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换命

见鼠精凶悍，当下便没有人在敢出来说话，反而纷纷劝诫起了黎二狗，让他不要有侥幸心理，不要还得全村人无辜受死。

        而王满意也长着嘴说不出话来，只是上前拍了拍黎二狗的肩膀，“说过让你供奉神人，你却不听，我能做的也只有给你备好一副棺木和马车了。”

        整个大树之下，所有人一一离去，只剩下颓唐蹲在地上的黎二狗，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的米小鱼。站在一旁照顾米小鱼的黎紫和坐在树下凳子上的说书老人了。

        黎二狗好恨，恨那所谓的沙妖，恨自己没有供奉那所谓的神像，恨远道而来将故事的老人，但是更恨没用的自己。

        说书人走上前去，看着蹲在地上的黎二狗，说了一声抱歉。

        听着说书人的声音，黎二狗站了起来，双眼血红，刷手紧紧的握成拳头，看着眼前的老人，就连牙齿都咬的嘎吱作响，但是下一刻，又将自己的拳头缓缓松开，没有说书人也会有别人。黎二狗实在没办法把全部的责任全部怪罪在这个老人身上。

        而一旁的米小鱼也逐渐喘过气来，老李教自己的动作让自己的身体素质变强了很多，速度和力量都变大了的同时就连恢复力也好了不少，之前被打倒的胸闷已经慢慢缓了过来，看着身边小妮子那还挂着泪痕的脸以及发红的双眼，米小鱼笑了笑：“放心，小紫，有我在呢。”

        黎紫听到米小鱼的声音，突然一下就笑了出来：“小鱼哥，你可以说话了？我刚才，还以为你，”小妮子顿了顿，好像意识到那个字有些不妥。

        米小鱼看着黎紫，才知道原来黎紫是担心自己的安慰才哭的，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呢。接着米小鱼撑着地站了起来，跳了跳，摸了摸黎紫的头，笑着说道：“我这不是没事嘛，行了，快去看看黎叔叔吧，你们早些回家，这几天他心情也不好。”

        黎紫听着米小鱼的话，回头，看见蹲在地上的父亲，点了点头，跑着上前，一把拉住了父亲，说道：“走，回家了，爹，故事没人讲了，我也饿了。”

        黎二狗低头看着自己满脸笑容开朗的女儿，忍不住用手擦了擦就要眼角，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走，回家。”

        见两人离去，米小鱼迅速的蹲了下来，抱着自己的肚子，脸上皱成了一块，刚才为了让黎紫宽心，就那么微微一跳，米小鱼就感觉腹中传来阵阵疼痛，好像什么东西要翻涌而出，米小鱼此刻再也忍不住了，只是一张嘴，大口的鲜血便喷涌而出。

        米小鱼感觉眼前一阵昏暗，就连身体都虚弱了很多，不过还是挣扎的爬上树去，在一旁的小瓦罐中，拿出了自己仅剩的一串铜钱。

        走到酒坊打了一壶四枚铜板的劣酒，接着用剩下的钱全部买了香，朝着村外走去。

        或许是因为明日要来接人，往日在村外游荡的怪物都少了许多，即便是有一两只看见米小鱼也选择视而不见。米小鱼走到城隍庙处，城隍庙的周围倒是一片净土，不但看不见怪物，就连怪物留下的痕迹都没有。

        城隍庙内显然有人落脚过，但是却不在像上一次那么脏乱，米小鱼烧过香的位置，还有着一些零零散散稥灰的痕迹。

        米小鱼坐在地上，将手中的香一支一支的插在庙前，接着一一点燃，对着城隍庙拜了拜：“城隍爷，以前在您这赚了不少钱，也没来上过香火，本来想着今后发达了，给您修个大大的庙，现在看来，或许明天我就得死了。今日倒不如，多补些香火，虽然这些也是您的钱，但是我也拿不出来了，剩下的，下辈子来还。”

        说完，米小鱼走到枯井旁，喝了一口酒，“老李，你知道吗？我现在真的恨你没有教我武功啊，不然说不定我把那小老鼠打赢了，说不定就没这些事了，不过，也好，你先走一步，我下来找你，一起投胎，你总没办法倚老卖老再叫我小东西了吧，而且我还是个英雄呢，可比你死的光彩多了。”

        同一时间，在村里，黎二狗家。

        黎二狗罕见的做了一桌子菜，足足七八道，全是黎紫爱吃的。黎紫一脸笑容的坐在凳子上，一上桌就大快朵颐了起来，而黎二狗则是满脸愁容，看着自己的女儿。

        “爹，你快吃啊，菜凉了就不好吃了。”黎紫将嘴里塞得满满的，费力的嚼着，还不忘提醒黎二狗。

        “诶，我吃，我吃。”黎二狗伸出筷子，夹了一筷子放入嘴中，慢慢的嚼着。

        “爹，我前些日子看两只蚂蚁打架，看了一下午呢。”

        “嗯，是嘛，我小时候也爱看呢。”

        “爹，黎屠夫人凶，但是他家的饭菜味道还真不错呢，小鱼哥请我们去吃的呢。”

        “是嘛。”

        两人一直聊着天，不断的吃着，足足聊了好久个时辰。

        “爹，你不要伤心，我一个人的命换了全村人的命呢，就是以后可能不能和小鱼哥一起玩了，也再也见不到黎小胖子和许小夫子那两个家伙了，感觉有点遗憾呢。”

        黎紫说着说着声音低沉了下去，接着站起身来，低着头跑回了屋子，“爹，我困了，先睡了，你也早些休息。”

        黎二狗看着地板上那一滴水渍，久久不语，这一页，要是过的慢些，多好。

        夜也就深了，黎二狗还是坐在房内，没有入睡，好像这样做这一夜就不会过完一般，突然门口响起阵阵敲门声。黎二狗不耐烦的站起身来，自己刚刚回家，马车和棺材就已经送了过来。而此刻，天还没亮，便有人来敲门。黎二狗没好气的打开了门。

        门口的站着的是米小鱼，浑身酒气，但还没醉，米小鱼看着黎二狗笑着说道：“二狗叔，还没睡呢？”

        要是换成其他人，黎二狗或许还会觉得是来落井下石的，但是换做米小鱼，黎二狗却不会这么觉得，但是依旧不想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担心小紫的事吧，我有个办法。”

        听着米小鱼的话，黎二狗一双眼睛马上瞪了起来，看向米小鱼。

        “用我的命，换她的命。”

        “不行，小鱼儿，小紫的命是命，你的也是，我绝不同意。”

        “二狗叔，我已经受伤了，眼见是活不了多久了，小紫的命比我的值钱。”米小鱼说着说着，吐出了一口鲜血。那老鼠的一击已经让他受伤，虽然身体强悍，不至于死亡，但是也绝不好过。

        黎二狗关切的看着米小鱼：“小鱼儿，你怎么了，要不让大夫看看。”

        “二狗叔，你听我说，马上就要天亮了，快没时间了，就让我去吧，稍晚一点，你和小紫偷偷从人少的村口溜出去，村外没什么怪物，但是也要小心。”说着米小鱼直接打开了马车帘，坐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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