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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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英招山的归门宗,讲究出尘修身。原则上,不能亲近女色。在这一点上,师父师叔对阿捡的要求尤为严苛。出门前,悟忧师叔明确说过,要是发现他去了皇城和别的女子有什么牵连,就让师父把他的法名改为戒色。
所以那天夜里,阿捡没敢把小尾带回去,他背着小尾在雪地里徘徊了一宿,没找到什么大夫,最后还是把她送回了之前的那个破庙里。
小尾的身体虽然仍旧烫手,但是已经不再冒汗了,呼吸也匀称了很多。阿捡半吊子都算不上的医术也能看得出来她已经没有大碍了,不过……
她的肚子咕咕叫的声音也太大声了吧。
显然,这妖女是饿了。
“刚才明明看你啃了一只烧鸡,我今天一天还只吃了半个馒头呢……”
嘴上是这样嘀咕着,阿捡却还是心软了。
他不知道她听不听得见,还是说:“你等我,我给你找吃的去。”
可还没走到门口呢,阿捡又犹豫地停住了:这大雪天的去哪找吃的?再说了,她肚子饿醒来第一件事,还不是吃了他?!
阿捡有心救人,但也很小心自己的命。
于是,他摸了摸口袋,悄悄在地小尾身边放下了几个被湖水泡得有些发散的糯米团子,这些本来该是为师父留的。
阿捡有些不忍地咬咬牙,最后回望了一眼沉睡的妖女,还是转身走了。
以后,还是靠她自己自求多福吧。
而他身后,小尾迷糊着睁了睁眼,瞧着那离开的背影,耳边依稀有他那句“你等我”。
“好。”
她张张嘴,就又体力不支地阖上了眼睛。
阿捡和师父又在客栈住了两日,眼见盘缠快要用尽,他们不得不离开,去投奔他住在王城的师叔。
“师、师父,师叔的府邸在哪啊,怎、怎么还没到啊……”
天气越发得冷了,阿捡将包袱里所有能穿的衣服都翻出来给师父披上了,自己裹着一件薄棉衣被冻得话都说不利索。
子虚上师已是耋耄之年,额上的长眉和屋檐上的霜雪同色,此刻的唇色更赛得过地里霜打的茄子,他打了个喷嚏,哆哆嗦嗦地挪着手里的法杖往前走:“快、快了吧。”
那日送到言也寺交到子虚上师手里的是国安寺派下的英雄帖,内容大致是五州近日异事颇多,国安寺国法人手有限实在忙不过来,得闻归门宗藏龙卧虎,人才济济,特邀子虚上师及其弟子前来一聚。
也是那日,阿捡和其他师兄弟们这才从师父的口中得知,原来,传闻中国安寺赫赫有名的二国法——静修宗师,其实是子虚上师的师弟,也就是他们的师叔。
英招山是个偏僻的小地方,归门宗也不是什么名门大派,阿捡所能见到的有名望的人物并不多,闻言得知自己竟然和这样有名的人物沾亲带故的,就算穿着一身打破补丁的衣服走路也是昂首阔步,徐徐生风的。
额,虽然说,这“昂首阔步,徐徐生风”的身姿,最后敌不过瑞安的风雪,佝偻得跟一只鹌鹑一样……
“师父,还要、要多久啊。”
“鹌鹑”忍不住又一次发问,他的手脚其实都没什么知觉了,只是看着边上的面摊锅子腾起的白气,就有些走不动了。
子虚上师吸了几口汤面的香味,舒服地长出一口气:“应该快了吧。”
摸约半个时辰前,师父就是这样回他的。而那半个时辰前的半个时辰前,师父也是这样回他的。
“师父,您是不是忘记在哪了?”阿捡小心翼翼地问。
“释缘啊,”子虚上师长叹一口气:“你是不是也觉得师父老了,不中用,连路都记不清了。”
阿捡忙摆手:“不不不不不不,只是觉得瑞、瑞安城我们人生地不熟,每条路又都长得差不多……对、对了,包袱在我这呢,我找找帖子看。”
子虚上师的记性从来都不好,阿捡小时候随他出门讲学,不知多少次被丢在了外面,多亏阿捡的记性不错,每次能够自己找回去。这几年,师父的记性更糟糕了,有几次讲学甚至差点把自己走丢。老人家年岁越长,越是小孩子脾气,还不太喜欢别人说他……
阿捡忙岔开话题,从干瘪的包里翻出了英雄帖。从上到下,从下到上细细瞧了一通,他挠着脑袋抬头看向师父:“师父,这帖子上是不是该有字啊?”
子虚上师接过一看,才发觉只是一个空荡荡的封壳,内页的文书纸不见了。
阿捡想起了什么:“师父,那天听您夸他字不错,您是不是拿来照着练笔忘记放回去了?”
子虚上师眼神一转,忽然记起确是这么一回事,他瞥了眼阿捡,故作羸弱地晃了晃身子:“咳咳咳,这风雷雨雪的,为师恐怕撑不住了,咳咳咳……”
阿捡忙扶住他:“师父,你怎么了,师父,你没事吧……哎,师父你看,我们到了!”
阿捡与子虚上师本就站在拐角的面摊边上,他一撇头,就看见一座气派的大院门上写着“宗师府”三个大字。
阿捡鹌鹑般的身影立马就挺了起来,他高兴地指着那方正阔气的大宅大院给师父看:“师父你看,我们到了!”
然而再一转头,就看见子虚上师一反刚才的奄奄一息萎靡不振,容光焕发精神奕奕地拄着法杖越过了他:“释缘,修行之人应心若止水,切莫被外事所扰,举止急躁。”
“哦哦哦。”阿捡一面应着,一面去捡落在地上的那些原本被师父披在身上的衣服。
再回头,师父已经脚底生风地走出了大半里地。
“这哪像不行了的样子,明明比我脚步还利索呢……”阿捡嘀咕着,随即叫道:“哎,师父,等等我!”
他一面将衣服塞进包袱里,一面踩着雪小跑而上。
等他追上师父的时候,他们俩已经走到了大门口。
“师父,你说师叔要、要是知道我们到了,会不会亲自来接我们呢。”
阿捡拾级而上,眼前的朱红色大门仿若被人打开了:婢仆鱼贯而出,分门两立。一个模样威严肃穆的人带着一众家仆从门后走来,望见他们便面露喜色,伸着手殷切地向着他们奔走过来……
“咳咳咳!”
阿捡的黄粱梦被一阵清嗓子的声音打断了。
他们已经站在了大门口,师父捋着长眉胡须向他瞥瞥眼。
“哦哦哦!”阿捡忙敲门。
片刻之后,“吱呀——”,门被拉开了一条窄缝,从里面探出一个戴着高帽肥头大耳的脑袋。
此人姓朱,名鸿,是宗师府的大管家。
朱管家有些不耐烦地看了他们一眼:“谁呀?”
阿捡忙和手做礼:“我们是……”
话才刚起了个头,那人却突然将脑袋缩了回去:“等着!”
“我都还没说我们是谁,他怎知……”阿捡略一思索,面露喜色:“会不会是师叔已经知会过他们我们要来?!”
子虚上师点点头:“你师叔这人行事颇为周全。”
眼前的朱红色大门仿若又被人打开了:婢仆鱼贯而出,分门两立。一个模样威严肃穆的人带着一众家仆从门后走来,望见他们便面露喜色,伸着手殷切地向着他们奔走过来……
阿捡咧着嘴呵呵傻笑着,这时候“咚”的一声,有什么硬邦邦地东西打在了他的脑袋上,又将他的白日梦给打断了。
“哎呦!”阿捡捂着脑袋,茫然地捡起滚落在地上的那个打他的扁球。
竟然是个裂着缝的糙面馒头?
天上掉下吃的来,阿捡很高兴,虽然这馒头看起来好像被什么东西啃过了,咧着的皮口子上还有些发霉。
“赏你们了!”
朱管家拍拍手就要关门,阿捡忙拉住他:“等、等会,我、我、我们……”
“嫌少啊,等着。”话刚说完,人又缩了回去,没一会儿,朱管家闪身出来,“咚”又一个馒头砸在了阿捡的脑袋上,他哼一声:“我们家旺财不吃,便宜你们了。”
阿捡这才憋全了话:“……我、我们不是来化吃的的!”
“那你们来干嘛?”
“我们来找静、静修宗师!”
朱管家停住了关门的手,犹疑审视的目光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们一番,视线最后在那衣服上的破补丁处停住了。
他冷哼了一声,努力地收起双下巴昂起高贵的头颅,然后用半垂的眼瞥着他们道:“静修宗师啊,他日理万机,没空见你们这些小喽啰。”
见他又要关门,阿捡忙用脚挡住,硬挤进半个身子进去:“哎哎,您、您对静修师叔说,他、他的师兄子虚上师来了,他、他一定会见我们的!”
“师兄?”
在管家的第二轮目光的扫视当中,子虚上师将腰杆子挺得更直了,他不卑不亢地作礼道:“青州英招山归门宗,子虚上师有礼。”
在断定被他们的衣服塞得乱七八糟的包袱里不会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之后,朱管家又把视线抬了上去:“从没听说过。”
子虚上师倒也不生气,和气地说道:“我们是收到了国法寺的请帖来的。”
“哎哎,对!对”朱管家死活想把阿捡用门给夹出去,阿捡忍着疼强抵着门,从包袱里掏出东西来:“我们、我们是有请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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