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岂敢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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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延之的身形为乔君挡住了一束阳光,可她觉得自己浑身都很沉重,沉重到抬不起头来看一眼周延之。
周延之他只是想来看看乔君好了没有,便问道:“头还痛吗?”
乔君仰起头,咧着嘴道:“不痛啦,多谢关心。”
“好,若是难受就说,别忍着。”
周延之刚说完,乔君就觉得眼睛发酸,赶紧低下头:“小鹤。”
“怎么了?”
乔君手里的铲子在地上不停地钻不停地钻,钻出一个深深的涡:“我、我又没过这次的试炼,我对不起你。”
“别胡说,你没有对不起我。”周延之叹了口气,半蹲下来,从乔君手里拿过铲子,把她刚才造出来的洞重新填上:“方才我去问父亲了,你这次表现很好。他方才跟师叔列名单的时候,你就排在宋师妹后面,就差一点。再练一年,明年肯定就能过。”
乔君双手环着膝盖,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明年说不定明年又会来一个张泽光王泽光把我打下去。现下我自己都不敢信自己了,我可能真不是习武的料。”
周延之看了看快把自己埋进土里的乔君,知道她这次是真的很受打击,他比谁都清楚这大半年连乔君在练剑上花的心思。
“别伤心,实在不行不还有我娘么?她的清溪剑法和镕金也是相当厉害,试炼之前我就跟她提起过。你,咳咳,你就是认她作师父也无妨,算是山庄半个亲传弟子,以后也不用受这个罪了。”
乔君把头从膝盖上抬起来,定定地看着周延之,然后猛然站起来。
“怎么啦?”周延之抬起头来,不知道她这是高兴还是吓到了。
乔君低头看着一脸茫然的周延之,衣袖里的手捏紧松开,本来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涌了上来。
原来周延之和其他人一样,都是这般看轻她。
他从来、从来就没觉得乔君能通过试炼,在他眼中,她乔君不靠着家里跟扶稷山庄的关系,就不可能真的通过试炼成为亲传弟子的。
从来到江东后第一次,乔君恨不得拔腿就走,永远离开这个地方。
周延之便是再迟钝,看到乔君的眼泪知道事情不对,便站了起来:“到底怎么了?”
乔君哽咽着问道:“你是不是觉的,我除了你们家,便再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
这一下子把周延之问的心也跟着乱了,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是啊,从来没有人说过乔君就得一辈子在扶稷山庄,不管是他爹娘还是乔伯父都没有把话说死过。可是、可是她不是将来要嫁给他吗?都嫁人了,她还能去哪儿?
乔君抹了抹眼泪,颤颤巍巍地道:“我也是有家,有爹娘的。他、他们都在南海郡安家了,我早晚也是能回去找他们!我不是非当你们山庄的弟子不可的。”
这句话仿佛耗尽了乔君所有勇气,她知道自己肯定又把小鹤惹怒了,也不敢看他的脸,扭头跑回房里。
入夜,周智远外出应酬,沈娴独自在灯下拿着一本心法细看。外面一阵脚步响动,周延之若有所思地走进来。
他最近一边跟着师兄师姐练习镕金心法,一面跟着周智远练琢玉功,平日很是注意呼吸吐纳,恨不得所有人都感觉不到他的走动。今日他脚步乱了,呼吸也乱了,可见心里必定是乱如麻,当真是稀奇光景。
傻儿子终于开始有心事了,沈娴觉得有些可乐,放下书托着下巴打量坐在一旁发愣的少年。
周延之呆了一阵子才发觉出沈娴在看自己,顿觉有些不好意思,忙正襟危坐。
沈娴翻了一页书,忍笑道:“不趁着夜里好好温习心法,来我这里打坐?”
周延之摸了摸鼻尖,终究没忍住:“娘,乔总镖头真的会接乔君去南海吗?”
沈娴放下书,看了看周延之:“这话问的没头没脑的,乔家那边不来信,这谁能知道呢?”
“可是”周延之“可是”了好几句,也没可是出什么来。
沈娴打断了他:“延之,若乔家一日不来接,乔小姐便在咱们这里住一日。若乔家将来定要接她走,那咱们也留不住。”
周延之默然,沈娴把话头扯开:“下午你去瞧乔小姐了吧?她这次又没过试炼,心里定然不好受,你开解开解她,别硬逼她。”
这倒让周延之想起下午两人吵的那段没头没尾的架,憋着气道:“谁逼她了?再说,我开解有用吗?”
一听这话,再看看从方才到现在周延之的脸色,沈娴心下即刻了然,这俩孩子又不知道为什么闹翻了。
说来也怪,乔君恬静懂事,周延之灵慧聪敏,脾气也都不坏,结果凑到一起,隔阵子便要大闹一场。
沈娴由着周延之在一旁生闷气,自己又翻了一页书,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卫夫人在扶稷山庄陪着宋泽光过了年才走,临走之前又在沈娴面前隐隐提了一次结亲的事。若不是当初乔家半路插一脚,宋家这门亲真是再好也没有。加上这半年沈娴从旁观察,宋泽光是个能文能武、惠质兰心的大家闺秀。然而世间姻缘又岂是人力能够左右?
夜深时分,周智远才回到庄中,他喝了些酒,沈娴给了他一碗解酒汤,夫妻二人灯下闲话,说了些庄上事务。
沈娴想起方才自家儿子一脑门子官司的模样,便对周智远道:“当初乔家姑娘刚来的时候,就怕她留在这儿不走。如今呢,又怕她真的被她爹接走。唉,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周智远仰头饮尽解酒汤,哈哈一笑:“好啦好啦,孩子渐渐大了,由不得咱们。”
沈娴托着腮苦笑一声:“也就只能对你说了,这跟我当初想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周智远放下碗,收起笑容道:“早点定下来也好,延之终究还有正事要忙,不能总耗在儿女情长上。”
这话一说,沈娴的心也跟着紧了起来,她向自己丈夫凑过去:“他们那边有什么动向?”
周智远摇摇头,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骨,低声道:“不是他们,但这些日子我收到些信儿,将来这几年太平不了。我已经给师妹去信了,她动作快,估摸着年前能回来。延之这边,早点把琢玉全卷练出来是正经。”
一听这话,沈娴再没心思管自家小儿女之事,与周智远一直议论到深夜。
大人之间的暗潮涌动终究不被少年人所察觉,扶稷山庄众弟子依旧每日按部就班的过活。
乔君心中暗暗燃烧的小火苗随着中秋的到来而渐渐熄灭,她大哥乔哲的婚事便定在这一日。若是父亲有心接她回家,无论如何都会赶在中秋之前。
乔君清楚,从小到大,爹娘不知告诉过她多少遍,她是一定要嫁入扶稷山庄的。后来遭遇仇家追杀,将她留在这里,几乎就断绝了让她回去的可能。
可她也知道自己并不是真的那么想要去南海,毕竟她很清楚,便是去了那里也只有继续受冷眼的份。
她只是自尊心被刺痛了。
乔君不想再做众人眼里的最后一名,不想在周庄主和周夫人面前丢人现眼,不想在周延之面前丢人,更不想被大伙说她一事无成,全凭家里跟扶稷山庄的关系才能留在庄中。
她当然可以现在就走,可是她要走到哪里去呢?离开此处,她便真的没有寄身之地了。
这些日子以来,乔君的低沉是显而易见的。别人不知道,周延之心中自然明了她为何如此沮丧。
周延之自己也是一颗心悬到了中秋才渐渐放下,乔家长子成亲这般大事都没派人来,可见是打算让乔君长留在周家了。
放下心来后,周延之心中不免五味杂陈。乔家对乔君居然如此淡漠,明明已经在南海郡安好家,也给儿子娶了亲,都这样了也不愿接女儿回家,着实令人齿冷。可乔家都这样了,乔君还是心心念念着想走,又因为走不了而日日愁眉苦脸,周延之心中又免不了生她的气。
这样的乔家有什么好的?难道他们扶稷山庄还不如乔家吗?
自以为知道乔君愁苦的原因,周延之平日里碰见她说话难免夹枪带棒的。若是以前,乔君见自己惹周延之生气,定然寝食不安地想法子让他消气。可试炼之后她实在是心中苦闷,又因为当日周延之一席话而坚信他看轻自己,因此她明知周延之生气,也只是远远躲开,自顾自发愁去。
就这样别别扭扭的到了重阳节,江东的暑热渐渐散去。山庄的规矩,每逢九月初九,庄中众人便要去附近山上登高远望,虽不可饮酒,但也可身佩茱萸,踏青游玩。
早课结束后,山庄中人便浩浩荡荡地向城外高山进发,等真到了山上,大伙便各自散开,三五成群寻着平日好友一同游玩。
乔君站在一边,看到大师姐身边已经有好几个女弟子,她便有些犹豫。肩膀被人用力拍了一下,回过头来,是神采奕奕的陆绣绣:“看什么呢?还不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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