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女扮男装」？

        最先起，我脑子里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在霍师姐反复翻看了好几遍后，我方才惊讶发觉这位李氏到底在说些什么。

        她是青城派中某人的女儿，而她在怀疑她的父亲——私通了魔教。

        这真是毫无预兆，突兀得连其真实性都令人怀疑。而霍师姐显然和我一样，最是吃惊女扮男装这一点。只见她翻来覆去地看，好半天才缓过神，又幡然醒悟似的道：“她是姑娘家？我就说呢，那会怎么叫她，她都不来一起搓澡。”

        搓澡？等等。

        颜君遥眯起眼，一步上前：“你曾经想和她一起洗澡？”

        霍师姐呆了呆：“当然不是和我——”她又似乎反应过来什么，迅速走开一步去，蹙眉瞪向颜君遥：“怎么了，我和谁怎么样……与你又有何干？别以为在这地方就能拿捏我。”

        我心想，刚刚还让颜君遥收了那鬼怪呢，这会就开始耍性子了。霍师姐，真不坦诚呀。

        霍师姐又问：“你当初就没发现什么端倪吗？”

        颜君遥不开口，只冷哼一声，伸手从霍师姐手里夺过了那册子，藏到她自己怀里了。接着转过身，把面具也卷进袖中。这才道：“那照你这么说，这册子里说的是真话了？”

        “这……这也无从判断啊！”霍师姐茫然道：“我们当初遇见她时，她确实是不会武功的。长得也秀气。可到底是为什么要扮男装呢？”

        颜君遥欲言又止，手一伸：“算了，这些事都待出去后再商榷。我先去看看还有没有其它有价值的东西。”

        “……颜君遥。”霍师姐的语气突然变得很奇怪：“你是不是觉得我蠢？”

        颜君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须臾又平复下去。冷笑道：“什么叫我觉得，难道你能觉得自己聪明吗？”她又指了指那镜子，说道：“墓中安置铜镜是大忌讳，李松风该是知道才对。如此反常定有她的道理，你去把它移开看看。”

        霍师姐指指鼻子：“我？”她往后一退，“你怎么不去？”

        颜君遥当真跛着脚过去了。

        霍师姐风一样三两步抢到颜君遥前头，迅速地把那人高的大铜镜给挪走了。而正如颜君遥所言，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铜镜后头有一处机关。

        这处机关比前几回遇上的都复杂，颜君遥咬着牙，额上浮现细密汗珠，探了半晌，也未能打开。突然，易师姐的声音从那洞上方响起了。

        她问：“我能下来吗？”

        易师姐回来了！

        我连忙朝她飘去，霍师姐也是又惊又喜，快步来迎。可待易师姐跳下来后，霍师姐又退回去了。她捂住鼻子，表情痛苦：“天呐，你身上是什么味？比小师叔陈年的咸鱼还臭。”

        易师姐自己在衣服上嗅了嗅，才说：“可能是刚刚不小心碰到那东西了。”

        那东西？

        我虽然闻不见，可也毛骨悚然起来。既然用了“那东西”，那意思就是——不是人。但在这封闭的墓道里，那般急促的脚步声，不是人，又能是什么呢？

        霍师姐面上也浮现出惊恐神色，微张着嘴，小声问：“易师妹，你是说……什么东西？”

        易师姐倒是说的干脆：“一个绿色的，长得像人，但它爬着走路。”如此怪异的东西在她口中居然变得稀疏平常起来了，“它跑的挺快，指甲长长的，于是我把它敲晕了。”易师姐说。

        颜君遥此时也凑过来了，且露出了震惊的眼神。霍师姐和她对视一眼，支吾问：“颜道长，这听上去是一个甚么妖物？”

        颜君遥回望霍师姐，又看看易师姐，深吸一口气：“易千心，你当真把它敲晕了？”

        “特地没杀。”易师姐这般答道。

        “特地？”霍师姐语气颤抖。“对付这种玩意你还留一手？”

        “我挺好奇，此前没见过。待会走的时候我要把它也带出去。”易师姐平静道。

        “你要把它也带出去……？”

        霍师姐僵硬地扭头，和站在她身侧的颜君遥再次对视。二人一动不动，干瞪眼了一会，不再说话了。霍师姐去翻找东西，颜君遥去破解机关暗道。易师姐呢，站在原地抖外衫。

        我又是崇拜又是敬畏，且想起她不大爱吵的。便小小声问：“易师姐，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呀？”

        易师姐看了我一眼，不开口。

        我自以为与易师姐交好的错觉就这般被残忍戳破了。

        不知是不是受了易师姐的刺激，颜君遥很迅速便破解了那暗道机关。而霍师姐虽然没有什么收获，但她懂事起来了。主动提出要背着颜君遥。理由是：担心再次遭遇到那绿色的妖怪玩意。

        暗门慢慢打开，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条窄道。三位师姐顺着那窄道前行，不过十步的距离，便又来到一间空旷的暗室。那暗室正中摆着一口大鼎，鼎里黑漆漆的。

        我听见霍师姐咽了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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