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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是凶非吉


此时,天上云层破开,浮现出数点星星,虽不甚明亮,视野也已不似方才那般暗淡无光。

姜海晏站在老者身后,见二人对峙僵持,担心老者年迈,拼不过萧禹,心生一计,打算以声音来打乱萧禹思绪,便朗声道:“某些人看似狂妄不羁,原来不过是耍耍嘴皮子而已,只仗着自己年轻,便厚着脸皮去跟别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拼体力……”

萧禹听得姜海晏讽言,恍若未闻,并不搭理。

若是此时光线更好一些、能让姜海晏能看得清晰,他便可以瞧见,萧禹身上已腾起缕缕热气,一张沁满汗珠的脸颊,更是早已涨得通红。

反倒是那老者,始终泰然自若。

姜海晏见萧禹不答,情知是他处在比拼的关键时刻,不能分神,于是胆子稍大,试探着朝二人走去。

他刚到老者身后,意欲绕过老者,那老者忽伸出左手,示意他莫要走近。

姜海晏不明所以,却不敢再上前一步。

二人又僵持片刻,老者忽向萧禹道:“若是承受不住,你可以开口求饶,我瞧在萧老怪的面子上,自会手下留情的。”

萧禹漠然不语,依旧持续发力,欲要继续僵持。

“我便猜你必定是个冥顽不灵的家伙。”老者摇了摇头,道:“倘若你真有那等本事,吐点狂言,倒也未尝不可。可若是技止于此的话,那么这场‘指教’,也便到此为止吧!”

姜海晏还道老者在说大话,忽见老者猛地用力,往前一推,一掌将萧禹震退开来,不由得倍感惊诧。

萧禹往后连退数步,脚步虚浮,站立不稳,狼狈地跌倒在地。他喉咙内,一股腥甜之感涌起,径直冲入口中,只是他紧闭牙关,未曾喷出。

老者淡然道:“萧老怪的‘幽冥神功’,原是不弱于我的‘紫/阳神功’的,现今看来,确是你这做徒弟的甚不争气,给萧老怪丢脸啦。”

萧禹吐痰一般,将口中的血吐掉,阴沉着说道:“倒是我大意啦。”

“是大意么?”老者反问道:“便是老汉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自己且掂量掂量,看是否有把握胜过老汉?”

萧禹思忖半晌,道:“老丈既是与师尊同辈,输给老丈,自是不算给师尊丢脸。”

老者忍不住讽道:“你这是在暗讽老汉在以大欺小啦?”

萧禹默然。

老者嗤笑道:“老汉也不知道,适才是哪个自高自大的狂徒自认为能与李如一争锋,却不想到头来,竟连个山野樵夫都斗不过。”

萧禹狂言在先,此时败在老者手下,脸上无光,自是不好再就此多做争论。

他又沉默半晌,抱拳道:“似老丈这般年纪,自然已是走了下坡路啦。于我而言,却是来日方长,未毕不能知耻后勇、超过老丈。”

这话听来,大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之意。

老者只是哂笑一声:“老汉隐世而居,自是看空一切,声名胜负,与浮云何异?此番虽然出手,既是救这小子一命,也是想告之于你,莫要小觑了天下英雄。至于你若要雪耻,或是还有其他打算,那自然随你。”

萧禹看了姜海晏一眼,已知有这老者护着,他无法再将姜海晏带走,便道:“小子,这条路可是你自个儿挑的。你最好祈求今后莫要再单独遇到我,不然,哼哼……”

他冷笑一声,向老者道:“告辞!”

说毕,转身往另一个方向奔去,速度之快,与寻常无异,很快便不见了痕迹。

自老者一掌将萧禹震开,姜海晏才知晓老者的武功造诣确实在萧禹之上,只是此时仍旧不解老者为何会与萧禹纠缠许久,便开口问道:“前辈,我方才你二人分明是势均力敌、僵持不下的,怎么突然便将他震退倒地了?”

老者全无获胜的欣喜,也不回答姜海晏,只道:“这狂徒方才与我拼的那一掌,已受了不轻的伤,短时间内,他理该不会再出来惹事啦,你不必担心他再对你下手。不过,你还是趁早走吧。”

至于他礼让萧禹三招之后,仍旧与萧禹来回拼了二十来掌,也只是试探一下萧禹的底子。

待得最后一掌,他先与萧禹僵持,使得萧禹认定他内功不算太高,放下心中戒备。

此时,老者再一点点施加内力。萧禹已不能轻易撒手,否则便有反噬的风险,无异于硬扛老者一掌,他自然只能硬着头皮与老者僵持。

故此,二人越僵持下去,萧禹便愈发被动,直至老者的紫/阳真气压过他的幽冥真气,再突然将他震开、使他负了内伤。

萧禹虽然落败,却不至于大损颜面。如此一来,萧禹也不便去请萧老怪了……

此中内情,姜海晏自是不得而知的。

他听老者的话,已透露逐客之意,便道:“前辈,此时天色已晚,这深山当中,并无其他地方可以借宿,可否容我再住上一宿?”

老者本想带姜海晏出来,压制住姜海晏体内的幽冥真气,便让姜海晏离去,不使萧禹发觉、发生此后事端。

此时萧禹既已败走,姜海晏是否多住一宿,已无关紧要,遂道:“随你吧。”

姜海晏大喜,连忙道谢:“多谢前辈。”

老者已提步走向茅屋。

姜海晏跟在身后,只觉真气入了丹田之后,精神爽朗,身体竟也轻便了不少。他又开口问道:“前辈,您白日里拾回来的那柄剑,原是晚辈的,后被方才那人夺取丢了,可否归还晚辈?”

老者不甚在意,“一把破剑而已,比不得老汉的砍柴刀,老汉留下来,又有何用?你要拿走,拿走便是。”

上官芷赠他的剑失而复得,姜海晏自是喜不自胜,又道:“多谢前辈!”

老者却不再搭理他。

待到次日,姜海晏献上数片金叶子,道:“昨日冒昧上门,未经许可,杀了前辈一只鸡来吃,实是歉仄。这几片金叶子,权当补偿,还请前辈勿要嫌少。”

老者看也不看一眼:“老汉既是隐世之人,这俗世上的物件,纵然贵重,于老汉又有何用?”

姜海晏一怔,只得将金叶子收回,又道:“既然晚辈眼中无此俗物,晚辈便也不用这等俗物来污前辈的眼啦。只是前辈于晚辈而言,有救命之恩。晚辈无还报之力,若是连前辈尊姓大名都不得知,岂不是对前辈大为不敬?”

老者十分不悦,连连挥手道:“你此去是凶非吉,能否自保还说不定,又何必记着一个在深山砍柴的樵夫?”

姜海晏又记起昨日老者初见他时,对他的面相评说过一番,与公孙谷的说辞竟是不谋而合,心中忐忑难安,不再多问,拿了佩剑,告辞离去。

他昨日遇见许龙泽等围攻萧禹时,曾将马儿绑在林外的一棵树上。循着记忆,姜海晏找到那片林子,但马儿却已不见踪迹。

走进林子,不但是许龙泽不见了踪迹,便是早前死去的那几人,都已不见。

昨日只有许龙泽一行人与萧禹在此,萧禹既带他离去,想必是无人再害许龙泽了的。如此一来,想必林外的马儿已被许龙泽骑走。

至于那几具尸体,或是许龙泽收敛了。

只消得许龙泽安然离去,姜海晏对于其他,便不甚在意。

当下没有马匹代步,他只得徒步赶往郢州。

好在他已进入郢州境内,距离郢州城,亦已不远。中途在农家借宿一宿,第二日姜海晏便抵达郢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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