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章 门后

光，无限的光，仿佛无穷无尽一般，从大门另一侧的黑暗尽头涌来。

        加百列和路西法的反应都很快，哪怕他们不是各自本身的真维存在，作为不同世界的天使长，他们仍然积累了几千年无数场大小战役的战斗经验。

        面对无法躲避的范围攻击，他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全力抵挡。

        “当！当！”

        两声巨响，四只翅膀，宛如四支坚实的标枪一般，狠狠的贯入地面，路西法和加百列的翅膀在融入泥土中的瞬间便变得犹如磐石版坚硬，甚至连他们的身体都开始出现快度的石化，像是变为了一尊雕塑。

        翅膀交叉挡在前方，一对硕大的翅膀就仿佛盾牌一样满满当当的将他们各自遮在其后。

        然后下个瞬间，铺天盖地的光芒转瞬即逝，化作无止境的浪潮一般，滚滚向着两准雕塑袭来。

        “吱——！”

        加百利的雕塑遇到光芒还没什么问题，但路西法显然就不行了。

        表面已经完全变成黑色的路西法在碰到这种光芒的一瞬间，便像是遇到了蜡烛遭遇了火焰般开始迅融化。

        无尽的光芒前后左右包围了路西法，将他身体各个部位全都腐蚀的坑坑洼洼，好在翅膀构成的盾牌为他挡下了大部分的冲击力，面对这种程度的腐蚀，他的自愈和再生能力还是能够抵挡的。

        光芒来得快，但却并不是真的永无止境。

        似乎只有几个眨眼的时间，光芒的浪潮便消失不见，仿佛之前的汹涌与波涛只是两人的幻觉一般。

        “咔——咔咔——”

        正在装死的路西法第一个有了动作。

        泥塑的雕像开始晃动，石灰色的表面与表皮片片脱落，就像是掉了漆的老墙皮，墙皮之下是路西法仍然完好无损的人类外表，刚才的腐蚀似乎只侵吞了他的外壳保护魔法，并没有伤及本身。

        甚至连他那套西服都仍然完完整整的穿在身上，不见损坏。

        “嘭！嘭！”

        路西法猛的一挣身体，碎片漫天飞舞，簌簌而下，他再次重现原本的面目，而伴随着几乎同时响起的第二声裂响，加百列也从防御魔法中脱离出来。

        “真是愚蠢透顶的防御魔法。”路西法十分不满的说道，“纯粹的光明力量……一旦来的敌人没有黑暗面怎么办。”

        “当初布下这个魔法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别告诉我你们真相信光明是绝对的正义，黑暗是绝对的邪恶，而两者永远对立。”

        “我倒是觉得你们针对我的可能大一些，你就直接告诉我这魔法是冲着我来的，这里不欢迎我得了。”

        面对唠唠叨叨泄着不满的路西法，加百列有些无奈，“没有人是不含黑暗面的。”他的声音很平静，“哪怕我也一样。”

        路西法一窒，表现出一副很大度原谅你的样子，摊手说道，“好吧，看在你都这么自黑的份……”

        只可惜，没等他唠叨完，耐心早已用尽的加百列已经先一步向前走去，看都不看身旁的路西法一眼。

        反正大门已开，接下来的事情不需要路西法也可以完成。

        路西法也想到了这一点，眼见着自己的独角舞台剧的最后一名观众也离开了自己，不由得略感无趣。

        他撇撇嘴，快步追上了加百列。

        大门之后没有什么陷阱了，毕竟这里非常的隐秘，就算是他俩，也是历经了千辛万苦才能找到这个地方。

        这多亏了他们都是熟记路线的，因为要知道，危险的并不是路途中遇到的东西，正是路途本身。

        穿行无数个多维宇宙，一步踏错，就会永远的迷失在多维宇宙的虚空当中。

        永远与那些七彩的无形光带为伴，没有时间也没有空间的概念，这种没有尽头的存在足以让人绝望。

        能够找到这里的敌人，设下些繁琐的小陷阱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大规模的陷阱攻击又很容易将周围一起破坏掉，所以也就没留下陷阱。

        之前攻击路西法的光芒正是唯一的陷阱，光明的驱逐。

        路西法并不意味着黑暗，或者说，绝对的邪恶立场，但他擅长和本身具有的魔法能量的确是负面的黑暗能量，面对之前的陷阱，确实没有加百列那么容易。

        而随着一片刺目白光的散去，被遮挡在其后的情形也终于暴露了出来。

        大门之后并没有什么奇异的存在，穿过一条不怎么宽敞的短暂通道，他们可以直接看到山洞尽头的东西。

        一座祭坛。

        “果然山洞的里面只能是祭坛，就不能有点别的东西么。”路西法不由得低声吐槽，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山洞后面藏的是什么。

        但说真的，并不怎么稀奇。

        “你们能不能有些创意，这点传统都快被那些愚蠢的凡人玩烂了。”

        作为美剧路西法的模板，路西法是来到人界度假的，度假意味着享受，除了美酒之外电子游戏也很受他的喜爱。

        因为他可以在游戏中看到很多正常情况下不被展现的人类劣根。

        所以传统rpg勇者斗恶龙的模式也早就被他摸透了，山洞的尽头一定有着祭坛或者是传统阵，就算一会加百列召唤来一个魔王他也不会惊讶了。

        但如果那个魔王敢自称地狱什么王什么主的话，路西法绝对会把它的脑袋给揪下来。

        加百列没有说话，他皱着眉头，四处寻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而见状，路西法也摊开了手，没再多嘴。

        光明虽然褪去，但这里仍然很危险。

        哪怕相隔甚远，路西法仍然能够感受到祭坛上空汇聚着的浓郁空间能量。

        就仿佛大海深处的狂风巨浪一般，当它肆虐在辽阔的海面上时，因为海面足够宽广所以弱小的生物完全可以避开这滔天的巨浪。

        但当它们被禁锢在一个小水池内的时候，恐怕就避无可避了，狂躁的巨浪足以撕裂水池中的一切。

        此时空间能量就处于这样的状态。

        而弱小的生物，指的就是路西法与加百列。

        空间能量，顾名思义就是囊括整个空间的魔法能量，可以说，无限的世界，无限的多维存在都是它的领地。

        它就如同一只遨游在海洋中的巨鲸，而这头巨鲸此时被囚禁了起来。

        任何敢于触碰它领地的存在，结局都只有一个。

        死亡。

        “这股能量……这股能量……”

        随着光芒散尽，路西法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遨游在空中的能量，虽然他仍然是一副逗逼的态度，但内心其实早已提高了警惕。

        这股能量并不寻常。

        空间能量固然狂躁，但并不都像此时祭坛上表现出的这般，如果所有的空间能量都像此时这样不受控制，那么巫师们是如何撕裂空间，进行幻影移形的。

        能量也有温和的属性，只有非常少数的极端情况下，才会显现的如此狂暴。

        可以说，空间能量是非常普通的常见的能量，只是多数人无法接触到它，更容易接触到低级的火和水等魔法，而随意抓过来的大把空间能量都是温和的，这是一种非常温顺的存在。

        也只有故意扰乱它的存在时，空间能量才会表现出破坏性。

        就算是它们被剥离出来单独存放，比如说此时的祭坛上空，也只会在最初的时间形成乱流，随着时间流逝，它们早就应该安静下来了。

        显然……上方的能量并不寻常。

        路西法的脸上仍然保持着吟吟笑意，但却非常小心的跟在加百列身后，他一直在观察这股能量，它的气息……似乎非常熟悉。

        “尤克特拉希尔！”路西法突然眼睛一亮，但下一刻，他就自己否定了，“不，不是它……”

        这股能量的气息与世界树很像，但并不是世界树……它与世界树一样，都直接指向了空间的本质。

        世界树某个多元宇宙当中的世界之本，支撑着九大世界，它身上的空间能量极其的浓郁，真维的路西法似乎见到过，这种感觉被他深深记入灵魂，哪怕只是一具美剧的模板身体，仍然在第一时间辨别了出来。

        没错，就是空间能量的本源。

        路西法彻底确认了下来，虽然不是空间能量的全部本源，但起码也有了一大半的含量，否则不会有如此声势。

        他早就知道第二道门后隐藏着被封印的空间力量，但没想到……会是如此巨大的空间能量。

        作为最纯粹的能量，它是最强大，最可怕，也是最无法控制的，路西法肯定是控制不了这股能量，而且不止是他，恐怕就连……

        就连父亲也不行。

        路西法微微闭上眼睛，回忆着父神沉睡前的一幕幕，他觉得父神将这股能量留在这里的可能性不高，但如果不是父神的话……那会是谁……

        作为地狱之王，谎言的代行者，路西法早已把欺骗玩的炉火纯青，虽然心中震惊的念头翻滚不已，但脸上的表情仍然没有丝毫变化。

        完美的笑容像是固定在他的脸上，淡淡之中还带着若隐若现的嘲笑，这是路西法招牌式的讨人厌。

        “你的职责是呼唤我，陪同我一起打开第二道门，恐怕还不知道接下来我们应该做什么吧。”正在这时候，加百列突然出声打破了平静。

        正在沉思的路西法没有一丝停顿，毫无缝隙的转过脸，带着夸张的笑意，“如果我的兄弟愿意大度的告诉我的话，或许我会非常感激呢。”

        没有理会路西法的耍宝，加百列仍然语气平平，“接下来我会启动祭坛，然后进行跨纬度的召唤……”

        “召唤？”路西法打断了加百列，挑着眉头，“果然是召唤，你们能不能有些新意的套路，你要召唤什么，召唤来又要做什么？”

        “我也不清楚。”加百列回答道，“我只知道父亲告诉我，召唤便好，想必召唤的连接早已留下，需要做什么，它也会……”

        “等等。”路西法再次打断了加百列，而这一次，他的表情严肃了很多，“你是说父亲，你和父亲还有联络，这一切都在父亲的安排下？”

        加百列似乎早料到路西法会这样问，他没有露出什么意外，而是早有准备的解释起来，“早就没有联系了。”他说道，“但父亲将这条信息留在了我的脑袋里。”

        “什么时候？”

        “不清楚。”加百列摇头，“或许是在父亲沉睡之前。”

        路西法点点头，没有再继续追问，而加百列也未在意，毕竟路西法经常会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他很快便转过身，开始耐心的准备起召唤仪式。

        召唤仪式很漫长，路西法似乎又觉得有些无聊，他咂咂嘴，懒散的问道，“这么说的话，这是个召唤祭坛咯。”

        加百列对魔力的控制非常精准，甚至现在还有余力点头，“是的。”他说道，“但我也不知道会召唤出什么。”

        “氪不改命，玄不救非。”

        加百列：？

        “原本以为你带我到第二扇门这里是办正事的，没想到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也学会了摸鱼……”

        加百列：？？

        “但我觉得你这个酋长应该出不了什么好东西，不如我来帮帮你吧。”

        路西法虽然不是真维，但天使都是精通魔法的，尤其是在空间能量气息和如此浓郁的这里，空间魔法用起来简直不能更得心应手。

        很快，路西法伸手掏入虚空，开始不住摸索起来。

        在加百列一头雾水和满脸迷茫的注视下，路西法很快就取出一本书籍，他将杂志在加百利面前一晃，然后直接扔入了祭坛中心。

        “我愿意献出自己的十年寿命……”

        路西法开始诚心祈祷起来。

        加百列：？？？

        不要说十年，就算一百年也无所谓，路西法的寿命显然与常人不一样，漫长的时光千年都不止，他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浪费。

        而且这也不是真心的祈祷和许愿，他只是又在耍宝而已，他早就看明白祭坛的中心就算有杂物也不会受到影响，否则他也不敢随意扰乱召唤。

        “你就不能安静一些么。”加百列有些无奈的说道，“这次召唤似乎和我已知的有些不太一样……”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回应的祭坛出现轻微的光芒。

        然后在路西法和加百列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瞬间光芒大涨，缠绕在祭坛上空的空间能量骤然躁动起来，风起云涌，几乎将路西法俩人都掀动出去。

        而就在俩人站立不稳间，祭坛开始稳稳的震动起来。

        被路西法扔在祭坛中心的那本杂志也随着风涌不住翻动，最后停留在一个彩页上。

        这是一本漫威的漫画杂志，而这一页，正是绯红女巫的特写。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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