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疯狂的深渊

廉若琪美丽的脸蛋面沉如水，如果说，父母的电话让她感到了丝丝绝望的话，那么，此时病房里程阳的那一番话，则将她推入了疯狂的深渊。

        她尖锐的指甲深陷掌上鲜嫩的肉中，片刻后，她转身离开了医院。

        而在病房之中的程阳与苏颜兮完全不知道，他们的一席话，已然落入了廉若琪的耳中。

        苏颜兮转过头，不去看程阳。

        “程阳，你不能这样，我看得出来，琪琪对你是真心的。”苏颜兮有些艰难地说道。

        程阳情绪变得有些激动：“颜兮，我管不了那么多了，爱情从来不是一厢情愿，也许琪琪确实对我有那方面的意思，但我，我总不能违背自己的心吧。”

        程阳咽了口唾沫接着道：“你想想看，我不爱她，却要勉强跟她在一起，这样过一辈子，对我，对她，不都是一种残忍吗？”

        苏颜兮悠悠叹了口气，她知道程阳说的没错，可是……

        她眼睛忽然变得明亮，继而转头看向程阳：“程阳，正如你所说，爱情不是一厢情愿，这些日子，你对我的帮助，我很感激，可是，我也无法违背自己的心。如果你勉强我和你在一起，那不也是一种残忍吗？”

        苏颜兮定定看着程阳：“对你，对我。”

        “可……”程阳的音量抬得很高，可是下一秒，他忽然变得颓废起来：“所以，你还是爱着顾陌琛的是么？”

        程阳对苏颜兮一直非常关注，他知道，她和顾陌琛的关系并不好，原本他以为，苏颜兮早就对顾陌琛失望透顶了，可现在看来，似乎是自己过分自信了。

        苏颜兮不说话了，自己，真的还爱着顾陌琛吗？

        她不知道，她无从知晓自己的内心。

        与顾陌琛离婚的这些日子，在壹号咖啡馆受欺负的日子，她时常会想起顾陌琛，她想，这个男人可真狠啊，就这么毫不留情的把她的妻子给扫地出门了。

        若说心中没心恨，那肯定是假的。

        可是偶尔，夜深人静，路灯闪烁。那些曾经与顾陌琛度过的岁月，那些或哭或笑的画面，有时不时的钻进她的脑海中。

        她甚至还在不经意间，莞尔轻笑。

        她对顾陌琛的感情，在漫长的三年的积淀里，在无数事情的缩影中，已然无法单单用一个“爱”字，或是“恨”字来概括。

        “我不知道。”苏颜兮闭上了双眼，仿佛要逃避什么。

        “可是，程阳，我真的只是把你当做我的朋友来看的。”苏颜兮面露痛苦之色：“所以，你别为难我好吗？”

        近乎哀求的语气，让程阳心中不自觉的软了软，他一只手将苏颜兮那白皙的小手轻轻握着，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就在这时，苏颜兮忽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她咳起来，整个娇躯都在颤抖，床也跟着吱呀作响。

        程阳面色一变：“好，颜兮，我不为难你了，咱们今天不说这个，你好好休息。”

        程阳的语气轻柔，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从没有对哪一个女人如此态度过。

        “我就守在你的身边，想睡就睡吧。”程阳握着苏颜兮的手，语气温暖的仿佛可以融化积雪。

        “程阳。”剧烈的咳嗽过后，苏颜兮休息了一会儿，忽然叫了一声程阳的名字。

        “嗯？”程阳应了一声。

        “你能……出去一会儿么，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苏颜兮的声音透着让人怜惜的虚弱。

        程阳怔了片刻，虽然心里面不愿意，但他还是点了点头：“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就在外面。”

        “不，你回家，琪琪还在等着你呢。”苏颜兮急急道，说着她又咳嗽了起来。

        程阳没有再犹豫：“好，我回，我回。”

        程阳出了医院，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开着车子，缓慢地在西京的主城区里游荡着。

        他这一次回来，就是下定了决心和苏颜兮告白的，甚至为此，他还不惜破釜沉舟，去解除了婚约，以此向苏颜兮表示自己的决心。

        虽然，他心里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是，当这一切真的实打实发生的时候，程阳还是觉得有些接受不了。

        这些时日，苏颜兮与他在同一屋檐下，他自认为与苏颜兮相处得很好，甚至有好几次的互动中，程阳都觉得苏颜兮是在暗示自己，好几次，他都为此而欣喜若狂。

        可今天，当那张窗户纸被捅破以后，苏颜兮的态度，让程阳知道，那些所谓的苏颜兮的暗示，都不过是自己想多了而已。

        程阳一边开着车，一边看着车外的车水马龙。

        直到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他才驱车回到了自己的别墅。

        他之前一直在街上游荡，一方面是因为心情不佳，一方面，也是因为他知道，廉若琪应该已经得到了消息，回家，免不了一场架要吵。

        他很累，不想吵架，可他也知道，有些事情，他必须要跟廉若琪说清楚，这样，才能让她彻底死心。

        回到家中，程阳一眼便看到了廉若琪，现在是四点多的光景，一般在这个时候，廉若琪要么是在逛街，要么是在玩手机。

        可今天，廉若琪却是坐在餐桌上。

        桌上有丰盛的菜肴，甚至还有大闸蟹。

        程阳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知道那应该是中午就做的饭菜，因为那些饭菜上面，并没有热气升腾。

        程阳径直走到廉若琪身边，坐了下来：“自己做的？”

        他心里清楚得很，刘叔可是做不来大闸蟹的。

        “网上点的外卖。”廉若琪的语气显得很平静，这倒是让程阳有些吃惊，从种种迹象来看，廉若琪应该是已经知道了自己退婚了的事情，可是她为何表现得如此平静呢？

        程阳了解廉若琪，平时廉若琪稍微遇到些不顺心的事情，都会大吵大闹，遇到退婚这么大的事情的时候，她居然还能吃的下大闸蟹，这太不正常了。

        程阳的视线，落在了饭桌上，廉若琪身前的那一堆蟹壳上。

        而廉若琪，仍是一脸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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