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一纸休书

清舞看到楼清涟的变化，当即就想起了，那一夜墨鸢的残暴嗜血。想到此，她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那个时候的墨鸢，是真的很可怕。

        可怕到……她现在都会心有余悸。

        大抵上，如果不是楼清涟的提醒，她真的会忘记那一夜所发生的事情，那么恐怖血腥的夜晚，她真的一刻也不想将它停留于记忆之中。

        “涟儿，我很好，我不会嫁给白玉朔，所以，不要再和太子有所来往。”

        楼清涟似乎没有听到清舞的话，她仿佛陷入了那一夜的血腥之中，浑身止不住的颤动，额间冒出的细汗，愈来愈多，清舞这才意识到楼清涟的不对劲，忙抓住她的肩，摇了摇，“涟儿？涟儿，看看我，我是清舞，你的姐姐。涟儿？”

        “不要……”楼清涟继续呢喃着，神色恐慌。

        “楼清涟！你看着我，看着我！”清舞强硬地扭过楼清涟挣扎的脑袋，“看着我，仔细看着我，不要怕。”她循环倒进地细说着。

        “涟儿，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我是你的姐姐。”

        楼清涟逐渐平复下情绪，她神色微微有些呆滞地看着温柔的清舞，“姐姐……”

        “嗯，我是你的姐姐。”

        “呜哇。”楼清涟扑进清舞的怀中，“姐姐，我好怕。你不要和白玉朔在一起，不要！”

        “涟儿，我不会和他在一起的。”

        闻言，楼清涟轻轻地退离清舞的怀抱，“姐姐，你是说你不会和白玉朔在一起吗？”

        “嗯，不和他在一起了。”

        窗外吹进一丝凉风，让楼清涟额间的细汗变得少了许些。

        “我送你回屋吧。”为了避免楼清涟再一次想起那一夜的事，清舞拉着楼清涟的手就往碧水阁外走去。夜色很浓，阴沉沉的，似乎很快会有一场暴风雨要来了。

        清舞一直呆到楼清涟睡着为止，才独自走回碧水阁。

        看样子，她必须要亲自出马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楼清涟陷入痛苦的边缘之中。白玉宸不适合她，趁现在楼清涟还没有完全深陷进去的时候，也许会是一个极佳的机会。

        双眸微微阖上，眼前再次浮现出白玉宸与宫妃纠缠不清的身形……

        翌日。

        天一大早，清舞早早就起来了，昨夜她睡下的有些晚，突然这么早起来，额间有些疼痛。揉了额间疼痛的位置，清舞收拾好一切便朝楼清涟的寝屋走去。

        叩叩叩——“涟儿。”

        没人应。

        清舞想，也许是因为楼清涟昨夜睡下的晚，赖了床。正想着要不要直接推门进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丫鬟的声音，“大小姐，早。您是来扌戈二小姐的吗？”

        “没什么事，不需要喊醒她。”清舞淡淡开口。

        “呃，大小姐不知道吗？二小姐早早就出门了。”

        丫鬟的一番话，让清舞的脸色瞬间变了变。面纱下，两颊泛红，似隐隐的温怒引起。看样子，楼清涟昨夜并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

        “知道她去哪里了吗？”清舞的声音陡然冷了几分，让丫鬟的心猛地一颤。

        “奴婢不知。”

        “去把二小姐的贴身丫鬟叫来！”面色的寒冷，即便带着面纱也足够让人惧怕三分。

        喧嚣的街道，在拐角一处的酒楼里，却显得安静异常。周遭静谧的氛围，让清舞总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一大早酒楼怎么会开张？在德顺街里头，酒楼大多数是在午时时刻才会开门营业，如今，这家早早开业的酒楼，势必是白玉宸的人吧？

        眸光一冷。清舞加快了脚步，刚走到酒店门口，便被拦了下来。

        “姑娘，还不到开业时辰，午时再过来吧。”一个模样俊俏的少年挡在了清舞的面前。

        清舞冷眼瞥了他一眼，移开了视线，“让开。”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寒意，让人莫名心声惧意。只是眼前俊俏模样的少年，似乎与其他常人不同。他只是脸色微微有些变化，便迅速恢复如常。

        “姑娘，莫要自讨苦头。”少年压着声音威胁道。

        “你是谁？凭什么不允许本姑娘进来喝上一杯？”清舞打量着他的装扮，嘲讽开口。

        俊俏男子的面容沉了沉，“若是姑娘定要讨杯酒喝，在下可以送一壶酒给姑娘。只是，开业时间不会是现在。”

        男子看出清舞非富即贵的身份，一时间没有决定好是否要得罪眼前的清舞。他沉吟，在心中估摸着平衡度。

        许是因为周围都没有人路过，清舞的声音在这一刻很响亮，让茶楼上的楼清涟听到熟悉的声音，猛地起身，没有看到白玉宸阴霾的眸光。

        “姐姐。”她呢喃。

        一定是姐姐！只是……她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

        “清涟？”白玉宸唤她。

        楼清涟似乎没有听见白玉宸的声音，她一心想着姐姐可能有危险，就擅自往下跑去。将白玉宸一人留在二楼。白玉宸捏着酒杯的手紧了几分，面色阴郁无比。

        楼下的动静他早就听到，只是，珀的处事手段似乎不可靠啊……

        眸光里嗜血的因子一闪而逝。白玉宸起身，一身素白的锦衣着身。他走下二楼，便看到清舞正欲将楼清涟带离。

        “好久不见。”白玉宸唇边依旧是温柔的笑，他上前，眸光淡淡地扫向珀，只需一个眼神，俊俏的男子领会到其中的意思，直接退了下去，没有任何言语。

        “清舞，听闻你凭空消失于龙涎宫，没什么事吧？”

        按照以往来说，清舞如果没有撞见白玉宸做不堪之事，她也许会认为这是白玉宸的关心，如今，她不会那么想了。眼前这个看似温柔，实则如豹凶残的男人，很危险！

        “多谢太子关心，清舞没事。”

        楼清涟在一旁听着太子的话，脸色不由白了白，“姐姐，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凭空消失？”潜意识地，楼清涟将罪魁祸首的罪名安在了白玉朔的身上，“姐姐，你不是答应涟儿要……”

        “涟儿，我们先回府，娘亲到处找你。”清舞淡然的打断楼清涟接下来的话。

        她从容淡定地望向白玉宸，“太子，我们姐妹俩就先行一步，不用送了。”

        白玉宸笑笑，眸光温柔如水，“一路小心。”

        清舞没有追究下去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酒楼里相聚，直接装傻而过。她拉着楼清涟一路拐出巷子，才松开她的手，“涟儿，我昨天说的话你都忘记了吗？”

        “姐姐，我……”楼清涟欲言又止。

        她应该要怎么告诉姐姐，她喜欢白玉宸？这并不仅仅只是想当太子妃的原因。是男女之间的情感升华，她喜欢上那个温柔贴心的白玉宸。

        不管她伤心与否，他都会时刻陪伴在她的身边。也许，这是姐姐说过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吧。

        她没有想到，选择权利的她，既然也能够拥有这样的美好未来。即便，这个未来可能很短暂，因为当白玉宸发现了她一开始有目的的接近时，应该会很失望吧？即便他再怎么温柔，也是一个人，会生气，会伤心，会难过……

        “涟儿，你当我是你的姐姐吗？”清舞冷着脸问，她故意忽视掉楼清涟的欲言又止，她很清楚地知道，楼清涟究竟想要和她说什么，又不敢和她说什么……

        她目前所有一切，无非是为了白玉宸。

        那个极其危险的男人，白玉宸。

        “姐姐，涟儿一直拿你当姐姐。”楼清涟的声音有些焦急，她似乎担心清舞误会了什么，继续道：“涟儿想……”

        话还未说完，清舞厉声道：“涟儿，你当我是姐姐，就和白玉宸断绝来往！”

        猛地，楼清涟摇头，凤眸含泪，“姐姐，你怎么可以让涟儿做这样的选择？”

        闻言的清舞，面纱下的容颜沉了沉，这样的选择？这样的选择，在楼清涟面前，已经变得难以择决了吗？她究竟，是在什么时候陷入白玉宸一早就精心编制的的情网之中？

        来往的路人，时不时朝清舞所站的方向望过来，这让清舞二话不说，直接就拉着清舞朝南靖王府的方向走去。街上的人太多，嘴也杂，指不定她和楼清涟刚才的对话已经传到了某人耳里！

        想到这里，清舞懊恼她的冲动。

        好像，自从认识了墨鸢开始，凡是她在意的人，她会变得不顾一切，失了理智……

        这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不顾一切，失了理智。

        两人一路回到南靖王府，楼清涟始终没有说话。她突然的安静，显得诡异。“涟儿？”她喊她。楼清涟听到声音，望了过来，却不再说话。

        她听到了，但是她不想回答。

        “涟儿，他真的不适合你。听姐姐的话，不要和他有来往。”清舞放低了声音，柔和的语调，让楼清涟的眸中蓄满了泪珠。

        良久，当清舞以为楼清涟打算这么不说话下去的时候，她开口了，连带着眼泪一起跌落眼眶，“姐姐，我喜欢他。”

        那是她遇见唯一动心的人，可是，她最爱的姐姐，却没有站在她这一边。

        “为什么姐姐你不同意，就算所有人都反对，起码，起码姐姐你要祝福我啊，他是…涟儿喜欢的人，仅次于姐姐的喜欢。”楼清涟哽咽着声音。

        清舞冷笑，摇了摇头，“涟儿，你对他的喜欢，已经不再仅次于我了。”

        音落，清舞寒着脸离开，不再继续劝慰下去。既然，她怎么说也没有用，那么，就只能让她自己去察觉。如果，清舞贸然告诉楼清涟，所看到之事，那个傻丫头估计会直接去质问的吧？然后在白玉宸的安慰之下，又选择了无条件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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