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想到一起

　　时间回到几天前。

　　从小樱那里得知佐助杀害转寝小春的消息时，鸣人心情异常沉重，心像沉入谷底。

　　再不愿面对，佐助已成为敌人，他必须得认清这个事实。

　　分别时是朋友，再会之际，便不得不刀剑相向。

　　该怎么办呢？

　　他想起鼬和自己说过的话。

　　“你能将佐助和木叶村放在天秤上称量吗？”

　　“我会保护木叶，并且在不杀死佐助的情况下阻止他。”

　　那么现在呢？

　　阻止佐助，将他捆回木叶，当成杀人犯处刑？

　　还是放任不管，让佐助继续逍遥法外？

　　即使自己不做，木叶照样派暗部去执行暗杀任务。最好的情况，是村子不动手，但云隐那边也绝不会坐视不理。



　　鸣人内心苦涩，发现自己当初是多么天真，自信能处理好所有冲突。可当矛盾真正突显，逼到跟前，自己却无能为力。

　　同时，他不敢面对即将发生的事，倘若佐助真的死在村里人手上，他该如何去看待？

　　事情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佐助…”

　　躺在床上，鸣人念叨着友人的名字，追忆起昔日的时光。

　　“吊车尾…”

　　“真的是，你个大白痴——”

　　“哟~没受伤吧，胆小鬼。”

　　“身体不自觉地就动了起来…真是的，你这家伙…总是碍手碍脚的。”

　　“忍者，忍机…”

　　“暗号嘛，我都忘记了。”

　　“不能把卷轴交给他！”

　　“狮子连弹！”

　　“漩涡鸣人…连弹！”

　　“喂，鸣人…你拼命也要把小樱救出来才行。把她救出来之后，就马上带着她逃走，你一定办得到。至少现在的我还能暂时拖住他，如果我死了，就表示我的程度也就只有这样了。我曾经失去过所有的东西，所以我再也不想看到，我最珍爱的伙伴们死去。”

　　“我想和你交手。”

　　“我的梦想是没有未来的，我的梦想只存在于过去。”

　　“没有父母兄弟姐妹的你，究竟明白些什么！从一开始就孤身一人的你，是根本无法体会到我的心情的！正因为有亲情的羁绊，才这么痛苦，失去了他们，对你来说到底意味什么，你知道吗？！”

　　“你连我的护额都碰不到。”

　　“你为什么要如此执着于我？”

　　“你是我的朋友…”

　　鸣人脑子里不断回放和佐助在终结之谷的战斗，要是那次没败，是不是就能将对方拉回来？

　　当佐助受到大蛇丸蛊惑时，是不是应该替他着想，将佐助介绍给好色仙人做徒弟？这样佐助就不会去找大蛇丸了吧。

　　或许一开始，就该将宇智波鼬杀掉，这样就不会有后续那么多麻烦。

　　…

　　当人明白事情无法改变时，通常会幻想如果重头再来一次，是否会不一样。

　　可事情真的会这样吗？

　　大概事实并非如此。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人们的思想三观会维持在一个稳定水平线上。除非遇见影响心境的变故，不然在面对客观问题的时候，总会作出同样的主观选择。

　　不管是个人，亦或是整个人类群体，都如此。

　　大家都在不断重复犯同样的错误，有些人会醒悟，但后来者依旧前仆后继。这并非悲观主义，相反，是被很多人忽视的客观现实。

　　若不能自身意识到这一点，就会一直陷入这种恶性循环，如同无间地狱，轮回不止。

　　但面对残酷的真相，本身需要极大的勇气与智慧，还要加上那么一点契机。目前为止，鸣人很明显没遇到生命中能让他大彻大悟的机缘。

　　当事情到了这一步，佐助与木叶村两者已经是不死不休。

　　他没有理由阻止其他人替转寝小春报仇，更没有资格。他甚至没资格阻止佐助去复仇。

　　如果说，他在这件事上还能做些什么，他心里只有一个答案——杀死佐助！

　　为了不出现更多的牺牲者，为了不让佐助的罪孽再添一份，哪怕心如刀割，他只能这样做，也必须这样做！

　　下定决心的鸣人，内心做好了最坏打算。

　　能抓住八尾，说明佐助的实力很强，为杀死对方，就算同归于尽又何妨？

　　运气好一点，自己活下来，身为杀死佐助的凶手，小樱会恨自己一辈子，说不准会杀了自己，井野可能也一样，这些鸣人都能够承受。

　　佐助是他最好的朋友，跟亲兄弟一样。不，比那个更甚。

　　从小孤独的鸣人，是最明白佐助内心感受的人。

　　一个人吃饭，上厕所，读书，修炼，睡觉，跑步…

　　看到别人有家人陪伴，自己无依无靠。

　　见别人有自己的小圈子，团队，自己孤身一人。

　　偶尔，当鸣人身处热闹的人群中，骨头深处会弥漫出寒气，不断刺痛，提醒着他——无论何时何地，你都是孤独的。

　　孤独感似附骨之疽，怎样都甩不掉，让他绝望。

　　正因为明白这些，鸣人才不能对佐助放任不管。

　　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假设佐助死了，鸣人会带着他那一份，继续活下去。

　　他会为宇智波鼬沉冤昭雪，让宇智波一族的真相浮出水面。这样，历史才能给他们留下客观的评价。

　　他还会帮助云隐村夺回八尾人柱力。如果救不回来，他余生会以覆灭晓组织为己任。

　　他还会对佐助杀过的、那些无辜受害者的家属致歉，并坚持安抚，替佐助赎罪。

　　他要成为火影，不再让宇智波的惨案发生，为忍界和平做出贡献。

　　鸣人是这样想的…

　　通过小樱得知消息的鸣人，思绪不知飘到哪去，连小樱何时离开的也不清楚。

　　他很愧疚，自己最近没怎么照顾小樱的情绪，她才是最应该得到安慰的人。亲眼目睹佐助对村里人下毒手，才是更痛苦的体验。

　　不一会，雏田过来了。

　　这让鸣人感到局促。

　　作为同一届毕业的同班同学，鸣人对这位非常容易害羞的女同学怀有好感。在佩恩面前，她勇敢说出自己的心声，义无反顾地冲向不可能战胜的敌人，鸣人很敬佩这样的同伴。但感情这种事，是很没道理的。

　　感动、敬佩是不能当作爱情的。

　　不管雏田报有怎样的情愫，鸣人对雏田谈不上喜欢。再说，一堆烂摊子摆那，任谁也不能心无杂念谈恋爱，更没时间。

　　憋了好久，雏田才敢小声问一句，“你不要紧吧？”

　　鸣人非常客气地回道，“没问题，不用担心我。”

　　“那就好…”

　　接着，又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

　　两人之前交集不多，难有共同话题。除谈论新闻，大概找不到更好的聊天方向。鸣人不是那种和谁都能聊得来的类型，雏田又自卑、害羞，两人单独在一起时，更多的是尴尬。

　　强行硬拉话题，最后的结局只能是更尴尬。得知鸣人没事后的雏田，不方便晚上在这里过夜，只能悻悻回家。

　　第二天，后悔没关心小樱的鸣人，本有自己的打算，半路被鹿丸拦住，告诉他小樱有井野陪着，不会有事。

　　之后，两人就最近木叶高层可能会对佐助采取的一些行动，作出各种猜想，但因最终无法证实，只能停留在猜想上。

　　再之后，鹿丸想通过一些小手段，弄到上忍级别才能接触到的情报，却被自家老头子一一轻易化解。当爹的还撂下狠话，只要你能从我这偷到情报，我这个木叶军师给你来当。

　　第一个发现小樱失踪的人是井野。

　　不过从时间上来算，鹿丸首先察觉到情况不对。他无意间从丁次口中得知，小樱之前在他那拿过增强查克拉的药丸。

　　秋道家这种独门药丸，一般人很难弄到，更别说轻易送人。但生性善良的丁次，很容易受人欺骗和威胁。小樱打着制作新型兵粮丸的幌子，用户外烧烤的诱惑，以及铁拳的威胁，从丁次手里骗过来两粒秘药。

　　在鹿丸正到处找寻小樱时，井野找过来告知小樱失踪的消息。两方一核对，确定了小樱单独出村的事实。

　　不用想都知道，小樱此举全是因为佐助。

　　井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鹿丸却异常沉着冷静。

　　现如今村子处于特殊时期，已启动一级紧急状态，防御力量提升至极限，哪怕是村里人想进出也很困难。

　　鹿丸很清楚这一点，那小樱是如何突破这层阻碍的？

　　还有，平时都能见到的上忍们，今天全部不见人影，肯定是有什么密谋。

　　不一会，鹿丸的这些疑问，在碰到大和以后全被解开。

　　上次追回佐助的计划失败，以至于队友命悬一线后，鹿丸在碰见类似的任务时，会提前考虑所有可能性，保证任务不会再失败。

　　这次去追小樱，和上次追回佐助的任务大同小异。旋即，他制定出执行任务的人选：鸣人，雏田，他自己，井野，牙。

　　追踪需要侦察型忍者，为以防万一，得加上医疗忍者，战力反倒最次要。

　　其中，雏田和牙属于侦察型忍者，鸣人开启仙人模式后，也可充当侦察型，但时间不长，可当做备份用。

　　井野属于医疗忍者，同时属于出奇制胜型，雏田也会一点医疗忍术。鸣人属于战斗型忍者，战力强大，牙和他自己也可充当战力。当然，他更多的是作为战术头脑来使用。

　　以上人选，除能力上的原因，他更多顾及到了个人情感。

　　小樱出事，井野和鸣人是最担心的，他们一定会去。可强烈的情感有时会降低人的理智。为不让他们干傻事，雏田负责看住鸣人，自己则看住井野。再者，井野和自己是队友，雏田和牙也是队友，互相间有默契，配合不会差。

　　理论上，应该是人越多越好。可现在非常时期，人多了会引起注意，不方便溜出去。这五个人组队，够满足条件。

　　此外，为应付各种可能发生的意外，鹿丸带上不少五行遁术的卷轴，封印术，忍具等等。

　　队伍集合后，就在众人准备偷偷溜出去时，被在暗处监视鸣人的大和拦下。

　　了解原由后，大和表示同意放众人出行，但必须自己一同陪护。上次鸣人爆出八条尾巴，差点没把他吓死，这种情况，大和打死不愿意再发生。

　　大和给鹿丸解释，小樱估计是拿他的腰牌才顺利出村。今天上忍聚集，似乎主要是针对佐助，他自己要负责盯住人柱力，具体情况并不清楚。

　　在众人通过鸣人的影分身甩掉暗中一直监视的根部成员后，一行六人踏上了追寻小樱的路程。

　　牙现在的嗅觉修炼得比狗还灵，擅长远距离追踪，很快他就闻出了小樱的气味，于是众人循着气味，一路追了上去。

　　在路上，鸣人心急如焚，几次想爆发速度先行一步，被鹿丸与大和制止，他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放慢速度以保存体力。

　　“可恶！”鸣人十分悔恨地捏紧拳头，“我早该想到的。”

　　面对佐助的这种两难局面，鸣人能想到自己去杀佐助，这样对其他人才最好，小樱又怎么会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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