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不能如此儿戏

王敬被吓了一跳，满是震惊地看着王夫人：“夫人，你为何这般想不开？你，你……”

王敬嘴唇抖得几乎要控制不住，话都要说不出来。

王夫人却看着他忽然一笑，道：“别慌，我不是要自尽。”

王敬：“……夫人啊。”他看着王夫人满眼无奈，“这种事情你怎能随意乱说。”你可知乱开玩笑是要吓死人的。

“不过，我的确要服用砒霜。”王夫人道。

王敬：“……”

王敬深吸一口气，深看眼自家夫人，下一刻撩袍坐在了床沿，抓住了对方的手，神色沉沉道：“夫人，我知晓你难受，但……但只要我们用心继续找，我相信一定能找到能救你的办法的。”

王夫人看着丈夫眼中的担忧，想到对方没有因为自己生病而嫌弃她，内心多少欣慰。但她想要的不仅仅是这些，还有她的孩儿。老夫人对她不算差，可涉及孙子，老夫人的态度便尤为坚决。她不想与老夫人争执，也不想让孩子看到自己这般模样，故而一直隐忍至今。

但隐忍非长久之计，因为内心总有个声音在呐喊，在催促着自己再多陪陪孩子，再多看一眼。直到今日，她终于找到了可以搏一搏的机会。

她说：“办法我已经找到，只不过这办法凶险，非寻常人能接受。可我能接受，我也要接受。那方法虽不确定我能活多久，但肯定比现在要多。所以，我一定要试一试！”

“用砒霜？”王敬深深皱起眉头，“可这跟……这跟自杀有何区别。”

王夫人笑：“自是有区别的，我是要生非寻死，这方法乃以毒攻毒，说不定就真的能成呢！”

“可万一……”可万一成不了呢？

王敬没能将后面的话说出来，多年夫妻，他也不想看到妻子就此香消玉殒。

而王夫人却毫不在意道：“不成就不成，反正我也没几日可活了，不是吗？”

王敬：“……”

王敬深深叹一口气，看着王夫人目光里满是心疼：“夫人，你何必……说得这般直白呢。”

王夫人却是直接笑了起来：“这是事实，隐瞒也没了意义。”顿了下她又将话题扯到了砒霜之上，“今日我去书院差点没能回来，多亏一位郎中出手相救。也是那位郎中告诉我，她或许有办法能治疗我这病。当然，郎中也从未实践证实，所以我想，我可以帮她验证这个实验。”

“夫人！”王敬又一次震惊，“从未证实？从未证实你怎敢轻率决定！夫人，万万不能如此儿戏啊！”

王夫人则道：“夫君，你是不是又忘了，我已经没多长时间了？”

“我……”王敬噎住，痛苦地闭了闭眼，铁血将军自来勇猛果决，何曾这般如妇人踌躇，“夫人，或许我们还能再找到其他办法。”

砒霜？这两个字仅听着便令人胆寒，便是以毒攻毒，他也从未见过有人用此等霸道的毒药来做解药的！

也因此王敬不由想，这个虽救下了自家夫人的郎中，不过是凑了巧，实则就是个黑了心肠的庸医！

庸医？这字眼听着怎地这般熟悉，好似就近刚刚听到过？

见王敬不同意，王夫人却不为所动。因为他早就料到了他会这般反应，只是说：“我已经同那位郎中说好了时间，明日便开始治疗。”说着她看向王敬，不顾对方脸上的震惊，又道，“若是夫君明日有时间，可陪我一同前去，若是没时间便罢了，我自己去也是可以的。”

“夫人！”王敬没想到妻子竟这般执着，甚至已经做了决定，不由吃惊，“你这，这……”

“夫君去或不去，都拦不住我的。”王夫人目光清冷地看着他，言辞间甚至带上了一丝警告，“若你要拦我，我便提前死给你看！”

王敬：“……”

王敬深吸一口气，刚与说话，却听王夫人又道：“还有，别想着去为难那位郎中，若让我知晓那郎中出了事，夫君，你同样会看到自己不想看的结果。”

本想偷偷派人去打听今日之事，顺便叫人将那郎中悄悄“请”走的王敬：“……”

果然知夫莫若妻，王敬看着妻子的灼灼目光，片刻后终于叹息道：“你先别急，明日我先同你去看看。”

阻止的话不再说，王敬想，或许等见了面他可以让那个庸医打退堂鼓。

此事暂停定了下来，而司府，寇南星的房间。

春桃满是担忧地看着寇南星，问她：“姑娘，您真的要用砒霜给那王夫人治病吗？这，这会不会风险太大，万一……”

春桃调制药物的动作不停，听着她的话只是说：“是药三分毒，反过来也一样，有时候毒就是解药。至于你想的万一，不是没存在这种可能。而且，这可能性还很大。”

春桃脸上急色更浓了：“姑娘，您既是知道怎还要做啊！万一您出了什么事，让婢子该如何同老爷夫人交代！”说着她扭头看向一旁的曲文，对她说，“曲文，你倒也劝劝姑娘，这件事实在太危险，姑娘没必要非要现在就做这件事，可以等将来实验得差不多了再做也不迟呀！”

曲文抿唇不语，虽不说话，但神情亦有不赞同。

寇南星却道：“那位王夫人已经等不到以后了。”

春桃还要劝说的话戛然而止，满脸纠结。

寇南星这才扭过头来看她，笑了笑说：“不用担心，你家姑娘做事皆有分寸，若非有把握，我也不会随意给人希望的。”

虽这么说，可春桃还是对这次救治充满了担忧。不过再多担忧也没用，寇南星已经答应了对方，而第二日也很快便到了来。

依旧是品信堂，只不过今日的品信堂里再没有了那些工匠。本就已经弄的差不多，寇南星索性便让他们先停了。

也依旧是后门，当一辆马车缓缓在门口停下，王敬从里头走出来，再抬头看向目的地时，本就黑的脸一下子变得更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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