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老人请求

后来没有办法，只能是选择继续防守，期待着弹尽粮绝之前，援兵能够到达。日本人也很清楚柳潇的爷爷他们的状况，于是决定趁着夜色强攻，否则的话，如果拖下去对柳潇的爷爷他们虽说很不利，不过也有可能等到的是中**队的援兵。

        到时候他们的装备再先进，如果来的是大部队的话，那不也白给吗？

        “我当时受伤，不能参加战斗，只能是坐在屋子里，听着外面的枪声干着急。后来敌人强攻，我们退无可退也只能是应战。虎子在临走之前，就把这刺刀交给了我，说如果他们没有抗的住敌人的进攻，就让我和几个受伤的战友用这把刺刀抹脖子自尽，无论如何都不能落在日本人的手里。”老爷子说到这里，声音已经哽咽了起来。

        “后来呢？”蓝振宇知道虎子肯定是已经战死，可是看着老爷子如此伤感，也只能是出言追问了。

        援兵犹如天降神兵一般的及时赶到，里外夹攻，终于成功的歼灭了这一支日军，柳潇的爷爷也免于一死。不过，他的同乡兼好友虎子，却已经阵亡了。

        虽然两军火拼，没有人敢拍着胸部保证自己会平安无事，更何况当时鬼子兵已经被包围了，正做困兽之斗，当时的鬼子兵也一个个都杀红了眼睛。所以出现死亡是正常的，不过问题是虎子不是被子弹击中身亡的，而是被一个鬼子兵用刺刀扎死的。

        当时的情况柳潇的爷爷并没有看到，但是听同伴们说，当时援兵到来，已经在外面布了一个更大的包围圈把鬼子兵的军队给包围了起来。

        于是就造成了里外夹攻的局势，柳潇的爷爷他们的连队当时一看援军来了，而且还把敌人给包围了起来，消亡殆尽的士气顿时升到了顶点，一个个又恢复了猛虎般的战斗力。

        鬼子兵也不是傻子，想要冲出包围显然是不可能的，只能是先冲进村子，依靠着村子房屋当掩体，尽量的和我军周旋。所以，鬼子不再理会包围圈外面的大部队，而是转而把火力集中向了困在村子里的柳潇爷爷的部队。

        当时，鬼子兵也是求生心切，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没了命的往里冲。虎子正好和一个鬼子兵面对面的遭遇了。

        当近身的时候，当时的那种步枪基本上失去了原本的杀伤力，只能是当棒子使用。所以才会在步枪上都装有刺刀，目的就是为了面对面短兵相接的时候，用来拼杀的。

        所以，柳潇的爷爷一直认为，如果当时虎子不是吧刺刀留给了自己，那虎子一定不会死。都是自己害了虎子，所以他一直都是生活在对虎子的歉意之中。

        正因为如此，柳潇的爷爷才会把这把刺刀当成宝贝似的，就差点香火给供奉起来了。讲到这里，柳潇的爷爷干涩的双眼中又一次的流出了浑浊的泪水。

        纸巾盒正好就在蓝振宇的身边，于是蓝振宇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了柳潇的爷爷。柳潇的爷爷接过纸巾，擦拭着泪水。

        老爷子讲述的很详细，而且再加上身体不舒服，断断续续的说一段休息一会儿。光是讲述这些事情，已经花费了两个多小时了。这两个小时，蓝振宇没有打岔，只是静静的听着老爷子的叙述。

        如果不是面前的老人家处在病榻之中，中气不足，说话的时候断断续续的。否则的话，这一定是一个非常非常精彩的故事。至少，这六个小时蓝振宇没有觉得是在浪费时间，他听的很仔细。

        “爷爷，都过去这么些年了，你怎么还不能释怀呢？别伤心了。”柳潇毕竟还是亲孙子，看到自己也的爷爷老泪横流，心里顿时觉得不舍。

        蓝振宇已经被面前的这位行将就木的老人的重情重义所感动，也为虎子的大义凛然所折服。

        战争结束之后，柳潇的爷爷还想着去老家寻找虎子的父母，但是这么多年的****，先是抗日后又是解放战争，一切早就已经物是人非了，再想找原来的邻居，亲人早已是人各一方或是天人永隔了。

        这也是让柳潇的爷爷最为痛心的地方，蓝振宇看着面前的老者，心里也是十分的难过，总觉得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

        “你不懂啊，都是因为我，因为我虎子才死的。我的腿之所以残废了，那都是报应，是我欠虎子的一条命啊！”老人家用枯干的手用力的捶打着自己的胸膛，发出瘆人的干瘪的噗噗声，像是捶打在一条破旧的麻袋之上似的。

        蓝振宇明白，老爷子放不下的是心中的愧疚。他欠虎子的也不是一条命，只是一句发自内心的对不起。

        “爷爷，您别难过了。”柳潇也有些懵了，这段往事以前自己的爷爷可是没少讲，虽然每一次讲到这里的时候，总是难过万分，眼泪总会在眼眶中来回的打转，但是却也从来没有这样捶胸顿足过，当然如果老爷子的腿脚还灵便的话。

        蓝振宇伸手握住柳潇爷爷的手宽慰道：“柳爷爷，柳哥说得对，你别难过了，事情已经过去几十年了，当年的虎子的灵魂说不定早已经投胎转世，再度为人了。再说了，如果当时你和虎子调换处境的话，您不也会这么做吗？难道你会让虎子怀着对你的愧疚之心活一辈子吗？”

        战争之中结下的友谊，或许是世界上最坚固的友谊了。那种把自己的生命交付在别人的手中，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做的到的。

        被蓝振宇这么一劝说，柳潇的爷爷顿时止住了泪水，似乎在想什么。还以为老爷子这是被自己给说通了呢，正准备趁热打铁在多劝两句，结果老爷子伸手一把抓住了蓝振宇的手腕，吓了蓝振宇一跳，还以为是自己刚才说了不该说的话了，惹到老爷子了。

        “振宇，你能招魂不？你说对，我就是想和虎子说一声对不起。可是，这句话憋在心里一辈子也没有说出口。”果然被蓝振宇猜中了，老爷子的心里始终憋着对虎子的歉意。

        不过招魂这东西虽然不难，也没什么危险，可是这都过了几十年了，这魂还能招的到吗？虽然招魂很简单，可问题是不能出差错，真的蓝振宇对招魂多少那么一点点的恐惧的心里，主要还是几年前，他刚入道的时候，在科大发生的那件事儿。

        那可是他第一次招魂，结果刘晓薇和毛茹君纷纷中招，就是因为出了点差错。此刻，老爷子想让蓝振宇招来虎子的魂魄，和对方说对不起，这就意味着招魂的时候，老爷子必须在场，这万一再出那么一点点的意外，你可如何是好。

        这老爷子这身子骨，蓝振宇说实话，都怀疑他能不能挺到柳潇的孩子出世，这要是稍有差池，可就提前归西了。

        到时候，自己可就由柳家的恩人，变成了仇人了！

        当然，还有一点就是，这么长时间，虎子的魂魄很有可能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不存在了，招不到的几率十分的高，这不免会让柳潇的爷爷失望。

        有失望必然有希望，万一这要是心情一起一伏的出点岔子，蓝振宇依旧承担不起这个责任来。更重要的是，自己怎么和柳潇交代啊。

        蓝振宇十分的为难，想要直接拒绝吧，又觉得于心不忍。毕竟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而且也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眼看着柳潇的爷爷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活了，难道真的要让这老人家含着遗憾闭眼吗？

        看到柳潇爷爷眼角的还未拭干的泪痕，这说明在老爷子的心中，这或许是他这一辈子中最大的心愿和遗憾了。如果这个心愿未了，说不定这老爷子可真的会死不瞑目啊。

        如果换做旁人，或许早就已经把这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或者仅仅只是在心中有那么一点点的愧疚，这就已经算是有情有义之人了。

        而像这样把这个在心中几十年未曾忘记过，难道不应该值得蓝振宇尊敬吗？难道这个心愿不应该得到满足吗？

        更何况，面前的这位老者是一个英雄，一个彻彻底底的英雄。虽然在历史上，并没有留下他的名字，虽然除了他的家人已经再也没有别人知道他的英雄的事迹。这些都无法抹去他是英雄的事实。

        蓝振宇是个热血青年，此刻想到这些，眼睛也突然泛起了一股热流。他极力的压制着想要往外钻的眼泪，不让它们流出来。

        但是心中早已经是热血澎湃了，这个时候，蓝振宇还是有一点点的犹豫。因为只有他自己清楚，招魂的事情，说来简单，可是并不是一定就能够招得到的。或许，会让老人家空欢喜一场。

        不过，当蓝振宇眼神落到柳潇爷爷那期许的目光的时候，他再也忍不住了。管那么多干嘛，难道满足一个老人的一辈子的心愿，就这么难吗？

        “可以，我可以试一试！”终于，蓝振宇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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