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奶奶那里，孟时是不想去了，而大姑一家子，她也就当做是眼不见为净，全都交给爸妈处理。

        毕竟这样的事情，也只有他们出面才是最合理的，反正妈妈已经知道了全部的事情，而且因为孟时当众哭的那一出，事情的经过邻里邻居也都知道了，不管妈妈怎么做，都不会有人说她什么的。

        孟时带着孟翔飞回了镇上。

        据说当夜，大姑一家子没走。因为徐宁掉粪坑里之后，吓到了，按照农村的那种说法是吓掉魂了，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而且还开始发烧什么的。

        这些都在孟时的预料之中，不过她不想再插手这些了。

        妈妈不是懦弱无能的傻子，孟时相信这些事情她会处理好的。

        她也决定了，以后爸妈再回村里干活，中午不能回来的话，她就带着弟弟留在镇上，眼不见为净。

        小学的课程是比较轻松的，期中考试刚过，学习任务也不是很紧，数学孟时完全不用再怎么学，都是她会的知识，语文背一下就可以了。

        在学校的无聊时间，她就都用来学习英语了。

        英语这东西，其实也就是考绝对毅力的努力，就一定能够学得差不多的，可能因为语言天赋的问题，或许不可能成为一个英语学家，但孟时的目标只是学到能熟练地日常交流，能看懂基本的合同条款之类的。

        就如同是华夏那么多人会说中文，但是其中真正的汉语专家又有几个？

        也就是说，只要下苦功夫，她就一定能够达到学好英语的目标。

        现在，孟时已经把初三的单词给背个差不多了。

        实际上，整个初中的词汇量都不大，基本上都是常用词，这些是孟时不太陌生的，学起来因为有基础，相对来说就容易点。真正难的是高中的。

        单词、句式、时态和日常的短语什么的，孟时一遍遍地背诵复习。大概是因为有基础，学起来轻松，孟时觉得自己对英语的好感正在提升，不会出现像前世那样，越不会越烦越不想学就越不会……

        期中考试后一周左右，班主任老师说，县里组织了一个名言警句默写比赛，让每个学校都挑人。

        毫无疑问，孟时肯定是首选。

        这个比赛很多同学并不想参加，因为要背很多平时用不到的东西，就是那些所谓的名言警句，诸如“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之类的。

        这些平时又不会考试，背起来没用啊。而且不是一句两句，是一整本啊，起码有好几百句，背完要累死了！

        老师挑中了孟时，孟时完全没有拒绝，一是拒绝不了，二是她认为背背这些东西，也没坏处。而且其中很多句子，都是她早就知道的，见得多了，自然就记住了，所以真正要背的，并不是太多。而且比赛时间是半个月后，也就是1月15号。

        1月15号在镇里各个学校选出来的人之间选拔，选成绩好的，1月17号到县里比赛。据说还有市里的比赛，省里的比赛甚至全国比赛等等的。

        12月25号。

        同样是晚上八点多的时候，韩承又给她打来了电话。

        “时时，R经指数跌了！”

        孟时哦了一声，“这么快？”

        “嗯，跌幅不是太大，不过市场信心不足，肯定还要继续跌。”

        “哦。”

        “你好像不惊讶？”韩承有些郁闷。

        “我该惊讶吗？”

        “你知道要跌？”

        “不是你说的吗？你都在2万点做空了，如果不跌的话，那岂不是要赔死？”

        “……”

        12月31号。

        孟时接到了科杂志社编辑打来的电话。

        “你的侏获得了今年银河奖的最佳长篇科幻小说奖！”编辑笑着说道，“颁奖典礼是在1月20号左右，杂志社正式通知我，邀请你来参加银河奖的颁奖典礼！”

        孟时顿了顿，“抱歉，我去不了。”

        “啊？为什么呀。杂志社里很多人都想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呢。”

        孟时苦笑，她这样子，真去不了。

        回绝了，编辑很是无奈也很遗憾，“那就只好等下次了。不过你不能来的话，最好是写一封信寄来，颁奖典礼上也好有个说头。说实在的，我还没遇到过作家不来参加颁奖典礼的呢。”

        “好。”

        只是获奖感言么，随便写写就行了。

        她小小年纪写书，还出名，本来就不妥，自然是要低调点，如果她不知死活地告诉所有人，她以如此幼小的年纪，写了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作品，那绝对是在找死。

        就连帮她处理R国事宜的姜宿，都不知道她的年龄呢。

        这也得益于现在的电话声音保真度实在不行，电话里的声音跟真人的声音相去甚远。所以姜宿也没怀疑什么的。

        等于说，现在除了自己的家人外，就只有韩承和于谦教授知道她的事情。

        至于签约用的身份是孟青山，她只以一句自己的身份证不方便，就处理掉了，这样的事情太多了，人家也见怪不怪。

        元旦。

        孟时家这边称之为阳历年。

        并不隆重，很多人根本不过这个节日。孟时家也不过是一家人一起吃了顿饺子。

        外婆的身体状况好了很多，这是孟时最欣慰的。

        但是外婆的性格，孟时还是很担心。

        外婆属于是那种超级能干的女强人，一个人将那么大的一个家打理得井井有条，用句比较极端的话来说那就是，院子里连一片枯叶都没有！

        有人说，这种人平时劳心过度，所以就容易伤，也容易亡。

        这一点，孟时至少在三个人身上见证过了。

        另外一位是她后来认识的一位朋友的外婆，干净勤快到……没朋友！而这位老人的死也很惨，中风偏瘫，躺在床上一躺很多年，健康的时候干净到了极致，可是到了那个时候，大小便失禁，整天臭气熏天。

        还有一位老人也是同样性格，爽利能干，结果最后人还没死，身上的伤口就长蛆……

        就是有这些例子，孟时总喜欢劝跟外婆性格差不多的妈妈，凡事放开点，别追求极致，好吃好喝好玩，放宽心。

        孟时觉得自己就是这种性格，善于遗忘，至少说不会被气死。

        外婆的病情虽然好了很多，但到底是无法彻底好，一旦真的暴怒，还是会中风。

        所以孟时经常会跟外婆说，别操心太多事情，儿孙自有儿孙福之类的话，至于外婆听不听得进去，她不管，她就不信了，经常说，外婆还会真的一句都听不进去！

        1月10号，孟时老奶过世的三周年。

        老奶，就是太奶奶的意思，是孟时爸爸的奶奶。

        这位老奶可是活了96岁，人家一直到死，身体都倍儿棒，当然，这或许跟老奶经常拿着拐杖满院子追打弟弟孟翔飞有关，老奶打人的时候，可真是健步如飞啊。

        不过孟时基本上已经不记得老奶了，连样子都忘了。

        三周年，是要宴客的，几位姑姑当然也要回来给自己的奶奶烧纸啊什么的。

        大姑孟香莲，二姑孟香红，三姑孟香穗，小姑孟真意，叔叔孟秀山。因为小姑孟真意和叔叔孟秀山都在南方打工，来回跑浪费钱，就没回来。另外三个姑姑都不算远，肯定回来了。

        孟时发现，大姑这次回来，虽然带着徐宁，但是徐宁老实了很多。见了孟时，大姑的态度软和得多，徐宁虽然也别扭得不理她，却没有再像以前那样故意招惹她了。看样子大姑还真是下了一番功夫教育徐宁啊。

        孟时知道肯定是妈妈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让大姑忌惮。不过思来想去，除了大姑家每年都必来要几趟的麦子，孟家也没什么能让大姑忌惮的了。

        孟时没管也没问，对大姑只要做到表面上的客气就不错了。

        二姑、姑父带着自家的三个姑娘回来了。大表姐冯玉，二表姐冯燕，小表妹冯兰。

        孟时是比较喜欢这三个表姐妹的，而且二姑的人也比较好，不像大姑完全继承了奶奶的性格那么极品，也不像三姑嫁了个城里人就看不起农村的娘家人。

        二姑一家子刚回来不就，三姑一家子就也回来了。

        三姑夫，唐国强，长得人高马大的，在现在人的审美里属于是好男儿美男子，不过孟时用她的审美来看，三姑夫就是典型的混混头子，油嘴滑舌很会说，也风流，据说三姑也管不住他。

        三姑家因为是拿铁饭碗的，所以就只有一个孩子，是个男孩，跟孟翔飞同岁，比孟翔飞大了两三个月，叫唐燃。从小就继承了他爸爸的嘴，会说的很。

        而且因为他家在城里，比较有钱，平时的玩具衣服都多，所以总有些穿小了旧了不要的衣服，或者是他不要了的坏了的玩具，被三姑拿回来，“施舍”给孟翔飞。

        大人的世界孟翔飞不懂，他只知道以前燃哥哥给过他玩具，他就很喜欢跟燃哥哥玩。

        “看见没，这是最新的玩具枪，会响呢，一响就亮！”唐燃在给孟翔飞展示他的新玩具。

        其实就是最普通的枪，手一扣动扳机，就会发出哒哒哒打枪的音乐声，而且枪里面的闪光灯也会闪烁亮起。

        这样的枪，对于根本没见识过的农村孩子来说，还真是很新奇呢。

        只可惜，孟翔飞有韩承上次来给他带的那个仿真枪，眼界也高了，对唐燃的这支枪根本看不上。

        “你这算什么枪，都不会打子弹。”孟翔飞随口说了一句。

        顿时，唐燃就怒了，他的最新玩具，一个什么都没见过的乡巴佬也敢鄙视他，“没子弹咋了，你还没有呢！”

        孟翔飞到底还小，虽然孟时平日里对方教导，可他还是会跟同龄人攀比，这是小孩子的天性，一时半会是改变不了的。

        “我就有！我的枪可比你的厉害得多！”孟翔飞得意地说道。

        唐燃不干了，他怎么可以被一个农村的乡巴佬比下去呢？

        “光嘴上说，你说你有枪，那就拿出来看看啊，光说大话吹牛皮谁不会！”

        “拿就拿，你等着。”

        说着，孟翔飞就跑会了屋里，他对自己的枪可是喜欢的很，走哪儿都要带，回来老宅，枪也带回来了，人多手杂，怕被人拿走，他还专门将枪藏在了一个秘密的地方，别人谁都不知道呢。

        很快，孟翔飞就拿出了一个像是装羽毛球拍袋子一样的袋子，拉开拉链，里面就是一杆塑料仿真玩具枪。

        枪的造型是经典的狙击步枪AK47，这种仿真枪，其中的各个部件都跟真枪一样，但是没有真枪威力那么大，口径设计得小，只能装下很小很小的塑料子弹。

        但是这塑料子弹打出去的威力也可不弱，如果准头好的话，能把十几米外的鸟给打死。

        不用介绍不用实验，一看见孟翔飞拿出来的枪，唐燃就知道，这是好东西。

        他立刻就凑了过来，“这还能打子弹？”

        孟翔飞骄傲地道，“那是当然！”

        说着，孟翔飞就把塑料子弹装进去，打了一发。

        然后又赶紧跑过去把子弹给捡回来。因为塑料子弹数量有限，打完了可就没了，所以要循环利用。

        看了孟翔飞的演示，唐燃的口水几乎都流下来了！

        “小飞，咱俩换换玩行不行？你的都玩了那么久，都已经旧了，我这还是新的！”

        “不行，我不换，我就喜欢我的。能打出子弹的才是好枪，你那是玩具。”孟翔飞一边说着，一边把枪装回到袋子里。

        “换换玩嘛，我就玩一会儿。你以前都玩我那么多玩具。”唐燃说道。

        孟翔飞想了想，也对，唐燃还给过他很多玩具呢，虽然都是坏的，但对于一个完全没有玩具的农村小孩来说，坏的也是很棒的。

        “那行，不过只能给你玩一会儿，你把子弹往那个墙角打，这样子弹好找，就只有这三十发子弹，打完了就没了。”孟翔飞小心翼翼地交代。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

        唐燃拿过枪，就迫不及待地先开了一枪。

        枪身传来的震动感很真实，而且子弹的速度也非常快，真跟真枪一样啊。

        “小飞，你这枪给我，我拿三个玩具跟你换行不行，除了刚才那个会放音乐的枪之外，我再给你一辆坦克车，和一架小飞机。行不行？”唐燃眼神颇为急切地问道。

        孟翔飞却坚持摇头，“不干。”

        唐燃的脸色不好看了，“让你换你就换，你一个乡巴佬，要这么好的枪做什么？”

        孟翔飞根本不会吵架，只会说，“我就不换，我就要这个。”

        唐燃却忽然抱着孟翔飞的枪跑到了他爸妈跟前。

        “爸妈，我也要这种枪！”

        孟翔飞还以为他是要把枪抢走，赶紧追过去，“我不要你的枪，我要我自己的。”

        唐燃不理孟翔飞，继续在三姑和姑父跟前缠，“我也要这种枪！”

        三姑看了一眼，“回城里我再给你买就是了，农村娃的东西也稀罕，没见过世面一样。”

        “妈，这枪不一样，我没见过这么好的枪。”

        “能有多好？农村卖的东西你也眼馋。”

        “我不管，我就要这种的！”唐燃犟嘴道。

        “行行行，要就要。小飞呀，你把这枪给你唐哥，姑姑再给你买，行不？”三姑看着孟翔飞。

        “不行，买不到的！”孟翔飞毫不犹豫地拒绝。

        三姑的脸色不好看了，“小飞，姑姑每次回来都给你带衣服带玩具，对你多好！就是想要你一个玩过的玩具，你都不肯？”

        孟翔飞咬着唇，“这个不行，其他的都行。”

        三姑的脸色更难看了，“那我们不想要其他的呀，就想要这个咋办。”

        孟翔飞不过一个刚过七岁没多久的小孩子，才上小学一年级，他完全无法处理眼前这状况。

        几个姑姑中，因为三姑嫁的好，所以她是很有话语权的，每次回娘家，奶奶有什么事情都会找她商量，她的意见比谁的都管用。

        久而久之，在孟时姐弟的眼里，三姑就是权威的象征。

        孟翔飞当然也怕三姑，他的嘴立刻就不可抑制地撇了起来，眼泪汪汪的。到底还是小孩子啊！

        “妈，你看这枪，还能打子弹，而且不像是我以前买的那些，这就跟真枪一样。”唐燃兴奋地说道。

        三姑点点头，看向孟翔飞，“就这样了啊，把枪让给你唐哥，三姑给你钱，你再去买新的。”

        说着，三姑就掏出来了五块钱，递给孟翔飞。

        这时候五块钱，可是很多了。农家的小孩子，平日里的零花钱都是按分来的，能拿到一毛钱，就肯定是欢天喜地了，更何况是五块。

        可孟翔飞却不肯要，哭着道：“我不要钱，我要去的枪，那是我韩承哥哥送给我的。”

        不得不说韩承这货，哄小孩子绝对是能手，来孟时家那一趟，露了一手，就让孟翔飞对他崇拜无比。原本孟翔飞叫他叔叔的，可是韩承非说把他给叫老了，硬是要让孟翔飞叫他哥哥，孟翔飞可不会多想，让怎么叫就怎么叫，乖巧的很。

        这下子，三姑是彻底生气了。

        她的脸上好像是蒙上了一层寒霜，一言不发，脸色甚至算得上是有些阴沉地看着孟翔飞。

        这样的三姑，孟翔飞简直怕死了。

        他立刻就绷不住，彻底哭了起来。

        “哭啥哭，三天两头见你在这儿嚎丧！”奶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过来了。

        三姑一看奶奶，立刻就笑了起来，有些不屑地道：“小飞也真是的，不知道青山跟彩霞是怎么教养孩子的，小小年纪就让他学着抠门，这长大了还得了？一点儿都不大气，出去人家一看，就知道是农村来的了，一股子小家子气。”

        奶奶一愣，“咋了？”

        “一点儿小事。燃燃看小飞的这个玩具枪挺好玩的，想借去玩玩，小飞不肯，就在那儿哭。燃燃也是一时新鲜，玩过了肯定就不喜欢了，小孩儿嘛，看见新奇的就总想拿来摸摸玩玩，过不了多久就不玩了的。等他玩过瘾了，我再拿回来给小飞。可是你看小飞，我给他钱让他把枪给燃燃玩一阵儿，他就哭。哎，真是农村出来的就是农村出来的，没一点儿大气。”

        三姑的口气很是不屑。

        奶奶立刻就瞪了孟翔飞一眼，“成天跟你妈学着小气，不就是个破玩具，你唐哥每次来给你带那么多衣服玩具，要你一个都不行？一窝子自私鬼。”

        说完，又看向唐燃，“燃燃拿去玩吧，是你的了。”

        唐燃立刻就眉开眼笑起来，抱着枪去找地方打了。

        孟翔飞被连哄带吓的，哭哭啼啼，却也不敢去找爸妈，更不敢去找孟时。

        小孩子的心是敏感的，他们会健忘，但真正需要记得的东西，他们都记得，别以为他们什么都不懂。

        孟翔飞好像是知道姐姐孟时对奶奶很不耐烦，上次的事儿，姐姐的生气，他还没忘记呢。

        所以他也不敢去告诉姐姐，只好自己躲在墙角哭。

        孟时忙着帮妈妈弄宴席的事情，也没顾得管孟翔飞。

        “哎呦哇啊……”

        忽然，热闹的农家院里，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声响起。

        人们一愣，紧接着立刻就有人跑过去看。

        这一看可不得了，“快来人啊，谁家娃眼睛流血了！”

        轰。

        人群爆炸了。

        毕竟刚才人多，乱哄哄的，人们都没挺清楚到底是谁家娃在哭。

        这会儿竟然有人说，娃的眼睛流血了！

        立刻，很多人就跑了过去。

        这一看可不得了，真的有个娃的眼睛流血了，这会儿正捂着眼睛坐在地上大哭。

        边上还有两个手足无措的男孩子。

        怎么回事！

        边上站着的男孩的家长连忙问自家孩子。

        “唐燃在玩枪，徐宁想要，唐燃不给。他们两个就抢了起来，然后……然后唐燃就开枪，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打中了徐宁的眼睛……”

        三言两句，简洁明了。

        这下子众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根本不用多问，事实显而易见。

        毕竟这些孩子，被大人一吓，再加上他们也不是当事人，他们只是周围邻居家的孩子，跟唐燃和徐宁都不熟，所以没有利益关系，说的肯定是实话！

        这会儿，早有人叫了大姑三姑过来。

        唐燃已经跑了。

        孟翔飞正在墙角一个人哭，这会儿好容易哭够了，一个人揪着地上的草玩。

        唐燃忽然跑过来，把枪往他怀里一扔，说了句“还给你”，然后就跑了。

        孟翔飞一愣，还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边已经闹开花了。

        大姑哭得死去活来的。

        “赶紧送医院啊！”

        孟青山已经把三脚猫开过来了，大声一喊，大姑立刻就抱着徐宁上了车。三姑夫唐国强也跟着上车了，毕竟他在城里有人脉，认识医院的人。再加上其他小孩都说是他儿子打伤的人，他自然也要赶紧跟去瞧瞧。

        鲁彩霞去不了，家里还有一摊子呢。

        奶奶快要被气死了，立刻就到处找，问，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事发当时，有围观的小男孩在场，所以事情很快就说清楚了。

        奶奶和三姑的脸色都难看的很。

        三姑一巴掌拍在唐燃的屁股上，“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干的？”

        三姑的脸色太吓人了，唐燃顿时就被吓到了。

        “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

        “你没有是谁？”三姑气急。

        就在这时，孟翔飞抱着枪进来了。

        唐燃立刻指向孟翔飞，“是他，你看，枪还在他手里呢！”

        孟翔飞一脸迷茫，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啪！”

        奶奶立刻就走过来，一巴掌扇在了孟翔飞的脸上。

        孟翔飞的嘴角都被打破了，一丝血丝挂在他的唇边，脸上肿着五指山。

        奶奶本来就在气头上，刚才有人说是唐燃干的，奶奶怎么会不信，枪还是被她给唐燃的呢。

        可是她怎么可能舍得打这个城里来的外孙？

        这会儿，所有的气都发泄到了孟翔飞身上。

        孟时恰好从门外进来，立刻就看到了这令人目眦欲裂的一幕！

        她再也顾不得什么，直接就冲进了屋里。

        屋里有一个一米见方，八十公分左右高的桌子，用来吃饭当餐桌，平时当茶几用的。

        桌上放着十来个碗，里面都是泡的浓茶。

        有奶奶，有三姑的，也有其他人的。

        孟时直接冲了进来，一把掀了桌子！

        “哗啦！”

        桌上的瓷碗统统掉地，摔得粉碎，茶叶茶水溅了一地，有些茶碗里的水已经凉了，但是有几个茶碗里的水，是刚刚续好的，还很烫。

        她这么一掀桌，茶水四溅，溅到了奶奶和三姑身上。

        “你干什么！”奶奶瞬间就尖叫起来，声音几乎要把房顶给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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