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八章 心殇

练心之阵中。www.pinwenba.com

        夜晚繁星，一轮圆月冉冉而上，皎洁的月华晒落在广袤的大地之上，显得静谧而安详。小院之中，夜云背负着双手站立在树梢之上，目光抬起，眼神有些迷离。

        “沙沙”

        身后脚步声传来，随后带着一阵香风，柳菲颜的双手轻轻的环抱住夜云，将小巧的脑袋搁在夜云的肩膀之上，柔声的道：“夫君，有什么烦心的事吗？”

        感受身后触手的温度，夜云微微的一笑，伸出手来将丽人轻轻的拥入怀中，嘴中用它仅有可闻的声音喃喃的道：“如果这是梦，就让我多做久一点。“

        梦里花落知多少，梦醒时分，是在梦外，还是扔是如置梦中。

        在这个世界里，没有纷争，没有勾心斗角。也没有七宗会选，最大的仇人夜寒天已死，而夜云的修为也已经是真正的踏在了强者的金子塔上，属于天王境的层次。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夜云想要的。夜云总是告诫着自己这是梦境，但是每一次却是如坠入魔网一般，告诫着自己下一次而又安然沉入于那幸福之中。

        而春夏秋冬，一年的时间已是过去。

        小院之中，夜云身穿一袭青色长衫，院里一株挑花已经盛开，偏偏落红落下，在挑花之下柳菲颜依靠在夜云的怀里，双手微微抚摸着肚子，而那里柳菲颜的小腹已经是微微的隆起。

        将头搁在柳菲颜的秀发之中，夜云微微的一笑。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平凡的气息出来，就犹如一个普通的人类一般。这个时候的他梦里梦外已是分不清，或许说他潜意识认为外面的世界才是虚幻的，在这个世界他才是真实的。是一个柳菲颜的好丈夫，即将未出世的孩子的父亲。

        一年过后，挑花落下，斑斑落红染红了世界。

        小院之中，一声稚嫩的啼哭声从房间之中响起，而后其中夹杂着高兴的喜悦之声。

        “云哥哥，生出来了。是个女孩啊！好可爱啊！她以后要叫我小姨了。“房间里夜雪高兴的道。

        “辛苦你了。菲颜。“怀抱着手中的女孩，夜云的眼中无限的柔和，望着在床上虚弱不已的温柔的道。

        “这是我们的孩子，我很高兴。”柳菲颜虚弱的俏脸上浮现出一抹醉人的笑容，虚弱的道。

        “我们的孩子吗？”听到柳菲颜的话语，眼中一丝迷茫飘掠而过。

        三年之后。某处热闹的大街之上。

        “娘亲，那是什么。”只见一位妇人怀中，一名如同水晶般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指着不远处的糖葫芦奶声奶气的说道。

        小女孩的声音如空谷黄鹂，而其精致的模样惹得不少的少女和贵妇眼露闪亮之色，目光紧紧的盯着小女孩恨不得上去疼爱一下。再者抱有小女孩的那名美妇，其姿态雍容华贵，浑身上下散发出圣洁的气息出来。

        “那是糖葫芦。”美妇爱怜的摸了摸小女孩的秀发，温柔的道。

        “那是用糖做的吗？“小女孩咬着小手指奶声的道。

        “嗯。“

        “爹爹，我要那糖葫芦。“小女孩闻言，眼睛一亮，朝着美妇身边的年轻男子央求的道。

        “哈哈，好，只要诗儿想要的，爹都给你买来。“年轻男子哈哈一笑道。

        “不要太宠诗儿了。“美妇白了他一眼，但是仍可看出其眼中掩饰不住的笑容和醉人的温柔。

        “呵呵“年轻男子轻轻的一笑，从美妇的手中接过小女孩，用着腮边蹭了蹭小女孩的脸庞惹来小女孩不满的叫声：”爹爹，坏死了，又用胡子扎我。“

        年轻男子大笑一声，说道：“走，爹爹给你买糖葫芦。“

        三人天伦之乐惹来路上众多的目光，纷纷对这一家庭抱有艳羡之色。而这三人便是夜云，柳菲颜，以及他们的女儿：“夜诗雨“。

        时间悠悠，匆匆而过。五年的时间已经过去，在这里夜云忘掉了一切，忘掉了是否是梦里还是梦外，他只知道这里有着他难以割舍的存在，他选择了回避，选择了沉溺。

        “怎么样，诗儿还要什么，爹爹都给你买来。“夜云抱着夜诗雨笑道。

        “爹爹，我要那只狗狗。“夜诗雨如水晶般的双目慢慢的扫过了一圈，随后定格在一处摊位之上，摊位之上，有着不少的人在围观着，而在其中有着一位武者正在出售着妖兽的幼崽，而夜诗雨正是看中了其中一头三阶妖兽魔纹虎的幼崽。

        “好“夜云笑了笑，随后便是抱着夜诗雨走了过去，后面柳菲颜无奈的一笑，也是跟了上去。

        “老板，这魔纹兽的幼崽………”夜云抬起头来，话语还未说完，却是突然间一怔。眼中有着一抹难以置信之色。因为在人群之中，夜云看到了一张他熟悉的再也不能熟悉的面容。——生死大敌夜寒天。

        “这位小哥，怎么了，着魔纹兽的幼崽只要五百金币就行。”

        老板的话语惊醒了夜云，待夜云再次看向人群之中却是并没有见到夜寒天的面容。

        “夫君，怎么了。”看到夜云的异样，柳菲颜关心的道。

        “也许是我的错觉而已。“夜云的脑袋微微的摇了摇头，而后抬起头来笑道：”没什么“

        “老板，这魔纹兽幼崽我要了。“话完夜云直接从将芥子镯之中拿出金币付了钱。随后离开。

        “狗狗，狗狗。”走在回去的路上，只有一丁点高的夜诗雨抱着魔纹兽的幼崽显得非常的吃力，走起路来踉踉仓仓，但是那股乐劲却是让他乐此不彼的走下去。显得可爱异常，一路走来，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身后柳菲颜害怕夜诗雨摔倒，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望着夜诗雨的模样，夜云微微的一笑，只是面上虽然笑容异常，在心里却是有着一些阴翳。夜寒天的出现让夜云选择遗忘的记忆出现了一丝裂缝，在这个时候的夜云虽然知道夜寒天的面容但是却是并不知道这张面容所代表的意义。五年的时间过去，在这个世界，他获得了一些东西，也选择遗忘了一些东西。在他的意识里这个世界就是真实的存在。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五年之前来到了这个梦境里面，但是今天夜寒天的面容却是划开了一丝涟漪。

        “爹爹，快走啊！我要把狗狗给雪姨姨看。”这时候走在前面的夜诗雨回过头来朝着夜云催促的说道。

        夜诗雨的声音惊醒了夜云，夜云眼中的一丝迷茫迅速的消失，随后笑了笑道：“走，回家。给你雪姨看看你的小宠物。“

        三人的欢乐声语在大街上回荡，随后渐行渐远。

        夜晚，床踏之上，身旁佳人已经熟睡。夜云微微侧头，望着身旁美丽的脸庞，夜云眼中柔意盈盈。轻轻的在柳菲颜额头上一吻。夜云起身步至窗前，望着月光，心里有着忐忑，那是一种不知道的未知记忆所带来的。

        清冷的月光照在夜云的身影之上，床榻之上那安然熟睡的美丽丽人却是睁开了眼，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的目光。

        三年韶华，两年时光。

        春去秋来，昔日小院挑花再度缤纷点点。挑花树下，落红满地。两道如同银铃般的笑声从小院传出。

        “雪姨姨，快来追我啊！你追不到我，走，小魔快走。”院子之中，夜诗雨坐在已是两丈多高的魔纹兽回头朝着夜雪坐了个鬼脸道。

        “好啊！诗儿，等雪姨捉到你，就要打你的屁屁。”身后的夜雪假装虎道。

        “雪姨姨，笨，我才不会让你抓到的。嘻嘻”

        远处，夜云身穿一袭白色的长衫，嘴角含笑的望着这一幕。七年时间已过，夜云如同一个平凡人一般，身上的气息完全敛去。全身如海一般的深沉。

        七年练心，养性。夜云的修为已是从天王境迈入到通玄境的境界。而这种境界只要夜云临门一角便可打破。

        但夜云却是并没有，只因为两年之内，那张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容时不时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因此他选择了拖延到现在。

        但是拖延终归是要到期，今天便是夜云破王踏玄之期。

        ….

        一座山峰之上，山峰猎猎，呜咽的寒风携带着冷风，吹过，负起了谁的衣裙。

        山顶之上，夜云盘腿而坐，寒风吹动夜云的衣衫猎猎作响，但夜云却是犹如浪里的海角一般蔚然不动，平稳的呼吸淡淡的吐出。

        夜云的印结结起，身上突然而现一股无形的威压，这股无形的威压直接是拔地而起，犹如一道惊鸿一般窜入云霄。

        下一刻，风起云涌。

        夜云上方天穹之处，天边空间扭曲，巨大的漩涡在天际之处形成扭动，形成一个黑洞，无形的天威从黑洞之中似是受到夜云的感应一般降落而下。

        天际上突兀的梵音响起，，梵音响彻似是传遍整个炎龙帝国。无数的人陶醉在其中，而感受其妙处。

        山顶上，夜云的周声笼罩在梵音之中，心中一股特殊的命里感悟在心中蔓延。

        通玄境，天道的传承者，通玄天地命理，可以扑捉天地变化的存在。

        夜云周身梵音声大作，天空中异象显现，那是山河演月，山川化日。而这一切都是代表着夜云即将要进入通玄境的存在。

        夜云的面容平静，细细的感悟着那蕴含着天道存在的玄妙纹理。而在这时，突然间夜云的眉头紧并，心中一股奇特的感觉而起，双耳之中似是响起了轻如蚊蝇的声响。

        而后这声响越来愈大，直至最终转变为轰鸣之声。

        “夜云，你还不认错。”

        这冰冷的喝声犹如瀑布里的回声一般，在夜云的脑海里不断的回响。

        下一刻的夜云的双眼骤然睁开，目光似是洞穿了空气，穿越了虚空。那里古老威压的夜氏族地之上，威压之辱。两年之后，夜氏宗族族会上宿命的激战。远古战场之中朱雀山的再次相遇。

        一切的记忆犹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夜寒天。”夜云的口中突然毫无意识的吐出这么一个名字，而夜寒天的名字一出口夜云浑身就犹如电击一般。往日的种种均已是浮上心头。

        他还记得夜寒天的存在，还记得自己是身处在练心之阵中，而在外面还有着等待他归来的亲人，和真正在宗门深处等着自己的丽人。

        天空上，天威已经散去，夜云站在山顶之上，微风浮动，衣衫缺缺，夜云的目光抬起，望着那天空上的皑皑白云。似是有着一张美丽的面容浮现。

        两行清泪顺着脸庞无言的滑下，滴落在山顶上，消失不见。似是如同这即将要清醒的梦境一般。

        “原来这一切都是梦吗？”

        ……

        练心之阵外，古通无比焦急的望着那处在阵法之中的夜云，此刻的夜云全身上下已是笼罩在灰色的死亡气息之中，就是连漆黑的瞳孔也是变成了灰白之色。强烈的死气蔓延而出。

        “小云子，难道真的不行了。”望着那散步着死气的夜云，古通的双眼已经是变得通红，脑海之中不断的想尽着办法想要解救夜云。但是仅凭他现在灵魂体的状态而言，却是只能够不甘的在一旁看着。这对于他而言，就犹如一种蚀骨的煎熬一般。

        “这是……..‘突然间古通往夜云身上无意的一撇，竟是发现夜云瞳孔的灰芒逐渐的散去，漆黑的色泽再度的浮现，一股生机从夜云的体内再度的迸发而出，虽然微弱，但是却是逐渐的壮大。

        一抹狂喜出现在古通的脸上，古通的那已沉寂的心又再度复活了过来，悄悄的抹了一把老泪。欣慰的看了夜云一眼，古通的身影重新进入到了戒指之中，因为他已是知道夜云已经无事了。

        练心阵中。

        自从夜云晋级通玄境失败已经是有过了一年的时间了。一年的时间过去，夜云似是变回了普通的夜云，对于晋级通玄境的事情没有一丝的失落。他仍是林宛如眼中的孝子，柳菲颜眼中的丈夫，和柳诗雨眼中顶天立地的父亲。

        他还是那样的温柔，但作为伴随他卧榻之侧的妻子，柳菲颜很明锐的感觉到自己的夫君变得有些彻底的不同了，虽然仍然是那么好，但是这些好仿佛是将今后人生所有的温柔都提前付诸一样。她感觉到自己的夫君终有一天或许将要离开这里。

        想要这里，柳菲颜的心如若被一只大手揪紧一般，一股窒息的感觉让她喘不过气来。于是她紧紧拥抱住夜云，感受到他背上的宽阔，柳菲颜担心的道：“答应我，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诗儿。”

        轻柔的话语出口，柳菲颜却是明显感觉到夜云的身子一震，握着他的手也在瞬间猛然的握紧。这一刻的柳菲颜终于知道她所预感到一切的东西都是真实。晶莹的泪水顺着她的美丽的容颜止不住的留了下来。

        冰凉的泪水浸湿了夜云的背后，夜云缓缓的转过身来，眼眶通红，青青的捧起柳菲颜的脸颊，温柔的吻去耳边的泪水，声音嘶哑的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在这个世界的外面还有着一个你，她正在超级宗派里等着我，我不能不去。在这个世界外面还有着一个生死大敌，我不能够我不将他打败。在这个世界外面还有着娘亲，小雪。我不能够丢下他们不管。”

        “所以说，请原谅我。”

        无声的泪水滑下，这一刻的柳菲颜只是紧紧的拥抱住夜云，努力的吸取他身上最后剩余的气味。她用自己的无声，给出了最后的答案。

        她爱夜云，胜过爱她自己，所以她不能够将他束缚在这里。

        圆月升起而落下，天边一抹鱼肚白渐渐的泛出，天边的黎明划破大地，一丝光亮照进窗口。窗口上一道人影静静的矗立，默然无语。许久之后，一声低沉的呢喃声响起，人影消失在了原地。

        而床榻之上，那双目紧闭的柳菲颜睁开了目光泪水滑落而下，耳边依稀残留着他的话语和气味。

        “我爱你。”

        正是夜云离去前最后一句话语。

        天边，一处空间漩涡缓缓的蠕动，夜云的身影闪现而出，目光望向这最后的世界，突然间他用尽了全力仰天大吼，吼声之中充满了一切的无奈。

        吼声过后，夜云带着毅然决然身形掠进了空间漩涡之中，自余留下那飘洒在空中那一丝晶莹的泪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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