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祸从天降

在人间，清明节前，河北保定附近的一个小山村，村的西头有个小破庙，年久失修，这是附近两三个村共有的唯一的一所小学校。

        这个学校共有六个年级，每年级一个班，每班只有十几个小学生，一年级中有个长相清秀的小女孩学习最好，也很乖巧，从不大声说话，她叫常妮。她和其他孩子的家庭没有什么不同，都不富裕。

        这天下学后，她照例先去了她家的田里。

        她的父母在麦田里正忙着呢，走进田地，她小小的身躯也同父母一起忙碌着，太阳落下，她和家人一起拎着水壶回到自己的家中。

        常奶奶在家已为他们做好了晚饭。

        “快到清明了，你抽时间给你爸上个坟，保佑你媳妇给咱家生个大胖孙子。”常奶奶嘱咐常妮爸爸常贵。

        “不就是给您生孙子吗？这是迟早的事，妈，她又有了。”常妮爸爸常贵笑笑指着自己老婆的肚子。

        “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几个月了？我要是早知道，就不用你下地干活了。”常奶奶喜出望外，笑咪咪地看着常妮妈。

        常妮妈微笑着不语，有些害羞。

        “三个月了。”常贵答。

        常家的大人都为此事笑得合不拢嘴，吃过饭后，常妮帮奶奶收拾完饭桌，一个人回到小桌前开始写她的作业。

        常妮和一般农村的孩子一样，下学第一件事就是帮家里种地，最后才是写自己的作业。

        她习惯了，谁让咱是女孩呢，女孩就是要为家里干活，不能白吃饭。

        夜深了，常贵与常妮妈谈心：“咱家的条件也不好，你又有了，这要是个小子，按咱家这条件，将来也娶不到好媳妇，我们不能指着这点地挣钱活命。”

        “那怎么办，家家不是都这样吗？你能有什么好办法？再说，你怎么认为就一定是小子？”常妮妈心里还是满开心的。

        “说啥话？一定是小子，我看得出来！我那天在镇上遇到一个朋友，他们现在去外蒙开矿，挣得钱可不多了，我想和他们一起去。”常贵想趁着年轻，给子女多挣一些钱。

        “外蒙？在哪儿呀？这么远再把你弄丢了？不行！咱就是穷点，好歹也是一家人在一起呀！”常妮妈极力反对。

        “你这老娘们什么都不懂，我就是跟你说一声，我去定了！”没能随常贵心愿，他有些不悦，说完调头便睡。

        第二天，常贵把自己的想法和常奶奶说了，常奶奶说什么也不同意：“不能去，我还指望你给我养老送终呢！再说，你媳妇又有了，到时候你回不来，让你老娘一个人伺候，亏你想得出来！”

        常贵心里有气，但也不怪老妈和自己的媳妇，家里情况就是这样，这事也就不再提了。

        闲暇之余，常奶奶走了十里路，来到村里人都说求子很灵的送子娘娘庙，虔诚地跪在送子娘娘像前：“送子娘娘，求您给我家赐个孙子，为我家续香火。我不到三十岁就开始守寡，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们是农村人，家里不能没男孩，求送子娘娘看在我一生不易的份上，赐我一个孙子吧。”

        说罢，连磕三个头，并将带来的水果供在香案上。

        在天上，送子娘娘来到王母娘娘宫内：“最近，我在保定地区巡视时，发现二公主媚兰了。”

        “媚兰？她还好吗？”王母娘娘听到媚兰的名字，眼睛都发光。

        “她现在在人间的名字叫常妮，托生在一个农民家中，那家人不富裕，但人心还很好，对媚兰还不错，只是……”送子娘娘叹了口气。

        “只是什么？”王母娘娘急着问。

        “那家人什么都好，就是重男轻女，所以，他们让小常妮就是我们的媚兰，干好多活，还教育她，农村的女孩都要干这些事，虽说常妮过得苦了点，可还算舒心。只是……最近，常妮妈又怀孕了，她奶奶让我给她家送个孙子，我正在考虑这事呢，那老太太也不容易，一生也没做什么坏事。”

        “万万不可给她一个孙子，他们这种重男轻女的思想不改，如给他们一个孙子，那我的媚兰还怎么能过得好。”王母娘娘阻拦。

        “行，就按你说的，不给她孙子！”送子娘娘心中有数。

        送子娘娘与王母娘娘又谈了一些近期趣事，好不快乐。

        八月的一天，常妮妈在田里干活，突然觉得肚子阵阵疼痛，而且越来越急，她忙叫常贵：“常贵，不好！可能要生！”

        “不会吧，这还没到月份呢？”常贵将信将疑。

        “就是要生，快回家。”常妮妈声音细微。

        常贵带着媳妇回到家中，常妮在家里放暑假，一看到妈妈这个样子，都不知怎么办好。

        “还不赶快去村东头的卫生站喊大夫！”常贵朝常妮大喊。

        常妮一路小跑去请大夫。

        大夫来了，常奶奶烧了一大盆的水，一通忙乎后，常奶奶双手合十，仰面对空：“求送子娘娘保我孙子与我儿媳妇一切平安。”

        常贵带着常妮在自家院内站着，他心里又担心又害怕，总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别再是个闺女！老天开眼，可别断我常家香火。

        随着婴儿的一声啼哭，大夫从屋里出来了，常贵不敢上前去问，呆呆地站在那里没动，常奶奶上前，大着胆子问大夫：“是个带棒的吗？”

        “是个丫头。”大夫答。

        此话一出，就听常奶奶嚎啕大哭，骂天骂地骂送子娘娘，还一通哭诉自己的不幸，哭声震动了其他的村民，大家不知出了什么事，纷纷跑来一看。

        常贵象泄了气的皮球，瘫软的坐在地上，常妮不懂这是怎么了，上前去拉爸爸。

        “你这丫头片子，都是你带来的霉运，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常贵一看常妮就来气，大骂。

        常奶奶一听，怒视着常妮，对常妮又掐又打，常妮不知是怎么了，大哭不止，其他村民看不过去，就将常妮拉到自己家中。

        在屋内，常妮妈躺在床上，眼泪象断了线的珠子，看着眼前的小生命，她绝望了，连着生了两个丫头片子，这以后自己还怎么能抬起头在婆家做人！生也生了，孩子也不能掐死呀，自己以后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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