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飘渺虚无

昏暗的洞穴深处，泛着点点红白光芒萦绕在石床周围，一只小九尾赤狐仿佛无力般倒在石床一侧，那狭长的细眸此时紧闭，陷入了深度昏睡之中。而在石床下方躺着一名面容姣好的女子，眉间轻泛皱褶，一抹苦楚蔓延在唇边。

        “不可以！……阿鸢，她会难过！”

        “不管是卿之汐，还是楼清舞，她们都不愿意见到你杀人。”

        骤然，墨鸢猛地收回攻击，黑夜中他的脸色泛白，“舞儿……我要去找舞儿。”

        石床之下，沈墨汐倏然醒来。她面色呈现虚弱的病态，神情悲切而落寞。她又想起墨鸢要杀白玉宸的时候。

        手如柔荑，撑着石床缓缓站起，曼妙的身姿在微弱的光线下，映在冰冷的地面，只见那曼妙的身姿微微晃动，险些站不稳。

        “阿鸢？你怎么样了？”柔荑般的手伸出，将昏睡的小九尾赤狐抱在怀中，轻声询问。

        倏然，小赤狐微微动了动，狭长的双眸缓缓睁开又阖上。

        沈墨汐轻抚那血色的毛发，如同抚摸着珍宝般开口，“睡吧。睡吧。”顿了顿，她的眼前忽然出现一抹青色背影。

        “阿麟！还有阿麟！”轻抚的手，猛地一顿。

        然，在下一秒，沈墨汐放下墨鸢，闪身消失在洞穴，徒留一道飘渺虚无的白光。

        与此同时，沈墨汐消失的地方，银白的光芒俱现，几名手持长戟的天将脚踏祥云，面容严峻，没有任何表情。

        “将九尾赤狐带回天庭。”空灵温和的声音一落，天将纷纷扬起长戟，对准石床榻上昏睡的小九尾赤狐。

        银白的光芒再次聚集，齐齐击向没有攻击力的小九尾赤狐。

        当凝聚成团的银白，即将裹住石床榻上的小九尾赤狐时，红光猛地乍现，那狭长的细眸睁开，狠厉之色尽显，不消片刻，一抹红衣翩然，银发飘飘的妖孽男子立于冰冷的地面。

        墨鸢面色略显苍白，震慑之气却不减分毫。“找死。”

        音未落，墨鸢红衣飘起，丝丝银发与之纠缠，空气中腾现的气流，急速窜动，墨鸢掌心的红光顿起，手掌翻扬，待天将再次齐扬长戟攻击时，一跃躲避，掌心的红光迅速击出，力道强劲狠辣，使之天将手中的长戟纷纷落地，人也被击出洞穴之外。

        闷哼声不一传来。

        紧接着，洞穴之外，群狐顿现，冲天齐声嗷呼，面露凶色围在洞穴处，阻止天将的进入。墨鸢稳住体内乱窜的气流，闪身在洞穴之外，睥睨着倒在地上的天将。

        “九尾赤狐，别来无恙啊。”空灵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音落之际，一抹银白的身影闪现在墨鸢的跟前。

        闻声，墨鸢周身的寒意骤然下降几分。

        “本尊这次来的目的很简单，带你回去复命，接受应有的天罚。”

        墨鸢冷笑，面色的寒意更甚，“痴心妄想。”

        “是吗？那么给你看个东西。”

        只见，手袖一挥，化作灵镜呈现在墨鸢的眼前。

        灵镜之中的画面渐渐浮现，朔月殿的主屋内，床榻上方是昏睡的清舞，而爬睡在榻的边缘，那节骨分明的手，正紧紧握住那放置被褥外的柔弱素手。

        墨鸢见状，血眸暗沉涌动，身侧的手顿时握紧，发出咯咯的声响，那腾现在掌心的红光也随之消散不见。四周寒气加剧，墨鸢体内的残暴之血也蠢蠢欲动，他冷着脸，看着灵镜中的画面，轻启薄唇，“然后呢。”

        来人柔和一笑，俊美的面容在黑暗中愈发的吸人眼目，他轻挥袖摆，画面散去，“你和她，其中一人接受天罚。”

        “楼清舞，南靖王府嫡长女，现为安朔王妃。她间接唤醒你体内的残暴之血，使得白玉王朝的都城一夜之间生灵涂炭，以及……当日因她而发生的血洗天牢之事也要追究责任。”

        洞穴外的树枝迎风晃动，簌簌作响的枝叶，带着一股幽冷的气息。月光斑驳暗影，丝丝光线散落四周，与墨鸢周身泛起的微弱红光交「缠」。

        他冷笑，绝美般妖孽的容颜却丝毫看不到笑意，“那要看你有没有那个命去追究。”

        音落，墨鸢纵身飞跃半空，红衣翩然飞舞，身后的银发也在冷风的吹刮下，丝丝飞舞在黑夜之中。

        只见墨鸢全身蔓延着愈加强烈的红色光芒，掌心摊开，红光跳跃其上，那暗沉翻涌的血眸，带着嗜血的狠辣绝情。“今日，是你们的死期。”

        话音刚落，墨鸢掌风向下，直接攻向站在天将之前的雷越天尊，红光的力道强劲，招招直击致命处。

        雷越纵身躲跃，身后的天将纷纷扬起长戟挥开攻击。群狐见状，仰天怒吼，朝着天将所在的位置喷出狐火。

        黑夜里，火光照亮天际，墨鸢一身红衣，银发，冷艳炫目。雷越凌空而站，空灵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九尾赤狐，莫要一错再错。这次，即便你真杀得了本尊，那又能改变什么？只能加深楼清舞与你的罪孽。”

        雷越一边说着，一边躲开墨鸢的攻击。

        “既然如此，我便杀尽所有危及舞儿的人。”墨鸢冷然的声音，如同夜间的寒风直窜体内，冷到骨髓。

        红光骤然逼近雷越，速度快得令人躲闪不及，雷越面色微凌，他闪身一偏，甩袖而下挥开了六成的力道。

        嘭——轻微的闷声响彻。雷越踏空，墨鸢狠辣出掌击向他的胸口，准备一招致命。他殷红的血眸残暴杀意尽显，没有任何的情感。

        “阿鸢！”

        远处沈墨汐怀中抱着小青狐，目睹着面前一幕，顿时心惊肉跳！她认出了墨鸢正欲杀死的雷越，是在安阳王朝对他们步步紧逼的雷越天尊。见此，沈墨汐忙放下怀中的小青狐，飞身上前，欲想救下濒临死亡的雷越。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墨鸢犯下滔天大罪！

        白色的光芒顿现，直直击开了无力反弹的雷越天尊。紧接着，嘭的一声巨响，原先雷越天尊所在之地，被击开了一块凹洞。

        凹洞的深度足以看出墨鸢想取命的决心。

        眼见雷越天尊被救，墨鸢血眸中的杀意更甚，他微微偏过头，望向白光攻来的方向。一眼入目的是，一身白色衣裙，面色虚弱的沈墨汐，她单薄的身影立在黑暗中，明净般的双眸染上点点泪雾，精致的五官之下，唇边溢出血渍。

        墨鸢脸色更冷，体内的残暴之血轰然冲出禁锢，他闪身落在沈墨汐的跟前，大掌伸出，迅速掐上那细嫩的颈项，绝美般妖孽的容颜闪过嗜血的杀意。

        “既然主动送死，我便成全于你。”

        手掌的力度逐渐加深，不顾沈墨汐痛苦的神情。

        他的身后，群狐固守，狐火点亮着夜间另一抹光亮。雷越天尊稳住气息的紊乱，从袖中取出雷击锤，对准墨鸢所在的位置，运掌发出攻击。

        银白的雷击随着掌风力度，极速击向墨鸢的右肩。

        凌厉的气流，让墨鸢察觉，却躲闪不及，右肩一麻，疼痛感由骨髓蔓延全身。原先掐着沈墨汐的大掌也骤然松开。

        他闷哼，捂着右肩，纵身跃向上空。

        雷越天尊与墨鸢隔空对立，他美如冠玉，品貌非凡，轻启唇，温和道：“九尾赤狐，你若一意孤行，天帝必会一并缉拿楼清舞。”

        墨鸢冷然一笑，极为讥讽。

        “你们胆敢动她一分，我便血洗天界。”

        雷越天尊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而另一处沈墨汐听着墨鸢的话语，不禁黯然神伤，默默地站在原地，不顾身后需要照料的小青狐。

        “雷越。”琉璃般清透的声音随着淡金色的光芒闪现而响起。

        淡金色的光芒俱现，俊雅貌美的男子脚踏祥云，出现在夜幕之中。雷越闻言，望了过去，表情微微有些诧异，另一边还在打斗的天将们见状，纷纷收回攻击，随着雷越一同踏着祥云来到男子的跟前，“参见琉玹上仙。”

        琉玹上仙含笑颔首，将视线转至墨鸢身上，对着雷越道：“本仙已将此事解决，勿要再作停留。”

        音落，琉玹莫名一笑，不再对视墨鸢冰冷无情的眸子，转身腾云而去。

        凌空而站的墨鸢并没有因为众神的离去而离开。就那么伫立在黑夜中，任由寒风呼啸而过。远远地，突然一抹熟悉的背影闯入他的眼底。“舞儿！”

        “啊——”

        怒吼声泛着不顾一切的悲愤。

        倏然，沈墨汐还未靠近墨鸢，一道强劲的红光由墨鸢体内爆破而出，将身后的群狐以及沈墨汐一一击开。

        红影掠过，银发划过天际，留下点点幽寒。

        “留下她！否则，今日你们一个也活不了。”阴寒透骨的语调没有任何感情。墨鸢挡住琉玹上仙的路，银发乱舞，红衣翩然。他冰冷的视线直直盯着琉玹上仙的身后。

        欲想开口的琉玹上仙，还未说话，一只柔软的素手伸出，拉住了他的袖口。琉玹上仙见状，轻抿唇，了然侧身，让开了一条道。

        只见，清舞缓缓走出，依旧白纱遮容，神情淡然。她望着目光冰冷的墨鸢，红唇轻启，“你回去吧，我愿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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