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你的事我再也不管了

异常决绝冷漠的态度，像是仇人一样。

        “你……”徐美娟惊愕的愣在原地。难得的高傲的眸光闪烁着点点泪痕。

        “或者，是我出去？”瞿耀阳不加理会，拿出衬衫套在身上，冷言冷语的重复着。

        “好！以后你的事情，我再也不管了！”徐美娟愤恨的摔门离去。

        屋子内恢复了安静。

        瞿耀阳停下了花衣裳的动作，心烦意乱的一圈重重的砸在墙壁之上。

        刺骨的疼传来，他的薄唇抖了抖，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今天是他的生日……

        可是，却没人记得。

        就连他的母亲，都没有一丝察觉，今天是怎么如何特殊的日子。

        多么的好笑，她还在这一天和他大吵一架。

        “咚咚——”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进。”他胡乱的揉弄了一下凌乱的发丝，看着身材娇小的女人缓缓的走进来。

        “喝些醒酒汤吧。”莫可妍将热气腾腾的烫送到了瞿耀阳的面前，脸上因为看见他受伤的拳头，露出不自然的表情。

        是不是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他好像怒气正盛。

        “你喂我喝。”沉默了许久，森森的黑眸游移于精致的小脸上，薄唇吐出的话语，却是那么的让人意外。

        甚至，额，有那么几分幼稚。

        莫可妍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水眸大睁着，“你、你说什么？”

        “就是你听的那样。”他再次给出肯定的说法，跟着凑上去，等待着醒酒汤被送入口中。

        颤颤巍巍的举起手，莫可妍将一勺汤送到了瞿耀阳的嘴边，他真的张开薄唇喝下了一大口。

        今天的他，很反常……

        心中满是疑问的看着他，完全是一副安然自得的样子，一碗汤见底，才算满意的和她拉开距离。

        “船开始返航了吗？”

        “刚才我去夹板上散步的时候，听见几个游客说，因为天气原因，要提前返航了。”莫可妍轻声回答着。

        “嗯，好。我想睡一会儿，你先出去吧！”

        游轮渐渐驶入港湾，缓缓停下。

        经历了一天一夜游玩的宾客们，意犹未尽的走下游轮。

        司徒翼大步的走在前面，一旁站着的顾北辰沉着脸，完全无视未婚妻甄妮的存在。

        莫可妍远远的望着这一幕，无奈的摇了摇头。

        和甄妮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在想什么？再不走当心被海风吹走！”瞿浩轩心情大好的走上前，提着老式牛皮旅行箱的他，看上去还真有那么点像是英国绅士。

        “没什么，只是有点晕船而已。”莫可妍轻描淡写的解释着，眼角的余光看着刚刚走出船舱的瞿耀阳。

        他还是沉着脸，阴郁着像在等一个点彻底引爆他的怒火。

        “这个时候最好别惹他，昨天可是他的生日呢，妈好像忘记了，我知道他讨厌我，所以，也没去给他添堵！这会儿他估计正满怀怨恨的等着谁送上前，好可以劈头盖脸的一通臭骂！”瞿浩轩耸耸肩，走向自家的座驾，扭头看了看站在原地的莫可妍，“一起吗？还是和他……”

        “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们先回去吧！”莫可妍浅笑着拒绝。她有很长时间没去看过外婆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位于郊区的养老院。

        秋意已经很浓了，莫可妍走在林荫路上，地上的落叶厚厚一层，几乎盖住了整个鞋面。

        郊区的空气很凉，比起海风的潮湿，干冷得让她不断的呵气暖着自己的手。

        远处的喷水池前，一名老者围着厚实的羊绒披肩坐在轮椅上。虽然池水已经干涸了，由于天气，喷泉也被关闭了，可是她浑浊的眼还是看得出神。

        一阵风吹来，老人手中的东西随之掉落，在地上翻滚了几下之后停在了莫可妍的脚边。

        那是一张被海水侵泡过的照片。

        场景很老，还泛着灰白。

        照片上的人们其乐融融的围抱在一起，看得出那笑发自心底……

        弯身捡起照片，她的手更加的凉了，全身不住的颤抖。

        爸爸妈妈和姐姐还有外婆，这是这张照片全部的内容……那个时候，母亲的小腹有些微凸，看得出已经怀孕五六个月了，而这也是她唯一一次有机会和她一起出镜。

        心中五味杂陈，她的眼睛酸胀的难受极了，可是哭丧着脸去见外婆又太破坏氛围了，她只好笨笨的仰起头，将眼泪控回去。

        啪嗒的脚步声响起，她朝前走了走，将外婆的围巾又裹紧了一些，“天气冷了，就不要再在外面呆太久了，外婆。”

        老人转身，看着莫可妍，慈祥的笑笑，“外婆知道的，只是偶尔无聊转转而已，没什么的。”说着，她的神情变得紧张起来，开始推着轮椅四处找寻着什么。

        “啊——”突然一个不稳，轮椅的重心偏转，她狼狈的摔在了地上。

        “外婆！”莫可妍快速冲到了老人的面前，将她扶起。“你没事儿吧，外婆？”

        “唉……”戚美珍长长的叹了口气，年迈的她眼睛已经干涩得无法流泪，只有零星的睫毛被打湿，“外婆年岁大了，不中用了！”

        “没有！没有的外婆，您别这么想！”莫可妍晃着头，这一次的泪水没能忍住，“您是在找这个吧？”

        举起照片的时候，她的心像是刀绞一样的疼。

        “嗯嗯，就是这个……”戚美珍好像全然忘记了疼痛一样，嘴角慈爱的上扬，下垂的眼角也勾出一条笑纹，沉浸在了自己给自己编织的回忆中。

        “这个全家福，我一直带着的……那个时候，所有人看见了，都说我这个老太婆好福气，女儿漂亮，女婿能干，孙女也乖巧懂事……呵呵，那时候你才那么一点儿，还在妈妈的肚子里，但我们都觉得你一定比你的姐姐还要可爱……”

        “外婆……”莫可妍哭着将头倚在了戚美珍的肩膀，像个孩子一样的呜咽起来。

        “变了……变了，一切都变了……想不到，打造商业帝国的皇帝莫国凯，你的父亲，居然会被个黄毛小子拆台，还白白的搭上了一条性命，而我可爱的孙女呢？还没穿上嫁衣，就被人用那么残忍的方式带入地狱……好好的一个家……怎么就没了？”

        戚美珍眼含着泪水，表情由悲悸渐渐转变为平静，许久之后，抬起枯槁且满是皱纹的手，在她的头上轻轻的抚摸着，“傻孩子，别哭了，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的眼泪是敌人的战利品！”

        “外婆……我……我做了一件很不好的事情，但是，我不想的……”莫可妍无力的跌跪在地上，双手环抱着戚美珍的肩膀，大声的号哭着。

        她的心好痛，怎么办？

        但那些事情又是那么的见不得阳光……

        “妍妍，外婆老了，除了拖累，给不了你什么，外婆只希望你能够让仇人血债血偿，不要让人再伤害你！懂吗？”戚美珍突然变得强势，语调也冷硬起来。

        “外婆要你杀了瞿耀阳！”

        杀人？！

        “外婆……我现在是在他的身边卧底，我会找机会报仇的，可是杀人……”她没想过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

        她怕那种黏稠的腥臭的东西。

        “你是不是莫家的人？！”戚美珍愤怒的推开莫可妍，由于作用力自己也摔倒在了地上，眼角碰在了尖厉的石子上，霎时血流如注。

        “外婆！外婆，您别这样！”莫可妍起身去扶戚美珍，却被一把推开。“外婆……”

        “别叫我！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有什么好推三阻四的！”戚美珍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情绪失控的大吼，“你不配做莫家人！你不配！我女儿拼了性命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真是枉费心血！”

        “怎么了！这是。”听到了吵闹声音，值班护工和负责医师跑了过来，急忙扶起了戚美珍，“你这是做什么！病人情绪不稳定，你怎么还能刺激她！”

        斥责的声音像是惊雷一样炸响在莫可妍的身边，她呆立在原地，神情痛苦不堪。

        这个结果不是她想看到的，和最后一个亲人反目，任谁都接受不了。

        只是杀人……她的真的做不来。

        “滚！让她滚！她是个白眼狼，忘恩负义！叫她滚！”戚美珍挣扎着怒气冲冲的叫嚣，连身体健壮的护工都快把持不住了，“滚啊！不然我一头碰死在这里！”

        “这位小姐，你还是走吧！病人年事已高，身体条件不允许太大的情绪波动，你再呆下去的话，这个责任，你承担不起的！”年轻的护工冷眼扫了一眼莫可妍。在她们的眼中，她们只知道这位老太是鼎鼎大名的司徒翼命令大家照顾的，如果出了纰漏就得脑袋搬家。

        除去了他以外，别人都可以得罪！

        “我……我走。”莫可妍用力擦拭了下眼角的泪痕，转身的一刻，心上的伤口又加剧了几分。

        外婆痛哭的样子，叫她很难受，再一次的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看来，她已经没有时间再浪费下去了。

        夜晚时分。

        半山别墅的书房内。

        难得的，损友订婚去了，被逼着住回家里。司徒翼乐得惬意的翻看着自己素来喜爱的金融丛书。

        突兀的电话声响起，英挺的眉在看到来电显示之后上挑起，这个号码虽然没有备注，但是看上去并不陌生。

        指尖轻轻滑开锁屏，低沉的嗓音响起，“我是司徒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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