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无尽虚空

被动永远不是凌陌喜欢的选择，他更愿意把命运牢牢地抓在自己的手里，就像是现在。

        没有飞行的能力本是凌陌至少眼前最大的短板，很快就不是了，因为凌陌马上就想到了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案，就是有些奢侈了点。

        将灵力聚集压缩在经脉中，当凌陌默数结束的时候已经压缩到一个惊人的程度，灵力轰然从凌陌的背后释放，与此同时产生的一股反弹的力量推动着凌陌向前猛地一跃。

        效果其实并不好，事实上凌陌都不知道这瞬间就耗费了他一成灵力的冲击到底有没有效果，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感觉到自己在移动，连轻微的风吹过脸颊的感觉都没有。

        要知道移动与否是需要一个对比的对象的，现如今凌陌别说是对比对象了，他在这片空间里连自己都看不见，神念拓展到极致也感受不到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东西，到底动没动他哪知道啊！

        并没有就此放弃，凌陌再次凝聚灵力，又是一次完美的灵力爆破，却依然没有什么效果，凌陌没有任何感觉。

        接下来不长的时间里凌陌有接连试验了三次，依旧失败，凌陌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变化，还是完全的死寂与虚空。

        凌陌的实验在这个时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随着那幻境的消失这片空间的灵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凌陌体内的灵气更是变成了无根池水，用一点少一点，现如今体内近五成的灵力已经被挥霍了，这对凌陌应对这个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陌生空间很不妙。

        时间如沙漏中轻柔的细沙，无声无息地流逝。凌陌感觉不到时间的变化，对于除了黑暗就是虚空的世界他没办法判断自己被困了多久，他只知道现在他很饿。

        通玄境修士依旧是摆脱不了食物的依赖的，灵力虽然已经开始直接对他们的身体起到作用，可那毕竟只是辅助。长时间水米未进凌陌早已饥肠辘辘，身体更是不可避免地产生了疲惫感，他知道，这都是危险的。

        再过一段时候凌陌已经感觉不到饥饿感了，除了疲惫的身体还在对他做出警告。

        凌陌沉思着，这片空间的存在一定是有意义的，而从那道人口中得知这对于外来者既是惩罚也是一场考验，区别只在于能不能度过了。也就是说这不会是必死的境地，只是其中的考验自己还没有想明白而已！

        放出神念，凌陌努力让神念与这处空间接触，并试图使两者产生共鸣。良久后凌陌失望的发现，这片空间似乎都是死的，且不说共鸣，他连这空间任何的波动都没有感受到，死寂到让人几近绝望。

        “破！”

        竭尽所能，凌陌轰击虚空，想要强行开拓出一条道路，可是这个地方难以撼动，没有任何波动产生。

        这个地方未知而又神秘，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虚无。

        凌陌并没有停止，结起法印，一次次轰击周遭的空间，希冀改变这一切，可是都失败了。

        “怎么会这样？”他发现，四下里除了黑暗依旧空无一物。

        而且，凌陌的灵力被飞速地消耗，更得不到补充，照这个样子下去他体内储存的灵气很快就会完全消失。

        在这期间凌陌的元神并没有闲着，在攻击虚空的时候元神也在配合着攻击，同时也在密切地感受着虚空中的波动，同样失败了。

        凌陌的元神之力和体内的灵气面临相似的命运，不断地被消耗，更找不到补充的方法，只是消耗的速度较之灵气稍稍慢了一些罢了。

        凌陌陷入寂静，他不再动了，也不再试探，他在思索，保留力量。

        冰冷中，寂静无声，死寂是永恒的主题。时间的流逝无声无息，却在切切实实的带走凌陌的力量和生命，这是一种诡异的感觉。

        凌陌盘坐在虚空中，这一刻他忽然感到了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孤独。他不知道自己困在这里多长时间，只感觉已经在这里度过了几百年，这种感觉竟让他的脊背生出了凉意。

        “那些来到过神殿的人都经历过这样的情景吗，被困在冰冷黑暗之中，不能脱困，一点点地感受着死亡。”凌陌自语。

        再想起在神殿中见到的场景，两个人形同傀儡在虔诚的跪拜，卞泠兮和古暮重如同被时间定格，他们都已经陷入了“考验”中吗？

        凌陌曾听古暮重说过，历年来进入这片古地的人并不在少数，能脱困的只有寥寥数人，却都是代表着一族最强天赋的人杰，这些人脱困后莫不是取得了许多让人惊叹的成就。既然曾经有人能脱困，自己也一定能做到！

        一瞬间凌陌想到了很多，星空中的仙岛，总是坑自己的老爹，几个“可爱”的叔叔，还有仙界那个总是想尽办法“调戏”自己的苏雨烟。

        “我还没有娶苏雨烟，还有一个大大的后宫没有建，还有大把的敌人没有踩，怎么能死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呢！”

        凌陌大吼一声，举起全身起立轰向前方，结果，还是那鸟样。

        没有什么改变，冰冷黑暗继续朝自己涌来，试图将他淹没在绝望之中。他感觉不到什么更触摸不到什么，虚无黑暗永远是这里的主旋律，仿佛亘古不变。

        现在他明显的感觉到灵魂还有肉体的虚弱，疲惫感如浪潮一次次地袭向自己，好像一不小心就会被吞噬。

        凌陌通体冰冷，这样的局该怎样解，别说是逃出去了，在这里连生命都保证不了！

        凌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个时候决不能冲动，他要活下去，更要突破此地，绝不能就此陨落。

        显示依旧是残酷的，凌陌的力量飞快的消散，到了后来他甚至连抬起手指的力量都没有了，体内的灵气早已耗尽，元神之力更是干涸了，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不知过了多久凌陌的脑海中不禁冒出了一句话，“这就是死亡吗，亲眼看着自己的生机一点点断绝，曾经美好的残酷的都离自己而去，这个地方也真是够残酷了！”

        在无奈中凌陌见证了自己的死亡，在强撑着耗尽最后一点生机后，凌陌终于闭上了眼，脸上是不加掩饰的不甘。

        黑暗中凌陌猛然睁开双眼，我没死！？

        凌陌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状态，体内是澎湃的气机涌动，丝毫不像是油尽灯枯的样子，可是，之前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只是幻觉？这个念头立刻就被凌陌放弃了，不可能是幻觉，之前逐渐走向死亡的感觉太真实了！

        可是眼前又该怎么解释呢，本该死去的自己依旧好好地活着。

        凌陌终是没有得到合理的解释，只是一个重要的问题依然摆在眼前亟待解决，怎么出去。

        只一次凌陌没有急着消耗力气，而是冷静下来思考出路，只是，没有任何收获。

        就算是斤斤计较着灵气的消耗，体内的气机依然在不可逆转的消逝着，死亡再次袭来，凌陌却没有办法阻止，只能眼看着自己走向死亡。

        不知过了多久凌陌的生机再次断绝，死亡仿若连绵的浪潮将凌陌淹没。

        冰冷黑暗中凌陌再次睁开双眼，毫无意外的凌陌再次回归刚刚落入黑暗中的状态。

        事实上对于再次“复活”对凌陌并不是什么好事，至少对他来说是这样的，因为他再一次见证了自己的死亡。

        明明可以感受到死亡的临近却不可抗拒不可逆转，这是最让人绝望的，更何况这种感觉还是在不停的循环往复，凌陌觉得再这样下去他会被逼疯的！

        虚空与黑暗中凌陌一次次的死亡有一次次的苏醒，仿佛陷入了一个没有尽头的循环中，没有尽头没有止境！

        凌陌再一次复活，他已经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长时间了，更不知道死亡了多少次。依然没有找到出去的办法，唯一的好消息是，凌陌还没有崩溃。

        这段时间里凌陌曾经疯狂的攻击虚空，直至耗尽所有的力气，也曾经一动不动静待着死亡的临近，可是依旧没有任何改变。虚空还是这虚空，没有因为凌陌的动作有任何改变。

        不知多少次的死亡后，凌陌反而冷静了下来，只是这冷静来的让人恐惧！

        凌陌舒展开身子，不再抗拒，也不再恐惧。心神完全放开，不再想如何出去，心中空无一物。

        “或许这才是这片虚空存在的意义，一次次见证死亡，感悟它更是要接受它”凌陌喃喃自语，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并无其他动作，也不见气机流动，凌陌只是简单地会动一下手掌却却在虚空中带动一阵微小的涟漪。

        “最终看到这超脱于死亡之上的力量”

        一直以虚无死寂示人的虚空蓦然剧烈地开始波动，就像是一颗石子被投入了死寂的湖面，而凌陌就是那颗石子！

        凝聚起点点灵气凌陌悍然送出一拳，目标便是这空无一物的虚空。在这明明并没有什么灵力的一拳之下，空间像是镜子一般支离玻碎，露出真实的世界！

        虚空破碎后凌陌才发现原来一直都没动多，也就是说他一直都在刚来到中心神殿的地方，眼前是祭坛的背面，只是凌陌还保持着出拳的姿态。

        “原来这一切从我刚出现在这儿就开始了，真是防不胜防啊！”凌陌淡淡的说道。

        转到祭坛正面，两个倒霉的家伙在祭坛前跪拜，卞泠兮和古暮重定定的站在神殿入口处。凌陌皱了皱眉却没有动他们，转身登上祭坛。

        与“幻觉”中不同，这次凌陌登上祭坛的过程中并没有收到任何阻碍，顺利登顶。

        一道光门出现在凌陌面前，凌陌看了一眼祭坛上静静地躺着的断剑，叹了口气迈入光门，终于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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