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审问凶兽

来到云天境近前，淡漠疏离的瞄了一眼高等座位，有些不确定坐，还是不坐。

        这张挨着天帝的椅子，有点辣眼睛！

        云天境见人不落座，传音道：“别闹！坐下！”

        楚悠然不会传音，就是清清淡淡地直视着他，不愿意落坐。

        云天境无奈传音：“这是一族之首的位置，不是天后座。灵兮，你想多了。”

        楚悠然顿生尴尬！平静地倒打一耙：“天帝莫要总是胡思乱想的。”便也潇洒落了座。

        众神齐齐看向她，眼神中充满询问，一位白发老神平淡道：“这位姑娘身上并无神力，也无神格，是何人？”

        云天境道：“她是魂族灵主，正在本帝处做客。”

        这样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说出来，让众神一震，打量了她一番。

        年纪稍长的老神，听此名，回想起当年天道之女当庭打脸天家退婚书的情形：那女子一身的淡漠疏离，老天帝怒目变青的脸色……

        可不正是此刻这位同样静默疏离的女子吗！

        真是……世事无常啊！要是老天帝知道了当众打他老脸的女子居然坐到了这里……那一定很酸爽！

        众神心里怎么想的，面子上全然不显，毕竟能坐到如今这个位子上的天神，哪个不是神精：当年？当年能有什么事，没见灵主正在做客吗？当年啥事也没有。

        众神未起身，坐着给楚悠然拱手以礼，敬她天道之女的身份：“欢迎灵主来天界做客！”

        楚悠然回礼道：“诸位客气了。”

        九天玄女笑吟吟搭话：“灵主近来可好？”

        楚悠然道：“还好还好，天界好客，款待多日。只是此间事了，我也该回了……”

        天帝突放寒气，打断了她的话，众神谁也没接这茬。

        西王母转了话题捧道：“玄友竟识得灵主姑娘，实乃有幸！”

        玄女随道：“有幸结识，却属神生乐事！”

        一股子巴结领导味道……

        云天境打断道：“既然都已到齐，开始查问吧。”

        一位神将进庭来单膝行礼：“禀报天帝！属下已经再次确认过，玄门是被盗窃者用修为轰开。玄门外面遍地被劈开的鸿沟。很像是刀剑所为。”

        楚悠然惊异不解，怎么连现场也变了？

        难道今日还有别的盗窃者来偷窥天镜？结果发现被截了胡，气的把门给砍了？

        众神开始讨论起：“若仅用修为便可将玄空门破坏，那来者定是耳熟能详的大能。”

        “此等修为，就是在我天界也要达到至高神者。”

        “能将玄空门之地劈出鸿沟的刀剑，必得是神品圣品才可。”

        “有此等利器修为者，众界也不出十位。”

        “排除魔界被封印的御幽冥，佛家老祖，道家老祖皆是不大可能者。”

        “那就剩下魔族新帝，妖域妖皇，阴界鬼帝，兽族林海里的兽王，和三十三境的修罗君主，最为有可能了。”

        众神没敢说，还有一个灵主。虽然她的苍穹是弓不可能造成这样的痕迹遗留，但谁知道天道之女是否有何众界所不知的神阶武器呢？而她又正好在天界宫中，嫌疑最大。

        云天境道：“不知灵兮方才在做何事？”

        “轰”地一下子，楚悠然的脑子快炸了！云天境终于问了！我要玩完了吗？

        但又强逼自己冷静下来，坦然道：“在御花园与众仙子神女……探讨一下才艺！”

        云天境又道：“探讨的如何？”

        楚悠然转头躲避视线，不敢看他，心虚道：“甚好！天界神才济济……”

        云天境见她突然转头不在直视自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来！

        银发神君传音了几句。

        云天境冷笑，又传音给她：“好！很好！非常好！元灵兮你玩的可开心？”又咬牙切齿，“等下本帝就把你选的那些个才女，全给你送过去！”

        楚悠然一听天帝生气了，好像还气得不轻。

        完了，这个也露馅了。

        转头盯着云天境，略显委屈……有点可怜的看着他，：“本主也不是故意的！”

        心说我就是头脑一热没吼住，送了你座椅梗的回礼！

        又道：“天帝若不是在怀疑本主？本主灵力已堵塞，也没有刀剑至宝，又有御花园众女可以作为今日不在场证据。”

        头次见元灵兮这副有意讨好的娇柔模样，云天境一时心软，传音：“你就不能给我消停几日？”又看她一脸的可怜表情，没了辙，“罢了罢了，你生来便是克我的……”转而吩咐：“玄女，西王母，可探灵主灵脉。”

        玄女起身：“遵帝谕！”

        又对着她拱手一礼：“失礼了，还望灵主莫怪。”

        楚悠然配合的伸出一只手道：“如此甚好！正合我心，洗我嫌疑！”

        玄女探脉确认后：“确实是灵脉已堵，不能使用灵力。”

        西王母和善道：“玄女乃我天界医神外最高医修，有她探脉必不会有差错。我便无需再探了。”

        云天境道：“那便继续查问吧。带守门兽。”

        数名天兵将穷奇，饕餮，两只凶兽带了进来：“禀天帝！四龙祖，梼杌，混沌石像皆已碎。只有穷奇，饕餮，尚且完好。”

        九重帝君问凶兽：“尔等可还记得闯入者是谁？有什么样貌特征？”

        饕餮胆怯道：“带着面具看……不清面容。进来三五招便将梼杌，混沌杀死。全是，全是一剑毙命！直取兽心！”

        穷奇低头，老老实实回道：“虽看不清面容，可却能确认是一位男子。那男子身形修长，修为刚阳，剑眉星目，步态又轻如游龙，气度极为不凡。”

        众神又开始了一番议论：“被毁坏的石像代表着此兽当时已亡，再次重新铸的守护兽也不会再有记忆。已然没了询问的价值。”

        “而这两只凶兽又没有看清来者”

        “修阳刚功法者：步态稳健，或扎实有力。怎会又如游龙般轻巧？这是修的内力还是外功？”

        “众界都有谁是内外兼修，又刚又柔的？还要有一把逆天的宝剑？”

        答案是只有一个……

        众天神头痛：“怕是只有阿修罗道的主君洛天殇，有这样的一把逆天之剑，与我天界的乾坤堪称众界双剑。”

        一位至高神疑思不解，便道：“那洛天殇身形虽符合，可传闻修的却是杀戮之法。若是他来……应是凶煞之气还差不多？这又与穷奇说的不符。”

        另几位至高神却不赞同道：“怕是那修罗君主为了隐藏身份，没有使用煞气。毕竟功法可以隐藏，但是身形招数却是隐藏不了的。而我天族也不是区区一个阿修罗道就敢招惹的，他必会有所顾及，不敢暴露身份。”说的很是自傲。

        一番讨论并没有明确的结果，而怀疑修罗君主是祸首也没有证据，无奈就这样收了场……

        楚悠然看着他们愁眉苦脸，大惑不解。自己这个罪魁祸首……居然莫名其妙的……被摘了个干净，成了最不可能的那一个！

        这真是万万没想到！

        当时死了的穷奇，饕餮，反到变成了眼前唯一活下来的看门兽！活着的四龙和二兽如今却变成死了的……

        楚悠然也头大！只想回去睡一觉，不然脑子混。

        这时，门外一声急报。

        “报――”

        “禀天帝！三十三境数百万大军突至南天门外，叫喊着，说是要与我天界以武会友，两界切磋！”

        来报的小将感受到天帝森森的寒气，吓地连头都不敢抬。

        接着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大殿外传来：“禀天帝！魂族长老带领数位族长在南天门外求见天帝！说是前来迎接灵主归族。还与南天门外正在叫嚣的阿修罗众相遇……还，还打起了嘴仗！”

        楚悠然风中凌乱了。

        我去！太热闹了啊！这可怎么办？

        不会大混战吧？！

        她实在坐不住阵脚了，起身施礼对天帝与诸神道：“诸位神友失礼了，本主要去会我族人们了。”

        “灵兮且慢！本帝与你一同前去。”二者一同消失。

        南天门外。

        城长老正在指责，声声不断：“你阿修罗众不管怎么说也是大道，居然净干些恶事！毁我家园不说，竟还掳走我灵主！简直藐视天道，罪大恶极！”

        洛天殇淡淡回了句：“你们让掳的。”

        城族长一哽，魂族众尴尬异常，接着又不愤道“那也是你拿族众逼迫的！”

        洛天殇又坦然道：“那也还是你们让掳的。”

        城族长道：“那你抓我族人毁家之仇，也不共戴天！”

        青湖嬉皮笑脸道：“别说抓，多难听！就是请来做做客，也好吃好喝的招待呢！而且，君上也将族众全部安然无恙的送回去了不是？也没伤你族一人！”

        又歉意道：“而毁坏房屋这事，是我们不对，我们认错。君上也诚心给你们道过歉，派了物资去帮你们重建，你们不接受，我们也只能放在族外就走了。总之，错，我们认。罚，你们说了算。怎么罚，我们全认。”

        说着，瞄了眼君上，见未反对他插嘴，便又接着道：“你们看怎么个扯平法？都随着你们。”

        城族长怒道：“想也别想，凭什么原谅你们？”

        吴长老悠悠道：“道歉就不必了，东西我们要不起。修罗主君以后离我们魂族人远着点便可！”

        洛天殇听明白了言下之意，是不让自己再纠缠灵兮。呵！想也别想。

        “吴长老既已看的通透，便应知，有些事是阻止不了的。本君犯下的错，本君认。但本君并不后悔，如果不这么做……”

        顿了顿，想起灵兮当年嘱咐过的话，不许让别人知道他们俩个之间的事。可又不甘心道：“本君不如此做，灵兮怎会回来的如此之快？如若她一去不归，怕是你们连灵主都没有了。”

        这话一落，众人脸色一变，惊醒的，开窍的，懂了的眼神；和依然糊涂的，费解的，云里雾里的眼神一同看向洛天殇。

        城族长愤怒，“那我灵主归来，还要感谢你的大手笔了？抓人拆家，抢人灵主！你这恶事做的还成好事了？还有功了不成？”

        洛天殇平静道：“是你们自己把真的当成了假的，故意让我轻松将灵主带走的，怎能怪本君？至于帮你等找回灵主一事，感谢就不必了，咱们就算扯平了。”

        城族长气极怒指大骂：“人要脸，树要皮，修罗君主不要脸也不要皮，没脸没皮。我呸你一脸！”

        魂族众吃惊，头次见这样幼稚骂人的城族长……

        阿修罗众脸色也全不怎么好：居然有人敢骂他们的君上！可看君上平静的样子……被骂了也不来气，连点杀气都没有！还真是奔人家灵主去的？

        这么一想，确实挺不要脸的！可在不要脸，也轮不到外人说。

        “站在人家大门外吵架！不嫌丢人吗？”楚悠然与云天境同时出现，她呵斥道。

        洛天殇上前叫道：“灵兮！”插足她与云天境中间，将她俩分了开，便说道：“天帝不是说要送灵兮回族重建，何故将人扣在了天界？”

        云天境优雅从容的没有理会他的质问，而是对着魂族众人解释道：“副族长来天界求救时对本帝说，被带走的灵主是悠然姑娘。而本帝也是将她带回后才确认了灵兮是真的。并非她人假冒。”

        谁也没接这个话题，毕竟有权利接茬的都不敢吭声。

        楚悠然是最怕在她身份上真假问题纠缠的，而魂族都不好意思接这话题。毕竟是他们自己用心不好在先，利用闯进圣陵的陌生女子来顶替灵主。

        结果后来才发现，人家带走的是真灵主……后悔晚已！

        “灵主！我等叩见灵主！”吴云鹤带领总族长，分族族长，一众魂族跪拜道：“今日特来迎接灵主归族，主持大局，重建居住地。”

        楚悠然道：“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

        “灵主何时归族？”吴长老试问。

        楚悠然考虑了一下，天界是不能再待了，万一偷镜子的事暴露了的话……元灵兮不在，自己活命都成问题。阿修罗道也不能直接去，会激怒云天境，惹来两boss开战也不成。

        看来只能回魂族了。便道：“现下就回。”一转身，她也学会了天界施手礼，当众之下，还是尊重一下天帝的好。

        不给对方挽留的机会。礼道：“天帝莫送，本主这便要归族去了。”

        云天境见她去意决绝，只得道：“我让开天送你等归族。”

        洛天殇传音道：“我带你，不许乘他坐骑！”

        楚悠然不敢惹娇病，只得拒道：“不必了。多谢天帝好意。本主这便回了。再会！”学着他们说话的方式说着。

        而云天境又传音道：“兮儿，等我镜子之事安抚好，便去找你。你莫要乱跑。不然，别怪我带天兵去接你！”

        往下还想再说，就被洛天殇精神力阻断，二者冷眼相对，都读懂了对方心里的杀意。谁也别想当着对方的面在成功和楚悠然传音了。

        洛天殇从容道：“天帝日理万机，忙的很。本君也回了。切磋之事日后多的是机会！”

        “……”

        云天境目送楚悠然与魂族众离去。洛天殇带领的百万众也跟随离去。

        他心里极度不平衡，愤然火起。回了大殿后，眼瞳内逐渐杀气腾腾：“魂族是如何确定了她是真灵主的？如是洛天殇捣鬼去说的，吴云鹤应不信，误以为洛天殇被假的骗住了才是。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开天，你去问下！”

        银发神君轻道：“不用问了，天帝猜的没错。据那边暗桩来报，说是…………”

        云天境忍怒：“我这一番安排，尽是作茧自缚，想困住的人没困住，反而吓跑了。却把自己困死了，暂时出不去。”

        开天道：“这事就坏在了灵花的意外上。不然主人安排的一切，应是无太大问题才对。灵主偷了窥天镜心虚，又用不出修为，并不敢强行离开。随着天界戒严，洛天殇若是敢来开战，必定能按计划将偷窃的罪名推到他身上，主人便可以名正言顺的调遣兵力与至高神同他一战。”

        云天境闭目，“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是本帝失算，没有想到魂族会这么快就发现了灵兮的真假。”似叹似怨：“魂族来要人，我怎敢不放，等灵兮恢复了记忆会恨我的……”

        一睁狠目，“终究是来的不合时宜。如果在稍晚些的话……”恨不得咬碎了说出来的话：“别说是几百万阿修罗众前来施压。就是他洛天殇把三十三境全搬过来也无用。就凭他盗窃窥天镜，我也能让天族一心歼灭阿修罗道。谁也带不走我的灵兮。”

        开天问：“那个禀报者如何处理？”

        云天境无情道：“若是活着，不必审，直接处理干净。”

        等开天到时，那个禀报者早已自杀，成了一具冰冷尸体。

        天帝早已下口谕，不许当着楚悠然的面传禀不该传之事。

        而敢违背者皆的……

        开天呢喃道：“没想到天界也混进来了外族奸细，看来是该好好清理一番了……”

        而他们说的这个禀报者就是禀魂族来接人的小天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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