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章 透心凉，爽不爽

停顿了一下，费力将急促呼吸调整到可承受范围，鲁老满眼杀气，立刻开始威胁：“如果你不接受老夫这好意，那么，好好再看一眼这个美好世界吧，因为或许不用一秒，仅仅只活了十六年的你就要永远与它道别了。”

        “谢谢，谢谢你给我这么长一段时间喘口气。”扬头，孟小虎黯淡金眸中突兀闪过一丝诡异光芒，古怪一笑，一声虚弱低吼：“不过是不是老糊涂了？恐怕你到现在还没有发现，我与你的距离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这么近了吗？”

        猛然一惊！

        鲁老陡然发现，孟小虎居然就站在他身前半米处，近到呼吸都能互相听到，几乎同一时刻，他看到一抹浓黑，就连外面燃烧的火炮也是黑色的东西，如闪电般刺向他的心脏！

        距离太短，无法躲避。

        出人意料，无法格挡。

        虎啸精准无比，刀尖沿着鲁老胸膛命甲一条深深裂缝，直接悄然没入他的心脏。

        满眼懊悔，眼中凶光一闪，鲁老右手手心，一支碧绿如权杖般的短棍出现，瞬间，短棍前端变得锋利，向前一送，绿色也没入近在咫尺的孟小虎胸膛心脏。

        两败俱伤，鱼死网破的搏杀方式。

        不约而同，大口浓稠鲜血从两人嘴角止不住涌出。

        两人如同石化，保持这种互击的怪异姿势一动不动。

        维持了两秒，鲁老满眼绝望、懊悔与不甘，口齿不清，伴随大量鲜血不断呕出的虚弱低沉问道：“好小子，居然采用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就算你能杀死老夫，可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你还不是一样要死？”

        直到此刻，他才慢慢回忆起来，真心如孟小虎所说一般，整个过程他老糊涂到居然没发现异常。

        战技对击中，每一次孟小虎的位置都在悄然中向他不断靠近，他下意识认为，这只是孟小虎为了躲避藤杀阵而不得不移动的距离，毕竟每一次移动只有四五米，这距离完全对他构不成威胁，当习惯了这种移动后，将全部注意力放在攻击之上的他，甚至连孟小虎已经挪到身前，都潜移默化没认为有什么怪异。

        懊悔，以他如此丰富的经验，居然对人的心理把握，还不如一个十六岁少年。

        绝望，被孟小虎点破，甚至已经被击上致命一刀的他才想起，恐怕最初，这少年就计划好这般最为亡命的以命换命搏杀方式。

        可笑的是他竟然浑然不知。

        “对我的确没多大好处，不过一条好处就已经足够，那就是你会死，再也不可能踩到我身上，这样已经够了，干掉一个王将，多荣耀，至少在我眼里，比拥有所谓的第一大家族来得荣耀得多。”孟小虎一边吐血，一边满脸轻松虚弱戏谑：“老家伙，透心凉，爽不爽？”

        鲁老满脸扭曲，虚弱低沉嘲笑：“何必如此得意，透心凉？这词倒是用得贴切，你还不是一样。”

        微微摇头，几乎耗尽全身力气，孟小虎得意无比的虚弱吐槽：“那可不一样，看看你的短棍子，总算知道为何那么久，你都不愿意拿出天命之兵，原来是短得无法见人，看，我的虎啸长得足以让你透心凉，绝对是对穿，你的棍子短到根本没办法做到这点。”

        鲁老的脸黑了。

        意识已经有些模糊的他，简直跟不上孟小虎思维，却不影响感觉深深受了污辱，是的，他的天命之兵绝对是短板，没想到临到死了，居然让送他上路的敌人又狠狠嘲笑了一把。

        太不甘。

        太受伤。

        孟小虎金眸缓缓闭上，淡漠轻语，如同意识不清般喃喃：“嗯，怎么着也要亲眼看到你这难缠的老家伙比我先走一步才对，好歹，我这年青力壮的身体，可不是你那已经散发着腐朽气息的老骨头可比，嘿嘿，我能让你更爽，哪怕我现在没力气挪动一根小指头，信不信？虎啸，第一形态！”

        老眼猛然睁圆，鲁老不可置信的低头，却看到插在心脏处原本细长的虎啸，瞬间变为又宽又厚的斩马刀。

        一口鲜血喷出。

        保持着满眼不甘、悔恨与自嘲，他的身体向后一倒，砰，如木桩一般硬硬倒地。

        力量如潮水一般从身体内流逝，想抓也抓不住，孟小虎眯成一条缝的金眸，在看到鲁老倒地后，流出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咦，景象怎么在自动转动，这天，真蓝。

        向后栽入一个柔软怀抱里。

        大美女！

        皇甫雅仙，这点他还记得，一幕幕曾经记忆如电影一般在脑海里滑过。

        “不要睡，孟小虎，你给我清醒一点，不许睡！”

        带着哽咽的虚弱尖叫，有三分悲伤七分命令的飘渺传入耳朵。

        真是不讲道理的命令，孟小虎心底突兀闪过评价。

        “好累，别闹，让哥睡会先。”

        模糊中，似乎听到他的嘴不受控制发出这一声艰难回答，令他不满的是，这么几个字似乎他说得结结巴巴，接着所有思维陷入一片黑暗。

        很舒服，虽然不知道在母亲身体内孕育、成长时是怎么种状况，可感觉上，现在的舒服状态就如同在母亲的体内一般，安全，舒适，不想睁开眼睛，只想一直睡下去。

        嗤！

        一阵刺痛传来。

        百分百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发现身前，一只漆黑迷你版小老虎用它的利爪，猛抓他右腿。

        呃？为何明明看上去是猫，他却直接潜意识认定这是一只小老虎？

        茫然而吃力的站起，下意识低头一看双手，嫩而短小的手，怎么看都如同只有十岁左右，抬头向四周一看，黑，无边无际的黑暗，似乎只有他站立的这个地方，是这个世界唯一的一寸光芒。

        为什么会在这里？

        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一想到这里，头痛欲裂，双手捂住脑袋痛苦低嚎：“我是谁？”

        声音传得很远，甚至于似乎不停在这空旷黑暗空间里回荡，这是一个寂静到没有声音的世界。

        呆滞不动，静静站立，什么都想不到，因为没有东西可以给他想。

        一丝不挂的他，似乎一直就是这样。

        静静看着双手，慢慢的嘴角有些抽搐，刚才还如十岁孩子般的手，在不断缩水，越来越小，也越来越白嫩。

        返老还童？

        突兀，空白脑海里跳出这样一个诡异想法。

        不得不说，返老还童也许是大部分人最期待的美梦，可当美梦真正降临时，简直就是一场噩梦，因为天知道，会缩小到什么程度，万一直接缩成被孕育的最初状态，岂不是一场超级悲剧！

        意识渐渐变得模糊，身形一缩再缩，思维如同回复到几岁小孩一般的简单，简单到很难思考问题。

        一丝恐惧浮上。

        不知为何，他感觉这种状况会持续下去，一直到将他在这个黑暗世界中也彻底抹杀，虽然脑子越来越模糊，可有一种感觉在提醒，不能，不能被抹杀，因为他还有放不下的很多东西。

        “你给我清醒一点，不许睡！”

        突然，脑海中传来一个带着三分哽咽，虚弱而坚定的女声。

        “五年！”

        紧接着，另一个清脆却带着九分迷离的不同女声也紧跟而至。

        声音停止，孟小虎眼前却似乎看到一片雨夜中的残垣断壁，以及地面上散落的累累白骨，遥远地方传来模糊而壮烈的厮杀声，以及那一个高崖上，孤伶伶的两个用简易石块搭建，里面只埋藏着一样残损物件的简陋坟墓。

        “猛虎湾！皇甫雅仙，舞蝶衣，爷爷，父母！”

        捂着快要炸开的脑袋，低着头，身体已经化为如三岁孩子一般，从嘴里冒出一连串完全没有联系的词汇。

        猛然抬头，黑眸瞬间变为金色，直视身前唯一作伴并叫醒他的小小黑虎，声音稚嫩的高吼：“他们是谁？我记不起来，但似乎很重要，帮我，我知道你一定可以帮我，让我看到真相，让我找回记忆中的空白！”

        小黑虎满眼威严，如同听懂了一般。

        嗷！

        突兀发出一声虎啸，它的身体开始快速膨胀，由一只如猫的小家伙，几乎快速的长大，长大，再长大，成为一只高约三米的庞大黑虎。

        陡然挺直身体，右手一指心脏，满脸平静与无所谓的轻语：“好大的大家伙，理论上我应该害怕，可是无论如何，总觉得你这头大家伙和我很亲近，想要钻入我的心脏？懒得问为什么，只要你能帮我，好，那就来吧！”

        嗷！第二声虎啸，庞大黑虎的眼睛里浮现上一丝人性化温和笑意，四脚一撑，庞大身躯跃起，真的直冲向体型完全不符合比例的他。

        火星撞地球？

        瞬间，脑海里突兀浮现上这一声诡异念头。快要靠近，瞬间，这黑虎庞大身躯直接化为一点点灿烂红芒，如龙卷风一般的狂暴红芒，直接如钻头一般，疯狂冲向心脏并涌涌不断破体涌入。被红芒包围中的他，身体一顿，接着结束缩小的持续状态，相反，重新开始成长一般，一圈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高、变壮，一丝光芒在金眸中一闪而过，痛得呲牙咧嘴低沉喃喃轻语：“我是孟小虎，搞笑，居然差点失忆，并且消失在这片黑暗世界中，看来，心脏受到的一击，几乎要丢掉小命，不，应该是现在还在捡回小命的路上，危机貌似还未完全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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