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方法可是真的

众人只当寇南星在胡言乱语，或者是想利用王夫人做实验，便是那位李郎中也不由地拧起了眉。

他目光直直地看着寇南星，带着一丝怀疑问对方：“丫头，这想法是你想出来的，还是曾经有人告诉过你？”

以毒攻毒并非没有，但用砒霜治血症却是他仅听到的一次。这想法不可谓不大胆，但说实话，他有些不相信眼前的女孩能想出此等惊世骇俗的想法来。

然而事实却是，这想法的确是寇南星自己琢磨出来的，不过能琢磨出来也是通过查询大量书籍，以及做过许多次实验方才有的结论。

她道：“因想法过于疯狂，以至于到现在都未实现过。我知晓诸位顾忌，并不强求。”

她清楚地知道，正常人只听“砒霜”二字便能吓得不经意抖一抖，更别说要被当做药喝下去。这方法实在疯狂，所以以至于她便是知晓有这么个办法，但也清楚最多的结果也就是说出来，再之后便是没有之后了。

眼下瞧着果然，紫竹等人的担忧，李郎中的怀疑，这些足以说明结果。

李郎中不说话，紫竹等人则皆看着她摇头。寇南星轻轻叹了口气，启唇说：“这办法从未付诸实践，我自己把握也不大。”说着她嘴角轻轻扯了下，看向紫竹等人带了一丝歉意，“抱歉，夫人的病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紫竹等人虽伤心，但这结果是在意料之中。太医署的太医们每个将军都请来给夫人看过病，可最后无一人能给出有效办法，也就李郎中尚且能稳住夫人情况。但这也是暂时的，谁也无法预料夫人的病情何时会恶化，就比如眼下这般。

紫竹很难过，作为夫人的贴身侍女她自小便跟着夫人了，一想到夫人每日因为这病痛得难以自已的时候，她就想，若是这血症换成自己得了，是不是就好了。

眼泪忍不住落下来，紫竹忍不住回头去看躺在病床上的王夫人，却猝然发现王夫人竟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夫人！”紫竹惊呼，愣了一下急忙跑过去，“夫人，您醒了！太好了，太好了，呜呜……”

紫竹说着忍不住哭了出来，而其他人也都或惊喜，或松口气，神情皆有放松。

李郎中走了过来，喊了一声“王夫人”后，便伸手帮其把脉。而就在他把脉的间隙，王夫人的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寇南星。

寇南星察觉到其目光，微笑着同其无声点了点头。

王夫人的瞳眸忽然就动了，下一瞬却是直接闭上了眼睛。

李郎中的声音骤然响起：“夫人，您不能再坐车奔波了，先前不是跟您说过，让您在家静养的吗？”

王夫人不语，紫竹则叹气。夫人何尝不想静养，又何尝不想自己的病好了呢，如此她便可以每日去看郎君，也不会再有相思之苦。可不行啊，老天爷让夫人得了这血症，而老夫人担心这血症会传染，便将郎君送了出去。夫人思子心切，无奈之下便只好每半月出来一趟，只为能隔着墙壁，偷偷看一眼在学院里的郎君。

王夫人睁开眼，扯动发白的嘴角朝李郎中笑了笑：“麻烦李郎中了，让你这般担忧。多谢你又救了我。”

李郎中却是摇头，竟是一点也不鞠躬，只是指着一旁的寇南星道：“这才非老夫救的夫人，是这位寇姑娘。”顿了顿他补充道，“寇姑娘是位郎中。”

王夫人的目光转动，再次落在寇南星身上却是没有意外，轻轻开口道：“多谢寇姑娘了。”

寇南星摇头：“夫人客气，不过举手之劳。”

王夫人却轻笑着说：“你的举手之劳却是让我又多了一次机会。”

寇南星没有再接话，而是沉默下来。

王夫人似乎也没想着她再说什么，而是在平复了好一会儿后忽然看向寇南星，问出了令所有人心惊的问题。

“寇姑娘，你刚刚说可用砒霜以毒攻毒……”王夫人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寇南星，“可是真的？”

“夫人！”紫竹惊呼，“夫人您，您，您……”

王夫人轻轻抬了抬手，示意紫竹不要说话，而她则兀自开口：“我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说不定哪天闭上眼便再也醒不来。”她看着寇南星，眼眶微微发红，“我只是不舍，舍不得我儿小小年纪便没了娘。哪怕，哪怕让我多活两年也好，只要能再多看他几眼，我便是死也瞑目。”

“夫人……”一旁的紫竹早已泣不成声，“不会的，不会的……”

李郎中听着王夫人的话亦是轻轻叹气，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按照他推断，王夫人的病情眼下如此严重，只怕是活不过今年了。身后有儿，自是万般惦念，换做谁见了都要动容。

可难道真的要以砒霜试药？万一失败了呢？万一失败了，那这仅有的时间便也就没有了啊！

“王夫人。”身为郎中，还是一直负责对方身体的郎中，李郎中觉得自己有必要同其说明这试药的危险性，“寇姑娘这办法也只是她琢磨出来却从未实验过的，结果难以保证。我知您心中着急，可以砒霜为药，这里头风险太大，谁也无法百分百说就能成功，极可能……”

“既不能百分之百，那百分之一可有？”王夫人不看李郎中，而是直接转向寇南星，“寇姑娘，你这办法可有百分之一的把握？”

寇南星眉心蹙紧，看着王夫人道：“夫人，百分之一的把握相当于没有。”

成功几率太小，几乎昭示着必然要失败。

然而王夫人却不管，只是固执地问寇南星：“你可有这百分之一的把握？”

寇南星抿唇不言，而紫竹则直接跪在地上，扒着床榻用力摇头：“夫人，这不行的，这根本就不行的！这简直，简直……”简直就是在自寻死路啊！

紫竹不敢说出来，生怕说出来会令自家夫人心绪崩溃。可她又实在担心，自家夫人这架势明显已经打定了主意，难不成，她真的想以毒攻毒吗？这难道不是想要自寻死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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