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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蟹黄豆腐的诱.惑下,以及阿宴的敦敦教导下,容王这些日子以来,终于第一次舍得离开阿宴,进宫去见他皇兄去了。
临走之前,那可真是一步三回头,堪比生死离别。
待容王走后,阿宴便去看自己两个娃儿。
如今天气热了,奶妈便在院子里桃树下铺上了垫子,让两个小世子在垫子上玩耍。
现在他们可不是以前软趴趴的小东西了,放在垫子上,兄弟两人撅着小屁股,哼哧哼哧爬得可带劲了。
此时两个小娃儿见母妃过来,都纷纷眼睛一亮,流着口水扑过来。
阿宴一手一个,将他们搂了一个满怀。
这些日子,她也是尽量抽时间陪着两个孩子的,两个孩子倒是很快和她熟起来了。
坐在那里,陪着两个娃儿玩了一会儿,恰好奶娘做了肉糜羹来喂两个孩子,她便接过来一个,亲自坐在那里给孩子喂饭。
本来是奶妈喂子柯,她喂子轩的,谁知道子轩坐在那里,眼睛眨了眨,便凑过来,张着嫣红的小嘴巴“啊——”。
竟是过来阿宴这边讨食的。
一下子阿宴和奶妈都笑了,奶妈笑呵呵地道:“小世子这是像母妃了呢!”
于是阿宴干脆一个汤羹喂两个人,兄弟二人这个吃一口,那个吃一口。
喂完了肉糜粥,又陪着两个孩子玩了一会儿让他们消食,这才哄着他们睡去。
哄睡完了,却听说容王这边也回来了,当下回去。
这边容王从宫里出来,便急匆匆地往后院走,迎面见到阿宴也恰好回屋。
看到了阿宴,他仿佛总算心放到了肚子里。
阿宴却羞惭地发现他回来得这么快,自己还没给他做蟹黄豆腐呢,谁知道这边容王完全忘记这回事了,拉着他的手道:“走,给你看看我从宫里带回来的锦鲤。”
原来此次仁德帝召容王进宫,一则是看看他恢复得怎么样了。
要说容王平时面对阿宴时,总是有些患得患失,可是若对方不是阿宴,他倒是看着极为正常了。
当下仁德帝看着容王,很是满意,总算是不像以前那般呆傻了。
高兴之下,恰好有河西一带进宫的锦鲤,便赏了几条给容王,又赐了碧玉荷花池来安放锦鲤。
此时容王带着阿宴去看那锦鲤,却见那锦鲤通体红色,红得艳亮犹如上好玛瑙,尾翼都闪着金灿灿的边,就这么摆着尾巴在水里来回快活地游着。
如今养着锦鲤的那是上等碧玉做成的荷花池,这在寻常人家看来,也算是奢靡了。
那池水清澈,碧玉翠绿,锦鲤金红,真是花红柳绿般的喜庆和灵动。
阿宴偎依着容王,两个人看了半响,一时阿宴忽而有些饿了,便随口道:“适才说要给你做蟹黄豆腐,这还没做呢。”
容王摇头:“不要做了,其实我舍不得你辛苦。”
一时之间他低着头,握着她十根手指头,却觉得那手指头没有以往那般粉嫩,知道这是在山里过了两个月,手脸都比以前粗糙了。
阿宴笑道:“其实我也饿了呢,看看今日个有什么,我们过去用膳吧。”
容王点头。
一路上两个人一边走着,阿宴一边想起来,便道:“记得当初怀着子轩和子柯的时候,并不喜欢腥味,一闻到便难受。如今倒是喜欢上了炖鱼汤,只觉得那味儿鲜美。”
容王听着,便道:“既喜欢,我便命人把宫里最擅做鱼的御厨请来,转给你做汤吃。”
阿宴听着却摇头:“咱府里的厨子原本就做得极好了,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去请宫里的厨子呢!”
她可是知道,先皇后之所以如此不待见自己,还是因了当日两个双生子出生,实在是太过招摇,仁德帝对两个孩子又是看得珍宝一般,这看在后宫那群至今无出的妃嫔眼中,哪里能不眼红。
如今她又怀了身子,却是想着低调一些,可不要再跑去宫里请什么厨子,传出去却是她恃宠而骄了。
容王听她这么说,也就不提此时了,却又想起那锦鲤,问道:“你喜欢那锦鲤?”
阿宴并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便点头:“喜欢啊。”
于是容王就没说话了。
到了晚膳时分,餐桌上便出现了鲜美的鱼汤。
阿宴品着那鱼汤,不由诧异道:“今日这鱼汤,怎么味道和往日不同。”
容王拿着一双银箸帮阿宴夹菜,听到这话,挑眉问道:“如何不同?”
阿宴又尝了一口鱼汤,细细品味一番,只觉得那鱼汤鲜美得再舌尖化开,绵软浓郁,不由笑道:“这汤格外鲜美浓郁,肉质也极其软滑。”
说着,不由问容王道:“你该不会是真命人去宫里叫御厨了吧?”
容王摇头:“没。估计是往日家里的厨子不用心罢了。”
阿宴听着这个,也没多想,只随口道:“哪里能不用心呢,或许只是我口味变了而已。”
想来也是,如今她怀着身子,这口味一天一个变,动辄哪天夜里忽然想吃什么,想得那叫一个抓心挠肺的。
前几日,她夜里忽而想吃小时候吃过的前街铺子里的山楂糕了,容王便连夜命家里厨子做了,谁知道她吃了后,总觉得不是那个味。
想着也就算了,睡吧。
可是容王人家却不睡觉了,召来了身边暗探,给他们下了命令,过去把那个前街铺子的厨子抓过来,让他给王妃做山楂糕!
当时阿宴都被惊到了,忙拉住他,说自己不想吃了。
可是容王却非常固执,拦也拦不住。
后来,那前街铺子掌厨战战兢兢地在王府里做好了山楂糕,可是阿宴都已经靠着容王睡着了。
容王也就没说什么,搂着阿宴也一起睡去了。
第二日,阿宴只好赏了那掌厨一笔银子,又安抚了一番,那掌厨这才欢天喜地地走了,只觉得自己受了一场虚惊,却交了一个好运,得了一个上好的主顾。
只因从此后容王特地命这个前街铺子,每天都要将最新鲜的一份山楂糕送到王府里来。
此时想到这个,阿宴不由怀疑地打量向容王:“你可没又折腾什么事吧?”
容王听了,挑眉低哼:“我像是那种天天找人麻烦的人吗?”
阿宴看着他竟然带着几分委屈的黑眸,不由笑了,忍不住凑过去,抚摸着他的头发:“你不是。”
不是——才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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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日晚膳,又是味道如此鲜美的鱼汤,阿宴越发喜欢,竟是喝了两盏汤,容王见了,很是满意,淡淡吩咐身边人道:“去给那位做鱼汤的厨子赏银十两。”
消息传出去,那灶房的厨子自然是欢天喜地,感恩戴德。
接下来几日,依然日日有一盏鱼汤,阿宴倒是喜欢上了这口味。
如此下去,一直到某一天,晚膳的鱼汤忽而口味又变了,恢复了以前的味道。
阿宴微蹙了下眉,想着这厨子怎么了?
容王从旁看到,便温声道:“那个厨子想来今日没有用心。”
阿宴点头:“或许吧,只是你也别罚他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当夜无话,到了第二日,容王一早就出门,说是要进宫去了。
阿宴正在梳妆呢,此时听到这话,很是诧异:“你不是最近不喜欢进宫吗?”
容王淡淡地道:“此一时彼一时,今日我分外想念皇兄,想着也该叙叙兄弟之情了。”
兄弟之情?
阿宴听得两唇微张,想着容王什么时候竟然知道要叙叙兄弟情了。
容王走到阿宴身旁,望着镜子里那精致的容颜,摸了摸她的头发,淡道:“我去去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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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德帝此时正在御书房里看着奏折,忽而听到容王过来见他,倒是微诧,一边命人进来,一边怪道:“今日个怎么想着进宫来了?”最近不是都在府里陪着他那王妃么。
说着这话,他不由“咳”了下。
一旁的大太监听了,一边递上茶水,一边笑着恭维道:“殿下上次进宫,依奴才来看,竟是格外的精神了,这眼瞅着是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了。想来知道最近皇上正忙着,身体又欠安,想过来为皇上分忧解愁呢!到底是兄弟情深,殿下记挂着陛下呢!”
仁德帝近日身子确实有些不适,受了风寒,可是听得连连摇头:“罢了,朕如今也不指望他能分忧解愁,只想着他能别傻别疯就行了。”
一时不由想着,那王妃顾宴可不要再出什么问题了,若是再来一次,还不知道永湛又怎么样了呢!
正说着间,容王走了进来。
他先规规矩矩地拜见了仁德帝,仁德帝让平身后,这才坐到一旁。
仁德帝打量着他,却见他穿着一身雨过天晴的锦袍,束着紫金冠,举止从容,神态淡然,隐隐然有洒脱之态,倒确实是毫无前些日子的痴傻之态。
当下不由点头,淡问道:
“今日怎么过来宫里了?子柯和子轩可好?”
容王回道:
“子柯和子轩这几日还好,阿宴时常陪着,我看他们吃得好玩得好。”
仁德帝微点首:
“极好。若说起来,你别瞧着他们还小,其实小孩子也是知道事的。我看着那些日子,他们没了母妃,你这当父王的也不多看一眼他们,他们便时常哭闹,想来也是感觉到异样了。”
这话一说,容王面上倒是有些歉疚:“是,我知道错了。”
仁德帝抬眸看过去,不由朗声笑道:“难得你也知道错了。”
大太监过来,亲自奉了一杯茶水过来给容王:“殿下,这是您往日最爱喝的雀舌茶,您尝尝?”
容王接过来,低头品过后,倒是颇为满意:“今日这茶,极好。”
一时仁德帝也放下奏折,随口问起容王一些家常事来,容王正襟危坐,一一回答了。
这仁德帝倒是一时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一旁的大太监却觉得奇怪了。
要说起来,以前的容王冷傲得很,就是面对仁德帝,他也是我行我素,从来不加掩饰的。
后来他变傻了,见了仁德帝,那更是没有半分规矩。
如今呢,可倒好,这容王殿下一进来就行了一个礼,如今更是有问有答,谦和忍让的模样,可真是从未有过的!
大太监心里正泛着嘀咕呢,忽而就听到容王对仁德帝道:“皇兄,今日我进宫,是想要一样东西。”
仁德帝倒是未曾想到这个,随口问道:“什么?”
容王绷着脸,一本正经地道:“前些日子你命人送去府里的锦鲤,我看着倒是极好,还有吗?”
仁德帝点头:“这是河西府进贡上来的,除了送去你府中的那几只,外有几只都养在勤政殿呢,你若喜欢,那就都拿走吧。”
话一说完,他抬眸,略有些疑惑地道:“这锦鲤,有个三五条养在那里就好了,你要这么多做什么?”
容王品着茶,神情平静地望着他的皇兄,一本正经地道:“我府里的水池太大了,总是要多养几只才好看。”
这个理由听起来很奇怪,不过仁德帝并没有计较,当下只挥手道:“罢了,你既要,命人取来就是了。”
容王得了这句话,便起身:“好,那我这就亲自去取来。”
一时容王告辞离开,撩起袍子矫健地跃过门槛,就这么跑去看他的锦鲤了。
仁德帝看着他跑得飞快地去看锦鲤了,一边咳着,一边摇了摇头,想着以前的永湛,哪里会这般不稳重地跑了,看来还是不太正常的。
一时又很是纳罕:“他进宫,就为了这几只锦鲤?”
大太监看着刚才容王的样子,倒像是小孩子得了什么好玩具般地跑了,不由从旁笑着恭维道:“往日里殿下可都是无欲无求的,如今难得竟然对这锦鲤上了心。”
仁德帝略一沉吟,好笑地摇头道:“他如今一心记挂着容王妃,怕是这锦鲤是容王妃喜欢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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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智英明的仁德帝,他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对结局。
此时的容王,得了皇兄的应允后,便迫不及待地跑到了勤政殿,开始命人捞锦鲤了!
在他的指挥下,侍卫们把勤政殿里进贡的金锦鲤捞了个一干二净。
最后容王盯着一旁池子里的青鱼,问道:“那是什么鱼?”
看着灵动鲜美的样子呢。
一旁的太监忙回道:“这是文青鱼。”
容王瞅了那文青鱼半响,下令道:“把这个也捞回去吧!”
那负责监管鱼池的太监虽然不懂,不过容王的命令,谁敢不从啊,当下赶紧也跟着捞鱼。
于是容王这次可真是满载而归。
当晚,阿宴便喝到了如往日一般鲜美的鱼汤。
容王从旁凝视着她,忍不住问道:“好喝吗?”
阿宴将一勺汤羹递到容王嘴边:“你尝尝?”
容王眸中泛起暖意,就着阿宴的手喝下鱼汤。
可是待喝完鱼汤后,容王就皱眉了眉头。
他已经派人去河南一带寻找这种锦鲤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那个青鱼看起来和锦鲤品尝差别太大,味道根本不一样。
如果宫里的锦鲤也都吃完了,该怎么办呢,该怎么办呢?
容王严肃地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本书随意翻着,可是心里却在思考这个重大的问题。
于是接下来的几日里,阿宴发现自己的夫君好像有心事。
还挺严重的心事。
她便有些担心,其实这些日子,她瞅着容王到底是和以前不太一样,说白了就是没恢复好呢。
她也为此请教过欧阳大夫,欧阳大夫的意思是,他曾经受过很深的刺激,这导致他内心变得脆弱敏感。如今便是看着正常,其实行事间依然有些异样,此时一旦再受重大刺激,极有可能旧病复发。
而且根据容王之前发病的情况看,他现在的心思容易钻牛角尖,一旦陷入其中,就怕会走不出来。
阿宴想起欧阳大夫的话,便开始忧心起来。
也曾经旁敲侧击地问起容王:“这几日怎么了,看你心事重重。”
谁知道容王却淡定地摇头,不解地道:“有吗?”
他竟然抿唇一个温和的笑,黑眸认真地望着阿宴,一本正经地道:“我没有什么心事啊。”
可是以前的容王哪里是这样的啊!
阿宴看着他那笑,越看越觉得不同寻常。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她也有些忧心了。
她怕她的夫君别真得憋出什么问题来。
她找来了欧阳大夫,和他仔细地讲述了如今容王的症状后,请他给开了药,并且亲自熬了药给容王喝。
当那一碗黑乎乎的汤汁端到了容王面前时,容王鼻子耸动了下,嫌弃地看着那汤汁,皱眉道:“我不喝。”
阿宴从旁,无奈地叹口气:“可是这是我辛苦熬的呢。”
容王挑眉,依然不悦:“为什么要我喝药,我又没有病。”
他知道别人都觉得他傻了疯了,可是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他肯定没有生病!
阿宴盯着自己的夫君,她忽然想起一句话,傻了的人,都觉得自己没傻,疯了的也不会认为自己疯了。
还有那喝醉酒的,他们会硬撑着说,我没醉。
阿宴一双湿润清澈的眸子凝视着自己的夫君,柔声而坚定地哄道:“永湛,你还是把药喝了吧?”
见他依然无动于衷,她只好使出苦肉计,眸中泛起湿润,低声道:“永湛,你这个样子,我好担心。若是你不喝药,万一有个什么不好,我和子柯子轩,还有肚子里的小郡主,可怎么办呢?”
容王从旁,定定地望着自己王妃,倔强地抿着薄唇。
半响后,他终于妥协了,拉着她的手,要求道:“我要你喂我。”
阿宴见他这个样子,倒是很像小孩子耍性子,便忙笑着点头:“好。”
于是阿宴开始喂夫君喝药了。
当她这么喂着的时候,他就真得极为听话地那么一口口喝着。
待喝完药后,她细心地帮他擦擦嘴巴,一时真觉得他就像个孩子般惹人怜爱,忍不住亲亲他的额头。
容王一连喝了几天的药,一直到有一天,他纳闷地问自己王妃:“阿宴,你怎么不喜欢喝鱼汤了啊?”
阿宴不经意地点头:“是啊,这几日我忽而觉得那鱼汤腥味太重了,兴许是肚子里的娃儿喝腻了吧。”
容王淡淡地“哦”了声。
从那天后,阿宴发现夫君的病情得到了缓解,不再出现之前忧心忡忡的症状了。
她想着,自己的药果然是有用的。
为此,她还特意去谢过了欧阳先生,这果然是神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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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着天气渐渐转凉了,阿宴肚子越来越大,这都是快要生了。
这一日,因苏老夫人过来,和阿宴商议说顾松娶亲的事,当下便留在府里吃便饭。
吃过饭后,阿宴陪着母亲到处走走,一时想起那锦鲤,便笑道:“母亲,前些日子,河西府里进贡了一些锦鲤,那都是大红金边的,寻常见不到的,送到府里几只,我看着倒是好看,母亲随我去看看吧。”
苏老夫人听着自然欢喜:“锦鲤向来是喜庆之物,养在府里,宜家宜室的。我也听说河西府进贡的那批锦鲤了,听说那都是一条价值千金呢!外面用银子都难买到。”
当下两个人便来到那水池旁,谁知道一看之下,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阿宴诧异地道:“这锦鲤去了哪里?”
因身旁的恰好是府里的王管家,却是知道这个事的,当下擦了擦汗上前,恭敬地道:“王妃啊,您有所不知,那锦鲤,都做成汤了呢!”
做汤?
王管家不敢隐瞒,只好说起来:“就是前些日子您每日都要喝的那个鱼汤啊!”
阿宴一时无言。
她真不知道,原来那一碗汤竟然是价值千金……
谁知道王管家又道:“不但咱府里的锦鲤,就连皇宫里的锦鲤,也都被殿下要过来做汤了呢。”
阿宴此时已经呆在那里。
而苏老夫人早已震惊得盯着那空荡荡的鱼池,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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