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光头小分队（二）

听到头顶上传来咔嚓咔嚓头发碎掉的声音，周子康的小心肝左摇右摆，一抖一颤的。

        不断有细碎的头发扑簌扑簌从眼前落下来，周子康看的心疼，抬起手来去接，没一会，碎发落了满手。

        抬眼看看郑砚活动的剪子，忍不住颤巍巍道：“怎、怎么掉这么多头发啊，我不是说稍微修一下的吗？”

        “别乱动，”郑砚严肃的说：“不然剪成狗啃头，我可概不负责。”

        周子康的手僵在半空，一动不敢动了。

        一旁的田橙露出不忍目睹的神情。

        很快，郑砚将床单解下来，抖了抖碎发，说：“好了。”

        “这就好了？”周子康摸了摸脑袋，“我以前做发型，没个把小时是好不了的。”

        郑砚变出一个镜子，笑眯眯的交到他手上，说：“看看，帅不帅。”

        李昀和李光明同时回头一看，忍了忍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田橙憋笑憋到快内伤，特别不给面子，抱着胡非哈哈大笑，快疯了。

        周子康心里升出一丝不详的预感，表情惊恐，然后一看镜子……

        “郑砚你根本不是专业的！我要打死你啊啊啊！我秃了啊啊啊！”周子康绝望的惨叫。

        郑砚眼见不妙，拔腿就跑，周子康紧追不舍，举着镜子大吼道：“有种别跑，决斗！我要跟你决——斗——！！！”

        “你喊这么大声，丧尸都被你喊来了啊啊啊。”快速奔跑，脚下带风，郑砚回头道：“头发很快就会长回来的，都是身外之物啊！不要拘泥于外表，你看看多么的具有男子气概……”

        周子康更加生气了。

        郑砚讨饶道：“英雄请息怒，我告诉你，你敢打我霍贤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啊啊啊！”

        周子康丝毫不为所动，郑砚满地乱跑，又不敢跑得太远，只能绕着坦克转圈。

        他像个泥鳅似的，周子康追了十分钟都没追上，气得想咬人。

        就在这时候，老天有眼，小人得志的郑砚遭了报应。脚下一不留神扑通滑倒了，周子康抓住机会，飞快的跑过去，将挣扎着站起来的郑砚牢牢的按在地上。

        郑砚不得不束手就擒，投降道：“君子动口不动手，我可不怕你，我打死你……”

        周子康冷笑一声，在月光下表情十分可怖。俯身用力夺回他还握在手里的剪子，冰凉的剪子在郑砚的瞳孔里越放越大，一同映进瞳孔里的，还有周子康狰狞的笑容。

        周子康力量变异，他力气大，没怎么用力，郑砚就被固定在地上难以动弹。他苦逼的必须轻轻的把他的脑袋按在地上，不然可能会在地上砸一个坑。

        但轻手轻脚没有影响他的愤怒，咔嚓咔擦，周子康按着郑砚的脑袋，刷刷刷的剪他的头发。

        郑砚鼻孔充斥着泥土的气息，声音颤抖的说：“英雄，大侠，您千万悠着点，别剪到我的头皮啊！”

        想起脑袋可能会被剪豁，豁开一道口，他就忍不住打哆嗦。

        看人脑的不嫌事大，田橙捂着肚子，领着胡非，一路哈哈大笑的过来，站稳后继续哈哈大笑。

        郑砚死的心都有了。

        地上散落一地的碎头发，周子康才收起剪子，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成果，心里的气愤消了大半。

        将郑砚从地上拉起来，扭着他的脑袋，朝田橙问道：“帅不帅？”

        郑砚紧张的看着田橙，用目光询问我头没破吧？

        田橙没领会到他的意思，还以为他是在好不好看。于是一脸严肃，郑重的说：“郑砚，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郑砚摸了摸头顶，发茬有点扎手，看看手上没有流血，郑砚松了口气。

        郑砚道：“放心，我不是像某个姓周的那样爱美的俗人。”

        “是吗？”田橙笑呵呵道：“你也秃了。”

        郑砚：“……”不要用秃这个字好吗，很难听！

        田橙还不罢休，插刀道：“比周子康还丑。”

        郑砚：“……………………”

        周子康嘿嘿嘿道：“哪里哪里，平分秋色。没事没事过奖过奖，哥俩是难兄难弟，有发同长，有秃也一起秃。”

        郑砚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沾到的草屑，道：“少臭美了谁跟你难兄难弟。”

        “是的，你说得对。”周子康意外的表示认同。

        郑砚诧异的看他一眼，改口真快。

        周子康心情甚好，笑着说：“你比我惨多了，老子孤家寡人一个，反正没人要，再丑也没人看。你就不一样了，郑砚，我很期待霍贤醒过来，看到你这个大秃头之后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郑砚：“……”

        你才大秃头！

        周子康说完就跑了，郑砚红着眼漫天遍野的追杀他。

        “幼稚。”田橙从地上把剪子捡起来，将头发束到脑后，一剪刀咔嚓下去，剪下一指长的头发。

        作为女孩子，虽然条件不太允许。但是在有限的允许条件下，还是要争取，稍微讲究一下美丑。

        田橙对着镜子，仔细的修剪了一下，发梢有些细碎。

        剪过的头发将将到肩膀，用发圈一扎，轻松的将头发挽起来。脖子上只有一些细软的头发，清清爽爽，干干净净。

        另一边，周子康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求饶道：“有话好说嘛，冲动是魔鬼……”

        郑砚手里攥着一个大砍刀，横劈竖砍，周子康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就在他想办法脱身的时候，忽然后面的脚步停了，郑砚怔然刹住步伐。

        周子康还以为他准备手下留情了，撑着膝盖喘息，感动的看向郑砚，却发现他表情更加悲愤紧张了。

        “怎么了？”周子康看他神色躲躲闪闪，想捂脸又不好意思，打趣道：“没事吧你？别伤心啊，你不是说过，头发很快就能长出来的嘛。”

        郑砚没理他，不等将那边仔仔细细的看清楚，快速的捂住脑袋。

        坦克上面跳下来一个高大的人影，靠着树干。

        他看起来应该是完全恢复了，也睡饱了，气闲神定，朝这边望过来。

        周子康顺着郑砚收回视线的方向一看，暧昧不明的说：“霍贤醒了呀。”

        郑砚白他一眼，语气太欠揍了！呀你妹！

        他立刻拍拍土站好，有恃无恐，慢慢悠悠自自在在的往霍贤的方向走去，神情逍遥。

        临走前还无耻的留下一句，“你自求多福。”

        郑砚从地上抓起一把土朝他扔过去，周子康撒腿跑了。

        霍贤靠着坦克，在原地站了片刻，郑砚偷偷的回头看。霍贤侧首，周子康在霍贤面前站定，不知和他说了什么。

        黑暗中，又隔得这么远，他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霍贤举步，往这边走来。

        郑砚自暴自弃，索性坐在地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他支起耳朵，注意着来人的动静。很快背后传来脚底摩擦草地的声音，他鼓起勇气回头瞧了瞧，安慰自己说我才不是看他呢，我看看有没有丧尸游戏我。

        然而，等他一转身，入眼清晰看见，两条长而直，有力的腿。小腿上飘着一层汗毛，缓缓踏步而来。

        郑砚全身都僵住了，霍贤走近，在他身边驻步。

        郑砚磕磕巴巴的说：“你、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霍贤盯着他看，没说话。

        郑砚担心被嫌弃，心里把周子康千刀万剐了熬汤喝，继续没话找话的说：“我……换了个发型……帅不帅？”

        他语气太过于凄烈。霍贤在他身边坐下，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郑砚快哭了，真的这么丑？

        郑砚绝望了，特别想自尽！

        看他鼻头开始泛红，下一秒像是就能哭出来。霍贤摸上他的头顶，头发茬短短的，微微扎手的感觉很舒服。

        霍贤上瘾似的，又摸了摸。

        郑砚用力晃脑袋，避开他的手，感觉像是摸小狗似的。

        “小和尚，”霍贤低低的笑出来，道：“想化什么斋，很……可爱。”

        郑砚：“……”

        可爱跟帅根本不是一个概念好吗，我已经很不喜欢可爱这个词了，你说可爱的语气怎么还这么牵强！

        和尚又是个什么鬼！

        郑砚咬牙切齿道：“我跟周子康拼了！”

        他刚站起来，霍贤拽住他的手腕用力往下一拉，郑砚扑通又坐下。

        “你干嘛？”郑砚没好气的说。

        霍贤道：“你打不过他。”

        郑砚：“……”

        郑砚：“………………”

        郑砚眼疼、脸疼、手疼、脚疼全身都疼，想跟霍贤同归于尽。

        “有你这样胳膊肘往外拐的吗？”郑砚用眼神质问，还想问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嫌我丑了。

        想了想这两句话太妹子，还是不问了，否则会变成周子康那样的娘炮。

        郑砚心里想。

        有蚊子在耳边嗡嗡嗡，霍贤啪的拍死一只，掌心一块血迹。

        “我胳膊肘朝你拐。”霍贤啪，又打死一只。

        他低垂着眼睛，故意把巴掌拍得震天响。

        郑砚登时什么也顾不上不计较了，心疼的哎呦哎呦，赶紧从空间里摸花露水，喷了他一脸。

        幸好霍贤看他手忙脚乱，及时闭上眼睛，郑砚坐在草地上，望着夜空上的千万星辰，道：“我秃了……”

        霍贤低咳一声，笑道：“秃了也很帅。”

        郑砚瞥眼看他，意思道，你别安慰我了。

        郑砚发了一会呆，突然想起来什么，兴致冲冲的说：“霍贤，我帮你剪头发吧！”

        “嗯？”霍贤道。

        郑砚兴高采烈，高兴得手舞足蹈的说：“我帮你剪头发，我们理一个情侣头好不好？”

        郑砚没好意思说是理一个秃头。

        霍贤不太在乎外表，笑道：“好啊。”

        郑砚摩拳擦掌，还在绞尽脑汁的想怎么说服他，没想到霍贤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

        郑砚愣了一愣，难以置信的追问道：“你答应了？”

        答应理一个秃……光头？

        霍贤可有可无，随意道：“来。”

        这个牺牲真的是太大了，他一定会帮霍贤剪一个锃光发亮的大灯泡头！

        没有动地方，就在原地放了个矮凳，霍贤坐在上边，郑砚为他披上床单，又从空间摸出来一把新的剪子，准备下手。

        远处的田橙和周子康望见这一幕，惊讶的张大嘴巴，他们还以为霍贤会跟郑砚吵一架。

        两人相对着看看，一同往这边走来。

        一走近，就看见郑砚乐滋滋的秀恩爱的表情。

        田橙道：“等一等。”

        郑砚正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对待霍贤的发型格外珍重，感觉十分棘手，和刚刚对待周子康的时候的手感截然不同。

        郑砚不太耐烦，说：“干嘛啊！没看见忙着了吗。”

        田橙道：“霍贤，你要想清楚啊，不要冲动。看见周子康了吗，这就是郑砚的手笔，你真的想顶这么一个头？”

        周子康：“……”

        他的发型究竟是丑成什么模样了……

        周子康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一时间自信尽失。本来信心百倍，自己的再丑也比郑砚的好看，现在田橙这么一说，他有点不确定，整张脸都耷拉下来。

        霍贤目视前方，眼神平静，道：“想。”

        田橙：“……”

        他还真的想！

        田橙道：“你太惯着他了，真的。”

        说完退后三尺，看郑砚到底给霍贤剪成什么样。

        郑砚把手指甲都咬掉一块，李昀和李光明在远处时不时的就灭掉一只丧尸，偶尔往这边来看看。

        霍贤看他久久没有动作，笑道：“来剪。”

        郑砚深吸一口气，万事开头难，下了第一剪，再接下来就容易多了。

        只听见空气中咔嚓咔嚓的声响，郑砚小心翼翼的握着剪刀，眼神认真而专注，好看不好看顾不上了，可千万别剪到霍贤的头啊。

        郑砚的手有点抖，掂着剪子静了很久，才开始剪后颈上的碎发。

        田橙和周子康盯着他的一动一作，眼神越来越不忍心，表情千奇百怪，郑砚收起剪子，冲他们扬手，道：“你们那是什么表情！找打是不是？”

        田橙没看霍贤的脸，只盯着他的头顶看，上边的头发厚一块、薄一块，有的露出头皮，有的还一寸多厚，十分的横看成岭侧成峰。

        田橙吞了吞口水，违心道：“剪得很好，很有大师风范，努力啊！”

        郑砚不理她的马屁，嘴里念念有词，继续忙自己的。

        田橙和周子康抱胸看着，郑砚始终不满意的修修剪剪，足足将近一个小时，相当于剪了十个周子康的功夫，才算大功告成。

        田橙和周子康都无聊的杀了几个丧尸回来了，郑砚放下手来。

        难为霍贤泰山似的一动不动，由着他折腾。

        田橙看向霍贤的眼神，充满了敬畏之色。

        “好了，”郑砚说，想将床单解下来，想了想又顿住，先拿出来一面镜子，交在他手里，紧张地问：“你看看行吗？”

        不行的话，床单还没解开，随时都能修改。

        霍贤扫了镜子一眼，道：“很满意。”

        郑砚登时眉眼弯弯，扬眉吐气的朝田橙和周子康比了个yeah~

        田橙不屑的从鼻孔里哼出一声，绕到霍贤的面前，离得几米远，打量了一眼。

        只这一眼，她就愣住了，愣完之后，忍不住骂了一句：“卧槽啊！”

        “是不是很帅？”郑砚得意的走过来。

        霍贤正将床单从身上撤下来，抖了抖，折叠起来。

        田橙眼中饱含着千丝万缕的情绪，一眼望去，能看出来她心底的震惊和混乱。这不科学啊，郑砚手里怎么可能出帅哥？

        哦不对，是谁顶着狗啃头，还能是帅哥？

        不是流传着那么一句话吗，板寸是很考验男人的。头发剃得短，没有刘海，将五官完整的显露出来，一些小瑕疵啊，统统无所遁形。

        可眼前的人，顶着坑坑洼洼的板寸，真的在郑砚手里还能出一个帅哥。

        这底子太好了啊！

        夜色中男人宽肩长腿，气势沉敛，月光融融，像是在他身上镀了一层柔光。

        他的头发剃得极短，仔细看去，头顶有点参差不齐，有一片是极短的板寸，有的地方直接秃了。

        但这只影响到他一丝一毫的帅气，不伤大雅。

        诚然这个板寸一看就知道，发型师是新手上路，不大上的台面。不过越是如此，越是在仔细瞧上一瞧之后，能瞧出来理发师的尽心尽意。

        于是就这样一个实则精心打理过，但乍一看还是乱七八糟的发型，无端给人一种随意的气质，反而更添了几分男人味。

        田橙按捺不住，不得不感慨道：“郑砚，其实霍贤的发型。比你们两个好不了多少，真的，相信我。”

        她说的是实话，三人的发型如出一辙，不管是认真对待还是胡乱对待，看起来效果都差不多。

        只不过霍贤坑坑洼洼的比他们轻一些，因为剃得更加短了。

        田橙做好预备跑的姿势，实话实说道：“看脸啊看脸。”

        “……”一句话得罪两个人，这回周子康和郑砚统一战线，集体暴怒，“找打啊！”

        田橙很有先见之明的跑了。

        剪完头发，趁着月光看表，过了十一点钟，快午夜了。

        郑砚将霍贤折叠好的床单收起来，剪子上的发屑也给擦干净，三人一同去找李昀二人汇合。

        还有四十多分钟到零点，会面后决定稍微休整一下，吃点东西，等到00:00的时候，正式去那片几个村庄合起来的大村斩杀丧尸，收集晶核。

        一会就要去干活，必须吃的饱饱的。而且他们只是中午吃了一顿火锅，晚上没人喊饿，都没有吃饭。

        郑砚拿出来几瓶水，每人一瓶，一口气喝光之后，空出来瓶子装晶核。

        田橙架起炉子，快马加鞭的加水放米熬粥。郑砚又取出来几盘凉菜，还有一大筐的馒头，馒头管够管饱，放在麦地里。

        旁边燃着数盘蚊香，也只能阻挡住方圆三米的范围里不受丧尸侵扰。

        将菜摆在麦地搭起来的桌上，田橙做饭，郑砚执着剪子，把另外三人的头发剪了。

        胡非对他持有绝对的信任，李昀和李光明则是同霍贤一样，不在乎发型美帅，几个人都很合作。

        熟能生巧，这回郑砚的速度更快。半个小时就剪了三个头，经过五个人练手，他剪得有模有样，坑坑洼洼的一次比一次不明显。

        郑砚的剪子在空中飞舞，周子康看的心惊胆战，好在他没有出差池。

        郑砚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成品，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天才，自学成才。

        除了胡非之外，几个成年男人的发质都偏硬。一根一根的竖立着，天生的板寸头。

        等到全部剪完头噶，田橙的饭也做好了。这时候正掀着锅盖，热气腾腾冒出，等饭晾凉。

        田橙摇着一把大蒲扇，明明是个花容月貌的年轻女孩，却硬是让她做出来一副佝偻老太的风姿来。

        天气热，田橙的头发扎成马尾，高高的挽起来。她把刘海也用小发卡夹了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

        郑砚看看田橙，又看看身后的伙伴们，在月光下几乎反光的脑袋。

        “这下子，我们真成秃……光头小分队了。”

        他不说还不觉得，说了一看还真是，彼此看看光秃秃的脑袋，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吃完饭，比预估的时间晚了一会。等田橙洗好碗，已经过了00:00二十多分钟。

        夏天天亮得早，离天明，还有五六个小时的时间。

        等田橙将洗好的碗叉起来，郑砚顺手收进空间。几人站在车前，郑砚道：“准备好了吗？”

        陆陆续续应了一声，郑砚道：“人多目标大，我们分头行动，七个人分成三队，两人一队，自行组队，来。”

        田橙翻着白眼看他，说：“你这不是在光明正大的作弊吗，你和霍贤连体婴，自然是你跟他一队啦。”

        郑砚嘿嘿一笑。

        田橙哼了一声，道：“我不跟周子康一队，剩下跟谁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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