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这些年你还好吗？

听着他这不动脑子的话，宋歌整个人都木了。这就是五年后的季子琛吗？比起以前的他，她怎么觉得现在的他似乎有些神经质呢？

        看着她讶然的神色，季子琛缓缓起身靠近她：“我觉得那种协议挺有意思的，要不玩一玩？”

        “还是算了吧！太麻烦。”

        宋歌笑着拒绝，这份合约怎么说也有模有样，若是等以后季子琛落魄的时候，自己指不定还可以用其制约他。可若是重新签，那不是送上门让他毁约吗？

        听着她这牵强的理由，季子琛微微抽动了一下嘴角：“事实证明，合约还是有用的。毕竟那短短的一句话，不能纳入法律保护范围。”

        听着他深沉而冷冽的话语，宋歌淡笑了一声。保护？在签订的时候便不曾公平，以后何谈公平？所以合约这东西，也不过是她自己骗自己罢了，留一个妄想罢了。

        “以后乖一点，既然能将事情看的这么透彻，我相信你也不会做太多无谓的挣扎。”

        宋歌说的不错，这张合约的最终解释权的确是归自己所有。既然她有这样的认知，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将会变得很简单。

        “我知道。”

        听着她这么说，季子琛微微聚拢的眉头舒展了开来，凑过去身子在她右脸颊轻轻印了一吻：“乖女孩。”

        听着他这话，宋歌的眉头皱了好几次。自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怀春少女了，十八岁的雨季已经成为了过去。

        二十六岁的已婚人妇等同于乖女孩？这一刻，宋歌的人生观得到了从头到尾的颠覆，因为他又一次刷新了她的认知。

        “一会儿我要出去一趟，严青会送你回去。”他像是小时候一样，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柔顺的发丝。

        宋歌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晃了一下心神，这样亲昵的举止，好似自从两个人结婚之后便再也没有过。

        感觉到她呆滞的眼神，季子琛的手指微微弯曲了一下便收了回去。若是此时的宋歌有平时的敏锐，一定会察觉他神色间细微的尴尬。

        “好了，若是累了一会儿再上去休息一下，严青今天借你了。若是想我，可以给我打电话，不算你扰民。”

        他走的时候轻轻在她耳旁轻语了两句，便向门口走去。等他整个背影从门口消失，宋歌都没有从刚才的糖衣炮弹中惊醒过来。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会对自己这样温声细语地说话了？阴骘与傲然、狠戾与冷淡不是他最为杰出的人生品质吗？

        她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似乎被什么东西附体了一般，都不是她所认识的季子琛。他难道又想玩什么花样？可自己现在这一清二白的身价，还用的着他这样的用心良苦吗？

        就在她敛眉思索的时候，严青走了进来。看着宋歌站在那里发呆，在那里稍稍站了片刻，不过最后还是出声问道：“宋小姐，老板走的时候吩咐我送你回去，麻烦你离开的时候知会我一声。”

        听着有人和自己说话，宋歌微微回神。当看到是严青的时候，她表情微微有些局促，像是有些尴尬，又似乎在回避着什么。

        “青姐，我……”

        “宋小姐，你什么时候离开？”

        严青打断了她继续要说下去的话语，对着她淡淡地瞥了一眼。那眼眸里面无喜无怒，让宋歌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看着她转身离开，宋歌立刻唤住她：“你现在送我回去吧！”

        她知道季子琛的脾性，既然让严青送自己回去，那么就必须送到。若是阴奉阳违，恐怕季子琛那关就过不去。

        ……

        自从宋歌上了车，两个人便没有交谈一句。看着一旁开车的人，她微微有些局促地瞥了她一眼，然后又收回了眼眸。

        最后宋歌像是承受不了车子里面的冷凝，对着她轻声道：“这些年你过的还好吗？”

        “挺好，多谢宋小姐关心。”严青的话守礼而恭谨，对于宋歌故意拉近距离的行为似乎并不买账，神情依旧冷淡如故。

        “青姐，当初……”

        “宋小姐，你还是叫我严秘书或者严青吧！”

        宋歌脸色微白地‘嗯’了一声，然后闭上了眼睛。她恬静容颜上渗着的惨白，让严青握着方向盘的手狠狠紧了起来。

        ——当年的事情不应该怪她，可没有她，她或许走不到这一步。

        想到自己现在的生活，她微微有些松动的眼眸又逐渐转化成了冷凝。刚才面容上浮现的动容，似乎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宋歌下车后看着绝尘而去的车，握着的手指紧了又紧。她还在期盼什么呢？这样可笑的示好，她一定是厌恶的吧！

        宋歌走进别墅的时候，李嫂已经迎了上来：“太太，你回来了。”

        “雪儿呢？”

        “今天双休，小姐还睡着呢？昨天等了你一晚上，所以我也没有去吵她。”

        听着李嫂的话，宋歌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再一次划动脚步的时候，速度明显比刚才快了几分。

        等走到雪儿的卧室，她对着李嫂道：“你先下去熬点汤，雪儿这里有我照看着。”

        等李嫂退下去之后，她才缓缓拉开了卧室的门，看着床上埋在被子里面的小身影，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

        等她缓步到了床头的地方，只见她一只小脚丫子搭在外面。而好看的蓬蓬头，此时也凌乱的没有了一点可观性。

        她俯下身子轻轻抽了一下被子，想将她的脚丫子放在被子里面。然而不等她将被子盖在她身上，她一下子又踢了开来。

        宋歌拿着被子站在床边，等她小脚安分下来又重新将被子压了上去。可这次还没有放在她身上，她的睫毛已经扑闪扑闪地，不停地抖动着。

        宋歌看到这一幕，也知道这小丫头是在装睡。她拉起被子坐到一边，想等她自己憋不住醒过来。可她好似小看了小姑娘的耐力，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过去了，她除了身体微微抖动之外，并没有睁开眼睛的征兆。

        “雪儿，雪儿……”

        她轻轻唤她，然而她只是一个劲死闭着眼睛，似乎只要自己不睁开眼睛，她就不会发现自己装睡的事情一般。

        看着她还没有醒过来的意思，宋歌微微摇了摇头，然后将自己的纤手放在她鼻翼下。感觉到她喘息越来越粗重，她的手轻轻在她鼻尖上轻碰了一下。

        小姑娘感觉到鼻尖酥酥麻麻的感觉，不自觉抽动了一下鼻子，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等她睁大眼睛，看着宋歌坐在自己床头，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

        “不装睡了？”

        宋歌腾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那动作亲昵而又散发着暖意，让雪儿心里面升起的委屈感顷刻间化作了虚无。

        “雪儿才没有装睡。”她呶了呶嘴，立刻否认。可从来没有撒过谎的小丫头，在宋歌似笑非笑的眸光下便有些招架不住了。

        “只装睡了一会儿。”

        她说话的时候还用右手的拇指食指比在一起做了一个手势，那认真的模样加上粉雕玉琢的小脸蛋，真是让人疼在骨子里面。

        宋歌拉过一边早已经准备好的衣服，轻轻给她往身上套：“那雪儿为什么要装睡呢？”

        “雪儿生气了。”

        她呶了呶自己的小嘴，昨天妈妈明明答应自己晚上早点回来的，可最后她睡过去她都没有回来，事实证明她又失约了。

        “妈妈是有点事情，以后若是回不来一定会提前和雪儿说的好不好？”她坐在一边揉着她额前凌乱的发丝，声音里面柔柔软软的，让人不由得去相信。

        雪儿还是一个孩子，自然被她这声音蛊惑了。不过有可能是宋歌口头支票开的太多了，因而她还是略作思忖：“你这次说的是真的？”

        被自己五岁不到的女儿质问，宋歌尴尬了。不过想到自己平日答应女儿的事情，很多都没有办到，她也不好意思说了。

        “是真的吗？”

        看着她不说话，雪儿以为她又要哄骗自己，因而稚嫩的声音里面，染上了轻易便可以捕捉到的焦灼。

        “当然是真的了，这次我们盖章可好？”

        担心她的失信给女儿心理造成大面积的阴影，因而她决定用小孩子间的游戏取得女儿的信任。

        听到她这么说，雪儿立刻来了兴趣。双眼灼灼地盯着她，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她就后悔了一般。

        感觉到女儿不信任的眸光，宋歌瞬间觉得自己身为人母的失败。她的女儿本应该是一个幸福的小公主，可事情往往事与愿违。不管在自己这里还是在厉胜爵那里，她似乎都没有得到属于她的父爱与母爱。

        看着她呆愣的模样，雪儿聪明了一把，趁着她不备，将自己的手指轻轻覆在她的大拇指上：“妈妈，我们盖章了哦，你可不准耍赖。”

        “知道了。”宋歌摸了摸她的小手，然后将小裤裤从她的腿上拉了起来，看着她笑的和花儿一样的笑颜，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来自己应该趁着这一段空闲的时间，好好陪一陪这个小人儿了。否则接了这部剧，恐怕又要有一段时间忙了。

        更何况，自己现在和季子琛的关系，恐怕以后陪着她的时间更少了。想到这里，她轻轻摸了摸她的前额：“雪儿，妈妈带你去游乐园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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