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这座城

聂十安生怕钟乐一冲动干出点不好的事儿，点开聊天界面寻思招呼江婉芃几个过来。
  他、江婉芃、付遇青、陈奕在高一上学期可谓臭味相投，当时就拉了个小群。
  聂十安把位置发到小群里。
  聂十安：你们现在谁还没睡，速来这栋楼天台！
  陈奕：（震惊）不是？聂哥你咋了？天台？你有啥想不开的跟兄弟说！别冲动啊聂哥！
  付遇青：天台的风，好冷啊……行了，聂哥你直说啥事儿吧。
  聂十安盯着群里的消息微微皱眉，喊了句：“妈，我出去一趟！”
  接近半夜的风吹面，有些冷，就连聂十安都忍不住把衣服裹紧了些，然后边往外走拦出租车边发了条语音：“钟乐在天台喝完酒吹风呢，我担心她一个人喝多了出事儿……她因为竞赛被陷害作弊的事儿心情挺不好的，你们都出来吧。”
  江婉芃刚敷完面膜，一听这语音一脸懵逼：“诶哟……什么？小乐乐跑天台待着呢？”
  “小乐乐不会冲动的，她很理智。”
  “我知道，但问题是她喝了酒了，我害怕。”聂十安回道。
  一喝多，万一失足跌落，那后果可不堪设想了。
  “行了我先过去，这个点儿了，你们要是不方便就别来了。”聂十安已经坐上了出租车。
  其他三个人寻思，和钟乐关系都这么铁了，她现在摊上这么个糟心的事儿，他们这当朋友的怎么可能坐视不理？也纷纷换衣服出门。
  聂十安到了楼下，小跑着上了楼，仿佛被一阵风吹乱了心跳的节奏。
  他看见那空旷的天台上，小同桌正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把椅子上，右手握着一罐酒，脸颊绯红染着醉意。
  见聂十安来了，她含笑打了个酒嗝：“
  怎么这么着急忙慌地赶过来？这个点儿了，我们聂大佬不是应该睡觉了吗？”
  虽然双颊发烫，但眼神依然清醒。
  这声调侃让聂十安陷入回忆先前一到半夜，钟乐这个小夜猫子给他发消息的时候他都会回：要睡觉了，晚安。
  之前钟乐从未说过什么，他就知道，到底心里还是介意的。
  聂十安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我也是出来散心的，失眠了。”
  钟乐心中了然：不就是担心我吗？这还不好意思承认了是吧？
  低垂的乱云从夜空缓缓掠过，凄凄凉风透过单薄的衣衫，微醺状态下的少女有着与平日不一样的气质，眉目间浅浅的笑意更能撩动少年的心弦。
  “请坐。”钟乐挑的这地方实在好，视野开阔，还有不少椅子散落地放着。两人坐在一起没再说话，她忍不住抬眼看他，正好视线与之撞上，脸颊飞速地染上一丝绯红，又双双移开视线。
  有时候晚上十点钟下了晚自习，就跟小区的朋友在楼下撸串喝酒，凌晨两三点喝得醉醺醺的，脑袋晕晕的，但第二天早上六点多又准时坐在教室里奋笔疾书。
  那段日子真好啊，张弛有度。
  深夜的一切都静悄悄的，除了耳边风声簌簌，便只有树叶摇晃的轻响，和两人的呼吸声。
  “你喜欢这座城吗？”兴许是酒精上头，她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这样一句话。
  聂十安抬眸：怎么突然问这种话？
  他瞧见钟乐猛地站起来，感觉头脑发重差点一下子头朝下栽倒，聂十安连忙扶住，又看她醉眼朦胧地朝远方眺望，一言不发。
  她真是爱死A市的大雾天了，建筑上的霓虹灯在雾的遮掩下若隐若现。上上下下的立交桥、穿梭在隧道和江滨的摩托车、她爱桥和桥交错的样子，还有坐车时螺旋向下的感觉。
  两人对视着，眼里全是彼此。
  聂十安看着那氤氲的眸子，仰头水盈盈地看着他，在这缠绵的夜色里泛着水光。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变得如此清晰，在这宁静的夜，仿佛要跳出胸腔。
  钟乐的模样在他眼里无限放大，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还有那粉嫩的唇……
  聂十安眼里的情意渐浓，闭了眼，两人的唇瓣越来越近……
  “聂哥！钟姐！我们来了！”
  陈奕的声音不合时宜地传来，聂十安气得深吸一口气，和钟乐分开了一点距离，然后面色不悦地看着陈奕。
  陈奕一脸懵逼：不是？聂哥怎么看着这么大火气？
  “欸？聂哥是不是上火了？”他转头问旁边的付遇青，“还好还好，我带了含片，给……”
  付遇青抬手敲了一下陈奕的头：“行了呆子，有点眼力价行不行？”
  人家俩情侣本来都要亲上了，你踏马刚才不会不招呼吗？这么好的气氛非得破坏？不会待会儿再说话？
  陈奕欲哭无泪：怎么每次都挨打啊？
  天冷了，江婉芃披了件毛衣外套，脸上不施粉黛，也尽显清丽脱俗。
  “小乐乐！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啊？你现在还好吗？”
  看着地上的空酒罐子，江婉芃秀眉蹙成一团。
  钟乐的酒量她是知道的，并不怎么好。
  现在一口气喝了这么多，还大半夜不睡觉来天台……我天呐，你到底心里藏着多大的委屈啊？
  明明平时一天天啥嘿嘿笑着，不像那种能藏的住事儿的人啊？
  见钟乐晃晃手里的罐子，发觉已经空了，就又想开一罐，聂十安伸手一拦，幽幽道：“少喝点，喝啤酒到时候胖成大猪头。”
  钟乐不高兴地撇嘴，江婉芃立刻“啧”了一声：“聂哥，这就是你不会说话了啊！想劝她别喝酒有一百种方式！还有……就算是变猪，那也是小香猪，怎么会是大猪头呢？”
  聂十安：行行行，好好好，你们姐儿俩聊吧。
  这三人纷纷坐下，江婉芃上来就劈头盖脸骂了钟娇娇一顿：“不是，这女的怎么这么有心机呢？之前觉得她没啥脑子……呵，真是没想到啊，竟然藏了波大的！”
  “她现在学校成绩和竞赛成绩都不咋地，所以呢，嫉妒我们小乐乐了？咋着，我们家钟乐就是天赋异禀，学几个月顶你学好几年的！你咋不靠真本事战胜啊？非得搞这种不要脸的手段！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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