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卡帕多西亚氏祖

　　赛瑞斯下班的时候，扎克只是确认一下，“赛瑞斯，今天来葬礼的宾客，你会回去后汇报给奈纳德对吧。”

　　赛瑞斯无奈的点头了，“艾伦殡葬被魔宴下命令，要记录所有参加巫师丝贝拉葬礼的人和异族。”赛瑞斯有补充，“但奈纳德保证了，只是记录而已，他们不会对那些客人做什么，至少在和丝贝拉和平的十年期限里。”

　　扎克点了下头，但其实扎克的重点根本不是丝贝拉的葬礼，而是，“恩，那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要汇报给艾伦殡葬的吗？”

　　“还有吗？”赛瑞斯老实的眨眨眼。

　　“好像也没了，你回家吧，注意安全。”扎克放心了，让赛瑞斯下班回家了。

　　解释一下吧——

　　知道卡帕多西亚氏祖小卡在巴顿、在格兰德这里的人，只有扎克一人。

　　觉得不可思议吗？格兰德的下午有四个吸血鬼，扎克、罗伊、布米，和汉克。却只有扎克一个人知道代表了吸血鬼最高实力的氏祖来到了格兰德。

　　但事实就是如果小卡不是主动在扎克面前现身了，扎克都不知道格兰德里来了贵客。

　　卡帕多西亚氏族的特有能力，腐败之息。

　　奈纳德曾经在本杰明袭击了艾伦殡葬的茨密希后，使用了这个能力，让艾伦殡葬成为了一片死地，无人进入，无人外出。那时我们就讲解过，奈纳德并没有将艾伦殡葬变的消失，只是让那一片土地脱离了这个世界的生态。让靠着这个世界生态系统活着的所有生物，本能的无视了那片被腐败之息笼罩的地方。

　　打个比方，只能沿着铁轨行使的火车没了自己能够前行的铁轨，那条铁轨并没有消失，只是火车不知道它还在那里，自己绕开了。

　　当凯帕多西亚的氏祖站在扎克的面前，让扎克叫他‘小卡’的时候，格兰德中所有生物，人或异族，都看向了别处，没人有哪怕一点儿的意识和想法去看扎克。

　　扎克见识到腐败之息的终极使用方法——卡帕多西亚氏祖，将自己剥离出这个世界万物的意识、感官中剥离了。没人能看到他，没人能听到他，没人能……意识到他的存在。

　　除了被小卡拉住裤腿，用童声说出，“你好，扎克。”

　　在赛瑞斯之前，扎克有试探自己的吸血鬼同胞们——

　　布米几次听出了扎克在试探藏匿方面的能力，但都一脸自豪的宣布诺菲勒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藏匿者。扎克确定了布米对小卡的到来毫无自觉。

　　罗伊也有几次提到了他上午的电话，想和扎克讨论‘乔凡尼把卡帕多西亚氏祖搞丢了，还是在中部搞丢的’这件事会对魔宴造成什么影响。扎克也就由此确定了罗伊也毫无自觉。

　　至于汉克，汉克看到扎克走向自己就提前，“走开，我不想和你聊天。”多直接。

　　然后就是现在了，扎克最后试探赛瑞斯的原因是赛瑞斯怎么说也是个四代卡帕多西亚，腐败之息的能力同源，或许能察觉到格兰德的娱乐室已经从所有人的生物认知中剥离……事实证明赛瑞斯也毫无自觉。

　　那可以确认了，卡帕多西亚氏祖在自己这里是个秘密，一个只有扎克自己知道的秘密。哦，不对，塞姆也知道，因为他住在扎克的眼睛里。

　　也幸亏还有塞姆陪自己一起保守这样的秘密，扎克有一个可以商量的人。

　　隔绝被人听到的巫术施展出来，“他来这里干嘛的？”塞姆问的。

　　“不知道。”扎克的回答。

　　更正一下，扎克其实并不需要和谁商量什么，因为——扎克对眼前的事实没有任何思绪。

　　“你打算怎么办？”塞姆再问。

　　“不知道。”扎克的回答。

　　罗伊出现在了扎克的眼前，“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见。”

　　巫术解除，扎克开口，“没说什么。你有事么。”

　　罗伊用并不掩饰的嫉妒眼神看了眼扎克的眼睛，罗伊知道塞姆在里面，然后拉着扎克出了格兰德。在土石路上指向往墓区走的一个印安人背影，“看，丝贝拉的丈夫去守灵了。”

　　柯登让扎克答应的7天守灵仪式，没忘吧，这是第一天。

　　“你对这种事情很感兴趣么。”扎克没什么表情的问。

　　“感兴趣？哼！我只是觉得好笑而已！”罗伊抱着肩，用了嘲讽，“一个老男人做这种事情你不觉得可笑么。呵，人类。”

　　扎克撇了罗伊，“你有结过婚吗？不，你有爱过一个人吗？”

　　“没有。”非常自豪的回答。

　　“可惜了，你明明有永生能体验这个世界能给你的一切感受，而你却缩在自己的舒适圈里过着一遍又一遍过着自己熟悉的生活，浪费了。”扎克回身进格兰德了。

　　并不是有意想刺激罗伊的，只是扎克的心情实在不怎么样，懒得陪罗伊嘲讽一个认真对待自己感情的人类。

　　“哎你……”罗伊指着扎克你了半天，一甩手，骂咧咧的在土石路上站了一会儿……居然也向墓区走去了。

　　别管他。

　　扎克刚回到格兰德后院，就看到小卡站在后院的中央，看着生活区亮起的灯光。

　　扎克有些受惊，赶紧往格兰德的二楼看了一眼。娱乐室的窗影中有三个少女玩闹的身影。

　　“你的报丧女妖妹妹和她的朋友们要看电视，我就让给她们了。”小卡依然在看生活区的灯光，“放心，她们不知道我在里面呆过。”

　　扎克并没有多放心，在后院中打量。灯光制造了足够多的影子，布米可能隐藏在任何一片阴影中。

　　“诺菲勒已经离开了。”站在院中的小卡好像猜到了扎克的想法，开口告知，“那位弗兰克新后裔（汉克）也离开了，他在生活区里。”小卡抬了手，指向了生活区一扇亮着灯光的窗。

　　扎克抬头看去，看到了汉克的剪影压住了一个员工的身影，然后……吸溜溜……

　　扎克侧开了头，“抱歉，我需要适应一下你使用腐败之息的方式。”意思就是扎克并不是用不敬的心态在怀疑这位氏祖保证自己行踪秘密的能力，而是扎克自己庸人自扰的在担心不需要担心的东西。

　　“为什么？”小卡回头了，疑惑的看着扎克，“如果说十三氏族中有谁最了解卡帕多西亚的腐败之息，应该就是你了。”

　　扎克本能的皱了下眉。

　　小卡的脸上有了微笑，“我知道的哦，四个世纪前的……呵呵，感觉像只是一个月之前的事情~”他摆了摆手，继续用带着笑意的童音，“殖民战争的战场上，每次战斗后的战场清理，你都会亲自和我的孩子们去打扫战场。”

　　事实，事实。我们倒着解释。

　　第二个事实——殖民战争中打扫战场的氏族是卡帕多西亚氏族。大家应该也想到了，腐败之息太适合这个工作了。双方战士都不想靠近的腐败之息展开，卡帕多西亚的吸血鬼们，才能安全的、沉默的统计在与巫师和狼人的战斗中，吸血鬼的伤亡。

　　第一个事实——扎克会和打扫战场的卡帕多西亚同行。因为战场会议上的伤亡统计只是数字，而扎克要的，不只是数字。

　　小卡在继续，“这就是每次在战争会议时，你总是在勒森布拉之前提出战斗方案的原因。”

　　扎克皱着眉的脸侧了一下，小卡也把话说完了，“这就是勒森布拉讨厌你的地方。一个托瑞多的婴儿抢了他的风头。”

　　扎克不想聊殖民战争，事实，也是历史，是过去的事情了。再付出感情的去讨论，没意思。扎克开口了，“我确实比较熟悉腐败之息，但没有一个卡帕多西亚把腐败之息用在自己身上。”

　　通俗点儿说吧，扎克认知中的腐败之息是个攻守兼具的清场的技能。而小卡使用的方式将这个技能拔高了几个次元，攻守对现在的小卡而言没有意义。

　　“哦。”小卡低头看了眼自己，“我也是醒来后发现自己可以这么做的，我想这和弗兰克说我们吸血鬼完全体的真相有关。”小卡歪了头，“我们是圣主通往炼狱的通道，我们作为完全体的吸血鬼，大概已经不能算是这个世界的生物了。所以我就像，在我自己身上用腐败之息会怎么样，结果就是如此了，我消失在了这个世界所有生物的感知中。”

　　扎克扩展了一下这个话题，关于完全吸血鬼能力的，“弗兰克（勒森布拉氏祖）和鲍伯（茨密希氏祖）的能力也有什么变化吗？”

　　“我不知道，这你要问他们了。”小卡一抿嘴，“或者去问莫卡维。”

　　扎克摆出了放弃求知的表情。

　　小卡笑了一声，没说什么。再开口是，“我需要坦白，我是偷偷跑来东部的，在来之前，我可尼克·乔凡尼在中部的边缘抓捕试图制造阿尔法的狼人……”

　　扎克却再次皱起了眉——之前向大家讲了扎克有试探格兰德里的人知不知道小卡的到访，罗伊就几次提到了他上午和尼克通的电话。

　　所以小卡是不用坦白的，他应该听到了扎克和罗伊的谈话，知道扎克清楚他来这里之前的动向。

　　“怎么了吗？”小卡看到了扎克的神色。

　　“我知道这些，罗伊在你看电影的时候试图和我讨论你突然离开会给魔宴带来什么影响。”

　　小卡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点头了，“哦对了，罗伊这几天经常和尼克打电话来着。尼克应该告诉你们我跑掉了。”

　　扎克也点头，“你没听到吗？”

　　小卡摇摇头，“当我给自己使用腐败之息的时候，我的感官会变的很迟钝，大概是‘不是这个世界的生物’的属性，限制了我的感官。算是我这种新用法的的小弱点吧。”

　　这很重要，所以扎克追问，“只是感官吗？你的力量、速度这些呢？”

　　“这些倒没什么变化，不然我也不能半天横跨联邦跑来你这里了。”小卡笑着回答了，“放心，我依然是最强吸血鬼之一，我很安全。”

　　扎克是放心了，“那你的感官……”

　　“大概和个正常人类一样吧。我也不确认，我不是人类很长时间了。”呃。小卡马上接着他之前的坦白继续了，“我只想来看看获得了圣主最终奖励的你，我看到了，我也该回去了，不然你的朋友尼克可能要倒霉了。”

　　扎克不好说是，只能，“恩，谢谢。”

　　看来之前和塞姆对话的‘不知道’无伤大雅啊~不知道怎么处理的卡帕多西亚氏祖自己很自觉。

　　“恩，还有一件事。”小卡转身后又侧回了头，“我只想自己亲自问你一次。”很认真的表情在这个男童的脸上，“你不会把圣主给吸血鬼的最后的礼物当做对付吸血鬼的武器吧，你，依然爱着自己的种族吧，扎克瑞·托瑞多。”

　　“我不会。”

　　卡帕多西亚氏祖最后看了扎克一眼，点头，消失了。

　　汉克从生活区出来了，抹掉嘴角的红色，撇了眼在后院中站着一动不动扎克，“看什么！！”

　　扎克动了一下，动的嘴，“看你把你自己的员工当食物。”没表情。

　　“我是勒森布拉！”汉克是很符合他一向态度的“我没工夫和那帮人聊天帮他们树立正确的价值观！这就是我管理我自己员工的方式！你有意见吗？！”

　　哦，所以刚才的剪影不是汉克在进食啊……别追究，汉克说什么就是什么，没必要追着问。

　　扎克没表情的脸变成了笑脸，转变快的惊人，“没意见~这么有效率的管理方式请继续~”说完，扎克就和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转身，“凯普勒带了新的电影回来，你要一起来看吗？”

　　“哼！小孩才看的东西！”

　　“那我去了~”扎克进格兰德了。

　　扎克没有扯屁，真的去娱乐室陪少女们看电影了，因为暑假就在眼前了，舞会过后就要去共和修习的青少年们要离开联邦去共和两个月呢，如果扎克作为监护人现在再不多陪陪，就太不负责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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