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事实证明，高帽子比孟时想象的更为有用！

        她只是把在教室里说的话说了一遍之后，校长又问清楚了其他学生，到底是不是有这回事，然后……就没了。

        校长说知道了，会处理的，然后先让其他班的老师给他们代课，廖变态暂时先停课，就让他们都回教室了。

        其他的同学都有些担心，校长不会是打算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吧。先给廖变态停课一段时间，然后再让他复课，照旧啥事儿都没有！

        孟时却是在心底冷笑，不可能这么简单就完了的。

        她刚才也就怕校长会这样冷处理，所以她说了一句话，“主席令才刚刚签发了一个月，下面的人就不遵照主席令行事，这是在公然蔑视法律蔑视主席。这样的典型案例，我想上级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校长不是傻子，他也在等着升迁呢。有些事情，主动放出来跟被动捅出来，效果可不一样。而且这对于教委来说，也是跟上级表功的一个很好途径。

        反正牺牲的就只是一个廖变态，没人会在乎他。

        果然，就在全班同学忐忑了一周之后，D县新闻，报道了这件事情。

        “我县教委、共青团、妇联等有关单位关于加强实施未保相关条令，对违反了未保的部分人员进行惩处……”

        新闻上一个典型就是廖变态！

        学校这边也贴出了通知，开除廖变态，教委撤销其教师资格证，并记录在案以后任何学校不得录用等等。

        廖变态本来也不是本地人，在县教委的处罚通知下来之后，直接就灰溜溜地走了。

        毕竟他的行为，违法了，却没构成犯罪，只能是处罚教育，撤销教师资格证，不可能说关押什么的。

        这样的结果，孟时也很满意了，她本来也没想怎么样，赶走廖变态，让他当不了老师，就行了。

        班里的学生们也都高声欢呼！

        终于把这个变态老师赶走了。

        不过，大家看孟时的眼神儿也变了，以前很多人，尤其是女生，觉得孟时很不合群，很清高很傲，可是现在，孟时的一切都成了她们崇拜的对象。

        孩子们的崇拜就是这么单纯，孟时的一切在他们眼里都是好的，任何人敢说她一句坏话，大家都不依的。

        而男生们，就更不用说了，他们很多被廖变态揪耳朵，疼死了，也不敢跟廖变态对着干啊，可孟时这个女生就敢！还有什么说的，偶像啊！

        一时间，孟时在班里的受欢迎程度大增。

        做值日有人帮忙，布置任务所有人都很听话，完全没刺头，甚至她说话，比班主任说话都管用！

        当然了，认为孟时太刺头的老师也大有人在，不过平日里孟时乖巧的很，完全就是一个绝佳的好学生。这般观察下来，大家也都觉得孟时是被激怒了，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谁叫廖变态那么变态呢，活该！

        10月20号。

        韩承又打电话来的时候，孟时还是问了他关于SL的事情。

        “我还是坚持认为我的判断没错。卢布从去年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大幅度贬值了，到了现在，还在继续贬值。而SL国内的通货膨胀率急剧增高，已经快要崩溃了。SL共合体之内的国家，比如立陶宛，在去年的时候就已经宣布独立了，其他国家也因为地位低于俄罗斯受到的待遇亦不公平，而且看其他的欧洲国家都比他们这些SL体内的国家过得好，谁会甘心？经济是政治的基础，一旦经济矛盾扩大，呵呵。所以SL解体，必然成行。”

        “那你还打算炒卢布？”

        “不，我打算跟SL政府做买卖，哦不，应该是俄政府。”

        “呃……”

        “石油啊，俄有那么多的石油，还有很多矿产资源。”

        “钻石，还有钻石。”孟时加了一句。说实话，她对俄的情势真的完全不了解啊，不过俄出钻石她还是知道的。

        现在的钻石市场是被垄断的，那家著名的公司叫戴比尔斯。据说这家公司垄断了全球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钻石原胚，可以说，钻石价格的高低全都在他们手上控制着。其他的公司根本别想涉足这里。就算是你有钻石也不行。

        比如说现在的俄国，拥有很大的钻石矿，开采出的钻石有一半都是宝石级的。但那有什么用？一旦俄国有意在钻石上下手，戴比尔斯可以轻易地将俄国的钻石行业击垮。更何况，俄国现在根本就腾不出手来管这些。

        “……”韩承有些无语，大概女孩子都喜欢这些玩意吧。

        不过他也觉得，钻石是个很不错的投资。

        只不过这个投资的收效期就比较长一点了。

        因为就算是低价弄来了很多钻石原胚，他现在也不会盯着戴比尔斯的压力出手的。

        世界经济一直都在快速发展着，尽管有人倒退，但整体还是在告诉发展着，人们的生活富裕了，对生活品质的要求也会提高，像是这些珠宝首饰之类的，迟早会畅销。

        现在没人反抗戴比尔斯，是因为市场还不够成熟，市场的利益也不够大，一旦利益达到，自然会有人冲出戴比尔斯所设下的枷锁的。

        所以，屯一点钻石也不错，屯些品质好的，不怕没市场，就算是日后给自家人或者送礼，也值了。

        龙眠获得了91年的R国推理作家协会奖，午虽然没获得什么重要奖项，但销量着实不错，一版再版。

        最火的就是生化了。

        漫画版出来之后，生化简直已经风靡全国。

        而游戏版权也授权给了荣光游戏制作公司，版权费不是买断，而是分成。也就是说，以后每卖出去一份游戏，她会抽成一定比例。

        至于说荣光把游戏制作完成之后，再给哪家游戏机公司，她就不管了。

        游戏的制作已经过半，很多生化迷们都等不及了。

        在这些之后，孟时一直都没再出新书，尽管R国的DJ日报，还有很多出版社都多方联系，她也没新的作品。

        倒是国内这边，她又发表了，当然，数量稀少。

        投给科杂志的是黑客帝国，这篇当然也在M国的阿杂志上发表了。

        另外就是投给国内今古杂志的一篇斩仙。

        这篇说白了，其实是一片用仙侠世界架构的言情小说。

        传统的武侠已经把能写的都写了，再怎么写都找不到新的方向，所以用上仙侠，把世界架构扩大了，会新奇很多。

        孟时原本就写过很多篇网络小说，其中就有仙侠的，虽然说不是大红大紫，但也有不少的书迷。证明她故事写的还是不错的，只不过类似的小说太多了，难以出头。

        而放在现在，这样一篇小说，就可谓是开宗立派一样。

        杂志连载也不像后来的网络小说。杂志连载必须要有虐点，让故事更加跌宕起伏。而后来的网络小说更多讲求的是爽，不能虐主。

        于是在这篇斩仙中，孟时好好地恶趣味了一把，虐主什么的，简直不要太频繁哟。

        写完了，改了又改，她投给了今古。

        今古倒是一眼看上了，不过稿费比较低。

        孟时这会儿也不在乎稿费，五千万美金都在冲她招手了，一点儿稿费算什么，咱不缺。

        果然，斩仙发表之后，那宏大而新奇的世界，还有很多修炼方法什么的，引发了读者的剧烈讨论。

        光孟时收到的杂志社转交过来的读者来信，每一期都有几百封不止。

        就跟穿越刚出现的时候，很多人热衷于讨论穿越回去了怎么刷牙怎么上厕所来大姨妈了怎么办之类的一样。很多读者在讨论哪些修真方法到底是不是真的，到底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修者。

        讨论这些的都是男性读者，至于女性读者，则是在为主角那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所感慨，赚足了眼泪。

        一转眼，就又到了冬天。

        夏天的时候，学校晚自习都是九点钟才放学的，但是到了冬天，晚自习就是八点半放学了。

        这天晚上，晚自习是分给了历史的。

        孟时这个历史老师叫田蜜，是孟时记忆里最美丽的一个老师。

        她跟这个小乡镇似乎有些格格不入，周围的人穿着打扮都是最普通的，穿件红色的就算好看，而田蜜她经常都是一身长裙，身姿窈窕，头发也长长地披在身后，她简直就是所有男孩爱慕、所有女孩羡慕的对象。当初的孟时也不例外。

        最让学生们佩服的是，她每次上课都不带课本。一边板书一边讲，潇洒极了。而且她能把课本上的任何一句话都记住，她会在讲课的时候告诉学生第几页第几页，那一段话，那一句话很重要等等的。

        总之，所有的学生都很喜欢田蜜。

        这天晚自习是历史，田蜜自然要在教室里照看的。不过她一个人是教整个年级六个班的历史，所以她这个晚上要在六个班中来回转。

        距离下课还有五分钟的时候，田蜜从教室出去了。

        不知道为何，看着田蜜从教室出去，孟时总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

        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她给忘记了。

        想啊想啊，孟时好像是缺乏一个契机一样，就是想不起来。

        齐川看她这副怪样子，不由得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想些事情，死活想不起来。”孟时简直想要哀嚎了。

        就在这时，放学铃声响起了。

        孟时收拾好自己凌乱的思绪，准备回家，孟莎莎却忽然说道，“孟时等等，尹笛让咱们等她一起回家呢。”

        “哦好。”

        孟时随口答应，可在答应完了的一瞬间，她的眼睛立马瞪大，“你说什么，尹笛让我们等她？”

        “对呀。”孟莎莎很奇怪地看着孟时，不知道她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孟时却是手脚冰凉，什么都顾不上说就赶紧往教室外面冲。

        她想起来了，终于想起来被自己忘记掉的事情是什么了！

        就是在今晚，学校发生了踩踏事故。

        因为她和孟莎莎所在的初一一班是在一楼，而尹笛所在的初一五班和另外三个班级都是在二楼。

        长长的教学楼，就只有中间一个楼梯。

        楼道又窄，也没有灯。

        放学铃声一响，紧接着所有的同学都冲出了教室。蜂拥着挤在一起下楼梯。

        在楼梯的拐角处，有学生摔倒，后面的学生也止不住脚步踩了上去！

        这时，还在楼上等着下楼的学生却是等不及，不断地大喊着，“快点快点快点！”

        于是，前面的也使劲儿往下挤，最开始摔倒的学生根本站不起来就被人给压住了。

        而后面的再往上压！

        孟时至今还记得当时的场景，从一楼的楼梯口往上看，就在拐角处，学生像是叠罗汉一样紧紧地挤压在一起，一个人都出不来。

        很多学生被压在下面，只有头和手露在外面，冲外面的人喊，“拉我一把。”

        更有几个，被完全压在人堆下面，什么都看不见！

        那次事故，最终造成了四名学生死亡，十几名学生受伤。

        田蜜因为在放学前五分钟离开了教室，也受到了处分！

        “孟时你怎么了？”孟莎莎大喊。

        孟时却没理她。

        倒是齐川，看孟时的脸色不对，也赶紧追了出来。

        孟时和齐川一起跑到教学楼的楼梯口时，踩踏事故已经发生了！

        楼道拐弯处一片漆黑，只能听到很多人在哭喊，而二楼上从教室里出来等着下楼的学生还在大声催促着要往前挤。

        孟时的脸色变得惨白。

        紧接着，她赶紧冲边上的学生喊道，“快去叫校长和老师来。”

        然后，孟时朝楼上的学生大喊，“都回到自己教室去，都回去！”

        可是，完全没人听她说话，因为现场太吵闹了，楼上没下去的学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以为是其他学生在玩闹呢。

        事实上，那次事故发生时，校长来了楼上的学生也还没听到，最后还是找了梯子爬到了二楼去，才把那些学生从上面给带到教室。

        至于楼下……

        被压倒的学生，根本连拽都拽不出来。

        前一世的时候，尹笛就是被压在里面，孟时和孟莎莎拽她的胳膊，可是怎么拽都拽不动，最后反而是把尹笛的胳膊给拽脱臼了。

        不过好在尹笛的头在外面，还能呼吸，性命无碍。

        齐川的脸色也难看得很。

        他到处看，最终从教学楼对面的花坛里找到了一根长长的主杆，这是平日里用来勾挂在树上的塑料袋之类的。

        齐川直接拿着主杆冲二楼走廊的护栏上拍打。

        终于，吸引了上面学生的注意力。

        “下面踩到人了，都快回自己教室，校长马上来了！”齐川大喊了几遍。

        终于，那些学生虽然想看热闹，却还是陆陆续续回了教室。

        但还不够，楼道里还挤着很多人。

        孟时忽然一拍脑袋，“我们从侧面上去，侧面有钢筋楼梯。”

        教学楼的侧面，留有一些钢筋弯成的楼梯，塑在墙体内，外面露出一个钢筋捏成的弧度。以前是用来爬到顶楼的。

        不过学校为了学生安全，用了一堵墙，把这里跟外面隔离开来，免得不听话的学生攀爬造成危险。

        孟时也是一次意外才知道这里的。

        说完之后，她不敢耽搁，赶紧就往那里跑去。

        齐川也跟着跑过去。

        墙有差不多两米高，搬两个凳子垒起来，刚好能够得着，不过得要一个人在下面扶着凳子，一个人上去。

        齐川坚持要他上去。

        孟时也同意了。齐川好歹是男孩子，爬墙这事儿应该比孟时利索些，孟时以前业务也是很熟练的，但是重生之后，实在是没机会重温，业务生疏多了，不敢胡来。

        齐川爬上了墙，从墙上踩着那些钢筋楼梯往上爬。

        二楼本来也就是四米多高，他爬上去之后，又小心地攀住二楼走廊的栏杆。

        最终，在孟时提心吊胆的过程中，他爬了上去！

        上去之后，齐川立刻就开始组织同学回自己教室，把堵在楼梯上的学生往教室疏散。

        这时，校长、教导主任、各班的班主任都来了。

        有些人从下面楼道冲上去，试图把压在下面挣扎的学生给拽出来，可是根本拽不动。

        孟时赶紧冲过去，“别拽别拽，把他们手臂拽脱臼了更糟。校长，齐川已经上去疏散上面的学生了，赶紧搬梯子再让别的老师也上去啊！”

        校长对孟时的印象不可谓不深。

        这会儿也顾不得计较这个蛋疼的学生，教导主任已经搬来了梯子。

        九点钟。

        踩踏事故发生了半个小时之后，上面的学生终于都疏散了，被压在楼道中间的学生全都被救了出来。

        有三个学生因为一直被压在最下面，伤势较重，其他的都是轻伤，破点皮什么的，对于农村孩子来说真不算伤。

        这会儿，乡卫生所的车子也到了，给那三个重伤的学生简单处理一下，就赶紧送去县城的医院。

        孟时的嗓子有点儿哑，她就坐在花坛的边沿上，大口地呼吸。

        她很是懊恼，自己怎么就忘记了这件事情呢？

        从前的时候，她就是站在现场，看着那四个学生被抬出来，一动不动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是青的……

        这次，虽然情况稍微好一点，重伤的三个学生，还有意识，而且压的时间也不如从前那么长，应该是有救的吧？

        要知道，上一次从踩踏事故发生到最后把学生都疏散，把伤着都弄出来，足足花了一个小时。

        这次，只用了半个小时。

        孟时长长地吐出口气，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齐川被校长问了好一会儿，这会儿终于问完了，走了过来。

        “你没事吧？”齐川问道。

        孟时有些疲惫地摇摇头，紧接着就站起身来，“我先回家了。”

        说着，她就去找孟莎莎和尹笛。

        尹笛只是胳膊擦到水泥楼梯的地面了，有一片擦伤，别的没有问题。

        不过尹笛明显还处在惊吓状态。

        也是，谁经历这样的事情都没办法那么快释然的，那种被压在人堆里，明明前面就是安全地带，可是自己再怎么挣扎都出不去的感觉，真会让人绝望。

        “尹笛，我们回家吧。”孟时低声说道。

        尹笛呆呆地看着孟时，哇地一声就哭了。

        孟莎莎赶紧抱住尹笛，拍拍她的背，“好了好了不哭了，没事了啊，没事了别怕了。”

        尹笛哭了一会儿，才吸了吸鼻子，在孟莎莎的搀扶下站起来，“我们回家吧。”

        三人一起准备回家。

        齐川就站在一边上，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目送她和同伴一起回家。

        在他的视野中，其他的都是可有可无的背景或陪衬，唯一不可或缺的焦点，只是她。

        如果是在后世，学生出了这样的事，学校肯定是要赔偿什么的。

        不过在现在，完全别指望学校赔偿。

        前一世的时候，死了的那些学生，好像是一人赔了五千块，而受伤的完全没人理会。当然，除了死了的学生外，受伤的学生家长都庆幸自己孩子没事，也没人去学校闹。

        回家的路上，她没有过多安慰尹笛，她本来就不会安慰人。只要尹笛没事，就行了。倒是孟莎莎，一直在陪着尹笛开解着她，让她别怕什么的。

        回家之后，孟时的心情不太好。

        她觉得自己如果早点想起来这件事情，也不至于最后变成这样子。

        这一夜，孟时都没睡好。

        她总觉得自己关于前世的事情，遗忘的很多，往往是不遇到，自己根本就想不起来曾经还有那么一回事。

        好在孟时也不是那种爱怀古伤今的人，她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她已经尽可能地努力了！

        1991年12月25日，SL解体。

        彼时，孟时在写另外一本小说，DJ大地震。

        孟时一直都很喜欢灾难这个题材，与此同时，她也想通过灾难小说，引起一些警惕之类的。

        其实她写的DJ大地震，是取材于1995年发生在R国的神户大地震。

        孟时花了很大的心思去写那些地震的场面，以及地震之后的情况。她的着重点在于地震之后，各方面的应对，救灾的困难，以及人们所面临的困境。

        她先是花了大力气描写DJ市有多坚固，所有的建筑都很合格，在防震上都很厉害，可是偏偏地震来临的时候，这些在人们眼中能够抗震的建筑，却都倒塌了。

        与此同时，R国政府在救灾上又有着多少多少的不足。很多救灾物资已经多年没更换，平时没人查看，到用时根本不能用等等的。

        写这本书，很难。她是取材神户大地震，可明显，神户和DJ市是完全不同的。她要考虑的东西很多。

        这本书，光是查资料等前期准备工作，就花了三个月。

        现在资料都整理得差不多了她才开始动笔。

        真正写的时候，速度其实挺快的。故事是从四个家庭的角度看地震以及地震之后的情形的，有的人死了，有的人活着，但是一切都不同了。

        韩承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孟时正在为小说中一个人物的命运感慨。

        “时时，SL解体了。”

        听到这个消息，孟时不意外，却不免感叹。

        韩承跟她说，他接下来会很忙很忙，可能没时间给她打电话。

        孟时撇撇嘴，打不打电话有什么关系？

        “国内的形势现在有些复杂。哎，那些人真不知道有什么好争论的，开放对谁都有好处……”韩承说了一句就不说了。

        孟时皱了皱眉，韩承这是在说……改革开放？

        她倒是也知道，当初南巡同志提出开放，其实是有很多保守派反对的，但是后来南巡同志顶住了压力，在北方难做什么，他就直接把战场拉到了南方。

        一篇南巡讲话，就此奠定了华夏经济腾飞的基石。

        “经济利益，决定一切。”孟时随意地说了一句。

        韩承沉默了一瞬，接着就点头，“可惜有人看不清。好了好了，不跟你说了，忙死了，接下来只怕会更忙。不过一看我大哥比我还忙，我就平衡了。”

        “嗯，我也很忙，要期末考试了。”

        “……”

        韩承直接挂了电话！

        孟时撇撇嘴，这人真不礼貌。

        92年1月18号，南巡开始。

        两天后，1月20号，腊月十六，孟时初一的期末考试开始。

        考了两天。

        虽然这考试难不倒她，可是也好累啊。

        尤其是政治历史考卷，老师像是疯了一样，总是出那些答案很长很长的题目，写得她手酸。

        考试完，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书本是早就放家里的了，就只需要把凳子带回去就行了。

        正要走，孟时看到有人来找齐川。

        一个女子，看起来比齐川大七八岁的样子。

        孟时不是故意的，只是碰巧走过，就听到了他们说话。

        “小川，跳级的事情你跟老师校长说了吗？”

        “我不想跳级。”

        “为什么呀？去年的时候你还说已经做好准备直接跳到初三了。”

        “姐，我不想跳了。”

        “怎么就不跳了？原先不是说的好好的吗？”女孩子有些着急。

        齐川不吭声了。

        女子哀求着说道，“小川，你跳级吧，下学期直接就能中考，你学习那么好，肯定能考上个师范，就不用交钱了。姐……姐要结婚了，可是妈还要我把打工的钱拿出来，我……我好歹也要买件衣服，准备点嫁妆……”

        听到这里，孟时走不动了。

        她这会儿真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要是给齐川看到她，估计这面皮薄自尊心强的小孩，又要闹别扭了。

        同时，她也很无语。她早猜出来了齐川家境不好，可也不至于这样子啊。果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以齐川的学习，最好的道路是上高中考大学，师范什么的就不必了。师范现在很吃香，但过不了几年，就什么都不是。而他们这个时候的大学生，还是很值钱的，不会像是二十年后，别说是普通大学生了，就是硕士博士也是满地走。

        女子说完，齐川很长时间都没吭声。

        就在孟时站得腿都快麻了的时候，齐川终于开口了。

        “我会跟妈说，让她别要你的钱。”

        说完之后，齐川直接转身又进了教室。

        一进来，正看见了孟时。

        这可真是……躲都没地儿躲。

        孟时很想装作什么也没听见，可是……齐川明显不会信的。

        最终，她只能沉默无语。

        外面的女子走了。

        齐川坐在座位上收拾自己的书。

        孟时咬咬牙，思索再三还是说道，“那个……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没关系。”齐川淡淡地说道，眼皮抬都没抬。

        孟时嘴角一抽，“那什么，我听说县一中每年的奖学金很多，中考的前三名应该都能免学费……”

        “嗯。”齐川依旧淡淡的。

        孟时轻咳一声，“我的意思是，你就算是要跳级，也别考师范别上职高。上高中考大学，才是出路。”

        齐川终于抬头了，清亮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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