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四章 命运之诗

根据两位始祖的说法。

唯一能截取世界树本源的方法，就是在下一任神王诞生的时候。

包尔和奥丁继任神王之位时，就曾被两位始祖截取了其中一部分，属于世界树的本源，所以这两人的神王之力，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是剩下的‘残羹冷炙’。

只是三始祖截取的本源，相对于完整的世界树而言，如同沧海一粟。

对付对付奥丁之类的，祂们还算是厉害。

但对上洛德，那就不够看了。

他记得漫画里，获得完整神王之力的王者雷神，几乎都能吊打天神族。

如果是没有被截留的，完整的世界树本源，估计就只有符文王雷神，能与之抗衡一二了吧。


思索着的功夫，洛德睁开了眼睛，重新回到了阿斯加德。

但映入其眼帘的，却并不是芬里尔，而是另一个，完全陌生的老妇。

身着粗制麻布，蓬头垢面的老妇，正坐在流动的泉水边。

负责看守护卫工作的魔狼芬里尔，此刻却趴在老妇的身边呼呼大睡，任由老妇抚摸着它的毛发，哪怕是洛德归来以后，都没有半点醒转的迹象。

这狗东西，刚夸它没几句，就开始玩忽职守了？！

临走明明说了，让它好好守护，结果一回来就看见在睡觉！

洛德气的眼角都在抽动，要不是现在场合不对，他恨不得扒了狗东西的皮。

“还请管怪罪它，是我让它睡着了。”

老妇人一边摸着狗毛，一边用嘶哑尖锐，仿佛玻璃划过光滑镜面般，引起人极度不适的声音，慢慢说道：“因为接下来的对话，我不希望其他人听到。”

“你是谁？”

洛德皱了皱眉头，一时间有些拿捏不准，这老妇的来头。

“你可以叫我......兀儿德。”

老妇慢慢的转过头来，在那脏兮兮的面容上，赫然露出了一双被活活剜去眼球，周边布满青筋和骇人伤痕的空洞眼眶，犹如深不见底的深渊一般，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明明没有眼球，但洛德分明能感觉到，自己正在被人注视。

“兀儿德？！”洛德微微一怔，而后惊讶道：“你就是命运三女神的大姐？”

“如果没有其他命运女神的话，我想我应该就是，你口中说的那位‘大姐’了。”兀儿德微微颔首致意，用空洞的眼眶‘注视’着洛德，道：“很荣幸见到您，洛德先生，我已经等您很久了。”

“你似乎早就知道我要过来，然后在这里等我？”

洛德面无表情，慢慢的走向了老妇，声音如腊月的寒风，侵袭着周遭的环境，伴随着升腾的灵压，一层层冰霜逐渐蔓延。

唰~

一股极致的冻气，在蔓延的冰霜下，渐渐挥发弥漫，气温陡然下降。

流动的兀儿德之泉，竟在这股恐怖的冻气下，慢慢结出了一层冰霜，甚至就连世界树的树根，都落上了一层薄薄的，晶莹剔透的雪花冰晶。

他最厌恶的，就是有人自以为能掌控命运，从而操纵他！

而眼前的兀儿德，毫无疑问，触犯了他的逆鳞。

“洛德先生，还请暂且熄灭您的怒火。”

已被冰霜冻结下半身的兀儿德，脸上没有半点惊慌，苍老的面庞异常平静，仿佛早已将死亡置之脑后，用淡然的语气说道：“如果能用我的性命，来平息您的怒火，我愿献上我的生命，但在此之前，还请您允许我，完成自己的使命。”

向上蔓延的冰霜，在这一刻停下。

许是兀儿德的决心，打动了洛德，在略微沉默后，他道：“可以，我倒想看看，命运三女神之一的你，究竟在打着什么算盘。”

“非常感谢您的宽容与仁慈。”

兀儿德微微垂首，以示尊敬之后，慢慢的道：“我在这里等候您，只是为了向您传递一则，来自奥尔劳格的「命运之诗」。”

“奥尔劳格是谁？”洛德问道。

“奥尔劳格是最初诞生的存在，是命运法则的化身，是永恒的定律，是最古老、最新生、最高强的力量，无始亦无终的精神存在。”

兀儿德一同乱侃胡吹，听得洛德一个头两个大。

“可以了，到此为止。”洛德揉了揉眉心，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奥尔劳格不是一个生命，并没有自己的意识，只是某种规则的显现，是吗？”

“某种程度上，您理解的没错。”兀儿德点了点头。

懂了，奥尔劳格的概念，大概就相当于一段运行程序的编码。

洛德理解之后，又道：“命运之诗......听起来感觉像是预言？”

“某种程度上，您可以这么理解。”

兀儿德模棱两可的回答道：“究竟是预言，还是命运，取决于您自己，而不是奥尔劳格，更不会是我，以及任何人。”

所以说......他最讨厌谜语人了啊。

洛德轻叹了一口气，懒得跟兀儿德浪费时间，直言道：“既然要给我看预言，那就赶紧说出来吧，我可没时间跟你纠缠。”

兀儿德指尖在泉水中划动，荡起阵阵波纹涟漪：“很遗憾，您的命运之诗，只有您一个才能看到，我只是代奥尔劳格，将它传递给您而已。”

平静的兀儿德之泉，泛起了一道道的涟漪。

而后，在那荡漾的涟漪中，一片枯黄的树叶，打着旋儿从水底飘起。

兀儿德仿佛突然间老了几十岁，发鬓颁白，眼神中的生机褪去，声音更加干枯沙哑了：“我的任务完成了，洛德先生，那就是奥尔劳格，传递给您的命运之诗。”

说完这句话以后，兀儿德似是终于卸下重担，眼中露出一抹释然。

哗啦啦......

在洛德惊异的目光中，兀儿德竟然一点点的化作飞灰，消散在了空气中。

正如她所说的那样，自己的生命的价值，只是去传递一则信息。

“越来越让人讨厌了。”

洛德深吸一口气，眼神有些不爽：“自顾自的出现，有自顾自的消失。”

略微平复心境之后，他来到了兀儿德之泉，探手伸入冰凉的泉水中，拾起了那片枯黄的树叶。

枯萎发黄的树叶上面，记载着一大段文字，洛德下意识的念了出来：

“在深不可测的辽阔深渊里，黑色与白色旋转。”

“狡诈的黑衣使者，吹响了起床的闹铃。”

“古老的愚者，将会从沉眠中苏醒，重新降临于世间。”

“祂会踏过群星，蔓生诸界。”

“苦痛、折磨、沉默、绝望、嚎叫。”

“两朵相同的白色之花，将会在神圣的树下，慢慢枯萎凋零。”

“是脱困于樊笼，亦或者是永沉轮回，但最终选择的权力，并不在他的手中。”

“寄托人性，超脱神性，在神圣之树的见证下，虚妄将化作真实。”

“循此苦旅，永无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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