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事后追究

姜海晏见迟迟甩不开众人，略有几分心惊。

却听李靖中道：“不必担心，拉开一段距离，你我便可下地，届时他们便追不上了。”

说着，不忘挥剑，沿途斩下许多竹尾。

那些竹尾有的被竹枝钩住，挂在半空；有的则径自落地，给追兵形成了一道障碍。

姜海晏见了，也学着不断砍下竹尾。

竹尾虽是死物，但枝叶繁茂，又是在竹竿密集的地带，根本无法轻易清除。追击的众人先是被“沙沙”坠落的竹尾吓了一跳，躲开后，又觉得挡在面前的竹尾难以清理，只得选择绕开。

二人便借着这个机会，从包围圈中逃出。迅速拉开一段距离后，李靖中率先落回地面。

姜海晏见了，也只得跟着一块落地。

这时，二人已将众人甩开越有三丈远的距离。他们落地奔走，速度自然远在众人之上，因而众人愈是追逐，距离反倒落得更远。

他们气喘吁吁追了一段，转过一弯，竹林变作树林，二人均已不见了踪迹。

刘庸想亲眼见到结果，便远远地在后边跟着，这时得见众人已经将二人跟丢了，忍不住破口大骂：“一群人追两个，还追丢了，真是一群没用的饭桶！”

他环顾前方，只见林深树茂，委实不见二人踪影，甚至草地上连痕迹都未留下，只得骂了句脏话，恨恨作罢。

……

姜海晏跟着李靖中，一块跃上树枝。如此一来，便不会在草地上留下痕迹，而且阔叶树木不比竹枝，距离地面较近的树枝，往往枝条较大，分叉的细枝与叶片教少，不似密集的竹枝那样干扰二人前行，所以等刘庸的手下茫然无措时，他们已走出颇远。

因担心刘庸的人还会想法设法追来，二人一时未有停下，直至走了近半个时辰、近二十里路，才停下歇息一会。

二人奔波、打斗了小半日，又未吃过午饭，此时均已有了几分饿意。

姜海晏在唐城山时，曾与上官芷一块打过猎，颇有经验，很快便逮了一只野兔子，烧了一堆火，将兔子烤熟，劈了一半给李靖中。

接过兔子肉，早已是欲言又止的李靖中又趁机问道：“你果真是公孙师叔的弟子？”

姜海晏知他是对自己疑心未泯，只好耐着性子说道：“我此前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分虚假。此前之所以与公孙前辈分开，是因为我有私仇未了。眼下报了私仇，故此来郢州与公孙前辈汇合。怎料，他已带着芷儿姊姊先行离开了。”

李靖中刨根究底问道：“既是如此，你为何去往青楼，又因何与学鹏大打出手？”

“我去万香楼，是因为我听闻万香楼内有一位故人，也便是你家公子喜欢的那位红叶姑娘。至于我因何与你家公子大打出手，想必依着你对你家公子的了解，不难猜测。”

李靖中怔了怔，颔首道：“不错，学鹏是家中独子，自小就被寄予厚望，故此，家中除了师父，上下都十分溺爱他。便是师祖在世时，也十分宠爱他。由此，他便有了几分娇气。那红叶姑娘是他最中意的姑娘，既然与你是旧交，想必学鹏他……”

实则，二人发生冲突时，姜海晏并不知晓红叶便是陆河清。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懒得同李靖中多做解释。

那厢李靖中喃喃半晌，忽又道：“现在，你跟我讲讲你进李府之后的事情吧。”

姜海晏只得向他叙述一遍：“我在万香楼打走你家公子之后，忽然跑出来两个野道士……”

“是阴阳人！”

姜海晏道：“不错，你事后回过李府，理当与他们见过。”

李靖中点了点头，“你接着讲。”

“那两个野道士，原本是有意向对付李家的，见我将你家公子打伤之后，便跑出来招揽我，想拉着我一块去对付李家。我婉言拒绝他们后，想着先去李府报个信，不想刚到李府，他二人已将你家公子逮住，一同去了李府，我与他们在院子里碰了个正着。我一个人，自然是斗他们两个人不过的，没法子，只得先假装与他们合作对付李家。但在他们二人抵达之前，另外有四个人已经对李家下手了，我们赶到时，李夫人便命丧伍烈的掌下。”

姜海晏瞥着李靖中，见他脸色已是十分阴沉。

但姜海晏仍未停下：“他们人多势众，我自然不敢当面暴露。于是我便假借挑战李家太白剑法的名义，向你师父挑战。暗地里，则运用‘飞花逐月’的剑法，透露我的身份。你师父很快得知了我的用意，于是我便邀请那使双剑的，叫他与我联手对付你师父。那人禁不住言语刺激，果然起动手来，结果被我与你师父合力拿下。我们想用那人换回你家公子，不曾想，你家公子并非被那两个野道士点了穴，而是被下了毒。我们换回你家公子之后，没法解毒，不但没法合三人之力突围，反倒多了一个昏迷的累赘。随后，他们追杀我们至酒窖，你师父不忍抛下你家公子，便让我从酒窖下的地道跑了。”

李靖中颔首道：“那密道是李家的机密，怨不得你能从那里逃出来。你身上的毒，便是中了伍烈的毒掌，是吧。”

姜海晏“嗯”了一声。

李靖中话锋一转，忽然问道：“这么说，剑谱现在在你手上？”

“不错！”姜海晏将兔肉搁在一旁的石块上，从怀里摸出来一个物件，正是包了一层防水油纸的太白剑谱。

李靖中一见，当即伸手，要将那剑谱取走。

姜海晏急忙一收，令李靖中拿了个空。

李靖中满脸诧异，却没有动手来抢，只是说道：“这太白剑谱是我李家之物，我还没说要取回，便是给我确认一下你都不肯？”

听着他的质疑，姜海晏亦是不卑不亢，“这东西确实是你们李家之物，但我受到你师父的嘱托，要将他交给竟陵的徐志阳前辈。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你师父，便决计不会失信，因而它绝不能在我手上有半分闪失！”

李靖中微微冷笑，道：“我还有一事未明，想要请教一下。”

“不敢。”姜海晏盯着李靖中，二人俨然开始争锋相对。

“敢问，那位在我兄弟二人手下救下你的人，是什么人物，与你又有何关系！”李靖中说起来，语气甚是不善，乃至有了不少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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