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天使，堕天使，天使

　　扎克的路线是哈瑞森的家，嘉年华，收容所，最后，福特殡葬。

　　解释一下，哈瑞森和艾米莉亚都不在家。扎克猜测是这两个人去嘉年华玩儿了。去了嘉年华后，倒是找到了艾米莉亚，问艾米莉亚哈瑞森在哪里，艾米莉亚却延续在格兰德时的不高兴态度，“不知道。”

　　扎克只能猜测哈瑞森在工作，所以去了收容所。史密斯的工作人员扎克错过了，哈瑞森下班回家了。比较了一下时间扎克知道哈瑞森根本没回家。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哈瑞森去采购食材了。

　　福特殡葬之家。

　　扎克知道自己在这里不是受欢迎的人，但还是直直走向了在这早结束了营业时间，依然亮着灯的福特办公室。

　　哈瑞森果然在这里，他正在和福特……吵架。

　　其实只是哈瑞森单方面的怒吼而已，“我一直用这个价格买的尸体！你不能说涨就涨！”

　　福特先生一脸悠然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撇了一眼进来的扎克，“我为什么不能，嫌贵了你去找别人买啊，喏~来了一个。”

　　“扎克！”哈瑞森估计是真生气了，居然比福特这个人类晚注意到扎克的出现，“这个神经病把尸体的价格提高了三倍！简直不可理喻！”

　　扎克不准备卷入这样的纠纷中，拉住哈瑞森就往外走，“跟我去格兰德。”

　　福特在后面哼了一声，扎克没任何理睬的意思，出了办公室，就扛起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哈瑞森开始奔跑。

　　跑出了北区、进入南区，肩上的哈瑞森才反应过来，“哎！哎！你干嘛！我需要人类尸体！我需要食物！格兰德里没有食物！”

　　这里哈瑞森需求的食物，特指人类的尸体。大家懂的，日常的食物无所谓，只要是死的就行，但食尸鬼哈瑞森不时的需要特殊的营养补充——维持人类形态的食物。只有人类的尸体才能满足这一需求。

　　扎克不想解释，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说自己无聊数星星的时候把一颗星数掉下来了？然后这颗星星说哈瑞森是他的身体，现在没有哈瑞森他就要在格兰德后院烧死？？

　　这种事情让哈瑞森自己和后院的那个天使说去！扎克不想卡在中间！扎克继续奔跑。

　　得不到解释的哈瑞森似乎误会了什么，“你是要带我去磨坊吗？去磨坊没用啊！你不知道艾伦殡葬接管磨坊后魔宴的那几个吸血鬼结束了和我的交易协议吗！他们不给我尸体了！”

　　扎克依然在奔跑，但张嘴飘了句，“为什么？”

　　“麦迪森没和你说吗？”哈瑞森自己解答了这个疑问，“哦，麦迪森已经不为你工作了。呃，麦迪森说艾伦殡葬想巴结南区警局，在警局调尸体的时候随时能提供警局磨坊有的资源，所以磨坊不再给我提供尸体了，免得需要的时候拿不出来！”

　　“荒谬。”扎克给了个评价，“除了无人认领的尸体，磨坊的尸体都是短期会火化的，切一点卖给你能造成什么影响。”

　　“我也是这么说的！”哈瑞森似乎又来气了，“但麦迪森也没有办法啊，艾伦就这么给他的命令！”哈瑞森顿了一下，气愤已经消失，“麦迪森也挺难的，我不想为难他……”

　　这显然是在吐槽扎克以前就对麦迪森不好。扎克不想理了，加速。

　　在哈瑞森刚无奈的说出，“你要我去挖你这里的墓么……”时，扎克把哈瑞森丢到了后院，自己回了卧室换已经破烂的衣服。

　　没一会儿，后院就传出了哈瑞森的尖叫：“啊——”

　　扎克穿过娱乐室，在二楼的窗口往外瞄了一眼。没有任何糟糕的事情发生，趴着的天使还是趴着的，只是歪了头，把脸对着了站在前面的哈瑞森。而哈瑞森，在盯着这张脸尖叫。

　　扎克没管了。

　　换好了衣服，大声说了一句，“别叫了！差不多就行了！”然后开了电视，在娱乐室里静观其变。

　　后院里的哈瑞森是没叫了，但也什么都没做，盯着地上的天使发怔。

　　这情况持续了一会儿，扎克听到了声音。

　　天使：“我可以感觉到你有多不想看到我，但我要死了，你愿意救一个将死的天使吗，哈瑞森？”

　　“不！”非常干脆的拒绝。

　　“好吧。”天使，“就让我在这里终结自己的生命吧。”

　　扎克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里的肥皂剧，“你不能一直趴在我家后院！”

　　“好吧。”天使，“哈瑞森，你真的不愿意救你曾经的灵魂吗？”

　　“不！”

　　“好吧。”天使，“我还是在这里等待死亡奖励吧。”

　　扎克，“你不能一直趴在……”

　　“好吧。哈瑞森，你……”

　　“不！”

　　“好吧，我……”

　　“你不能一直趴在……”

　　“好吧，哈瑞森……”

　　“不！”

　　“好吧，我……”

　　“你不能……”

　　……

　　世界在格兰德这个地方，这个时间，坏掉了。不断的重复着没有出路的循环。

　　打破这个循环的，一个电话，艾米莉亚的电话，背景音是嘉年华的嘈杂：“你找到哈瑞森了么。”这个女人单纯的关心自己的男朋友而已。

　　“找到了。”

　　“哦。”就挂了。

　　扎克没有再回娱乐室看电视，下了楼，站在后廊上看着哈瑞森和天使，话，是对哈瑞森说的，“艾米莉亚在担心你，问我找到你没有。”

　　哈瑞森没有说话。

　　天使：“对不起。”和哈瑞森对视的脸歪回地面，一副自闭等死的样子，“我知道是我打扰了你的生活，哈瑞森，这个对不起是给你的。”然后，“对不起，这个给格兰德的主人，扎克瑞·托瑞多。我给你制造了麻烦，一个我自己都无法走出的麻烦。”

　　天使安静了一会儿，“帮我加速我死亡的进程吧，用吸血鬼的血。”

　　扎克点了下头，踏下后廊，伸出了手，拉起袖子，暗红的咒文从白皙的皮肤上划过，鲜红的血珠渗透出来就凝固为血珠，被咒文包裹滑落向扎克的手心。

　　扎克捏住了自己的血珠，准备抛洒向燃烧的天使。

　　“等一下！”哈瑞森一把按住了扎克的手臂，一张脸，纠结的如抹布一样，嘴角抽搐了半天，“*！”对着土地咒骂一句，看向天使，“你想要我怎么样？！”

　　天使的回答无比的快，仿佛他之前所有那些面对死亡的从容都是放屁一样，“允许我附身你，成为我的容器。”

　　天使的附身规则记得吧，需要容器的允许。同时，这也说明了一件事，这个天使，不是纽顿克劳莉培养的那种和恶魔没区别的天使！这个天使依然遵循了圣主信仰中天使的行动原则！

　　“你身上的火焰？！”哈瑞森没有马上同意，“是法则惩罚么！你附身我不会烧死我吗？！你是想杀了我吗？！”

　　“不。”否认的也快，天使：“这法则惩罚是帕帕午夜扭曲的世界规则，因为我逃出了他限制我们天使行动的共和。我以天使的生命，出现在共和以外的任何空间，都会被灼烧，唯一规避这惩罚的方式，就是我不是再是天使。而你和我，一起，你不是食尸鬼，我不是天使，我是灵魂，你是身体。我们，是一个世纪前曾经确实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人类，我们不会受到世界惩罚。”

　　扎克越来越确认这个天使之前一切觉悟，都是表演了。看，他现在的表达多顺畅！有一点儿将死之身的样子吗？

　　但扎克的眉却逐渐皱起——这个天使是从共和来的！在共和天使靠着堕落回到联邦的事实已经在巴顿和纽顿发酵的现在，这个家伙，却保持了天使的生命形式，来到了格兰德！

　　还有那超出了吸血鬼的知识，但听起来有着真实逻辑的规避世界惩罚的方式。扎克盯着这个天使，这家伙，太值得怀疑了。

　　“我不想要你这个灵魂，我也不要做你的身体！”哈瑞森是不知道扎克的想法，纠结的瞪着地上天使发泄，“我更不想变成人类！我喜欢我食尸鬼的生命！”

　　天使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再次侧头，看向了扎克，“那些来到巴顿的堕天使们是怎么说他们从共和堕落，然后回归联邦的？”

　　果然！这个可疑天使，坠落在格兰德，是有目的的！这就是证明！他将扎克卷入这个包装在‘认祖归宗’狗血事件中的原因，即将揭开——

　　“他们说他们杀了巡逻时间地狱犬，完成了堕落，进入了地狱，然后从地狱的时间中回到现世。”扎克回答了，只为让对方说的更多！

　　“骗子！”天使的脸上有了愤怒，“圣主根本没有给天使操控地狱犬的职权，那是圣主在分裂信仰世界，制造天堂和地狱时，给地狱的职能！共和的大陆上没有天堂和地狱，没有恶魔，那些天使从哪里找到地狱犬进行击杀完成堕落？！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生物有能力杀死生活在世界夹层中的地狱犬！他们在撒谎！”

　　“那你告诉我，共和的天使，那些你在共和的同胞们，是怎么大范围堕落，回来联邦的。”扎克已经把哈瑞森拉到了身后，在问出自己要问的东西前，扎克不可能让哈瑞森满足对方的！扎克因为自己善意，被对方利用，把哈瑞森带来了，现在，扎克不允许自己继续被动下去！

　　“他们……”天使，呃，哽咽了一下，“他们杀了自己的同胞！”

　　话题不是哈瑞森，哈瑞森是没什么情绪变化的。但是扎克，扎克阴沉了起来，“你说什么？”

　　“我说那些堕落来到联邦的天使们，是靠屠杀自己的同胞完成堕落的！”天使的身体在颤动！“天使堕落只有两种方法，一种就是曾经天堂和地狱分裂时发生的天使战争！没人想去地狱！圣主无法抉择，纵容了天使之间的战争！然后大路西法杀了自己的天使同胞，被圣主惩罚，成为了第一个堕天使！”

　　天使尽力的抬头，仿佛要把自己的眼睛瞪到扎克的脸上，“因为你送去共和伊莱·托瑞多和扎格尔，我们已经知道路西法现在是韦斯特身边的黑猫，对么，你可以去问他！我没有骗你！”

　　“我会问的。”扎克很冷淡的回应，“你说了两种堕落方式。”

　　“第二种就是那些堕天使骗你的地狱犬！”天使回答了，“被惩罚的路西法不甘成为堕天使，用他新获得的操纵地狱犬的职能，控制地狱加入了天使之间的战斗，被地狱犬击败，拖入地狱的天使，会成为堕天使！”

　　“击败和击杀的区别太大了，你是说现在共和来的‘天使’们撒谎的时候还犯了这么明显的错误？”太值得怀疑了。

　　“这对他们来说不是错误！是自尊！”天使盯着扎克，“没有天使会承认被地狱犬击败！当这个事实发生的时候，天使就失去了自尊，失去了天使荣光！完成了堕落！这是圣主制造的规则！”天使愤慨的说完了后，补了一句，“你可以去问韦斯特！”

　　扎克紧皱着眉，“现在的韦斯特已经不是圣主了。是个代替者。”

　　天使愣了一下，喃喃的，“所以那次世界界限的模糊，地狱犬出现的异像，是因为圣主已经……”

　　“是。”扎克没功夫理会天使的感叹，“那你是怎么逃出共和的。”

　　天使沉默了好一会儿，“在共和的时候，一部分天使突然开始了对自己同胞的暗杀。”情绪平静了下来，语速也放缓了，这是陈述，“那部分天使，应该在从扎格尔那里知道堕天使能再次成为天使后，就开始密谋这件事了。对我们这些依然在共和，迷茫传道的天使来说，一切都没有预兆……”

　　扎克是要安静的听的，但某人不是。哈瑞森突然在身后插了一句，“你被袭击了？”

　　“是，我被袭击了，被我曾经以为是亲密友人的同胞袭击了。在共和那个要时刻警惕帕帕午夜的造物，吸血鬼，共和异族的地方，我以为我最能放松的时刻，被袭击了。”天使停顿了一会儿，“可能是我幸运吧，我活下来了，但也是苟延残喘的活着，我的灵魂印记被磨灭的七七八八，仅剩的的灵魂印记……”再次的停顿，“是我还是人类时的记忆。那些造就了我是谁的记忆。”他的视线偏转，看向了哈瑞森，“我想回来，我想要回答我人类生命结束的地方。我知道也的生命所剩无几，我没有什么还能损失的东西了，所以离开了共和，带着世界惩罚，越过了海洋，回到了我的墓地。我发现了我的尸骨，不在那里，这时我就知道了我的身体，和我这灵魂一样，开始了新的生命……”

　　这仿佛是一段感人故事的叙述都快要结尾了，扎克必须要杀一下风景的。

　　“骗子，你刚说了你的灵魂印记被磨灭了七七八八，你的记忆只有关于你是人类时的记忆了。呵，然后，你说了一堆共和天使堕落的真相。”是把扎克当傻子么。

　　“我没有骗你，吸血鬼。”天使看回了扎克，“你觉得我是怎么支撑到这里的？这世界法则的火焰一直燃烧着却没有将我彻底消灭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什么呢？”扎克冷淡的提问。

　　“我在联邦追杀那些共和的背叛者！”再次激动，“我用他们的灵魂印记补充我的灵魂印记！”所以他在这里能说出真相！“我用他们的灵魂延续我的生命！听！”他身体上的火焰突兀的猛烈起来，“听到了吗？！”

　　火焰中出现了惨烈的叫声！“背叛者哀嚎！如此动听！”天使的脸上出现了狰狞！“我要杀了他们！一个不剩！！”

　　大家知道这个扭曲的故事中最妙的部分是什么吗？是天使杀堕天使，不会堕落~的呦~

　　“救他，哈瑞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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