。
别看通道看来空无一人,一旦有人从里面逃出或者外界入侵,它立即就会变成血腥地狱。这一点,已经有无数人用生命验证过了。大概也正因此,凌晓沿途中总是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以及……眼泪的味道。
贵宾室的沙发很柔|软,派玛被白允许坐下,而凌晓在他开口之前,如同其他人类所做的那样,跪坐在了他的脚边,身体倚靠着他的一只腿,怎么看都是一只合格的吉娃|娃。但其实她是黑背……当然,这不是重点。
派玛赞许地看了眼凌晓,她在家里怎样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是主人的自由。但在外面,就该维护主人的面子!
白的身体僵了下,随即缓缓放松,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侍立在一旁的女性工作人员态度谦恭地说道:“鉴于您是第一次领取人类,请允许我做一个简短的说明……”
她没撒谎,说明的确很简短。
简而言之,在这里等待着领取的人类在经过各种细节评定后,按综合成绩被分为“s、a、b、c、d”五个等级,s最高,d最差——凌晓觉得真是颇为讽刺呢,这种与人类精神身体天赋近似的评定方法。
如果说其他半虫人在领取时还有一定限制,那么一级居民就是“百无禁忌”了。但是,鉴于某些半虫人有些怪癖,所以工作人员还是非常体贴地问——
“请问您想选择什么等级的人类呢?”
白沉默了下,回答说:“我都想看一看。”他知道,这是她的想法。
“好的。”工作人员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不过也不知道是被白的外貌迷惑还是“真心实意想帮他挑选点好的人类”,她是从s级开始展示的。
沙发正对的是一面巨|大的金属墙,但这面墙的背后是空的。
没多久,凌晓就听到墙的背后有细微的滑动声。紧接着,这面金属墙整个地打开了,露出了透明的晶制墙面——虽说谁也不认为被观看的人类能伤害到领取者,但稳妥点总是没错的。且,这是单面墙。这边的人能看到那边的景象,那边却恰好相反。
出现在墙面后的是八只笼子,每个笼子中都有一位相貌极为美丽的少女。在凌晓的记忆中,妈妈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人,无关于偏见,事实上在今天很多人看来,这都是事实。当然,这不是在夸她自己,脸都毁了再夸也没多大用。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不如妈妈的,而这些少女中的任何一个……竟然也只比妈妈逊色些许。
一个也就算了,八个。
不,也许还有更多更多。
可以看出,这些少女一直接受着极为不错的照顾,她们的头发干净而滑润,肌肤也白净有光泽,面颊红|润,唇|瓣轻粉,身材虽说纤细却完全没有营养不|良的迹象。她们的身上都穿着类似于泳装的衣物,外披着一件白色轻纱,或坐或卧,各有一种独特之美。
工作人员尽职地介绍说:“您的运气很好,这批s级货物极为罕见,每个都被驯养地很好,完全可以满足您的各种需求。只要您愿意,可以一次性领走其中六个。”
驯养……
这个词让白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不由想到,如果她的容貌还在,又落入了这群家伙的手中,也会遭遇同样的对待吗?被关在笼子里,接受驯养,最后如同货品一样被展示被出售……想到此,他突然觉得她毁掉自己的容貌是再正确不过的事。然后他又觉得自己在犯傻,想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
而他做不知道的是,如果凌晓真的以真实身份来到这里,面临的处境大约会比他所想的还要糟糕万分。这群少女将来大约只会充当一个人的玩物,而她……
白的这种失神被工作人员理解成了别的意味,所以后者理所当然地闭上了嘴,暂时没有继续打扰“客人的沉思”。
片刻后,白开口说道:“我想看看其他级别的再做决定。”他觉得自己的嗓音干得厉害。
工作人员虽稍微惊讶,却也完全可以理解,作为一个初次来此的半虫人,想多看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于是,她开始将余下的货品一一进行了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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