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风暴之顶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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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男一女两个蛮人一同大笑起来。女蛮人身材和于坚差不多高,一声火红色的装扮,耳垂上悬着火红色的发光吊坠,反射着冰雪,显出变幻的色彩,一张脸本来还算清秀,但在荒原上长年累月被北风吹得粗糙的皮肤,令她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凶悍。她的翔龙通用语说得也很不错:“虚弱的南方佬,你卑贱的耳朵没资格听如此高贵的名字。”
黑须的蛮人说:“胆小鬼,你真的那么喜欢躲在石头后面么?你自以为很谨慎,你在山脚下时,就被我们就发现了。你应该庆幸我们无意攻击,否则你早就躺在狼肚子里了。”
于坚从冰石后走出来,凝视着那个血发蛮人,他的眼中只有那一个:“来自冷泉的拳民,于坚。你的名字。”
女蛮人眼睛眯了起来,露出了怀疑的神情。黑须蛮人则扬了扬他的粗黑眉毛,显得有些意外。血发蛮人回应了他:“荒原人阿加沙。”
果然是他。
大荒原的传奇勇士,饮血营领袖,饮者、血发、不朽者、渊界恶魔、苍鹰之子、阿加沙。他有很多称呼。
这个名字过去近百年来令无数拳民闻之色变,酒馆里的吟游诗人传唱着说,阿加沙是来自无边渊界的恶魔,王国的史官们认为他是苍鹰的后裔。关于他的传说各式各样,于坚听说了无数次,但每一个传说都有着一个共同点:阿加沙是不老之躯。眼前这个蛮人看起来不过就四十来岁,他的故事却已流传了至少九十年。
“在风暴之顶与你相遇,这是命运的安排。龙神眷顾!”于坚举起了他的短剑,伸平手臂,先将短剑横置,然后竖立起来。这是拳民中用武器决斗的起手礼,表示对对手的尊重。“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女蛮人冷笑:“你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在我们眼中,你们这些南方佬并没有太大不同,不朽者一定要接受你的挑战?而且还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南方佬都像你这样骄傲么?”
“和你一样骄傲。”于坚冷冷的反击:“我是向饮者阿加沙提问和挑战,而不是向你。”
黑须蛮人说:“南方佬,你需要明白的是,你面对的是饮血营的发言人辛娜。她可以代替不朽者回答问题。”
阿加沙摆了摆手,两人就不再说话。“问吧。”
“你们是怎么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这本就是一次高度保密的行动,知道这件事的人寥寥可数。
血色发辫在风中飞舞,挂着讥笑的唇里吐出来的声音慵懒而又沧桑:“这不是很明显么?你翻遍了山顶。阿奇告诉你了,那样东西你找不到的。从荒原到深泽之地,从巨锤盆地到至高山,瑞风大陆上每个人都知道你们那位龙君有多么虚弱。而你们不知道,拳民是不可能拿到它的。”
“为什么?”
辛娜讥讽地回应:“你刚刚才说,只有一个问题。”
阿奇哈哈大笑。
“仅仅是出于对你这趟旅程的尊重。”阿加沙用拇指和食指捋着下巴上血红的短髭,“冰菇是风暴山的圣物,鹰神的馈赠。它或许能治愈你们的龙君,但不会生长在拳民能踏足的地方。它在那边的山壁之下,从山脚盘旋上来的气流之中。天空之神只会把它赠予给苍鹰之子。”阿加沙指着风暴之顶的北侧,“你走不过去,也爬不上来,除非你能像鹰一样飞翔,但你不能。所以你永远也得不到它。”
“你们能采到?”如果这些话是真的,那么除非有人帮他。
“不会为你而采。”辛娜尖锐地回答。
于坚忽然想起百花省省督袁大为和龙君说的那些话来,“有人采到冰菇并卖给了埃塔人,那么,它是有价格的。”
“不可能有这样的事情。”辛娜断然否认,“我们不会让你们的钱币来玷污冰菇的圣洁。”
这可能只是女蛮人一个自我标榜的说辞。但如果不是的话……那么所谓冰菇治好埃塔人的事情,就只是一个故事。别有用心的故事……但他必须试试。
“如果我能胜过你的弯刀呢?”于坚盯着阿加沙的眼睛。
“你没有资格和不朽者谈条件。他说过了,你永远也得不到。而且你连我的弯刀都战胜不了。”辛娜轻笑。
“击败你没有荣誉可言。”
“哟,看不出你还有种肤浅得可笑的荣誉感。”辛娜握刀在手,红色的斗篷被风吹成了一片云。“你的小命能在我的死亡之舞中终结,才是你一生中最大的荣誉。”
说着她向前跨了一步,双臂交叉在胸前,倒握刀柄,悠闲自得的藐视着她的对手:“我是你通向不朽者的必经之路,满怀喜悦地向你的神感恩吧。”
话音一落,她的人如同秋风中打旋的落叶一样飘起来,旋转得极快,刀刃在她周身舞动,正如风车的风轮。她整个人成了一个火红的陀螺。
于坚像是没有反应过来,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火红的刃舞*近他的那一瞬间,他忽然直直地倒了下去,就像被斧头劈断的干柴一样。然后他开始向后滑行,滑行得比火红的陀螺移动的速度更快,眨眼间两人就拉开了十多尺的距离。
他右手手腕一抖,手掌张开,密集的石丸像雨点一样激射而出。
辛娜发出一声冷笑,石雨撞到刀刃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叮叮”声。一旁的阿奇面带微笑地看着,在他看来辛娜无疑稳*胜券。但在下一个瞬间,他的笑容忽然冻结。
辛娜的旋转之舞停了下来,石雨和刀刃撞击的最后一声异乎寻常的响,那是弯刀坠地,金属落在冰块上发出的声音。阿奇甚至都没有看清楚,这一切是怎样发生的。
落在地上的弯刀边上,还有一把精钢短剑。
辛娜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瞪视着离她两丈开外的那名虚弱的南方佬。
虚弱的南方佬一脸遗憾地摇了摇头,用和她之前同样的语气说:“我说过,击败女人没有荣誉可言。”
阿奇没有看清楚,但辛娜知道刚才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射过去的石雨是用气*纵的,打向指定的位置,她只能舞动刀刃去挡。她当然可以阻止这片石雨,但那也是正是他所希望的。她的手腕因此出现了破绽,随后而来的那柄短剑准确地击中她的手腕。
他击落了她的武器。他知道对于荒原上的勇士而言,武器意味着什么。在决斗中失去武器等于失败。他击中她手腕的是剑柄,而非剑尖。他本可以令她受伤,但他没有,这让她感到加倍的耻辱。
“你丢了武器,输了。”阿加沙仍然叉着手臂,抚摸着下巴。这一切他看在了眼里,却似毫不在乎。
辛娜一脸羞愧。阿加沙的声音不带任何情感:“你面对的是拳民第一武士。骄傲是你最大的弱点。”
“谨遵不朽者教诲。”辛娜垂下了头,捡起地上的弯刀,退到阿加沙的后面。
“我的人知道武器有多么重要,那是身体的一部分。他们纵然失败,也不会丢掉武器。”阿加沙看着地上那把精钢短剑,“而你现在除了扔石子,还有什么?”
“你忘了我是个拳民。”
阿加沙嘲弄的笑意又回到嘴角,“你弱得只剩下了拳头。”
于坚握紧双手,“我本来就只有拳头。”
阿加沙抚摸下巴的手垂了下来,收到另一只手的臂弯里,与此同时,地上那把精钢短剑忽然腾空而起,像是被人托着一样,向于坚射过去。
剑柄在前,剑刃在后。这和于坚扔过来时完全一样。
于坚握住了短剑的剑柄,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这手御气传物的功夫,是高深的拳术,这远在荒原的蛮子,何时学会了龙神的龙拳之术?以他现在的身体状态,根本不可能战胜这样的对手。
“你只要拳头,连你的誓言都不要了。而你还以为这是荣耀。”阿加沙轻笑,“生病的人不止是你们的龙君,还有你们那虚弱的国家。你发过的血誓难道不曾提醒你,你活着是为了什么?”
“真是慈悲。”不朽者能轻而易举地戏弄他,但他必须保持冷静,他历经千辛万苦抵达风暴之顶,并不是来斗气的。“从什么时候起,你开始关心拳民了?吾王和拳民的命运,自然有龙神庇佑。”
“你可以理解成慈悲。”阿加沙抬起头,仰望苍穹,“杀你对我而言,毫无意义。从冰原到骄阳之地,从白银山谷到无暇之海,将有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灵龙保护不了你的王。”
“杀死敌人,不需要有意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为此而活。阿奇,给他。”
说完,阿加沙转身就走,丝毫也不担心来自身后的袭击。他满头的血红发辫在风中飞舞,就像跳跃的火焰。辛娜紧紧跟上他。阿奇从腰畔解下一个牛皮袋子,向于坚扔过去。
于坚接住了袋子。
“南方佬,不朽者不需要你的性命,也不需要你心怀感激,但你应记住他的话。他从未对一个异族人如此耐心,如此宽容。”
于坚呆呆地站在原地,目送三人消失在巨大的冰石群后面。他捏了捏牛皮袋子,表情立刻变了。
牛皮袋子打开来,里面是两瓶绿酸,一个制作得更精巧的指南针。
这是为什么?
他完全不能理解这一切。他二十七年的生命中做过无数梦,所有那些荒唐的、怪诞的、奇异的梦中,没有一个比眼前这一切更加荒唐、更加怪诞、更加奇异。
嗜杀成性的恶魔没有取一个拳民的性命,他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不但如此,居然放敌人回家,还提供了这样的帮助!
这种事有谁信?谁敢信?
从王都出发时开始,他已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心理准备,然而死亡的阴影并没有将他吞噬。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他活着,是为了什么?
他本应该时时刻刻记住他的身份和职责的。
少年时代就寄居在他头脑里的渴望左右了他的意志。他的任务是来寻找冰菇,而不是和蛮人决斗,哪怕那是饮者阿加沙。无论这项任务是否完成,他都必须回到龙君的身边,汇报这趟旅程的结果。他没有资格轻视自己的生命,随意地把它浪费在决斗之中。他是一名龙君护卫,他在龙神和龙君面前下跪,立下了血誓,将以一切来捍卫龙君陛下的安全。
他触摸着左手掌上的疤痕,那是他誓言的印记。龙君护卫荣耀的勋章。他望向南方龙墙的方向,必须尽快回到龙君身边。阿加沙真的有必要对他危言耸听?也许真的有一场风暴,其中夹杂着动听谎言和别有用心的诡计。
现在是他恪守誓言的时候了。他不能成为一名背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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