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 89 章

按理来说,  话题进行到这个再继续进行下去，就可能一拍两散的地步，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及时打住。

        如果换成是别的事情,  米克斯不介意现在就结束,  但是这个不同,  这涉及到原则问题。

        他不可能在地狱里面当一个天使的，他也从来都不是什么当天使的材料。而如果杰森不能接受这样的他,  米克斯的眼中有冷意一闪而过。

        他对那些特定之人的宽容与在意，永远都维持在一个可控的范围之内，也永远都以不伤害自己作为前提。

        如果你指望看到米克斯为了别人而改变自己，那么你恐怕只有在梦中才有可能见到了。

        在拐人的时候，米克斯不是没有考虑到现在这种情况,  而且当时他想的是，别管到时候怎样，至少要先将人给拐走了,  才有之后可言啊。

        而在成功将杰森拐来之后，米克斯的计划是循序渐进的让对方接受自己的观念，但路西法的横插一脚无意打乱了米克斯所有的计划。

        “这样的我，在你看来会是面目可憎,  难以接受的吗？”

        之前扮演“会哭的孩子”时那微红的眼眶，现在早就已经全然消失了，仿佛之前那一幕不过是杰森的幻觉罢了。

        诚然米克斯一向善于利用自己的美丽,  他也知道此刻做出什么样的情态最容易打动对方，让对方心软。

        可与此同时，他还是骄傲到堪称傲慢的米克斯啊,  他善于利用美丽,  不代表在这种涉及到原则性的问题上时,  还要通过演戏来求取对方的心软。

        这种姿态如果真的做出来，那么未免太过卑微了一些。

        就算是在不曾得到魔王的力量结晶之前，就算是在那段朝不保夕的日子里，米克斯都从未做过如此卑微的情态。

        他无视道德，鄙夷规矩，漠视伦理，但他同样有着自己的一套处事方式。

        米克斯整个人看似混乱无序，可实际上他比谁都有坚守，他的底线刻的甚至可能比那些超级英雄都要深刻。

        只不过他们追寻的东西不一样，所以底线也有所不同罢了。

        杰森捕捉到了米克斯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冷意，对此他丝毫不觉得意外。

        从一开始，米克斯在他面前展现出来的样子，就不是什么乖宝宝、好孩子，毕竟有哪个好孩子，会将一个世界的生灵涂炭，全做好戏般冷眼旁观。

        所以对于米克斯现在展露出来的一切，杰森也只能说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自然不会难以接受，也不会觉得对方面目可憎。

        要说面目可憎，在哥谭杰森可见过太多面目可憎的存在了，米克斯放到里面，简直能够白的发光。

        这样一想，都还不等米克斯再说什么，杰森就已经自己将自己给说服了一半了。

        不过杰森并没有将这些展现出来，他只是对米克斯道：“你自然不是面目可憎，我对你也不是难以接受，米克斯，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有关地狱，有关他，甚至是有关一切。

        “你难道想要做一个，与路西法一模一样的地狱君主吗？”

        杰森很清楚，以米克斯的骄傲程度而言，他绝对受不了这个。

        “我自然会与他不同。”就如同杰森所想的那样，一听这话，米克斯想也不想的就给予了反驳。

        至于他是怎么想的，米克斯不需思索，就给出了答案：“我想要的，是至高无上的自由，我想要这个世界上再无人能够左右我的命运，我要让我自己，做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人。”

        不管是获得力量也好，夺取地狱的权柄也罢，这些都是他为了达到目的所采取的手段，是他通往成功的路途，而非终点。

        米克斯从来目标明确，不忘初心，不管是强大的力量也好，无上的权柄也罢，都无法动摇他分毫，所以在杰森问他的时候，他能够毫不犹豫的给出答案。

        其实也可以说，力量也好、权柄也罢，如果有朝一日，他们成为了米克斯达成目标的绊脚石，那么米克斯会毫不犹豫的踢开他们。

        杰森注视着这样的米克斯，眼睛里有他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多的好像快要溢出来的欣赏与钦羡。

        目标明确，不忘初心，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却是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尤其是在强大的力量，无上的权柄的利诱之下，还能坚守这一切，便也越发显得难能可贵。

        事实上很多人甚至都不曾接触到什么诱惑，仅仅是因为一些算不上是原因的原因，他们就会抛弃目标，忘掉初心，做出与过去截然不同的选择。

        沐浴着杰森眼中满满的欣赏，米克斯的气势也逐渐缓和下来，不再那般咄咄逼人。

        “那你呢，你又是怎么想的？”

        “我？”杰森挑了挑眉，“我都被你骗来了，当然是要帮你做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人啊。”

        当然了，就算秉承着这个目标，杰森也绝对不会做违反自己原则的事情。

        事实上，米克斯也从未打算让杰森做什么违反自己原则的事情。他知道杰森在意什么，而米克斯想要对付的人，也从来不是人间的那些普通人，他要与路西法抢夺权柄，那么杰森作为他的人，要对付的自然也会是地狱的那群人。

        但是这种事情，如果一开始就说出来，那么这段合作关系就不免显得米克斯是弱势、退让的一方。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有的时候就像是一场博弈，所以才会有这场争执对持，而现在杰森率先做出了承诺，那么米克斯自然也就可以说出这一切了。

        在杰森与米克斯完成友好洽谈后，在米克斯扔下一句话就走开始，一直苦等的罗伯特终于等回了自家的小祖宗，不过这次对方回来“买一送一”，还带回了一位保镖。

        而对方的名字，正是米克斯刚醒来的时候，对着他跟超人问了一个遍的，那位“杰森”。

        “你好，我叫杰森·托德，来自哥谭。”

        为了以后的“工作顺利”，杰森非常友好的对着罗伯特来了一个自我介绍。

        虽说哥谭这个词汇，跟友好真的一点都不沾边，但是罗伯特并不存在什么地/域/歧/视，为了拉近关系，罗伯特在自我介绍之后，还说了米克斯醒来后一直在找他的事情。

        “说起来，你跟布鲁斯·韦恩收养的第二个儿子，竟然同名同姓呢，真是巧啊。”

        这在罗伯特看来，只不过是自己为了拉近与对方的关系，作为话题开端的一个小八卦、小巧合而已。

        但杰森却脸色微变，而米克斯听到这个，也若有所思的看了杰森一眼。

        有些不明白却也看得出来这里面有事情的罗伯特，感觉自己好像收到了排挤。

        罗伯特：有什么是我这个任劳任怨的经纪人不配知道的吗，你可是连自己有超能力都告诉我了。

        看着自己小祖宗抬了抬下巴，罗伯特就知道接下来是需要屏蔽自己的片段了。

        看到刚刚出现没多久，就抢走了自己地位的“小妖精”，罗伯特只觉得自己当初被妻子一脚踹开，都没有这么心酸过。

        要说这感觉，更像是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崽，最后却便宜了别人。

        不管心里怎么想的，罗伯特还是出去了，只不过在出去之后，他跟米克斯说了句：“你失踪的这段时间，菲尔斯一直都有在帮忙寻找，现在你回来了，要跟他说一声吗？”

        按理来说，这种情况，罗伯特作为经纪人，早该跟菲尔斯说的。

        但是考虑到米克斯本身的特殊性，罗伯特觉得自己硬生生将经纪人，当出了fbi的感觉。

        如果罗伯特说的是别人，那么米克斯可能想都不想的就会给出否定答案。但是罗伯特说的是菲尔斯，那个被米克斯划分到自己人范围内的忠实信徒。

        “跟他说吧。”

        罗伯特听到这话点了点头，然后就出去打电话去了。

        在罗伯特出去后，米克斯半是调侃半是关心的问道：“对这个世界的杰森·托德有什么看法吗？”

        如果杰森想的话，米克斯完全不介意陪着对方去韦恩庄园抢人。哪怕韦恩庄园的地下，是蝙蝠侠的蝙蝠洞。

        “自己抢自己？”杰森摇了摇头，“这多怪啊。”

        “怪不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当初决定拐人，米克斯也是去对杰森做了一番了解的。

        虽说两个世界存在些许不同，但很多经历还是一样的，比如说两个世界的杰森·托德，都是第二个被布鲁斯·韦恩收养的孩子。

        杰森想了想，最后还是觉得：“不必了。”

        他是了解自己的，就算自己想要抢，这个世界的自己也不会愿意的。

        布鲁斯·韦恩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呢，不管是充满钦佩、充满崇拜，充满爱的开端，还是后面经历了变故之后，衍生出了一系列复杂的情绪后，对方一直都是他的亲人，这一点从未改变过。

        看着好像还不死心的米克斯，杰森挑眉：“难道拥有一个杰森·托德，对你而言不够吗？”

        在米克斯看来，人怎么会够了呢，属下当然是要多多益善的。

        不过当着杰森的面，他可不会这样说，而且这个世界的杰森·托德，估计都还没有成年呢，他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要去奴役一个未成年人。

        这样想的米克斯，好像完全忘了自己就是一个未成年，而曾经的18793同样是一个未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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