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一直是这副方子，公子说他从小就在吃。”平安问:“是这方子有什么问题吗？”

        张懿渠声音带着怒气:“这房子哪里是治病的，怕是想吃药的人早点死吧，靠这药去消耗内里，等什么时候熬不住了，人就死了。开这药的真不是个东西。”

        “这，，怎么会，公子说他在将军府的时候每次都是那个姓张的大夫去给他看病，后来搬到这里来每次还都是去请他，他怎么能害我家公子。”平安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苏落去灶房里找了块蒸布把桌子上的药渣抱包起来，问平安:“昭安医馆是吧，那个人叫什么，我去找他去。”

        “叫张坚。”平安用袖子擦了擦脸:“我和你一起去。”

        “你留下看着储公子，让张先生看看怎么办，我去找那个张坚问清楚。”苏落没让平安跟着自己一起。

        平安点了点头:“如果不好办就先回来。等公子醒了再说。”

        苏落应了一声往外走。

        “原来是将军府的储二公子，倒也不难怪。”张懿渠在一旁说道:“老朽不信那些外面传的那些怪力乱神，事情发生总会有原因。”

        平安向张懿渠鞠了一躬:“先生，请您想想办法。”

        “我也只能用药先延缓，储公子的情况不是一时半会形成的。我先给你开方子，你去抓药先煎着给储公子服用。”张懿渠从随身箱子里取出纸笔，写下方子给平安:“这药先用半月，如果有效果接着用，如果不见好转，我再来看。”

        平安接过方子，去床头拿过一个小匣子，从里面拿出银子递给张懿渠:“这些请先生务必都收下，先生也算是救了我家公子一命。”

        张懿渠没有推辞:“这钱我就收下了，以后储公子再有问题直接去十八里街上找我。”

        平安把张懿渠送出去，他现在不能出去抓药，储为良还没醒，身边不能缺人。

        之前储为良每隔一段时间也会这样，本以为就是普通的毛病，没想到是这样，每次找张坚来看，都说是老毛病，不耽误事，现在想想平安后怕的很。

        苏落打听一路，找到了昭安医馆。医馆里没有几个人，苏落走进去拦住一个正在扫地的小伙计。

        “你们这里的张坚张大夫呢，我有事情找他。”

        伙计被气势汹汹的苏落吓着，声音都结巴了:“张，张大夫在后面，我去帮你喊他。”

        说完放下手里的扫帚跑了。

        一个带着纶角巾的儒雅男人从柜台后面走出来，问道:“姑娘是有什么事情找我们张大夫，若是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可以同我说，我是这医馆的老板郑闻禄。”

        苏落轻哼了一声找了个椅子坐下来:“也好，我想问问你们行医看病的，是不是治病救人为先，没有说为了缓解一时病情去错误用药的吧？”

        郑闻禄缓声道:“这是自然，行医看病讲究的是救人，若是为了一时的好转去用药不顾后果的话，是极为不妥的。”

        “行，有郑老板这句话就够了，你们医馆的张坚大夫明里治病救人，实则暗地里如同下毒，这样的人也配去行医问药，也撑得起医者仁心这四个字吗？”苏落把药渣往桌子上一拍:“我到要看看这张大夫能给我个什么解释。”

        正说着一个圆脸富态的人走出来:“谁找我，我这边正忙着呢。”

        苏落看见这人抬眉问道:“你就是张坚？”

        张坚看到是个漂亮姑娘，嘿嘿笑了两声:“是我，姑娘找我什么事？”

        苏落抬手把旁边的椅子拎着砸向张坚:“有什么事？你看过这么多病人，不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砸完椅子苏落甩了甩手，没想到这椅子还挺重，差点就扔不动了。

        椅子砸到了张坚的腿，张坚吃痛的叫了一声脸上闪过一丝惊恐:“姑娘，你这什么都不说上来就动手，我可以抓你衙门报官的。”

        苏乐听见这话冷笑了一声:“去衙门报官是吧，行啊，看看是你被关起来还是我。”

        张坚没想到这个姑娘根本不害怕，心想该不是哪家的丫头小姐，弯腰把躺在地上的椅子扶起来:“敢问姑娘是哪家的。”

        “怎么，是开过的不中用的方子太多，不记得了吗？还是说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害过人命。”苏落现在恨不得把这个人面兽心的张坚变成施花的化肥。

        张坚瞟到桌子的的药渣脸唰一下白了，过了几秒钟神情又变的和刚刚一样，脸上带着笑:“姑娘，我当初开这药方储将军可是看过的，储二公子自小吃的就是我这药，如果有问题不可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安然无恙，要是姑娘真的有心找我麻烦，不如去将军府里问一问，看看我这方子是不是有问题。姑娘别是听信了谁的鬼话，着了道了。”

        听见这话苏落气的手都是抖的，拿起墙边筐子里的切药的刀，狠狠的砸进张坚面前的桌子上:“好啊，最好别让我有什么证据，不然这刀进的就不是桌子了。”

        张坚抖了一下，抬手想把刀从桌子里□□，结果没□□，尴尬的收回手咳嗽了两声，喊到:“刘小三，送姑娘出去。”

        苏落嗤笑了一声，转身走出昭安医馆。

        郑闻禄走过去用手翻了翻苏落带来的药渣，抬手拍了拍张坚的肩膀:“你给将军府二公子看病也十几年了，有些事情我相信你心里有数，别做对不起良心的事。”

        张坚擦了擦头上的汗点头道:“拿人钱财，□□，我收了钱自然是要好好看病的，不会砸了招牌。”

        回去的一路上苏落都在想怎么跟储为良说，张坚既然敢这么做肯定是有将军府的人默许的，说不定还是他们指使的，这些肮脏的事情说给储为良听都是脏了他的耳朵。

        苏落回到院子的时候储为良已经醒了，半靠在床上，精神比之前好了些。

        “你回来了，事情怎么样”平安看到苏落进来从床边站了起来。

        苏落把之前拿的钱都还给平安，轻声说道:“找到张坚了，和他说了两句话就回来了，什么也没问出来。”

        平安叹了口气:“没问出来就算了，现在发现也是好事，刚好你帮我看着公子，我去抓药去，张先生开了个新方子。”

        苏落应了声，坐到储为良的床边，窗外光打在储为良的脸上，恍若谪仙一般。

        储为良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就因为看不见，所以所有人都对他抱有恶意，甚至他出生长大的家都想着害他，苏落觉得这里的人都恶心极了。

        “苏姑娘，你怎么了？”储为良感觉苏落情绪有点不对。

        “啊，没什么，就是碰到了恶心的蟑螂老鼠，还好你看不见，不然都害眼。”苏落笑了一下。

        储为良半晌没说话，用手转动着手腕上的九子菩提。

        “苏姑娘，平安都同我说了，我一直吃的药有问题。是张坚跟你说什么了吗，平安信你说的，我可不信”储为良笑了一下:“我可不怕什么老鼠蟑螂。”

        苏落看储为良这样心里难受的很，她觉得想储为良这样好看善良的人应该值得所有的好东西。

        “害，真的没说什么，就是想着你以后别回那什么将军府了，就和平安在这小巷子里平平安安过个这么几十年，然后下辈子去个都是好人的地方。”苏落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的。

        储为良听见苏落的声音，知道她好像哭了，开口道:“好不容易出来了，肯定不能轻易回去，托苏姑娘的福，知道之前的药不能用了，所以苏姑娘是我最大的福气，能让我多活些时候。”

        苏落听见这话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抬手在储为良肩膀上打了一下:“说什么不吉利的话，你能长命百岁。”

        储为良笑着回道:“是，我能长命百岁，所以别难过了，这几年我过得很舒心。”

        平安拿着药回来的时候苏落已经不在屋子里了，平安问储为良苏落是不是等不急他回来跑了，储为良摇摇头说:“苏姑娘今天也跑了快一天了，我没什么事自己一个人也行，就先让她回李阿婆那里了。”

        平安心里埋怨着苏落不靠谱，赶紧拿着抓来的药去灶房煎了。

        这个时候的苏落还不知道自己会做一语成谶，要是早苏落知道自己还是个乌鸦嘴的话，可能就不说储为良不要回将军府这种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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