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为夏日做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br>姬昭明现在搞的都是小玩意or很容易被模仿的东西，我觉得赚大钱不实际，高成本的她也没有那个财力和人力搞。

        尽量先变成简单的流水线作业吧，降低成本赚个辛苦钱。

        姬云瑞的百日宴很热闹，不光大人多，小孩子也多。

        姬家大房这边，有老大姬昭明、老二姬云琅、老三姬云琊、老四姬云瑞。

        姬家二房还有两小只：大伯姬景晨家的老大姬云瑾和老二姬云琛。

        姬云琛今年三月才出生，今日还是他第一次出门见人。此时正睡在旁边的小榻上，他的奶娘在一旁小心守着，手里拿着蒲扇时不时轻挥两下。

        姬云瑞躺在他的雕花摇床里，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小人儿围着他，他很是兴奋，一边吐泡泡一边试图去抓摇床上方的布偶。

        琅琊兄弟俩各自骑着一个新做出来的木马，并排在床头的方向，面对着空中的布偶，在兴奋地冲锋。

        大人们正在花园里交际，怕小孩子晒日头久了吃不住，就留他们在屋里玩耍。婆子们各自不错眼得盯着自家少爷，不时端些甜水来哄着喝下，顺便用湿布巾仔细擦洗一番。

        天气渐渐炎热起来，小孩子皮肤嫩，出汗就容易捂出痱子。勤擦洗、擦干，能保护这些娇贵的小儿。姬云琛的奶娘还收到了一份姬昭明自制的爽身粉。

        姬昭明和圆明大师才捣鼓出来不久，做得比较初始简化，八份澄粉，加上甘草粉、白芨粉、薄荷粉合计两份，全都混合后细细过筛就算成了。

        吸汗润肤效果不错，圆明大师亲自试过，家里的丫头婆子们也试过，姬昭明自己也用了几天，才试着给弟弟姬云瑞试用。果然十分好用，于是做了好些在家里分发，打算当做夏日的常备品了。

        杜文茵还试着弄了些香料、珍珠粉混在里面，分享给婆母薛氏和妯娌祝氏，都收到了好评。她们各自的娘家也都没落下，算是姬昭明的第一笔客户投资。

        姬昭明和圆明大师已经商量好了合作方式。

        俩人一起研究出来的，专利红利各分一半，统共算二成利，持续拿五年。物料和运输由姬昭明负责，制作的人手由圆明大师安排，七三分，算八成利。都按照出厂价算利润。

        至于之后姬昭明能作价多少卖出、赚多少，圆明大师不问。香客在大相国寺捐多少香火才能得赠，或者如何布施，姬昭明也都不管。

        姬昭明打算利用自己小金库的存款赚些零花钱。至于销售，她回家就跟父母谈好了。

        杜文茵嫁妆里就有脂粉铺子，要走高端路线。姬景行虽然没有药铺，但是他有杂货铺啊，正好售卖实用至上的简装版。

        姬昭明还以自己“牵线提供了一笔稳赚买卖”为由，和两人要了奖励——人手。雪松管运送、守仁管购入材料。

        好一个空手套白狼，成本姬昭明占的七成，竟然只需掏买材料的银子。

        研制爽身粉，还给姬昭明赠送了一样美食——牛筋面。

        这还得从材料澄粉说起。

        面部颈侧也是可能要扑爽身粉的，就难免吸入些粉尘，怕对身体不好，姬昭明干脆去厨房里找。面粉颗粒有些大，也不好抹均匀，并不合适。找来找去，就搞出了澄粉。

        澄粉，就是小麦淀粉。

        把面粉和成面团，放到水里揉搓……对，就是洗面筋。最后剩下的固体面团就是面筋，口感奇特，吸汁能力一流。

        相传孙权发明了面筋这种美食，是因行军时粮草有部分被雨水浸透变味，孙权查看了湿面团后，觉得只要用水清洗一下就好，于是吩咐士兵将面团置于水中揉搓清洗。只见面团变了一番模样，柔韧如牛筋一般，于是取名为面筋。

        不过好像现在的人们对面筋这样美食开发的并不彻底，厨娘洗面筋并没有反复清洗，大略有了筋性模样，就打算进行后续的制作了。留下的面水竟然倒去洗菜了！

        “这面水用来清洗菜蔬，能洗的十分干净。”厨娘耐心得和姬昭明介绍。可爱的小姐对这些事情很好奇，以后一定能有一手好厨艺！

        姬昭明不由心中高喊浪费，便说自己也要试试，得合理地把小麦淀粉弄出来。

        厨娘以为小姐是想“玩泥巴”，有些心疼粮食，就只给了半瓢面粉。嘴上说的却是：“小姐别看小人做起来轻松，都是因为小人做活惯了力气大，不然可揉不动这么大面团。”

        姬昭明也没打算自己动手。

        “再多舀些，要两斤白面。我力气小没关系，你和小雪一起帮我就好了。”

        于是厨娘一脸心痛得在姬昭明的指挥下，历经多次换水，在反复揉搓也不能改变盆中水的清澈后，终于把大面团洗成了一小块面筋。

        厨娘抬头看了看，倒在一起的面水都有小半了缸，不住地心疼：就剩了这么一点，约摸着只有七八两了，真是可惜了……

        姬昭明要做的事情，才刚刚一半。这盆面水里藏着她想要的东西。

        “少了好多啊，那些面粉都留在水里了？不知道能不能分离出来，先放在这里吧，我回去想想，明天再来看。”

        经过一夜的静置，这些水和淀粉的混合物开始分层了。小心倒去上面的清水，下面沉淀的就是小麦中的淀粉，几番操作晒干后，就得到了一些粉块。

        把粉块打碎研磨，十分细腻，用在爽身粉里，也不必怕误食。

        找到了合适的粉末，高兴的姬昭明当天决定吃碗牛筋面来庆祝！

        厨房的人做面筋，一般是切块炒来吃。上屉蒸熟后切成小块，加少许盐、酱油，用菜籽油清炒，还要加些香油，就会变成一道美味的素斋。若用猪油和肉一起炒，或者加进肉汤中煮，也都十分美味。

        姬昭明却指挥厨娘把面筋擀成薄饼，切成长条状再蒸熟，然后混些芝麻酱、添一点香油和醋，再切些黄瓜丝，轻轻搅拌就是一份美味了。虽然没有辣椒油来进一步升华，但姬昭明还是非常满足了。

        芝麻酱和香油在这时都是金贵东西，它们的味道也没有辜负身价，征服了姬景行和杜文茵的胃。

        如今天儿已经开始逐渐热了，正适合吃清爽的凉拌牛筋面。今日的宴席上，杜文茵也特意加了牛筋面，想必定能征服亲友们的胃……

        姬昭明没理小萝卜头们，她躺在做给的杜文茵摇椅上，正慢悠悠得晃着出神：要供上做爽身粉的淀粉用量，势必要产出大量面筋了，也该想个去处。牛筋面就很不错，再试验看看能不能搞成“方便牛筋面”，居家旅行都很实用……

        正在计划着想把生意做大的姬昭明，完全没注意到姬云瑾时不时悄悄投来的惆怅目光。

        姬云瑾马上就要四岁了，跟着先生学习近一年的小少年正在努力压抑着自己。他也很想玩木马，可屋里没有多的给他玩了，出发前父母特意叮嘱过自己不可以任性、不能抢弟弟妹妹们的玩具……

        克制自己真的好难啊，姬云瑾仰头深吸一口气，然后强迫自己“专心”玩自己的木鸠车。

        鸠车是用木头雕塑成一只展翅的鸟，双足是两个车轮，鸟腹处系着一根绳子，另一头牵在姬云瑾手里。鸠车不知做了什么机关，拉着向前走动，翅膀竟然似是也在跟着煽动一般。

        姬云瑾很喜欢自己的鸠车，但环顾四周，竟然没有一个人来找他一起玩。他都答应娘亲了，会大方得把心爱鸠车分享给妹妹的。她为什么不感兴趣！

        姬云瑾发送了多次“快来和我玩”的眼神暗示，都被妹妹姬昭明拒收了……

        五岁的祝星河被母亲带进房间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幅各玩各的、自得其乐的景象。

        郭式带儿子来赴宴，是为了让儿子行拜师礼的，明日开始祝星河就要隔日来学习。大人们都在花园中交际，祝星河自然也被送来室内和同龄人玩耍。

        姬云瑾看到新进门的小哥哥，眼睛都亮了——有人能和他一起玩了！更让他开心的是，陪着嫂子一起来送侄儿的祝氏，让儿子们和两位哥哥一起玩木马！

        这可是现在独一份的玩具，一共就这两个。

        连姬昭明都没有，她玩上两刻就腻了，所以没有留，另外定制了一个小号摇椅。这个样品，在和姬昭明商量之后，杜氏给添进了送给姬云瑾的生辰礼物里。

        离姬云瑾的生日还不到一个月。礼物提前送到面前，他就迫不及待得试玩了，用户体验是非常满意，都舍不得下来……然后，姬二爷就派人来找侄媳妇买木马图样了。这个玩具皇子公主们可以有，圣人赞同的吩咐了匠人们要精心制作。再然后，姬云瑾的木马就被匠人借去做参考样子了。

        姬云瑾当然不愿意，但是被姬二爷忽悠了一通，就答应等到过生辰以后再玩。姬云瑾最近可是数着日子在过，这会儿美梦成真，当即翻身上马，驰骋间还要口呼着“架”和“吁”。

        祝星河第一次见识这样的玩具，他刚坐上去时觉得有些曲腿，毕竟这是按照一岁的琅琊哥俩身高做的。小心晃动几下，聪明的祝星河掌握了技巧，学着姬云瑾的动作玩了起来。

        但他没有姬云瑾放得开，不好意思把口令呼和出声，只做口型就已经很过瘾了。

        等到开宴前夫人们结伴来领自家孩儿时，郭式就看见了有些拘谨但已经玩得入迷的儿子。买！必须得买，儿子第一次表现出来有喜欢的玩具，她必须满足。

        等到吃过宴席中的麻酱筋面，亲朋们的心里也都是一样的声音：买，必须得买！

        姬云瑞小朋友的百日宴举办的很顺利，宾主尽欢。

        客人们都觉得不虚此行，不论是眼睛还是嘴巴，都得到了很好的满足。

        他姐姐的木工坊接到了好几单木马、摇椅生意，他父亲和祖父也准备好利用牛筋面大赚特赚了。

        此后泰安楼正式上了“牛筋面”系列的新菜，冷吃可以用各种配料和着麻酱拌，热吃更是什么汤头浇头都有。牛筋面多孔，吸汤汁的能力一流，绝不会辜负一起使用的其他好味道食材。虽然好像带了一点微酸味道，不过多放点糖就可以完美解决了。

        泰安楼的“牛筋面”广受富贵人家们欢迎，今年在洛阳的餐饮界可算是独领风骚。每日买食材牛筋面的银钱就能有两三百文，别看数额小，那是因为姬景行给亲爹的供货价是两文钱一份的良心价！

        为了给爽身粉提供材料，牛筋面的产量可以说是相当得大。泰安楼的火爆生意也只能吃掉产量的冰山一角，当然要走薄利多销的路线。

        姬昭明现在可是略有薄资的，拜托秋婆婆和守仁帮忙选址，直接在码头盘了个二层楼的小店，专卖牛筋面。

        泰安楼那样舍得放珍馐的奢侈做法她搞不起，而且眼前她也没有大厨资源。所以只有简单得冷做热作，外加半成品批发。

        冷做就是凉拌，热做就是骨汤煮。准备了些酱瓜、咸笋干、糟茄之类的爽口咸菜，还有黄瓜丝做配菜。

        食铺门口弄了一口小锅，每日买些猪颈肉，切成小块慢慢把油脂炼出。油用来炸新鲜菜蔬卖，那些肉丁则拌少许调料继续煸，当做“脆臊”，一份面加一小勺。

        和前世吃过的正宗贵州脆哨不能比，但姬昭明是要走平民路线嘛，对于码头这里的众多力工来说，这已经足够美味，也能补充一些油脂。面筋、面粉、凉皮三者的热量依次递减，面筋也更加抗饿些。

        附近的面摊一份清水面是三文钱，姬昭明的牛筋面一份卖四文钱，加面或者单买面两文钱。卖的就是物美价廉，也给别的小摊贩留一些生意。

        店的柜台设置在门口，既方便炼油——利用猪油渣的香味揽客，又方便售卖半成品——客人无需进店。

        架骨汤锅的灶台在挨着后院的位置，烟道是请做暖炕的人设计的：若是夏日炎热，就把烟气直接排出去，若是冬日寒冷，调整机关就可以让热气在室内走一圈，借些温度。

        暖屋子的烟道有两条，南北走向，大概膝盖高，常常一条砌在地面上，上面放着姬昭明定制的木桌，特意加宽的长凳两两对放，看起来简洁大方。二楼店面也是如此布置。

        可能有些拥挤，但能轻松容纳百人同时就餐。

        店里一层的面积还不到一百平，这小铺子却要价三十五贯，这可快要有二两黄金了！但位置很好，坐在店里都能听见码头那边喊口号的声音。这可是黄金地段，只要货真价实，做什么生意都定不会差的。

        藜国现在买卖田地商铺有个规矩，左邻右舍有优先购买权，若不是因为这家店主人要价高、邻居不愿意买，还真轮不到秋婆婆来看。

        藜国百姓日常交易主要还是用铜钱，一贯就是一千文铜钱，金银根据市场行情浮动折算。现如今金银价贵，一两银要换两贯铜，一两金大概换十一两银。

        了解之后姬昭明就痛快付钱了，位置太理想，建筑也结实，简单收拾一下，七天之后就能正式开业。牌匾是请她的书法师父姬景昇给写的，取名“同福食铺”。

        码头的食铺在准备，但每日生产出来的牛筋面不能等，所以姬昭明在小厨房捣鼓了两天，和厨娘一起把“方便牛筋面”搞了出来。

        说起来其实也简单，想办法去掉水分自然就能长时间保存，靠人力风干就行了。因为本身就是熟的，吃的时候用凉水泡发都可以，嗑药当做干粮带着，虽然有一点占地方，但夏日不容易坏还好料理，已经足够好了。

        姬昭明也试过用做方便面的方式油炸，结果搞出了油面筋，泰安楼倒是多了样“面筋包肉”的新菜。现如今食用油只有菜籽油、芝麻香油、动物油，这价格成本实在划不来，姬昭明的良心不允许她用地沟油——这会儿卖炸油条的摊贩可不会日日换油，都是每日添些新的进去，一锅油用到地老天荒。

        泡在厨房里的这几日，姬昭明无数次感叹：辣椒在哪里啊，她想做辣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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