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044 初遇

娜娜最喜欢做的事是逛超市，一个人。最喜欢的是逛超市还是一个人？她其实是独居动物。

        任征宇最喜欢做的事是跳舞，一群人。任征宇最喜欢的是踢足球还是一群人？他其实是群居动物。

        张泽易把演唱会的票插在娜娜的后脖领里。

        “呀！干什么？！”娜娜的哥斯拉模式瞬发。

        “有好事便宜你，一起去听我偶像的演唱会啊。我可是出卖了自己才换来四张票。”

        “还有谁？”娜娜问。

        “艾伦和征宇。艾伦会开车来接我们，你到时在宿舍等着就行了。”

        “OK！”娜娜捧着演唱会的票，光速调到撒娇模式，“非常非常非常感谢～～”

        “不用客气的嘛，你马上就可以请我吃午饭了。”很欠揍的媚眼。

        “切……炸酱面。”

        任征宇走进公司大楼后巷的餐馆，满满当当的都是人，

        早该知道这个时间段这里简直就是公司食堂，不可能有空位。正准备退出去，有人冲着他招手。

        “哦，泽易哥，娜娜姐姐。”

        “我们吃完了，征宇你来坐这。”

        “哥，演唱会我去不了了。有个初中的死党要去澳洲，必须见一面。票我让给另外一个哥了。”

        “这样啊，知道了。”张泽易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招呼娜娜走人。

        娜娜把手机放进包里，站起来，拉开椅子，椅角磕在任征宇的手上。他吓了一跳，低头看她。

        “对不起啊，征宇。”她摸摸他的头和张泽易一起走出去。

        他拨了拨被她弄乱的头发，坐下来，坐在她刚才的位置上。

        “征宇是不是又长高了？”娜娜问张泽易。

        “不知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她伸手摸他的头好像更吃力了一点。

        走着走着又问：“泽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啊？说一个人被风吹吹就会长大。”

        “然后咧？”

        “然后他就很快老死啦。”

        “所以咧？”

        “所以？……我很担心啊。”

        “啊？？？？”张泽易扶着额头，很没形象地张大嘴，“不用告诉我原因，我想我不知道比较好。你真是个怪人啊怪人！！”

        恩，她很担心。

        任征宇是不是长的太快了一点？

        “你现在对能力是不是太投入了？”经纪人哥哥掰着头指头数完任征宇固定嘉宾、偶尔客串的各项节目，得出这个结论。

        “恩，要在26岁前存够钱。”

        “26岁？为什么？”

        “录制开始了。”任征宇坐回记者招待会的长桌。

        主持人姐姐说和他一起搭档的一个明星小姐长得很像范冰冰，他的眉毛抖了一下，差点笑出声来：又是范冰冰？

        他说秘密恋爱他真的一次都没有过，他没有什么秘密恋爱。他在电台节目里一说有过单恋的经验，电台主持人立刻TX他：娜娜？他就当场被噎住。

        他从不否认，当然也不能承认。

        因为他是那种男孩，那种知道只是喜欢是不行的男孩。

        恋爱是什么东西？他“想要知道。”

        他还在做数字游戏。还有五十三天到他的成年，他二十岁她二十四岁，她三十岁他二十六岁。

        艾伦、娜娜和张泽易三个人算好间隔，保持安全距离，一字阵型排开。

        知道周围会有很多偷拍的FANS，背都挺得很直。周杰伦前辈的歌好像温柔的触手，他唱：

        你的回话凌乱着

        在这个时刻

        我想起喷泉旁的白鸽        甜蜜散落了

        情绪莫名的拉扯

        我还爱你呢

        而你断断续续唱着歌

        假装没事了

        时间过了  走了

        爱情面临选择

        你冷了  倦了  我哭了

        离开时的不快乐

        你用卡片手写着

        有些爱只给到这真的痛了

        怎么了  你累了  说好的  幸福呢

        我懂了  不说了  爱淡了  梦远了

        开心与不开心一一细数着  你再不舍

        那些爱过的感觉都太深刻  我都还记得

        你不等了  说好的  幸福呢

        我错了  泪干了  放手了  后悔了

        只是回忆的音乐盒还旋转着  要怎么停呢

        你的回话凌乱着

        在这个时刻

        我想起喷泉旁的白鸽

        甜蜜散落了

        情绪莫名的拉扯

        我还爱你呢

        而你断断续续唱着歌

        假装没事了

        时间过了  走了

        爱情面临选择

        你冷了  倦了  我哭了

        离开时的不快乐

        你用卡片手写着

        有些爱只给到这真的痛了

        怎么了  你累了  说好的  幸福呢

        我懂了  不说了  爱淡了  梦远了

        开心与不开心一一细数着  你再不舍

        那些爱过的感觉都太深刻  我都还记得

        你不等了  说好的  幸福呢

        我错了  泪干了  放手了  后悔了

        只是回忆的音乐盒还旋转着  要怎么停呢

        怎么了  你累了  说好的  幸福呢

        我懂了  不说了  爱淡了  梦远了我都还记得

        你不等了  说好的  幸福呢

        我错了  泪干了  放手了  后悔了

        只是回忆的音乐盒还旋转着  要怎么停呢

        娜娜就想起很多事，感受到很多感受，舞台的光影和内心的涟漪相互辉映。

        是什么人在相爱的时候不知道是相爱着的？有没有什么人可以一直站在她的身后？

        因为迟到掉了队，独自听完演唱会的张浩明跑到停车场跟他们会合：“征宇那边也结束了，刚好就在附近。”

        艾伦回头对后座的乘客们说：“一起去喝一杯吧？”

        娜娜犹豫了一下，拒绝掉：“我不去了，很多你们的私生饭跟着呢。”

        “那我先放下泽易和浩明，然后送你回去，之后我再自己回来好了。”

        “恩，幸苦你啦。”

        挥手和张泽易、李珍基说再见，看一眼餐馆亮着灯的一格一格的玻璃窗，

        她知道任征宇已经等在里面。

        张泽易瞥了一眼桌上的那瓶上好的红酒，往酒杯里一一倒入红酒：“你今晚的聚会怎么样？”

        “什么？”

        张泽易无奈叹一口气：“征宇你在等谁吗？”

        “没有啊。”

        “那你心不在焉的，还一直看门口。”

        “没有啊。”一边说一边再看一眼门口。

        刚好吴艾伦走进来，一个人。

        他就很夸张的开朗地笑，扑上去拥抱。

        吴艾伦问张泽易：“任征宇哥哥怎么了？”

        张泽易很淡定：“等的人没出现吧。”

        任征宇就惆怅了。

        他想起自己的舞蹈老师再三对自己强调过：“关键是TIMING和场合啊！TIMING和场合！！！知道吗？！”

        他想他修炼得还很不够啊。

        她和他的朋友们一起听演唱会，他和她的朋友们一起聚会喝酒，他们有一群相同的朋友。

        她和朋友们三不五时同出同进，刚好没有任征宇。他和朋友们不定期地固定见面，正巧缺少娜娜。那他们算不算朋友？

        身上留着种田留下的各种酸痛，然后娜娜就梦见自己依偎在前男友的怀里，他温柔地为自己按摩酸痛的手臂。她很放松很安心很平静，她抬头想看清他的长相，太久没有见了，对他的印象已经有点模糊。

        惊醒过来，手肘被汽车座椅的把手压出了一个红印，车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雨。看见的是谁的脸？她已经记不起来了。

        弯着腰站在保姆车门口，雨伞卡住了打不开。

        望见电视台大楼长廊拐角处的自动贩售机，任征宇在买饮料。

        “征宇啊。”经纪人哥哥大声和他打招呼。他恭恭敬敬地点点头，雨伞砰地弹开来，刚好挡住她的视线。

        哐啷一声，饮料从自动贩售机里滚了出来。他捡起来，去帮气急败坏的她把再次卡住的傻呼呼的卡通伞关好。

        提着自己的大黑伞跟在她身边，地上沥沥的是雨伞滴过的痕迹，两行断断续续的水线不时交错。

        走进电梯，经纪人哥哥站在控制按钮边，他和她退到底线，隔着五十厘米。

        涌进来几名工作人员，她把他拉到自己身边，手臂贴在一起，两把伞倚在一起。

        据说四十五厘米以内是一个人的亲密空间。

        是早就有过亲密得多的接触，像情人一样的接触，放在她腰上的他的手，搭在他胸前的她的手，耳鬓厮磨的距离，互相多情地凝望，温柔地微笑。

        但他们都是专业的，所有工作上的接触他认为都应该是不算数的。所以这是不同的，

        在这个TIMING这个场合，她让他进来，进来她的空间，亲密的空间，他想这是不同的。

        “雨天路很滑，娜娜要多加小心，不要摔倒啊。”

        “是很滑。”娜娜靠在电梯的角落里回复着一个好友的短信。

        侧头看电梯的镜子里自己的头发一绺一绺地被雨水打湿粘在一起。就想起来和那个人初遇的情形，那天她也是这样子湿答答的。镜子里身边的那个人低着头垂着眼，侧脸的线条清晰坚毅，用目光去描绘，长长的睫毛，笔直的鼻梁，嘴角勾起的一点点笑意。

        那个人扭头望住镜子里的她的眼睛：“娜娜，我到了，先走了。”那么挺拔的身影，笑起来却还是简单干净的像一个孩子。

        半边身子空出来，有一点寒意。手边只剩下一把伞，是他的大黑伞，木质的手柄握上去还带有一丝丝余温。

        听说八十摄氏度是爱情的最佳温度，它不会伤害你，也足够温暖，它有底线保留，也足够投入，它承认现实未必尽如人意，也相信坚持下去就会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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