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电话2

“你给魔宴制造了很多事……”

        扎克是非常乐于听到这样的话题承接的。现在知道了魔宴最初对詹姆士的打算，扎克很好奇，在魔宴发现詹姆士并没有按照计划死掉后，是怎么警惕的一点点发现巴顿的秘密——扎克本人存在的事实的。

        要知道一旦话题来到这里，扎克就可以秀鲁特一脸，因为我们知道，扎克存在于巴顿的消息，几乎就是扎克自己放出去的，魔宴啥都没干。

        “但，我已经在这个电话上浪费太多时间了，不像你，只是个殡葬之家的主人，我？哼，我是我。”

        扎克的期待没被满足。也无所谓啦，“诚实的对话结束了？我们应该今后多约几次这种活动~”扎克为未来铺好了路。

        “哼。你喜欢这种对么。”听筒那边的鲁特似乎在嘲讽，“但除了满足你自己虚荣心外，我相信巴顿中有你更应该在意的事情。”

        “哪一个~”扎克挑着眉，“帕帕午夜的造物（翠沙）、‘小白’、被纽顿黑女巫拦在纽顿的恶魔、堕天使的营救、在巴顿流通新异族武器的巫师家族……”有察觉到么，扎克说的这些事，没一件是他有积极参与的。全是信息到扎克这里，经过了一下他个人的润色，再把信息发放出去。这就是扎克这段时间的生活总结，所有事情来到他这里，他再把所有事情推走。

        “呵。”被鲁特察觉到了，“我应该最清楚的，这就是你的风格，一旦不在诚实相对，你就是开始绕圈儿，模糊焦点。尽管以上所有你说出的事件我都非常在意，每一件，都会在魔宴会议上占据大量的时间讨论，但不，那些事情都不是我的现在需要关心的。托瑞多，这次，我不会被你‘带走’。”

        “哦~你很清楚我的风格么？”扎克笑着问。

        “我制造了扎格尔，你说呢。”这就是回答了。

        “好吧。”这一轮，扎克认输，“那，我们进入正题吧。”扎克心中是对鲁特真正要说的事件有判断的——墨菲·阿萨迈特。继上次哈密顿特意跑来格兰德提醒扎克小心魔宴拿托瑞多和阿萨迈特的婚姻做文章后，理论上，扎克还在等魔宴对阿萨迈特氏族的决策，不是么。

        扎克啊，又错了。

        “你朋友，安东尼的秘书失踪，对市长的位置有影响么。”

        扎克皱了眉，没说话。扎克在思考。

        “我不喜欢在电话中被人沉默对待。”鲁特等了一会儿没听到扎克的回答，“人类的科技已经剥夺了异族的太多优势。”这只是个与现在对话无关的感叹——我们很早就意识到吸血鬼并不喜欢这种长距离的交流方式，这只是告诉我们鲁特也一样。本就不是面对面的交流，失去声音，他将彻底失去对话中的主动权。

        “抱歉。”扎克先为自己的沉默做了道歉，扎克就是这么有教养，“回答你的问题，没有影响。安东尼秘书的失踪，是控制中的事件。”

        轮到鲁特安静了。

        扎克没发表任何无关的感叹，瞪着鲁特再发声。来了。

        “我现在真的没有时间和你在这里相互试探，你到底要不要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是不耐烦。

        “你这样的说的话，我倒是有点好奇，如果我不告诉你的话，你有什么途径获得这件事的信息吗？”

        别困惑于这对话基调的迅速转变——

        我们知道如果不是扎克去了那个不完整的世界找墨菲，扎克都不会知道吉娜在投票第一天结束后做了什么。更不会在回来后给安东尼送去这份信息。也就不会有后来吉娜的‘失踪’。

        那我们想一下在真实世界中，旁观者的视角中，发生了什么。简单，投票第一天结束后，市长的秘书就失踪了。没头没尾的就如此发生了。

        扎克在刚才沉默中思考的东西，就是这个。扎克非常清楚，魔宴在关注这几天的巴顿投票，刚才的诚实对话中说了那么多为什么会选詹姆士的原因，在现在这个时刻，重要的是保住詹姆士的模板，市长安东尼能够连任。

        于是在扎克想明白在那个不完整的世界中发生的事情，只存在于在那个不完整世界中的三个人的视角中——扎克自己，露易丝、墨菲。不能算上沃尔特，他会屏蔽其它世界的记忆。于是我们也可以划掉墨菲，因为墨菲还留在那个世界。是这个道理吧。

        然后在这个真实世界中，我们知道扎克把这信息告诉过谁。只有两个人，詹姆士和安东尼本人。

        把这些知道真正发生了什么的人列出来，我们就得到了一个结论。除非以上这些知情者脑子被永远的夹在门上，否则，不可能有任何一个人会泄漏这份信息，呵，给魔宴。

        所以，在扎克说出吉娜的失踪，是被控制中时。鲁特会瞬间发现这件事有他不知道的信息。没人会对一件没头没尾莫名发生的情况给出在控制中的评断。

        接着，就是上面的用自己没有时间在这里和扎克相互试探而要求直接告知了。

        而我们懂扎克的，这么好的机会，彻底控制对话的主导，扎克怎么可能会错过。

        听筒那边发出了明确的、不耐烦的啧，“我说了我没有时间。”

        “我们（吸血鬼）唯一有的东西，就是时间。”扎克嘴角弯着。

        一声不得不拟人的叹息。听筒那边的魔宴‘第一人’放弃了，这个引号嘛——“我在唤醒了我父亲，托瑞多，我对圣主发誓，如果我父亲睁开眼，看到不是我，这后果，由你承担。”

        扎克，瞬间还回了对话的主导权，“吉娜在破坏第一天的投票结果，被我发现了。她不是失踪，是被‘失踪’。”

        鲁特好像没有反应过来扎克突然转性的配合，随即，是不爽，“而你刚告诉，这不会对安东尼的市长连任造成影响。”

        “第一天而已。”扎克回的干脆，以及，“为什么你要唤醒你父亲。”

        “结束茨密希氏族的政变。”鲁特也回的干脆。

        扎克的脸色，在瞬间变的很糟糕，“请，不要把你父亲送来巴顿。”

        不知道扎克在说什么么。不急。

        “你是真的聪明，你知道么，托瑞多。”

        “请。”扎克重复了这个词，用了最能体现自己的卑微的语气。

        “不，决定已经做了。茨密希的命运，现在已经脱离所有二代吸血鬼的控制，我不能，挑起这些事的你也不行。现在只有我们的父亲可以停止这场除了相互残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的内战。”

        扎克没有放弃，“能停止茨密希相互残杀的‘父亲’，在这里，在巴顿。”扎克说的是克雷格。克雷格是茨密希的信使，知道所有茨密希的父亲沉睡的地方的唯一者，不要忘了这个，“你一句话，我马上去找克雷格，为茨密希之间的战斗画上句号。”

        “这就是问题了不是么，茨密希的父亲是一定会被唤醒的。可是茨密希是在勒森布拉，我的监管下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当茨密希的父亲问是谁该为他的子孙们无故流血死亡负责的时候，谁要站在他面前承受他的提问？呵，我现在就告诉你，不会是我。所以托瑞多，不要说了，我父亲，已经在路上了。你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你会后悔的，巴顿还有一位‘父亲’。”呃，母亲，莫卡维，“当三个父亲在巴顿出现的时候，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你准备好承担这个了？”

        “幸运的是，在巴顿的，不是我，是你。”

        言语，是刀。插的扎克一张脸没一块儿平整地。

        扎克再次开口了，“我懂了，虽然我不在维嘉，但我也没从新闻上看到西部发生了什么屠杀事件，所以，不管茨密希中发生了什么，远还不到需要唤醒一个氏祖的地步。你这样做，只是你想欺负我，欺负托瑞多的氏祖，是我。你在用这个无法绕过，无法辩驳，无法改变，的事实，强行降格托瑞多在魔宴现在、未来，可以达到和获得的一切。”没语气。

        能明白扎克的话吧。不解释，感受就好。

        “欺负你怎么样了，你活该。”

        扎克不说话了。

        听筒那边也不说话了。

        记得鲁特刚说他没有时间么。哼，现在他好像有时间了。有时间享受这样的安静。

        办公室敞开的门旁，露易丝靠着了，看着扎克，抿着嘴是一副担心的样子。

        扎克对着露易丝摇了摇头，拟人的深呼吸，刻意的呼给听筒中的鲁特听，“那我就不继续耽误你见你父亲了，四个世纪的世界，你们一定有很多事要说。”

        “哼。”笑意的哼，“我亲爱的托瑞多兄弟，我们勒森布拉不说话，我们交换血液。”

        扎克闭了下眼，算了。这是鲁特享受胜利的时光，由他享受吧。扎克说了，“再见。”

        “先不要挂。”

        过了啊！蓄意的显摆就不好了啊！

        “你还有事么。”扎克用了最平静的语气。

        “我们的对话还没说完，这个，你现在感到的失败感，只是我分享了一下我不需要和你再绕圈，呵呵——我不需要在被你的‘托瑞多的方式’操纵的原因~”这就是显摆，“我们在聊的安东尼话题，还没有结束。”

        所以，之前所有的‘是’，‘你是对的’，‘居然是你理解了我的计划’……所有这些将扎克往上捧的话，都是此时此刻，为了让扎克明白现在的扎克自己，多么多么，可怜——

        人家，有爸爸。你，没有。

        呵呵呵，现在想想鲁特分享这信息的方式，妙啊。‘我没有时间。’‘我真心没有时间。’‘我没……哦，这是我没有时间的原因~’

        扎克起立了。这动作挺突然的，露易丝吓了一跳，随即发现扎克只是在办公桌旁绕圈才放下心。

        扎克也有开口，恢复了正常说话的语气，那种带着绅士才有的自然笑意的说话方式，“对了，我们在聊安东尼的话题。你可以放心，安东尼的连任不会被这种小事影响。秘书而已，对么，维嘉市长。”

        听筒那边的鲁特，只当扎克是在装镇定了，配合了扎克语气中的笑意，“你说的对，秘书而已。那我相信这件事你们巴顿中的人会继续保持控制吧。”

        “会~”扎克很是轻快，靠着办公桌，随意的晃着身体，“还有什么事需要交代吗？”

        “暂时没有了。”鲁特也配合了扎克的轻快语调，“不过哈密顿寄过来的，关于你和你妻子，墨菲·阿萨迈特见面情形的血液到了。我还没有‘看’，你可以准备着了，接到魔宴对阿萨迈特氏族的决定。”

        “那我会好好等着~还有什么吗~”扎克的轻快变成了……温柔。呃，让露易丝不由的皱起眉的温柔。大家应该懂这是什么类型的温柔了吧。

        听筒那边……可以感觉短暂的切换，然后，配合了温柔，柔软轻柔的，“没了。如果还有我会先让哈密顿通知你~”这是什么游戏么？管他的，反正鲁特配合了，“你应该理解我接下来的几天，会有些忙~”软绵的让人醉~

        又变了，扎克提高的音量，几乎是喊的，“好！我喜欢哈密顿！”是兴奋！仿佛刚看了一场激动人心的演唱会，“但你也应该偶尔让奈纳德来传个话！你不想让他们谁感觉被冷落了！”

        听筒那边……切换的时间变长了一点。但依然匹配了扎克的语气，“好建议！！正好现在是时候让卡帕多西亚感觉一下地位提升的甜头！！”是看了场比扎克看的更！激动人心的演唱会！“我会多和卡帕多西亚聊聊！！”

        变。

        愤怒。“你非要我提醒你你才会做吗？！”扎克拿着听筒正对这自己的脸，嘴巴对准了话筒上孔，如此怒吼，“这就是领导魔宴的方式吗？！茨密希发生的事情就没有给你一点教训吗？！‘亲爱的异姓兄弟’在你嘴里就只是说说的称呼吗？！”

        听筒那边……在至少五秒的切换后终于跟上扎克了，“托瑞多，你最好……”

        这差点难-产-的切换还被卡断了。扎克直接挂了电话。

        露易丝看着扎克整理着自己的衣着，试探性的，“你……还好吗？”

        “好啊~”扎克对露易丝一笑，“我们也该出门了，投票，昨天告诉你了，安东尼给我们弄到了第二次投票的机会~”

        “恩。”露易丝点了点头，还在观察扎克，“刚才？”露易丝想知道扎克在干什么。

        挺好了，替我们问了。

        扎克的回答——

        “哈！你没有听到他模仿我语气的过程吗？呵呵，那个蠢货刚说不会被‘托瑞多的方式’牵着走了，我就往他脸上扇了几巴掌，他还毫无自觉~”注意，扎克第一次形容某人是蠢货。

        露易丝的脸变成无语了，“你有时候还真是幼稚。”不过露易丝的真心——如果这就是扎克处理托瑞多没有父亲的事实的方式的话，那就这样吧。

        扎克出了办公室，一边下楼一边笑着摆手，“呵呵，这不是幼稚。这是告诉鲁特，我无法对他的‘爸比’做什么~”扎克抬了手指，在空气中晃着圈儿，“但他？呵呵呵。”

        露易丝给了个总结，非常好总结——“所以，这是私人恩怨了。”

        “是的！这是私人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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