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事实如此残酷

云南方面负责处理善后工作的同志对她说：“遗体只能在云南火化，火化时要有家属到场。”

        她要忍着心里的巨痛把这个噩耗传回北京，可这太难为她了。

        “齐炎，我是齐珊……”这时候，齐珊只能给齐炎打电话，她想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齐炎的手机。

        可是，一听到齐炎那熟悉的声音，齐珊再也无法装作坚强，呜咽着痛哭。

        “喂！齐珊吗？我是齐炎，你怎么了！……快说！……你说话呀！我是齐炎！”齐炎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听到齐珊大哭的声音，他心急！

        齐炎万万不会想到在云南旅游大客翻车后，他的姐夫和他最好的朋友已离世，他想：无非是齐珊被不法商贩黑了钱。

        “齐炎，我们在去泸沽湖的路上，车翻了，彭彬和刘小玲都走了……”齐珊屏住呼吸，以最大的承受力说完了一个整句。

        “啊？……那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人员伤亡？齐珊你怎么样？有没有事？”齐炎已猜出事情不会太好，但他宁愿相信他们只是有些擦伤，也不愿意……

        “我没事，可是……”齐珊已无力说下去了，下面太残酷了。

        “他们怎么样……快说！”齐炎真急了。

        “他们没了……”

        “什么叫没了？”齐炎带着哭腔问着，他身旁坐着的萧楠也跟着紧张起来。

        “就是，他们……和我们永别了……”齐珊说完“啊！”的一声放声痛哭。

        “……”

        齐珊听到齐炎在电话那头低吟的哭泣声，刘小玲是他从小的好伙伴，做导游以来，出出进进，从未出过事，今天……怎么会这样？

        “齐炎，我快受不了了，处理这事的人说，遗体不能运回北京，要家属来才能火化，我不敢给石军打电话……我不知说什么，你看……”齐珊哭诉。

        “我也不知该怎么面对石军，好吧！你别太痛苦了，我去和石军说，你和大伯和大伯母说了吗？”齐炎故作镇静，咬着后槽牙继续强忍泪水。

        “没有，我这就给他们打电话，还要通知我婆家人，可就是觉得无法张开口……”

        “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要鼓出勇气，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把他们带回家……我们才能对得起离世的他们，你知道吗？你要坚强！”齐炎努力不让齐珊听到自己的哭声，他要给齐珊打气，齐珊啊！你一定要挺住！

        “好吧，我先挂了。”

        挂上齐珊的电话，齐炎一下子瘫软地坐在沙发上，放声大哭！

        朋友！这是为什么，你们要以这种方式离开我们！

        朋友！你就不能放慢脚步，让我再亲近一下你们吗？

        朋友！你能否听到我们无助地呼喊！

        那呼喊可以感动天地！却为什么换不来你们的重生？

        齐炎肆无忌惮地释放着自己全部的痛苦，泪水无情地在他脸上划过。

        “齐炎，是不是有事了？出了什么事？”萧楠焦急地问。

        “……齐珊他们在云南翻车了，刘小玲和彭彬都没了！”齐炎痛不欲生！

        “齐炎，这个时候你一定要坚强。”萧楠不再多问，默默地流着泪，她用手抱过齐炎的头，一边抚摸着一边劝慰。

        “是的，我还要去和石军说！怎么和他说呀？”齐炎想起石军，泪如雨下。

        萧楠哭着将齐炎的手机递给他。

        “石军，明天我去你家，我们坐坐吧。”齐炎拨通了石军的电话，声音显得很镇定。

        “好啊！我们好久没在一起吃饭了，来我家吧！可别失言呀！我等你！”石军没听出齐炎伤心的声音，很痛快地答应。

        那晚，齐炎一夜未眠，哭一会儿，坐一会儿，一直到天亮。

        这天晚上，远在云南的齐珊在宾馆内也无法入眠，她的脑海里全是自己的老公彭彬和好友刘小玲。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齐珊反复地问着自己。

        泪水如雨丝，泉涌般地挥洒着，她无依无靠地团卷着身躯，瞪着大大的双眼，边想边哭，整整一夜。

        齐炎来到石军家，看到客厅中还挂着刘小玲和石军的结婚照，眼睛红润了。

        “呵！还真准时！什么事让你又蔫头耷脑的，和哥们说说。”石军见到齐炎，觉出今天的齐炎有点不对劲儿。

        “石军，你坐在这里，我想和你说件事！”齐炎强忍内心的巨痛。

        “你出事了？你能出什么事？你就是命好，不会有什么大事的。”石军心里也象有些不安。

        待石军坐稳后，齐炎给他讲了齐珊、刘小玲、彭彬在云南遇交通事故的事。

        “你说得都是真的？”石军板着脸问齐炎。

        “是的。”

        “你的意思是小玲再也回不来了？”

        “是。”

        “不可能……你最爱逗我了……你在骗我……”石军不愿相信，眼睛直直地看着齐炎。

        “齐珊打回电话，让我告诉你，我……我都不知怎么和你说……这是真的……好兄弟，你一定要挺住！”齐炎抱住石军，自己先洒下泪花。

        “不！不！绝不可能！”石军没有掉一滴泪。

        “我不知道怎么能让你相信，我也不想相信这件事，昨晚我一宿都没睡，总想我们小时候的那点事……”齐炎忍不住，这太残忍了！

        “过几天，小玲他们就回来了，我们一起出去玩吧。”石军双眼直勾勾的。

        “石军……他们不会回来了……永远不会了……你醒醒，清醒清醒……就算为了我……为了我们大家……”齐炎哭喊着抱着石军，可石军还是那样，目光呆滞。

        “你说得轻巧，你让我怎么去面对小玲的父母，还有她的家人！”石军终于哭出来了。

        “石军！你是男人，在这个关键时候，你必须冷静，我们要把刘小玲尸体火化，把她的骨灰带回北京，让逝者安息。”齐炎擦试着泪花，好言相劝。

        “你要我怎么冷静？走的时候我还在机场送她，我还能感受到她的体温，可如今……一个大活人却变成了一堆骨灰……”石军痛哭着，他想大骂，却不知该骂天还是该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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