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兴亡皆苦

炎黄帝国从立国到现在，经历了四百九十八个春秋，离五百之数只差两载。

如今的炎黄帝国已经是三分天下，相信在数月后定会变成两强争霸的局面。

这也似乎是印证了诸葛青十几年前的那个谶语：五月一线，星辰不见。妖仙蔽日，天魁身现。

只是不知这妖仙是谁？能有蔽日之功。

至于民间传说的天魁星转世是他李有悔，但他自己知道这是诸葛青故意放出的谣言。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他自己是不信的。

自从显圣传承之后，他的内劲真气由后天蜕变为先天，五行元力也合五为一，可以说是实力大增，连新晋九星的蔡文英也饮恨在他的手中。

随着功力的日趋进步，甚至在三天前他还击杀了老牌九星元力师安晋田，也报了父母的大仇。

此时闻听张纯茹的问话，他心中一阵茫然，差点以为自己真就是那天魁星转世之人。

李有悔收回心神，笑道：“郡主说笑了。天魁星转世本就是子虚乌有之事，乃别有用心者的谣言，我辈习武之士怎能妄信？”

张纯茹大眼中闪现智慧的光芒，点头道：“李兄说的在理，倒是我旁听妄信了。还有一事我想请教？”看了眼聂幽芸，见她一脸含笑，便继续道：“我想请教李兄，怎样才能让一个国家长盛不衰？”

李有悔一怔，随即笑道：“这个问题郡主不应该问我吧？”

张纯茹诚恳道：“李兄见笑了，连义父都同老夫子一般说什么施仁政、德政之类冠冕堂皇的话。聂姐姐说你看法独特，所以我想请教一下。”

李有悔这才知道原来是聂幽芸搞的鬼，佯怒地瞪了她一眼，回答道：“这个课题很大啊！我只能说时间是所有事物的敌人，无论你做的多么好，制定的律法多么完善，最终都难逃毁灭二字。如果非要找一个长治久安的方法，我有几点建议仅供参考：首先要努力做到治下的人民有饭吃，有书读；其次就是中央或地方上的官员要有过硬的觉悟，朝廷的俸禄也不能少，再配以严苛的律法来尽量减少官员的贪腐；还有一点就是最高执政者要有博大的胸襟、有识人善用的慧眼、更要不以己怒而怒人；最后一点就是要有一个凌驾于统治者之上的存在来制衡，以防止统治者做出错误的决策。”

听他说完，所有人都似懂非懂地看着他，只有张纯茹蛾眉深锁，陷入沉思。

几天没有吃饭，李有悔又拿起两串烤肉吃起来。墨玉垂珠轻喵一声跳过来，张口咬住他手中的另一串烤肉，扯下一块吃了起来。

想了一会儿，张纯茹问道：“前面的三点我倒是能够理解，和圣贤书上说的差不多。可是这最后一点我就有些费解。谁人能够指责天子帝王呢？律法吗？”

李有悔边吃肉边说道：“不错，就是律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真正做到这一点很难，所以要有一个由多位智者或德高望重者组成的机构来制约天子的一些行为。说白了就是不能天子一个人说了算，所有人的行为都要在律法之下。想要长治久安还有一个更直接的办法，那就是最高统治者要由天下百姓共同推举而产生。统治者所代表的将不再是个人或某个家族的利益，他代表的将是天下所有人民的利益，也就是国家的利益。这样才能让这个国家成为一个整体，不惧外敌入侵。国家的利益不能因某个人或某些人而有半点损失，否则这个人或这些人就是国家的罪人，要受到律法的制裁。要走到这一步很难，但这却是社会发展的趋势，是由历史车轮和普通百姓推动的。”

除了聂幽芸无条件相信他的话，其他人都觉得这是不可能实现的。

但是张纯茹却不置可否，最后在深思熟虑后才点点头，同意道：“这倒是一个可行的有效方法，但是实行起来难度非常大，其中的细节与漏洞需要不断完善和补充。纵观我们人类数千年来的发展，那一次朝代的更替不是伴随着腥风血雨？又有那一个朝代能够长盛不衰？难道真是我们的制度有问题？”

看着张纯茹因思索反省而深锁的眉头，李有悔不由脱口道：“帝王独断专行，无论兴亡，百姓皆苦。”

听了他这句话，张纯茹美丽稚嫩的俏脸却陡然放出霞光，美目神彩连连，喜道：“我想通哩。多谢李兄醍醐灌顶之妙言，请受我一拜。”

说着就那么地跪地叩拜起来。

李有悔吓了一跳，赶忙让到一边，示意聂幽芸将她扶起来，不好意思道：“郡主折煞我了，我哪受得起。这都是我师傅诸葛青的想法，我只不过是随口说出来而已，当不得真。”

张纯茹却不管这些，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兴奋地道：“我从未听过如此惊世之言，我还要好好想想，你们不要管我，我要一个人好好想想。”

说罢竟然快步往二楼的客房去了。

剩下的七人一猫面面相觑，不知她是发了什么疯。

好半天，只听雷大长老自语道：“还有这样哄骗小姑娘的？真是高手啊！”

顿时四女看李有悔的眼神变得不友善起来。

应张纯茹的邀请，李有悔等人在毛竹镇多耽搁了三天。期间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张纯茹缠着他问一些治国、治军、治民等问题，搞的他一个头两个大，绞尽脑汁将前世学到的理论知识转化解释给她听。从奴隶社会说道共产大同，间或还提到一些经典战役等等。

他的引经据典、思想理论不要说令张纯茹两眼放光，就连毫无兴趣的钦无霜也听得津津有味。

当然，这所有的一切知识都来源于他师父诸葛青。

分别的时间终于到来，李有悔和聂幽芸，还有钦鹰兄妹，要在木灵儿的带领下去往蛮族木部。雷大长老和张小琪则要赶回显圣宗，布置监视蓬莱仙岛动向的事宜。张纯茹这几天获益良多，虽不愿离开，但也知道现在战事紧张，占据京城才是重中之重。

于是众人约好后会有期，便各奔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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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有悔五人放弃缓慢的马车，改为轻骑快行，直往许州边疆驰去。

一路上李有悔很少说话，耳边一直响着临行前张小琪的叮嘱。

早上出发前，张小琪将李有悔拉进房间，搂着他的腰身，将银发螓首靠在他的肩头轻轻说道：“有悔哥，对不起！这段时间我想了好多，爹娘的大仇得报后就只剩下你和显圣宗让我放不下。有悔哥你有聂姐姐陪伴，我很开心。你要去为东方妹妹报仇我也不拦你，只是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我要走了，显圣宗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我去做。咱们再见面时不知要到什么时候？”说完仰头亲了他一下，就要转身离开。

李有悔一把拉住她，从怀里拿出那条吊坠，为她戴上。虽然心中不舍，仍自强笑道：“这是娘送给你的礼物，辗转周折终于又回到你的手中，我也完成了你交给我的任务。不知张小姐要交给我的下一个任务是什么？”

张小琪见他说的有趣，离愁消散，展颜道：“嗯，让我想想。下一个任务就是你必须在一年期限内平平安安地到显圣宗看我，否则休怪我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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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了毛竹镇，聂幽芸见李有悔神思不属，靠将过去笑道：“怎么？舍不得小琪妹妹呀？那为什么不带她一起？”

李有悔回过神，答道：“小琪为我受了那么多的苦，我却不能给她想要的，不能陪在她身边，我...我是不是对她太无情了？”

聂幽芸道：“有悔，你也不要太难过，等我们为东方妹妹和三叔报了仇，就去显圣宗找她，到时候你再好好陪陪她，补偿她，我不介意的。”说道后来竟然掩嘴嬉笑起来。

钦无霜一提马缰，说了句：“你们两个慢慢亲热，我们就不打扰了。哥，木姐姐，我们快走吧。”纵马快速朝前跑去。

钦鹰笑着看了眼李有悔二人，伸手欲要去拉木灵儿的马缰，却被她提缰躲过，嘟囔一句：“我没长眼睛吗？要你管。”追着钦无霜去了。

钦鹰只得尴尬地朝李有悔二人耸了耸肩，随即往前追去。

聂幽芸看着钦鹰的背影，笑道：“这下木灵儿有烦恼了。”

李有悔却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也许木灵儿正享受这个过程呢！”

聂幽芸转头笑看他道：“那你享受这个过程吗？”

李有悔深吸一口气，微笑道：“若你和我共乘一骑，那我就乐此不疲了。”

聂幽芸俏脸一红，啐道：“想得美！”加速朝前面追去。

李有悔哈哈一笑，也紧随其后追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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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天后他们到了许州靠近边疆的一座名叫山边城的小城外十里，却被几人拦住了进城的路。

过了前面这座城再往西走百余里就是连绵无尽的十万大山，蛮族就世代居住在大山里。

路过云州的时候，李有悔曾提议去聂家庄看看，但被聂幽芸拒绝了，只说聂家的事要由她爷爷决定，现在局势复杂，不宜节外生枝。

和镇西公赵华武见过面后，李有悔也知道聂家分裂的事或许其中还另有隐情。在大环境的影响下谁都不能独善其身，赵华武不能，聂家不能，他李有悔亦不能。而且他还深深地陷入其中，不仅和赵华永闹翻，还要和赵华武周旋，更要冒险深入蛮族腹地。

山边城的守将是位老将军，名唤许世有（注释1）。  许老将军是许州大世家许家的旁系族人，生的高大魁梧，六七十岁了却仍然健壮，驻守山边城数十年。

此时这位许世有老将军一身便装，就拦在李有悔等人的面前，他的身边还带了几名随从，其中还有一位嘴唇略厚穿着艳丽的漂亮小姑娘。

许老将军见李有悔几人走来，开口问道：“来人可是李有悔，李小英雄？”

李有悔不知这位老者拦住自己等人何意，见问才知道他们等的竟然是自己，上前答道：“小子正是李有悔，却不是什么英雄。不知老人家在此等我有何事？”

许老将军道：“终于等到你们了，老夫许世有，驻守山边城多年，这次也是接到镇西公的飞鹰密函才在此等候你们的，请随老夫去那边树林里说话。”

说完转身带着随从往路边树林里走去。

李有悔艺高人胆大，让聂幽芸和钦鹰四人在这里等候，自己一人跟随进了树林。

只见林间搭了一座行军帐篷，那个小姑娘正站在敞开的帐篷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似是在说算你有些胆量。

李有悔走进帐篷，许老将军请他坐下后道：“镇西公在密函中对李小英雄推崇备至，并下令要老夫一切听你的指挥。不知李小英雄此次来边疆有何要事？”

李有悔谦逊道：“不敢不敢，老将军快别这么说。想来老将军也知道蛮族土部的石山与我有些仇怨，小子此次就是来解决蛮族之事的，也好还了殿下的人情。”

许老将军颔首道：“至此镇西公东征之际，蛮族之事也确实迫在眉睫。虽然我们与蛮族之间已经多年未发生战争，彼此偶尔还有些合作，但我们却不能掉以轻心。否则蛮族一旦大规模入侵，必定是尸横片野，无辜百姓遭殃。”

李有悔道：“是啊！我们这些习武之人或许不必惧怕蛮族的入侵，但手无寸铁的弱小百姓定然逃不过蛮族的残害。所以我这次进入大山就是要从根本上解决蛮族这个隐患。”

他从木灵儿处得知蛮族五部本是与世无争，信仰大森林的世外之人。之所以屡次入侵人族全都是金火水土四部所为，与木部无关。这次他就是要帮助木部清剿其余四部，统一蛮族。

跟着进来的那小姑娘嗤笑一声，道：“看你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解决蛮族？你有那个本事吗？再说蛮族入侵就入侵呗，反正他们又进不了城。那些贱民不服管教，本就像蝼蚁蛇鼠一般，杀就杀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蛮族能源源不断地给我们铁矿，我们就不必怕他们？”

李有悔一愣，不知这位小姑娘为什么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果然，许老将军气的脸色铁青，站起来怒喝道：“可心，你说的是什么话？是谁教你的？啊？没想到我们许家竟培养出你这么个畜生。你告诉我究竟是谁教你这么说的？是谁？”

应该叫许可心（注释2）的小姑娘不知许老将军为何大发雷霆，一时间吓傻了般，惊恐地愣在那里。

许老将军继续气道：“本以为凭咱们许家的优厚资源能培养出更加优秀的人才，没想到还不如那些贫苦出身，十年寒窗的穷苦人品德高尚。许可心，你老实告诉老夫，是谁给你灌输的这些想法？什么叫贱民？”

那许可心这才反应过来，对许老将军的质问浑然不惧，反而脸露鄙夷，讽刺道：“老家伙，不要以为镇西公对你另眼相看，你就能对我喝来呼去，你只不过是我们许家一条姓许的老狗而已。哼！杨舒萍（注释3）姐姐说的对，你们都是些发臭的贱民，蛮族大山里的气息比这里香甜无数倍，闻起来就是一种奢侈。这种贵族的享受，你们是无法理解的......啊.....”

一颗大好头颅从年轻的躯体上滚落下去，睁着的大眼睛中显现出临死都不敢相信的神色。

李有悔有足够的时间和本领阻止许老将军杀她，但他端坐不动，清清楚楚地看着许老将军的腰刀砍掉许可心的头颅。

似乎是终于出了一口多年未出的恶气一般，许老将军的胸膛剧烈起伏，杀气腾腾地喝道：“来人，将这恶妇的臭肉拖出去喂狗。”

帐篷外进来两个随从，一声不吭地将许可心身首异处的尸体抬了出去。

待一切处理完毕，许老将军见李有悔神色如常，心中不免暗赞，坐下道：“让李小英雄见笑了，家族不幸啊！出了这么个败类。”

李有悔由衷道：“许老将军宝刀未老，处事果敢，小子佩服。不过看这许可心的嚣张气焰，在许家地位必然不低，不知许老将军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这许可心的外表长得确实不错，只是心肠太歹毒了些。若许老将军不出手杀她，李有悔也会暗中找机会除掉她。

许老将军闻言似是一下子老了许多，叹气道：“老夫一生最恨此类人，杀就杀了，也没什么什么大不了的。倒是你们要小心些，此去蛮族必然凶险万分。不知你要老夫怎么配合你们？”

李有悔甚是佩服他的坦荡，道：“其实也没什么要配合的，老将军只需在蛮族乱起来的时候守住防线，不要让他们逃进中原即可。到时候我会让蛮族的人出来找您商议具体双方合作事宜，再由您上报给镇西公。”

许老将军一听，摇头道：“这怎么行？你不成功便罢。若是成功了，我怎么能抢占你的功劳？”

李有悔笑道：“我去蛮族是为了报仇，无论成不成功，您只要守住防线就行了。”

说着伸出手道：“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许老将军不知他伸手何意，但还是一把握住李有悔的手。

下一刻，许老将军愣住了，接着是惊骇，欲要抽出手却发现完全办不到，且连声音也无法发出。从李有悔手中传过来的无穷力量将他完全控制住，动不得分毫。

正在暗恨上当之际，他忽然感到浑身暖洋洋的，无比舒坦，接着识海内多年未曾增长元力的隐魂珠极速旋转起来，元力也在不断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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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地大山，无尽地大树。一望无际的山峰，一山还比一山高。颠峦起伏的树海，绿浪压着绿浪，层层叠叠。

李有悔和聂幽芸，还有钦鹰兄妹，正在木灵儿的带领下翻山越溪。他们没有走常走的路线，而是绕了一个弯，从西北方向迂回前往蛮族木部。

这是进入十万大山的第九天，五人爬上了一座秀奇险峻的高峰。望着眼前蓝天下如春笋一般的山峰，李有悔的胸襟顿时觉得宽阔起来，似乎张开手臂就能拥抱眼前的所有美景一般。

钦鹰兄妹倒没觉的眼前的景色有多壮丽，聂幽芸却如李有悔一般，深深地被眼前的景色震撼且陶醉。

五人伫足看了良久，李有悔突然道：“这里的山势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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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1：许  世  友  将军战功彪炳，深受官兵爱戴，曾指挥对越自卫反击战东线兵团，立下赫赫战功。向将军敬礼！

注释2：此女是崇洋媚外、辱华忘祖的败类代表，被许老将军一刀砍杀实是大快人心，现实中她也定没有好下场。

注释3：又一只添狗，赞扬米国空气香甜的反骨女，此女现在已如过街老鼠般，人人举帚驱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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