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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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和殿里的贤妃称病已有多日,正月里,不曾踏出宫门半步。
凝和殿从不请太医登门,阖宫皆不清楚贤妃的病情,皇后命人前去探视,并未见到本尊,只隔着屏风对答几句,话里话外,自是一切都好。
二月初二,龙抬头。初二亦是宫人会亲的日子,棣棠一早等候在栅栏门内,期盼着见上父兄一面。不预期的,远远瞧见夏堇对着宫门磕头,此地不得高声喧哗,棣棠便低声疾呼,那夏堇却起身转而离去,快得如同一道光影。匆忙间,棣棠只瞥见她三千鸦丝化作头上一个平髻,木簪一支。
宫人离宫,不得再入宫,若要与旧日主子请安,只在宫门外磕头。
棣棠回转凝和殿,将此事说与风兰。早已没了亲人的风兰手持剪刀裁布,为四公主做的百田衣,“我们曾约定,若不得良配,便效仿南粤旧俗,做一个自梳女,此…生…不…嫁”。
自梳女,那是女子们不得已想出的法子,百年之后,不得入村中坟冢,只能葬在村外,永世为孤魂野鬼。“夏堇姐姐是清白的,魏家为何如此狠心!”
风兰讥笑,又暗含几许凄凉:“听说他攀上了王家,以为前程似锦,自然嫌弃咱们了”。
京城王家,端妃的母家。在军中势力盘根错节,习武从军的,哪个不想成为王家门生。
“妹妹却以为,魏家,鼠目寸光”。
一朝天子一朝臣,吴家败落,王家该思虑的是如何保全,而非出手招惹更多的仇家。端妃、淑妃与贤妃的出身,都在皇后之上,可帝后的婚事是遵父母之命,这是昭睿皇贵妃为养子下的一招好棋。妃子出身显赫,而皇后娘家无人,外戚便不会做大。同样,皇后无子,他日皇帝属意于谁,大可把皇子记在中宫名下。大明律,中宫太子有嫡立嫡,无嫡立贤。以端妃的骄傲,绝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变成皇后之子,更何况,皇帝也不会容忍太子有一个足以威胁到皇权的外家,端妃与皇长子,根本就是死棋一局,除非……谋逆。
“姐姐,还会嫁人吗?”
风兰掌中剪刀不曾停歇,“谁知道呢,娘娘让我嫁谁,我便嫁谁”。百田衣效仿和尚的袈裟,由数十块布料拼接而成,贫寒人家用的是破布,而宫中,只用江南贡来的松江布。
“走吧”,忙了许久,风兰方撂下剪刀,“该上香了”。
凝和殿寝宫西配殿单设一间祠堂,供奉许多往生牌位。上个月,又放进两个灵牌:尚方司正使丘氏、尚方司副使赵氏。
吴太后薨逝当日,赵氏自裁,三日后,丘氏服毒自尽,皆不留遗言遗书。
尚方司只效忠皇帝一人,为防各方渗透,尚方司的宫人大多入宫就在司内服役,直至终老。这些无名的女子无亲无故,孑然一身,真正的孤苦伶仃。
两位老嬷嬷知道宫中太多私隐,揭发吴氏,注定活不长久。她们求的,却是死后能有人供奉,不至变成孤魂野鬼。贤妃早命人在京中香火最为鼎盛的宝刹海印寺为二人设长生牌位,看似简单一桩事却是宫里奴才万万办不到的。
天下之人,终有所求。
谁又能料到,打动尚方司两位嬷嬷的竟然是两个灵牌。
二月十五,御花园内的玉兰花悄悄开了两支,春日,一天天近了。
久病不出的贤妃终于走出凝和殿,与众妃嫔一道进坤泰殿给皇后请安。
太后薨逝为国丧,宫中乃至宗室须守丧半载,以示纯孝。宝座上的梁皇后一身素雅哀服,气势却更甚从前。宫里没了太后,她,方是名正言顺的母仪天下。
宫里,少了吴氏姐妹。坤泰殿内的座次有了变动。容玥在东路,上首是端妃,下首为惠嫔。
“贤妃的身子可大好了?”梁皇后依旧温婉开口。
“回皇后”,贤妃侧向中宫,“臣妾已无大碍,谢娘娘挂怀”。
皇后点点头,端妃瞧着对面的淑妃,笑道:“阖宫里贤妃的身子骨最为硬朗,这几年,都不曾传召太医,臣妾这样的粗人,都不及呢”。
淑妃笑而不应,吴氏倾颓,端妃大概以为自己晋升贵妃之日可待,终是耐不住性子了。端妃找死,关她何事!
贤妃又微微侧身,定睛瞧了瞧端妃:“姐姐今日气色甚好,可见昨夜定是美梦一场。且让妹妹猜上一二,可好?”
不等端妃开口,贤妃自顾自的道:“姐姐的兄长得了嫡子,陛下赏赐颇丰,夸赞王家乃功臣之后、国之栋梁。有了嫡子,家业得以传承,恭喜侍郎大人”。
饶是端妃再笨,此刻也听出弦外之音。嫡子方是传家的根本,而她的儿子,永远摆脱不了庶出的身份。端妃的兄长在兵部领左侍郎一职,前程可望,膝下却有个庶长子,如今都七岁了,嫂子拼了性命生下的这个嫡子,胎里带的不足之症,能平安长大就是祖宗庇护。皇帝的赏赐,实则是敲打王家,嫡庶有别,不可乱了纲常。
宽大的衣袖之下,端妃生生把指甲掐进手心,方挤出一丝笑意:“本宫与贤妃,皆是陛下的妾氏,贤妃此话,本宫听不懂”。
“昨夜读汉班昭之《女诫》,温故而知新,望与姐姐共勉”。
“看来,贤妃闭门思过,果有进益”。
“闭门是真,思过何来?妹妹素来不得圣心,赏赐少有,只是近来运气好些,这罚么,也不曾有过”。
“你……”端妃起身,“皇后娘娘,贤妃言语羞辱嫔妾,还请娘娘为嫔妾做主”。
皇后只笑了笑,“好久没听姐妹们拌嘴,有趣得紧。倒让本宫想起年幼时光,姐妹们在一起,总是乐趣良多”。
一句话便定了调子,再告就是端妃不知趣了。
步出殿宇,风兰跟在贤妃身侧,不平道:“都道奴婢出言刻薄,不及娘娘十中之一,真是冤枉奴婢了”。她顶多骂人几句,她家主子骂人,却能让人恼羞成怒又反驳不得,活活憋出内伤来。
“宫里没了贵妃,皇后岂能坐视妃嫔一团和气?与其等到她出手,不如,本宫先动手”。
“娘娘是为了夏堇姐姐吧”。
“骂再多,也换不回她的婚事”,这才是贤妃真正伤心之事,就算把端妃碎尸万段,夏堇的人生,也终究残缺。
“魏家大郎投靠王家,令人不齿,那二郎倒是有些担当,知道夏堇姐姐在天宝行里作管家娘子,登门负荆请罪。这一母同胞两兄弟,竟是天差地别,早知……”
“慎言!”
“……是,奴婢失言,回去自当领罚”。
夏堇已经自梳为妇人,这辈子断无再嫁人的可能,若是被人诬告与别的男子有私,那才是往死路上逼她。
“请陆老爷子代为照看,不能再有失”。
“……是”。
出坤泰殿,便见抬辇的四个小太监路旁伏地跪着,肩舆打翻在地,落了许多残雪与泥水。不用问,定是端妃指示宫人报复。
“你四人抬肩舆回去,不要声张”。
“娘娘是妃位,出门怎可步行?”风兰气得跺脚。
贤妃不以为意:“本宫出言惹怒她在先,总要让她出了这口气。日子还长,慢慢计较便是。天气这样清爽,咱们也该去会会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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