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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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她的话堵她,真是小心眼。
“除非你告诉我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徐万野又说,简直有点没完没了了。
她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如果跟你有关,我可以告诉你。”
徐万野不再说话了,两人谈不拢,谁也不让步。
“我的照海呢?”她搓了搓手,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徐万野微微抬着眉看着她,似乎在思考给还是不给。
一时间她感觉他就要说出“你告诉我我就给你”,然后就会形成互相要挟、水火不容的局面。
但徐万野显然没有这么幼稚,他伸手进包袱里摸索了一会,取出了照海。
谢什杳伸手接过,不再理他,捧着照海乐呵呵地回了房间。
跟照海腻歪了一番,她忽然生出它是她最好的朋友的感慨,“照海,你说要是我还能见一直见到你就好了,可是你是大海滴。”
照海却有些生气,做作地说:“哼,有时候我叫你你都不应!我们友谊的船已经被你掀翻了。”
“啊?……不好意思,你知道我平时都听不到的,只有现在这种时候。”谢什杳有些语无伦次,不知如何解释。
“哼!”照海大喊了一声,像个泼猴,“那个徐万野,我叫他给我点海水他也不理我。”
“他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要靠近他。”照海愤恨地来了一句。
好家伙,又来一个唱衰的,俆万野的风评真是全方面崩塌。
“我跟他没什么啊。”她潦潦草草地说,实在不想像个明星工作室般整天澄清自己。
“我没说你们有什么,我说你不要靠近他,就连做朋友也不行。”
“哦,我知道了。”谢什杳连忙应下,一心只想把这事糊弄过去。
“你不知道!”照海大叫起来,接着又低声说,“向易师问事是需要酬劳的,行规曰‘算命不算空,算空两不公’,算卦不收卦金,不论对事主还是易师来说,都是不利的。”
“他帮你们找人,收了卦金了吗?没有卦金,其他物品也可以。没有,对吧?为什么没有收?这个问题值得研究。”
谢什杳不是很清楚这些,但听起来算不上什么大事,还要动用研究这个词。
于是便开始和稀泥:“到时候补给他就好了呗。一个卦能有多少钱,他只是想帮忙,毕竟当时情况紧急,过后再提又不太合适。”
照海不说话了,她晃了晃它,“你生气了?”不就是帮徐万野说了几句话吗?
她又哄了几句,照海才说:“你的气色很差。”
她连这种话都应下了:“是啊,这不是最近一直都睡不够嘛。”
“不是,你真的很不好。”照海声音哽咽了,“你身上的印咒没有消,肯定是姓徐的搞的,他这次还是把结界眼设在了你身上。”
“印咒是什么?”谢什杳说,企图开始用。
“就是符咒,对谁施法就显现在谁身上。法术结束,印咒自然会消失,没有消失那他肯定是要把你当鼎炉。鼎炉就是炼丹的,你小心被他烧掉。”
谢什杳不接话了,她知道照海不会骗人,但也不觉得徐万野真的给她下了什么套。
只是有一点,她每次睡着都会在梦里跟他穿越,有时候也没什么事,她就百无聊赖地窝在沙发上看书,他则坐在一旁修法。
有一次,她甚至只出现了一会儿,他就把她送回去了。
既然没有出现的必要,那为何还要穿越?
“我去问他。”她跳下床来,不顾照海的阻拦,打开门走了出去。
“你是不是在利用我?”谢什杳劈头盖脸就问,“在梦中穿越这些。”
这一次徐万野很快抬起了头,他脸上没有慌乱之色,但她看得出来他语塞了。
这倒新鲜了,她缓缓走到沙发前,在他对面坐下,像个债主,正居高临下、天经地义地追债。
徐万野承认了:“我不是有心利用你,我只是想借助你的力量。”
照海叫起来:“你不要信他的鬼话,你问他你为什么感觉这么娇弱!”
娇弱这词用得……跟她一点也不符合。
那一头,徐万野对照海的话没有反应,她忽然察觉到徐万野可能听不到照海说话。
原来如此,当初他不是想给她体验和参与的机会,是因为做不到。
做不到直说就好了,搞得像是恩赐一般,她愤恨地想,男人要起面子来就可以这么不择手段吗?
照海又咋呼起来:“他肯定在采阴补阳!否则你不会元气大伤!”
虽然只有她听得到,但那四个字还是相当令人尴尬。
她立刻捂着照海站起来,回屋把它塞进了被子里,“我跟他谈谈,你先休息一下哈。”
海蚌精在被窝里强烈地抗议着,她拍了拍被子以示安抚。
回到了谈判桌前,她问道:“我有什么力量?”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气势如此逼人。
“我不知道。”徐万野据实回答,目光如炬,看着并不是有心欺瞒的样子。
她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不要被假象迷惑,“照海都说了。”
她把饵抛出去,开始了钓鱼执法,“它说我要死了,因为你。”
他轻轻一笑,像是知道照海的脾性,也对它的污蔑毫不在意,但看到谢什杳一脸严肃地盯着自己,他还是正色道:“不会的,你还有很长的时间。”
她想反问他怎么能如此笃定,忽然想起这类人都有些预测生死的本事,便不打算跟他争辩了。
她的手指在扶手上敲着,因为不知如何应对而对自己有些暴躁。
“你把事情说清楚,为什么找上我,拿我做了什么,我会有什么后遗症。”谢什杳一字一句地说,声音有些微微发抖。
“我会来这里租房是受了人的委托。”
“谁的委托?”
徐万野顿了顿,回避了她的目光,不知道在编什么,最后她听见他说:“一个姑娘。”
谢什杳的眉毛挑了挑,他立刻继续:“她没有说明原因,但我发现这里的确有些不同寻常。我曾经在大门和楼门前下过几次罗盘,很奇怪的是,大门和一单元一带的楼门怎么测都测不准,罗盘指针在剧烈晃动,这是受到了强干扰的标志。
而二单元的楼门却没有异常,指针平稳。我搜查过,并没有发现这里有什么足以造成干扰的东西。”
他看了她一眼,像是等她说什么,她还是一幅怒气冲冲的样子,他只好继续解释:“我不知道原因,我修的也不是穿越的法,这种法术根本就不存在,肉身凡胎穿越时空,应该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我试过几次,必须要你也睡着的时候我才能穿越。有时候你睡得很晚,我就等了很久。”最后这一句倒有点可怜巴巴的样子,谢什杳听了更恼火了。
“也就是说,你发现修法会把我带偏,还是一意孤行,也不怕我受不受得了?”
“对不起。”他说,很真诚地在道歉,但面上并没有悔意,“根据我的判断,你在穿越后其实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如果说会有影响,那只可能是昨晚的颂钵法造成的。但你看起来挺好的。”
她顿了顿,最终还是决定不说自己失去味觉的事,只将火力集中在徐万野身上,“那你也可以不修啊。”
他微微垂头,目光不再锁定在她身上。
她看见阳光重重地覆盖在他的眼睫毛上,留下两片轻盈的影,只有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梦中穿越对她无损,但对他的好处那是大大的。
她缓缓地站起身来,说:“希望你不要后悔。”
她其实没有怪他,但是多少生出了一些失落。
关于她只是一个工具的失落,关于她其实没有自己想得那么重要的失落。
说完这句话后,她就回了房间,徐万野也没有挽留。
债务人只简单地交代了几句,债主就落荒而逃,也是相当窝囊了。
但主要还是在于她不知道应该拿他怎么办,她对任何歇斯底里的抓马情节都本能地排斥。
她把照海拿出来,照海立刻扯着嗓子问:“怎么样?他招了吗?我可以帮你报仇,抽他一根筋,手筋脚筋你要哪个?”
她将照海捧到眼前,问:“你听过颂钵法吗?”
“知道。就是拿两个人的神识揉在一起呗,像面团一样。关亡婆跟我说过,那时江浙一个姓丘的富商取了个貌美的小妾,成亲没几天小妾就重病昏迷了。”
照海对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样样都记得清,有空时还在回忆当年关亡婆教的一些心法
它继续说:“富商找到关亡婆,说想与小妾再续前缘,但关亡婆想这小妾又没死,哪有什么前缘。于是她就施了颂钵法,让两个人通过神识沟通,不过这种方法不太稳定,容易反噬。据说后来小妾还活了几年,富商倒是没过几天就暴毙了。”
“如果是三个人呢?”
“三个人?没听过,可以吗?谁修为那么厉害?那个姓徐的臭道士?不可能,他就是个黄毛小子。”照海气哼哼地想,若是真的还能抽他的筋吗?它怀疑了一下自己,同时又坚定了要勤学苦练的决心。
谢什杳没有回答,两只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对面的墙壁。
照海看她没有一点反应,恨铁不成钢地继续怂恿:“你应该向他要些补偿,你付出了身体,他获得了好处,难道不应该负点责任吗?”
谢什杳摇摇头,“我想我可能是受到颂钵法的反噬了,刚刚他说我不会死的,休息几天就好了吧。”
“所以呢?”照海没听明白,“不会死,但是你受伤了啊!”
它的声音带着哭腔,它想到了老陈。
谢什杳轻轻摸着它壳上的纹路,坦白道:“颂钵法,我是自愿的。”
所以她不能怪他。
至于别的事,真的计较起来就没完没了了。
而且她不是不能理解这笔账,如果把徐万野揍一顿她就能永葆青春,多吃不胖,那她也要天天揍他。
万一真出了事,再让他赔钱就好了。看他的样子,是很能拿得出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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